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看了眼還在悶頭玩手機的易鑫,心中感慨了一下,還真是無知者無畏。
又在前后的窗戶處觀察了一下,除了之前的兩個人之外又多了幾個陌生人,有穿著電工衣服正在街角變壓器下擺施工圍欄的;有穿著清潔工服裝正在掃地的;甚至紅綠燈底下還來了個癱在地上的乞丐,都在有意無意得注意著診所這邊的動靜。
坐到辦公桌前,周三拿出紙和筆,以時間為坐標(biāo)軸,詳細得將最近一段時間以來發(fā)生的事情羅列在紙上。
筆尖在“老徐去BJ”這行字上停留良久,旁邊的一行字是“奇怪的石頭!”。使勁撓著頭,周三想不出還有什么可以招來這些人,要么是因為老徐,要么就是因為那幾塊石頭。
想到石頭周三趕緊摸了摸褲子后口袋,心里才安定下來,現(xiàn)在這個石頭帶給他的不只是一個清晰的世界,還有一種安全感。
他把老徐的藥柜翻了個底朝天,才在角落里找到一卷輸液時用來貼針的輸液貼,摘下眼鏡用膠布把之前只用502粘的石頭再次固定一遍,用黑色的馬克筆把膠帶涂黑。
一把掀掉易鑫的燒包鏡框,不理會他的鬼叫,同樣用輸液貼重新固定一遍,涂成黑色后再給他戴上。
被周三三番四次打斷游戲進程,易鑫罵罵咧咧得退出,刷起了短視頻,聲音開的賊大,估計是想用噪音發(fā)泄心里的不滿。
周三被煩得受不了,端了杯茶又站到窗戶邊,下面的陌生人又多了幾個,很多似乎都已經(jīng)進入角色了,那個乞丐就正在非常專業(yè)得找人要著錢。
這波人明顯比墻角那兩個專業(yè)多了,監(jiān)視的意圖沒那么明顯,只是裝作偶爾不經(jīng)意得的注意這邊的動靜。
門鈴?fù)蝗豁懥似饋?,有人在門口按門鈴。
下樓打開門,是兩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人。兩人手里都捧著一疊傳單,見到周三開門都很熱情的跟他問好,并且將一張傳單塞到了他的手中。
周三低頭掃了一眼傳單的內(nèi)容,心中一驚,“xx功”?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周三覺得很奇怪,這種邪教不是只敢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往別人電動車籃子里塞傳單的嗎?今天竟然光明正大的沿街派送了?
“退團保平…”還沒等他們說完話,周三就把傳單揉成一團砸在其中一個年輕人的臉上,直接把門關(guān)上了。
這種垃圾邪教騙不了年輕人,周三有在公園被一群老太婆圍著傳教的經(jīng)歷,不聽還不行,最后是威脅報警才把那幫老娘們給嚇跑的,這兩個年輕人怎么也信這種垃圾鬼話?
那兩個年輕人被砸也沒氣惱,仍然隔著玻璃門對著周三笑著。
“兄弟,人犯的罪太多,神要滅世啦!信主保平安??!”
周三把手機的撥號界面展示給他們看,上面有三個大大的數(shù)字,“110”。
“給你們?nèi)腌?,從我眼前消失!?p> 門外的一個年輕人還要說什么,另一個年輕人則意味深長得看了周三一眼,伸手阻止另一個人接著說下去。
“兄弟,我們還會再見面的!”說完就轉(zhuǎn)身快速離開了。
“該死的邪教!”周三弄不明白,一個只有初中文化的垃圾創(chuàng)立的邪教竟然還有這么多死忠粉,從前在郊區(qū)送貨的時候基本上每根電線桿子都被這幫孫子給畫上了“xx大法好”的標(biāo)語,周三是見一次尿一根。
心頭煩躁,周三轉(zhuǎn)身正準備上樓,忽然從遠處傳來了一聲驚天動地得爆炸聲,震動隨之傳來,玻璃門應(yīng)聲而碎。才上了兩級臺階的周三被震得一個趔趄,趴在了地上。
過了好一會易鑫才從樓上跌跌撞撞的跑了下來,看到還趴在地上的周三趕緊跑過來大聲喊著“仨兒?仨兒?你沒事吧?我靠不會死了吧?仨兒你別嚇我??!”
周三抬起頭有氣無力得對著易鑫豎了個中指,“快拉老子起來!扭著腰了!”
易鑫腦袋上也有傷,后腦勺鼓了個大包,應(yīng)該是坐沙發(fā)上一下子栽到后面去給摔得。
“這什么情況?哪炸了???”易鑫把周三拉起來,坐在臺階上揉著后腦勺。
“不知道,我他媽剛把倆傻逼打發(fā)走,正想上樓就炸了!”周三挺著肚子揉著后腰。
街上到處都是慌亂的人群,發(fā)現(xiàn)后面沒有接著爆炸后人群才慢慢冷靜下來。小道消息流傳得特別快,等周三和易鑫兩個人緩過神來,掃大街的阿姨都知道是某某煙花鞭炮廠炸了。
前幾年煙花鞭炮廠經(jīng)常炸,后來國家管控得嚴,過年都不讓放鞭炮,把廠子都遷到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子里,爆炸傷人的事件才慢慢少了下來。
周三發(fā)現(xiàn)街面上監(jiān)視自己的人都不見了,應(yīng)該是剛剛趁亂離開的。
警察來得特別快,街道來定損的人剛剛前腳走,后腳他們就到了。
到診所門口的時候,周三和易鑫都在,帶隊的警官他倆竟然都認識,是上次在閔山的那個王隊長。
“有沒有人員傷亡?”王警官問道,他身后跟著六七個干警,都是人高馬大的,穿著特警的制服。
“喲,是你倆啊!”王警官顯然還記得他們,畢竟這年頭的兇殺案真的不多。“沒傷著哪里吧?還有一個醫(yī)生呢?怎么就你們倆???”
“嗯,就我們倆,沒受什么大傷,我腰有點扭著了,這小子后腦勺撞了個包。”周三掏出煙遞了根過去,“徐醫(yī)生有事去BJ了,我們幫他看店?!?p> 王隊長擺擺手,又指了指肩膀上的執(zhí)法記錄儀,示意自己正在工作,沒接周三的煙。
“沒大傷就好,你們也別恐慌,就是西郊的鞭炮廠走火了,沒人傷亡,你們該干嘛干嘛去吧!”說著王隊長就帶著人走了。
把衛(wèi)生稍微收拾了一下,店門玻璃碎了,倆人只好把藏在里面的卷閘門給拉了下來。
來到樓上,也是一片狼藉。
“我記得這個王隊長不是刑警嗎?怎么干起了片警的活???”易鑫問道。
“你沒注意看吧,他帶的那幫特警個個都是荷槍實彈,連防彈衣都穿上了!”周三用手比劃了個槍的樣子“肯定沒他說的那么簡單,說是恐怖襲擊我都信,你看看現(xiàn)在樓下多了多少巡邏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