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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心殿

第一章 甲秀客棧(甲子,水生木)(下)

觀心殿 風(fēng)山姜米糖 3147 2020-06-29 09:03:11

  “啊!對不住各位!”聲音十分清亮。

  只見進(jìn)來的這位是一位不足二十的少年,膚色白凈,眉清目朗,英氣十足,發(fā)髻梳得十分整齊,一絲不亂。

  他身著灰色細(xì)布長衫和暗紅色坎肩,腰間系著彩色云結(jié),腳穿尋常高靴。

  若說這衣著,其實(shí)說來與彰德城內(nèi)尋常市民也并無二致,不過,從略微擄起的袖子看到他的手臂脛骨,還是很精壯的,像是有些功夫底子。

  【有詩為證:微風(fēng)沐雨真少年,云崖志高求仙緣。輪回兜轉(zhuǎn)萬般苦,卻道難改真容顏?!?p>  “今天玄天派的道長要來,所以小弟我就讓妹妹好好地給我刮了刮胡子,梳了梳髻子。還換了一件干凈的衣服!”那小生快步走到了東北邊的桌子,給那兩個道士作了個深揖,似是演戲般故意。那兩個道士昂起頭不予理睬。

  那小生也不惱,笑著轉(zhuǎn)向了西北邊的桌子,作了個揖:“隆頎阿姨,給您行禮了!”彝族女人抬頭看了他一眼,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

  “姜爺爺,我最后給您行禮,您可別見怪啊?!弊詈?,那小生又奔到了那老人和盛老板的桌子前,笑嘻嘻地行禮:“姜爺爺好!盛老板生意興隆!”

  “好了,你這猴崽子?!蹦抢先诵Φ?。

  “廢話少說了吧?!毙炫傻囊粋€道士似乎等不及一般站了起來:“你就是夏家人。”

  “正是?!蹦切∩D(zhuǎn)過臉笑道:“在下夏家夏觀頤。”

  “那夏紹宗是你什么人?”道士繼續(xù)問道。

  “哎呀失禮失禮!”夏觀頤故意拖長音調(diào):“要說我太爺爺嘛,連我都不敢直呼其名,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犯渾不知禮數(shù)的不知天高地厚啊?!?p>  “我看你這黃口小兒才是不知天高地厚!”道士咬著牙說道。

  “哼!牛鼻子!”那剛才被稱夏觀頤稱為“姜爺爺”的老者忽然發(fā)話:“夏老爺子五十年前就大破你們當(dāng)時玄天派掌門人李羽初的七十二路法陣,在夏家人面前,即便是你們玄天派,也沒有什么好得意的吧!”

  “你!”那個精瘦的道士猛得站了起來,要做拔劍之勢。

  “哎哎……哎……客官,客官,有話好說啊!”盛老板非常知道自己出面的時機(jī),他忙站起來走到那個道士跟前:“這兩位道長既然來到這里,自然是有些疑惑要解開,不妨先聽那小兒把該說的說完,再做打算?”

  他伸出手拍了拍那位站著的道士的肩膀,把他摁著坐了下去:“道長,就看在我老盛的薄面之上吧!”

  那道士好不容易坐了下去,盛老板馬上轉(zhuǎn)過頭對夏觀頤說道:“好了,你這個小瘋子,別在這里逗嘴皮子啦,該給大伙兒說說清楚啦!”

  夏觀頤轉(zhuǎn)過身,面對著道士說道:“我信中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我翻閱我們家太爺爺?shù)牡浼臅r候,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昆侖山西王母之巔的地圖,而根據(jù)太爺爺?shù)臉?biāo)注,說那里正是天干地支真正的發(fā)源之地。”

  “聽我爹爹說,當(dāng)年我太爺爺只得了一星半點(diǎn)的仙傳典籍,就叱咤命理界這么多年,而據(jù)說那全卷典籍就收藏于西王母之巔?!?p>  “那是一個神居之地,大雪封山,白雪終日不化,雖然有地圖,但是凡人依然難以到達(dá),我太爺爺記錄說云疆有藥人之術(shù),使皮膚變得如鋼甲一般,或許抵御寒冷,到達(dá)那處?!?p>  夏觀頤說道這里,往那彝族女人那邊望了一眼,頓了頓,然后轉(zhuǎn)過臉對著那兩個道士道:“我知道,你們玄天派的派中圣典《玄天錄》下落的傳說,與我太爺爺?shù)挠涊d吻合,才會斗膽告知你們,問問你們要不要一起去呀?”

  “放肆!既然你知道《玄天錄》是我派的典籍,就應(yīng)該老老實(shí)實(shí)把地圖交出來!”道士拍桌站了起來。

  “你派典籍?你們玄天派始于漢唐,這《玄天錄》可是上古之帝所寫,之后再傳于周文王,怎么就成了你派之物了?”姜景士緩緩說道,卻是擲地有聲,道士面露慍色卻不敢造次。

  “哼哼,可以給你啊,但是沒有我們姜爺爺?shù)娘L(fēng)山嫡派風(fēng)水方位指路,沒有我愿意充當(dāng)藥人,那地圖也是廢紙一張吧!”夏觀頤冷笑道。

  “你!”那道士一時被憋得說不出話來。

  “本來呢,我們家是不敢惹你們這些大門大派的……只是我們這些街頭算命的,勢單力薄,恐怕難成大事??!”夏觀頤道。

  “如果《玄天錄》真的就在那個昆侖山,而我們?nèi)裟苷娴牡竭_(dá)那個地方的話,何樂而不為呢?”夏觀頤繼續(xù)說道:“我們這些研究命術(shù)的,也就是想得些‘仙人指路’,算得更準(zhǔn),乃至勘破悟道而已,找到了《玄天錄》,就我們幾個人……哦,還有盛老板平分,再不會有更多的人知道!還是你們玄天派占便宜啊!”

  夏觀頤伶牙俐齒,那兩個道士互相對視了一下,表情似乎有些遲疑。

  “麻煩回去轉(zhuǎn)告你們宮主,如果它派兩個不能做決定的小嘍啰來聽我的瘋言瘋語,好事兒也就沒他的份兒嘍?!毕挠^頤一拱手,笑得意味深長。

  “你這個市井小人,好大的口氣!”那瘦道士又一拍桌子:“若不是關(guān)系《玄天錄》事關(guān)重大,我們又怎么會由你這個小嘍啰在此大放闕詞。任憑你說什么西王母之巔什么昆侖地圖,空口,又怎么能說服我們!若真有誠意,就把地圖拿出來我們看看!”

  “好說?!毕挠^頤也爽快:“地圖就在小人身上,若玄天派天梁宮宮主愿意屈尊,小人一定畢恭畢敬地奉給他老人家觀看。”

  說完,夏觀頤伸出手指了指南邊:“我聽說你們宮主昨晚就進(jìn)了彰德城,現(xiàn)下正在南邊的福臨客棧?!?p>  “哼,你這個小崽子,消息倒是靈通。”道士斜眼打量著夏觀頤。

  “嘿,別的不敢說,彰德城算是我夏觀頤的地界?!毕挠^頤笑道:“請二位道長就照原樣稟報,我這邊一定會為宮主準(zhǔn)備好地圖的?!?p>  兩個道士又互相耳語了一番。

  “那好,容我們回去稟報宮主,再做打算!”這兩個道士起身拱手,然后便快步離開了客棧。臨走時還不忘狠狠白了夏觀頤一眼。

  看著道士走出客棧的門,完全消失在了街巷之中,夏觀頤才在盛老板和姜姓老者的桌子邊坐下,抓了把瓜子嗑著吃。

  “觀頤,現(xiàn)在玄天派的人也走了,給我們大伙兒把話說清楚吧?!眲偛乓恢睕]有發(fā)話的隆頎夫人忽然開口了,聽著說話的口音比較低沉,似乎漢話還不熟練。

  “怎么,隆頎阿姨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夏觀頤轉(zhuǎn)過臉,眨了下眼睛。

  “你這猴崽子,能有幾年閱歷,都沒有出過這彰德城方圓百里。”姜姓老者也笑道:“是不是那個夏老瘋子在?;ㄕ??”

  “……”夏觀頤停止了嗑瓜子的動作,然后訕訕一笑:“還是姜爺爺厲害啊。”

  “他現(xiàn)在身子怎么樣了?還不見人?”姜姓老者問道。

  “恩,太爺爺不知在哪處閉關(guān)?!毕挠^頤點(diǎn)點(diǎn)頭。

  “這夏老瘋子,從我和他結(jié)識之后,就天天想著往昆侖山跑,就我知道的,他就去過三次,兩次都差點(diǎn)把命丟了。”

  姜姓老者說道:“雖然他并不是說要去找什么《玄天錄》,但是昆侖山好像是他一輩子去不夠的地方,連我們這些人,都不清楚他到底要干什么,隆頎,你說是吧?”

  “是的。”隆頎夫人點(diǎn)頭:“他之前游歷到我南疆永寧,似在周邊到處打聽各處雪山的來歷,也曾經(jīng)為去昆侖山問過我南疆藥人之法,只是那個時候我太年輕,還未習(xí)得?!?p>  “我們和你太爺爺?shù)年P(guān)系,你也知道的,這次突然下決心讓你這個寶貝重孫子出這個遠(yuǎn)門去昆侖山,最重要的是,還把玄天派這種江湖上的道家大派也牽扯進(jìn)去,不像你太爺爺?shù)娘L(fēng)格。所以,我覺得其中肯定有什么隱情?!苯绽险呃^續(xù)說道,說完他又看了一眼隆頎夫人求證:“隆頎,是吧!”

  隆頎夫人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昆侖山路途兇險,對你這個孩子來說,非同小可?!闭f到這里,她欲言又止,然后轉(zhuǎn)開了話頭:“如果要去,我們還是想見一見夏老先生為好。”

  “太爺爺……他說最近不見人……”夏觀頤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觀頤,你還太年輕,若要去昆侖山,路途千里,而那什么西王母之巔,聽名號就兇險異常,你的太爺爺既然召集了我和姜老前輩來彰德助你,也知道此行艱難?!甭№牱蛉说?。

  “其實(shí),說是有什么《玄天錄》的線索,我想也許是你太爺爺想拉攏更多的卜算道上的人一同前去的托詞,還有你那地圖什么的,估計也是假的……”姜姓老者繼續(xù)摸著胡須說道。

  “不!”夏觀頤打斷了他:“地圖是真的!雖然不是我剛才說的翻閱太爺爺?shù)浼畷r找到的,但是的確是真的,是太爺爺最近親自尋來,并且親手交給我的!”

  客棧中突然陷入了沉默。

  “你帶在身上了?拿出來看看?”姜姓老者雖然壓抑著某種情緒,但是也明顯感覺到他的態(tài)度忽然有些有點(diǎn)迫不及待。

  “沒敢……怕被玄天派的人用武力搶走……我藏在了一個地方……要不,大家跟我去看?”夏觀頤放下瓜子,拍了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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