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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京

第38篇 紅尾妝的男童

阿京 大藝星星 2029 2020-07-15 23:44:38

  依云館內(nèi),本就有些豪客,近些日子被這雹子拘在這小小的館子里,實在不爽。

  館內(nèi)本就養(yǎng)著好些模樣俊俏的童侍,不分男女的。此時,下頭的眼線來報:這些老爺們怨聲載道,頗有不悅。柴禾聽聞,就主張組了好些場子包屋,將這些俊俏的童侍,都分派下去,供這些老爺少爺玩樂。

  地下室?guī)组g屋子登時燈火通明,外頭隔了幾層厚實的屏風,上頭的人只是聽不見里面的動靜。

  這幾間場子里服侍的,都是十五歲以下的。有個以備奉酒的童侍十三四歲,雙眼角有上挑的紅尾妝,東張西望地跟在幾個粉妝玉面的后頭,哈頭哈腰的沒個主心骨。

  這玩樂看似是悄無聲息的,可是哪有聞不著腥味的貓?

  今個兒晚上,是風清月朗,連屋外的雹子都下的輕緩些了。

  趁著后半夜,爹娘妻兒都睡熟了,帕薩國硫礦老爺朱漆的大兒子朱勤,偷摸地溜達到了地下室的入口,正想回頭看看有沒有尾隨的熟人,不料這一停,一下子就撞到了后面跟著的人。兩個人都是高個頭大膀子的,彼此都撞得生疼。

  待到定睛一看,兩人都嚇一跳,三魂都出了兩魂半。

  “大哥,怎么是你?”朱奮哪知道能撞見這個攜妻帶兒來的大哥哥朱勤?

  “噓!”朱勤生怕讓樓上酣睡的老婆孩子知道,自己跑到這個齷齪地方找樂子,忙捂住朱奮的嘴,“讓你嫂子知道,我還要命嗎?”

  被捂住嘴巴、幾乎快被勒斷氣的朱奮忙著搖頭掙脫。

  朱勤怕勒死弟弟,才松了手。

  被放了下來的朱奮笑說:“你不說,我不說,相安無事。尤其不能叫咱老娘知道,她們都是沒見過世面的,知道了就大呼小叫的?!?p>  二人兩下子達成共識,鬼鬼祟祟地進到地下室,挑了一間人聲最大的,就進了層層的屏子后面。

  只見各樣的人、各樣的窘態(tài)、各樣的笑話都不足述,那些個童侍起仰八叉的,奉酒說話。

  朱勤招眼一看,那一桌上竟是妹妹朱勉的夫君馬謙謙,忙用胳膊肘杵杵弟弟朱奮,朱奮一瞧,眼神會色,小聲地在朱勤耳邊說:“那不是姐夫嗎?他也是這一圈兒里的阿?!?p>  馬謙謙是個眼神活泛的,不消半刻,就看見了大舅子朱勤、小舅子朱奮,忙點頭打招呼。三人一拍即合,找了個連著座兒的桌子坐下。

  那個雙眼角有上挑的紅尾妝的男童過來添酒,這桌子的幾人一眼就看上他了,長相比那面容嬌俏的女娃娃還俊上七分,幾個人都來湊湊手,抓他的肩膀,還有人圍在一起,不讓他走。

  “大爺們賽酒吃嗎?”那個紅尾妝的男童侍問。

  幾個人都起哄,一個莽漢子揚聲說:“賽!先說你叫什么?”

  “小的叫‘由泥’,”紅尾妝的說,“給大爺添酒!”說著就湊了過去,到那個莽漢子那里。

  旁邊的兩個醉漢說:“大司徒,賞人家金子啊?!蹦莻€莽漢子原來是珠璃國販煙酒的,自是有些臭錢,只是人傻些,所以背后常常有人輕罵他是扔金刀的傻大個。

  這下子一旁的幾個人都開始恭維他,哄他扔金刀,他被哄得都不知道自己的形容了,只醉醺醺樂憨憨地扔了一把細薄而做工精良的珠璃國金刀幣。

  由泥搶了兩個來,其他的都被桌子上的四五雙手搶完了。

  朱勤、朱奮、馬謙謙三人從前哪見過這陣仗,只恨帶出來的錢幣太少,揮擲出去不夠豪氣,故縮手縮腳,在一旁觀瞻揩油。

  各個都存了心思,下回下來,要多多的帶些個大好砸又不忒貴重的,好扔出去充場面。

  那幾個油頭粉面、粉妝玉面的童侍,無論男女,都是過來人,知道這幾個富家子弟的乖乖男少有見過陣仗的,都是紙糊的老虎,雷聲大雨點小的,都挑著冤大頭帶著頑兒,只問出手,不講情面,冷眼冷面地賺了個盆滿缽滿。

  這朱家的兒子女婿,今晚看到這個紅尾妝的由泥說跪就跪,任人揉搓,都沒上的去手,心里都饞得很。席間烏煙瘴氣的,什么笑話都能聽個干凈,幾個人暗自覺得,算是開了眼界,壯了膽識,只愿常來。

  直到天蒙蒙亮的時候,這幾間場子方散。

  樓上的朱勉,哪里是個好糊弄的,丈夫離了榻的時候,就心知有緣故,一夜無眠。

  依云館的后院,并不好過。前廳自有柴禾、柴福幾個管事照料,可是這柴昏昏的病癥,胡大夫卻找不出緣由,這毒也一點痕跡都沒有,雖說看上去像是吃了胭脂以后口吐白沫、眼睛翻白,可是胡大夫檢查了胭脂之后發(fā)現(xiàn)胭脂是無毒的,這柴昏昏并不是中了胭脂里的毒,而像是中了一種“心毒”。

  柴東升和猸姨娘聽說這話,都提著心,寸步也不敢離開女兒的屋子。

  自從這個女兒小時候被擄走當了幾年奴隸,猸姨娘和柴東升就覺得心里有愧,如今柴昏昏回來了,只知道大肆地寵溺,卻不知道她的性情還變得這樣怪異,平時只當是愛玩些、驕縱些,沒有在意,現(xiàn)如今人模樣都沒有了,看著愈加可憐。

  “胡大夫,什么是心毒?”柴東升問道。

  “前兩日滿城的歌聲,不知道二位可曾聽見?”胡大夫問。

  “是聽見了,那個歌聲像是魔音一般,聽起來怪滲人的?!扁棠锘卣f,臉上還有些淚痕,“和我女兒的病有聯(lián)系嗎?”

  “那就對了,據(jù)我所知,有不少人聽了這個歌,都中了心魔之毒,有的聽見了就一命歸天了,有的聽見了,孩子就沒了。”胡大夫說,“二位可聽見了一些消息?”

  “什么消息?”柴老爺問,“胡大夫,你就直說罷?!?p>  “申榭閣的當家的,金采采金夫人,聽見了歌聲之后,腹痛如絞,血崩不止,她腹中的孩兒已經(jīng)沒了,正滿城找醫(yī)生續(xù)命呢!”胡大夫嘆了口氣說,“只是誰都不敢應,這是天音所致,藥理無法阿?!?p>  第38篇紅尾妝的男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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