孤獨(dú)無邊的夜帶著白白的霧霜在趙曉曉無盡頭的思緒中緩緩襲來,此時的趙曉曉莫名地后悔起來,要是她知道雷森他們四個人今晚下不了山,她怎么著也要跟他們爬到山上去呀,可如今留她一個人在山下,這地方荒山野嶺的,見不到一點(diǎn)燈火。
“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的趙曉曉如今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長這么大一直是爹娘手中的寶,心尖尖上的肉,何時會是如此這般地被丟棄在野外,無人管無人問無人可依。
孤獨(dú)的趙曉曉裹緊著身上的衣服,斜靠著樹干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向黑漆漆的山頭張望著。
趙曉曉真的好害怕,哪怕風(fēng)吹著樹捎她都以為是什么“森林之王”路過。當(dāng)有一只灰色的兔子竄到她的大腿旁時,驚悚地大叫以為是她最害怕的軟骨動物蛇。連樹林里貓頭鷹的叫聲也會讓她驚恐地蜷縮在一坨,可憐巴巴地等著趙燕燕他們能在今晚下山尋她。
可是當(dāng)山林的露水越來越重,一些蟲鳴鳥叫的聲音愈來愈多時,趙曉曉的孤獨(dú)感就更加強(qiáng)烈,她好害怕呀,可她不敢哭,怕哭聲驚動到一些動物,她可是手無寸鐵又無縛雞之力的人,別說是這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就是白天她也是跑不過蛇的。
這一夜的趙曉曉覺得太過漫長…
在極度害怕的夜色里趙曉曉被凍得瑟瑟發(fā)抖而且饑餓感越來越強(qiáng)烈,她此時好想一碗熱騰騰的餃子,可是這烏漆麻黑的四周靜得可怕。
一個時辰之后,又冷又餓的曉曉迷迷糊糊睡著了。
也許是太過饑餓,睡著的曉曉似是夢見有人在廚房弄紅燒豬蹄,那香味就是趙曉曉今生獨(dú)有的記憶。
重疊的影子浮現(xiàn)在趙曉曉的夢里,余笙你還在想我嗎?
趙曉曉好想回去今生,那里有她喜歡的梅莊,有充滿爰的小廚房,有一切溫暖的畫面。
趙曉曉想余笙了。
她的夢里全是現(xiàn)代的場景,三室一廳的居家房子里住著一個眉清目秀1米78的男子,剪著干凈利落的寸頭,一笑就彎彎的眉眼總是讓曉曉心生歡喜。
一支長長有力的手臂可以環(huán)住曉曉的小蠻腰,呼出的氣息都能讓曉曉情不自禁地淪陷在每個有月色的夜晚。
特別是余笙傍晚時做的那幾碗地道的湖南口味菜,辣的上口清炒的爽口,總讓一直嚷嚷著要減肥的曉曉忍不住多吃一碗飯,然后笑著鬧著收拾著殘羹剩湯……
一盞桔色的桌燈讓整個客廳變得暖色,長發(fā)齊腰的曉曉穿著棉質(zhì)的睡衣佇立于被灰咖色窗簾遮擋的窗戶前踱步,眉眼低垂地摸著撐了的肚子在數(shù)一只綿羊,二只綿羊,三只綿羊,四只松鼠,五只松鼠,六只松鼠,七頭奶牛,八頭奶牛,九頭奶牛……
站在一丈之外的余笙靜靜地看著此刻萌萌噠的趙曉曉,舍不得去打擾如此安靜又簡單的她,任她一直在窗簾前來來回回地踱步,眼里是滿滿的愛,連唇角都毫無覺察地露出了淺笑。
趙曉曉還在繼續(xù)著她的一百步默念時間法,中間也錯念過幾次,所時間有些拉長,待她如她所愿地完成了一百步數(shù)字法,抬眸看著眼前的余笙時,想像飛蛾撲火一樣地奔向余笙時,伸出的雙手卻無處安放。
在山野的露水中睡著的曉曉就此而驚醒,睜眼不過是一場了無痕的夢……
2
孤獨(dú)又饑腸轆轆的趙曉曉摸著身旁的一棵老松樹爬起來,想去找一點(diǎn)吃的,可是連一顆星星都沒有的夜,她都不知道該走向哪里。
只得又順著這棵松樹慢慢地坐下來,她心想著雷森他們在山上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否則也不會這么長時間不下山來,只是她想不明白在上山之前為何不告訴她非要去山上呢,而且還可以將她一個人丟至山下。
突然之間趙曉曉有點(diǎn)被他們拋棄的感覺,于是眼角涌出了淚一滴一滴地落在了手背上,此時的她陷入了無盡的無助中。
這樣茫茫然地不知坐了多久,衣服已經(jīng)是濕噠噠的,才看見樹叢中透出一絲絲光亮,想著天應(yīng)該是快亮了吧,難過的是趙曉曉卻不知天亮之后如果還是等不到雷森他們下山來,那她該繼續(xù)等下去還是一個人回家呢?
好幾天的行程她能獨(dú)個安然回到家嗎?
此刻的趙曉曉好無助,在這看不見的黑暗里她有種隨時被樹林里竄出的大動物吃掉的可能。
此時就真的聽見樹葉沙沙的聲音,她禁不住瑟瑟發(fā)抖,身旁一棵老松樹,她想躲腳卻移不動。
她聽見吼吼的鼻息聲朝著她越來越近,趙曉曉只能用雙手捂著鼻子和嘴巴,然而她的身體已感覺到一只龐大的動物向著她走來。
恐懼的她己有了眩暈的感覺,腦袋嗡嗡的聲音快讓她癱倒在地。
此時一襲勁風(fēng)席卷而來,把軟綿綿的她從地上抱起,趙曉曉只覺得身體已緊貼在某個人的身上,她聞到了一抹熟悉的氣息聲,是白浩。
趙曉曉騰地站起,把垂下的雙手環(huán)在了白浩的脖子上,她終于不再害怕,她依賴在白浩的前胸,幸福來得太過突然,她需要稍稍地舒緩一下緊張的身軀。
還沒抱熱衣服,白浩在趙曉曉的耳邊低語:我們要快點(diǎn)離開這個有野豬竄的地方。說完,拖著趙曉曉就跑。
這樣不知又走了多遠(yuǎn),白浩終于停住了腳步,輕輕地摸索著把趙曉曉放至草叢上。
他自已卻一屁股坐在趙曉曉面前一丈之遠(yuǎn)的地方喘著粗氣。
“白浩……”趙曉曉話剛出口,就被白浩堵住了:“剛才是一只野豬,幸好我趕到了,現(xiàn)在別說話,也別亂動?!?p> 趙曉曉一聽說野豬,又害怕得捂著嘴,她好想白浩能坐到她身邊來,這樣她就不會太害怕,可她又不敢說話,怕聲音把野豬招惹過來。
好在白浩明白她的心思,當(dāng)趙曉曉的手心開始奇怪的亂動時,白浩就已彎身向她走過來,并把她摟在身旁,輕輕地告訴曉曉:別怕,有我在!
因?yàn)樯磉呌邪缀?,曉曉把快麻木的雙腿移了移位置,她緊緊地挨著白浩,雖然她此時不怕了,可還是冷加餓,好在白浩的身體好溫暖,趙曉曉才覺得身體漸漸地有了點(diǎn)溫度。
他們靜靜地相互依靠著,雖然沒有說話,可白浩的手緊緊地握著趙曉曉的手。
白浩在想,幸好他白天快到半山腰的時候發(fā)現(xiàn)趙曉曉沒有跟上來,就擔(dān)心趙曉曉一個人害怕,于是和雷森趙燕燕白謹(jǐn)打了一個招呼就直奔山下而來。
可這座山峰實(shí)在陡峭,上山雖然艱難可下山卻不得不小心翼翼地一腳一腳走下來,到山下時已是半夜,且根本就不知趙曉曉躲在哪里?
好在一只肥碩的野豬嗷嗷的叫聲把白浩引過來了,找著了趙曉曉心就不再慌張了。
3
天已快亮,趙曉曉仰著頭望向旁邊的白浩,他的頭發(fā)上有好多的小水珠,朵朵晶瑩剔透的鑲嵌在白謹(jǐn)?shù)暮诎l(fā)和眉毛上,趙曉曉莫名的感覺到臉紅心跳,忙用雙手捧著發(fā)燙的臉龐。
白浩覺察到趙曉曉的異樣,側(cè)過臉看著趙曉曉,見她越來越往下垂,就扳開趙曉曉的手指看到她的臉頰涌現(xiàn)一抹紅暈,忙問:曉曉,你不舒服嗎?
“沒有,白哥哥?!睍詴缘穆曇羲莆米右粯拥匚宋宋?。
“曉曉,你是感冒了嗎?昨晚露水這么大,一個人也不知照顧好自已,哪怕拿大點(diǎn)的葉子蓋著頭也好些啊?!?p> “白哥哥,我真沒感冒,就是有點(diǎn)肚子餓?!壁w曉曉怕白浩就著話題深入,只得轉(zhuǎn)移注意力并用手使勁拽著衣服了。
趙曉曉說肚子餓了,是真的。她已經(jīng)一天一晚未吃一口熟食了,昨天傍晚硬是在刺藤里找到幾根嫩嫩的刺生子,把它剝了皮取了刺,這樣才止住了饑餓,可到晚上肚子又開始咕咕咕的叫了,然晚上伸手不見五指,又能去哪找吃的呢?
再說這若大的山腳下又只趙曉曉一個人,只要有風(fēng)吹草動的,她就會感覺到害怕,所以她不能獨(dú)個去找吃的,哪怕是移動一下自已的身子,她都怕有“山中之王”等動物出現(xiàn),因?yàn)樗B花拳繡腿的功夫都沒有。
白浩的出現(xiàn),讓趙曉曉的眼眶濕潤起來,她終于熬過了孤獨(dú)的漫漫長夜,有白浩在她也不用怕了,而且只要天一大亮,白浩就會去給她弄吃的了吧。
趙曉曉這樣想的時候,心里泛起了莫名的幸福感,她緊緊地挨著白浩,輕輕地把頭向他的肩膀靠過去,然后緩緩地閉上眼睛,此時在趙曉曉的心里有一種甜蜜的感覺油然而生。
當(dāng)趙曉曉找到了安全感,全身便開始放松,困意卻重重襲來,最終敵不住厚重的眼皮她又沉沉地睡去。
不知別人是否一睡著就會夢見吃的,反正趙曉曉就是這樣子的。
此時的她就聞到了獼猴桃的生味,要是在今生她根本就不想吃獼猴桃,因?yàn)槊兹椎臇|西看上去就特么不干凈,可如今的她肚皮都凹下去了,只要是吃的怎么樣都好。
她就張開嘴咬,哪料脖子一動就咔咔的響,似骨頭脫節(jié)的聲音…
痛得曉曉睜眼卻看見陽光照著的山林出現(xiàn)了七彩的光暈,眨眨眼才看清原來不是脖子咔咔響,而是被壓著的干樹枝發(fā)出的聲音。
抬眸看到白浩手上有數(shù)個青色的帶絨毛的果子,想來是野生的獼猴桃。
趙曉曉顧不上了,從地上一蹦起來,就去搶白浩手上的獼猴桃。
白浩轉(zhuǎn)了一圈沒有讓趙曉曉搶到獼猴:“看你急的,這東西不洗干凈怎么吃呢?”
趙曉曉急了:現(xiàn)在去哪找水呀,這荒山野嶺的,隨便擦擦就行了。
白浩把獼猴桃放在草叢上,挑出一個稍稍大一點(diǎn)的,然后往衣服上擦了擦,又朝著太陽光照了照,再在衣服上輕輕擦了幾下,然后把獼猴桃給了趙曉曉。
趙曉曉拿著獼猴桃就咬,然而她哇的一聲:天啦,咋這么澀。
白謹(jǐn)接過獼猴桃,把皮撕掉,用指甲扣了一點(diǎn)肉吃了,感覺還好呀。
“曉曉,你不要吃皮呀,要吃它的肉,皮當(dāng)然又澀又苦咯?!?p> “不吃了,已經(jīng)酸得一口的水。白公子,我們上山去找趙燕燕她們?nèi)グ伞!壁w曉曉扯了扯白浩的衣袖。
白浩看了看趙曉曉,然后搖著頭說:“我們先回家吧,那山太陡峭了,你爬不上去?!?p> “不回去,我們五個一起來的江南就要一起回去?!壁w曉曉一口地拒絕,表示愿意等雷森他們下山。
“趙曉曉,她們?nèi)チ松缴希粠滋旃Ψ蛳虏涣松?,就算下著了山,也不一定能找到我們,要不我們回那個鎮(zhèn)上的客棧等她們?!?p> “那就還等一天,明天傍晚時分還不見雷森他們下來找我們,我們就先去客棧,然后再決定回不回去,可以不?”趙曉曉仰著頭想得到白浩的答應(yīng)。
白浩摸著趙曉曉的頭說:“行吧,那我們先在這附近走走,或許可以找到有獵戶的家?!?p> 趙曉曉一聽到家字就想到了吃的,簡單的腦子也許可以讓人少了許多煩惱,此刻她的頭腦里已幻想獵戶家有一桌子的熱菜熱飯在等著她們?nèi)デ瞄T了。
白浩眼角帶笑又整了整身上的衣服,還幫著趙曉曉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葉未細(xì)枝。
“走,我們往最高的山那個方向走,這樣就不會越走越遠(yuǎn)了?!蓖高^樹木間的光線,白浩依稀能望見雷森他們向上爬的那座山。
而趙曉曉迷迷瞪瞪的樣子,也不知道這一晚上到底走了多遠(yuǎn),想著在這漆黑的夜色的那一頭野豬,當(dāng)時如果白浩沒出現(xiàn),那么現(xiàn)在她還是活著的嗎?
趙曉曉一個轉(zhuǎn)身,猛地抱住了白浩:謝謝你,要不是你出現(xiàn),那頭野豬可能吃了我。
白浩用雙手環(huán)抱住趙曉曉,眼睛卻望向了遠(yuǎn)方:曉曉,我會帶你回家的,我也會一直好好地守護(hù)好你。
趙曉曉聽白浩這么說,就牽著白浩的手:“我們?nèi)ド嚼镎耀C戶家好嗎,然后好好吃一頓,再好好睡一覺,明天天亮就去山腳下等雷森他們,如果傍晚他們還不出現(xiàn),我們就回客棧去?!?p> “好,我們走?!卑缀品词掷w曉曉的手,牽著她繞過有刺藤的地方,可要走過這樹林還真的需要點(diǎn)時間,他還真想不清楚,昨晚上心急火燎的咋就離那座山有了這么遠(yuǎn)。
4
或許身旁有了人,除了饑餓感,好像什么都無所謂的樣子。
兩個人在樹林里左左右右地穿插,看見野花就采,看見果子就摘,雖然說兩個人吃了好幾個黑皮梨子,可肚子還是隱隱地感到餓,心情卻好得不能再好一樣。
出家門快六七天了吧,應(yīng)該就這半天是最快樂的。趙曉曉此時覺得有人陪著她玩就是真的開心,以前的她總是一個人呆在家里,雖然有飯可吃還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干,卻從來沒真正痛快過。
而白浩卻覺得趙曉曉還像一個沒長大的孩子,有人陪著她玩就心滿意足了,她不用擔(dān)心晚上找不到地方睡覺,也不想今晚上誰會給予她一碗解溫飽的粥,她只管聞花香追逐樹木里翻飛的蝴蝶。
當(dāng)然白浩更知道,也因?yàn)槭沁@樣的趙曉曉,所以他更知道像趙曉曉這樣的女孩才是男人手心的肉,心尖尖上的肝,丟不得離不開愛之深痛之切。
白浩一直覺得如若他哪天丟失了趙曉曉,那一定是他自己的錯,雖然平日里的趙曉曉有些頑皮有很多莫名其妙的想法,但她是一個心靈純凈善良簡單的女孩,只是在某個時候愛玩愛鬧而已。
此時此刻的趙曉曉正在追逐著一只美麗的花蝴蝶。見她手上的一根竹子竟然開了好幾朵小花,于是白浩想追上去看個明白,而趙曉曉玩得正不亦樂乎。
白浩看著忽遠(yuǎn)忽近的趙曉曉,笑容突然就浮在唇角,他已經(jīng)很久未這么放松且舒坦地笑了。
白浩好想和趙曉曉一起在樹林間穿梭,一起揮舞著手中的竹枝追著蝴蝶嬉狂奔,一起為各自編個美麗的花環(huán)戴在各自的頭上然后在這山林深處做一對快樂的人兒…
可是趙曉曉還不太懂男女之情事,她只知道有白浩陪在身邊就是安全和開心的。
眼看追著的蝴蝶越飛越高,此時的太陽也不再有溫度感了,于是趙曉曉想回頭找白浩,可四處張望的風(fēng)景里哪還有白浩的影子。
趙曉曉又失去方向感了,在樹林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她哇的一聲就哭了,不知是害怕自己的孤獨(dú)還是在擔(dān)心白浩又一次會莫名其妙消失。
明明白浩就在她的后面怎么會無緣無故就消失了呢?天啦,難道野豬又出現(xiàn)了嗎?如果是野豬又出現(xiàn)了,那她會聽到聲音的啊。
難道白浩走著走著不小心掉入坑里了,想到這個時,趙曉曉立馬朝白浩剛出現(xiàn)的地方走去。
她從地上揀到一根不大的干樹枝,趙曉曉就像個盲人一樣用這根樹木在她的前方路面不停地劃不停地挑起那些細(xì)枝碎末快腐爛的葉子和刺藤。
她叫喊白浩的呼聲越來越弱小,趙曉曉開始慌神了,她想不明白好好的白浩咋就不見了?
她真的沒有力氣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突然她覺得整個身子有種被陷進(jìn)去的感覺,她努力地扯住地上的那些草根,然而沒用,連帶著草都被她拖進(jìn)了一個深深的坑里,這下全完了。
白浩找不到,連自己也快要消失于地球了,嗚哇。
5
掉進(jìn)坑里的趙曉曉已經(jīng)虛脫得快昏迷過去,而且她感覺到這坑里的氣味越來越難呼吸,她聞到的是一股股葉子和植物根須混在一起的腐臭味。
這下完了,白浩他到底去了哪?是不是也掉坑里了,趙曉曉無法想象,一個小時或二個小時后她還能不能活著。
蹲在坑里的趙曉曉望向坑上的天空,她多希望白浩沒什么事,然后在她還聽得到他聲音的時間里能找到她。
無助的曉曉眼淚就這樣淌下來,這一次比昨天的孤寂黑夜更讓她有窒息感。
她慢慢閉上了眼睛,這坑里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她的呼吸越來越微弱……
“曉曉,曉曉,趙曉曉……”坑上面?zhèn)鱽砹私辜钡暮艉奥暎w曉曉已經(jīng)沒有力氣張嘴,但潛意識里還能聽得出這是白浩的聲音。
“曉曉,你在哪啊,曉曉,你快出來呀,你不要嚇我……”坑上的呼喊聲慢慢的飄遠(yuǎn)。
6
趙曉曉仰頭望著這即將退去的夜幕下的最后一絲亮色,哪怕脖子已經(jīng)彊硬,都舍不得低下頭,她知道這是她活著的最后一次看天空了。
趙曉曉的眼角掛滿了淚痕,她快要死了吧,可是她好不甘心啊,她還未滿十八歲,她還未嫁給白浩。
白浩,再見了。我和你只能下輩子見了。
趙曉曉緩慢的閉上了兩個眼皮,她再也撐不起這雙看天地的眼了。
只是趙曉曉一直用意念默念著趙金寶,雷森和白浩的名字。
她趙曉曉這輩子如此短暫,還有那么多的人生歷程都未去經(jīng)歷與擁有,連爹娘的養(yǎng)育之恩都未報答,她就這樣悄悄的離去。她多希望在下一個輪回里能再次見到他們呀。
還有趙金光,趙曉曉可親可敬的哥哥,視她如手中寶,看我的目光就似爸爸看初生嬰兒般清激。
他的笑與溫存總能讓趙曉曉像個城堡中的孩子,只管快快樂樂地過著每一天。而曉曉最愿意做的事就是等夜晚到來時依門等著哥哥披著霞冠歸家…
而雷森呢,和趙曉曉相仿的年紀(jì),陪著她一起嘻戲,一起成長。
青梅竹馬的歲月兩小無猜,他看竹林蕭蕭,她賞滿院花香。他們在風(fēng)里雨里也吵過鬧過,卻又在云開霧散日一齊飛馬縱情于山野。
每一次揮鞭策馬的山野都是趙曉曉最快樂的時光,只是哥哥擔(dān)心曉曉的安危,所以在成長的每年就那么二,三次,使然這樣的快樂趙曉曉一想起就興奮。
白浩卻是趙曉曉的驚鴻一瞥,滿心喜愛和情竇初開的少年。
白浩就像是趙曉曉窗前的那束朦朧的白月光惹她無限向往,又似飯桌上的那碟紅燒豬蹄惹她直咽口水,如聽哥哥趙金寶口里頭的花花世界一樣癡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