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安一然剛到公司就感覺氣氛有些怪異,檢查了一下衣著,沒問題啊。難道是牙上有菜葉?安一然偷偷拿出小鏡子躲在角落里快速的看了一下,沒有啊。那今天是咋了?咋感覺大家看自己都怪怪的?
很快江編輯就給了她答案。
“安一然,跟我來一下?!苯庉嬊昧饲冒惨蝗坏淖雷樱砬楹車?yán)肅,與往日的嚴(yán)肅不同,今天連眉頭都蹙了起來。
“好的?!卑惨蝗挥行┟H?,今天這是咋了,是還沒睡醒做夢嗎?她小心翼翼的跟在江編輯后面偷偷的掐了自己胳膊一下,啊,是疼的,那不是夢,那今天到底是咋個回事啊!
“一會你就實話實說就行?!弊叩缴玳L辦公室,進(jìn)去前,江編告訴了安一然這么一句,讓她更加蒙圈。?。恳f什么?
推門進(jìn)去,屋里除了社長還有一個人,是夏晴雪。一身白色薄紗長裙,站在門口只能看見一個背影,肩膀一聳一聳的,像是在抽噎。
走進(jìn)去靠近些安一然確定了,夏晴雪的確在哭,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溢出淚珠,以手掩面,滿臉的委屈?!扒缪?,你怎么了?”走過去,安一然小聲的問了一句。
“一然,我一直把你當(dāng)朋友?!边@樣的回答,讓安一然更加想不明白,“我也一直把你當(dāng)朋友啊?!?p> “那安一然你就這么對待朋友嗎?”是社長發(fā)話了,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氣憤異常。一堆稿子被憤怒的甩到桌子上,發(fā)出巨大的撞擊聲,可見用的力氣之大,摔的人心中有多憤怒?!耙皇墙裉炷憬坏母遄雍颓缪┑囊粯?,到現(xiàn)在都還發(fā)現(xiàn)不了你竟然有這么惡劣的行為!”
安一然撿起由于慣性被甩到桌子下面飄落到自己腳邊的那幾張,看了一眼,是自己寫的稿子,但是署名是夏晴雪……
安一然看了一眼夏晴雪,夏晴雪明顯后退了半步,動作也停滯了一下。安一然繼續(xù)看了桌上的那幾張,除了第一章她寫的那個“理智指點青春”其他的都署的是夏晴雪的名字,包括昨天剛寫完的那一篇。
“江編輯,這就是你力薦的新人?”社長這句話聲音很大,還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回聲在辦公室一遍又一遍的回蕩。
“是她?!苯庉嬕粋€很堅定的回答,看了一眼安一然,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拿過那幾份稿子,走到社長面前。“這份是她發(fā)給我的初稿,這份是最后的定稿。您比對一下?!苯庉嫃闹虚g挑出兩張,遞給社長。
這個社長早就被金錢名利迷昏了雙眼,自然是看不出到底哪一篇更好些。他也就只能看出最明顯的區(qū)別是前一張寫的是夏晴雪的名字,后一張是安一然的名字。看完,這位社長大人依舊氣勢不減“那也是晴雪先把文件發(fā)給我的,一定是這個安一然偷了晴雪的文章后再改的?!彼秸f越有底氣,指著說上其余的說:“這些都是晴雪寫的,功底深厚,用詞得當(dāng)。這安一然頂多算是一個拙劣的模仿者!”
話都到這個份上,安一然也就明白了,她那些所謂交給江編輯的稿件應(yīng)該都是被眼前這個楚楚可憐,每天與她一起吃午飯的好朋友,夏晴雪,轉(zhuǎn)手直接交給了這個社長了。
安一然不可置信的看向夏晴雪,滿眼失望,不解和疑惑。她那么信任這個自己認(rèn)為面由心生,心美人也美的朋友,到頭來卻被這個朋友反打一耙。
“晴雪,昨天你是真的不舒服嗎?”她多想聽到的是肯定回答,目光急切的看向夏晴雪。夏晴雪沒有回答,也沒有抬頭看她。
江編輯看過其余的稿件,文風(fēng)是安一然的沒錯,刺眼的署名卻是夏晴雪的。在他心里,他更相信這是安一然寫的。但是,社長像是吃了秤砣一樣,咬住就是說是夏晴雪寫的,一時間他也沒有足夠的證據(jù)證明說這是安一然寫的。
辦公室的氣氛有些尷尬,只能聽見夏晴雪時不時的抽噎聲。
“這樣吧,給你們兩個一個證明自己的機(jī)會?!蹦俏粍偛排l(fā)沖冠,氣急敗壞的社長大人突然緩和下來?!皧蕵沸侣劙嫘枰黄贠lay×成員秋月白的專訪,你們兩個各完成一篇,按最后點擊量算吧?!比缓笊玳L把記者證分給兩人。
安一然看了一眼江編輯,木訥的接過,然后就直接被江編輯帶出了辦公室。兩個人誰也沒有多說一句話……
辦公室里剛才那個高高在上的社長大人在桌上抽了一張面巾紙,走到夏晴雪面前,“好了好了小雪雪,不哭了啊,我會安排人幫你的。”說著,他攬著夏晴雪的肩膀,把人兒摟到懷里,溫聲細(xì)語的安慰著。夏晴雪也沒有反抗,任其摟著,收起了哭容擦干眼淚,轉(zhuǎn)而莞爾一笑:“那社長以后可要多提攜我呀?!?p> “好好好,小雪雪這么聰明伶俐,一定可以做我的左膀右臂的?!?p> “社長您可要記得幫我啊?!毕那缪┮桓背蓱z小鳥依人狀靠向那男人懷里,嗓音嬌滴滴的。
“會的會的,小雪雪只需要去一趟,回來隨便寫點什么走走樣子就可以了?!泵廊送稇阉捅В@位社長大人也是不能抵擋的住的,語氣溫柔膩人,完全看不出剛才發(fā)火大喊的樣子。
原來人與人之間突然的親密大多數(shù)都是另有他圖,原來知人知面不知心是經(jīng)過了實踐出了真知的句子。相由心生不能一概而論,就算你沒有害人之心,也總是有人會有的。所有的人都不可貌相,所有的事都不得不有提防……
從社長辦公室到江編輯辦公室的一路上,安一然一直魂不守舍,機(jī)械的跟著江編走著,大腦一片空白。
“你下午先回去休息吧,好好準(zhǔn)備,明早直接去吧。我會幫你準(zhǔn)備機(jī)票?!苯庉嫴榱饲镌掳椎淖罱谐?,最近他以個人名義在渝州有一場演唱會,會發(fā)布新的個人專輯,
是個好機(jī)會。看了一眼魂都快消散的安一然嘆了口氣,又繼續(xù)說道:“一兩篇文章被偷了沒多大關(guān)系,是你寫的別人也寫不出來?!?p> “江編,我不是在想這個?!卑惨蝗豢嘈σ幌?lián)u了搖頭,“我是在想晴雪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p> 聽見安一然的話,江編輯有些詫異,自己的得失不想,自己的榮譽不論,卻反倒想起旁人來,嘆了一口氣,“真正認(rèn)識一個人,是不容易的。”說完這句話,江編輯直接進(jìn)了辦公室關(guān)上了門,他怕多留一刻,自己就會忍不住沖回那間社長辦公室,揪起那個曾經(jīng)摯友的領(lǐng)子暴打他一頓。最后一絲理智遏制了他的沖動。是啊,認(rèn)識一個人有多不容易,最開始他跟社長不也是所謂的摯友嗎,都共同擁有相同的目標(biāo),兩個年輕的小伙子及其相似。
如今目標(biāo)實現(xiàn)了,可笑的實現(xiàn)了。一個蒙蔽本心,受外界百般干擾;一個利益熏心,唯銅臭可以入眼。兩個人越差越遠(yuǎn),只有失了本心是極其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