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辰上前攔住盛煜嵐,這小子竟然沖破了他的銀針。
“你來干什么?不是叫你注意休息的嗎?”
盛煜嵐推開了他,他現(xiàn)在渾身充滿了力氣,拉開跪倒在地的海蛇,擋在夏猶清床前,堅定道:“從現(xiàn)在開始,我來保護清兒?!?p> 殷辰:“你開什么玩笑,這里是半月樓,對她來說是最安全的?!?p> 盛煜嵐:“那剛才的暗器是怎么回事,還有這個老女人,就是她傷的清兒,現(xiàn)在你們又把她帶上來,到底是何居心!”
武癡:“世子,你說我們半月樓保護不了阿清,難道你就能保護她嗎?要知道海蛇可是我們樓主帶回來的,你有那本事嗎?”
“你!”
“咳咳咳......”夏猶清佯裝咳嗽,勸道,“我累了,你們都出去吧,等我傷好了,自會去樓主那領(lǐng)罪,將此事全盤稟報?!?p> 武癡無奈,只能帶著海蛇,去了暗牢。
殷辰還想再說什么,卻被夏猶清打斷:“殷辰,這么久了你也沒合眼,去休息吧?!?p> “可你......他......”
“有他在就好,你去歇息吧。”
盛煜嵐心里暗喜,偷笑道:“就是啊殷大夫,現(xiàn)在該注意休息的人是你?!?p> 殷辰無奈看著這兩人,他兩這一唱一和,哪里是關(guān)心他,分明就是想趕他走。他將氣憋在肚子里,甩開衣擺轉(zhuǎn)身走,沒走出門,又回來了。
殷辰指著盛煜嵐的鼻子,又偷偷瞥了一眼躺在床上動不了的夏猶清,小聲威脅他道:“你別太過分了?!?p> 屋子里總算靜了下來,難得的二人時光。
盛煜嵐瞧見陽光照在夏猶清的臉上,她的眼睛半瞇著,看起來很疲倦。
他轉(zhuǎn)身走去。
“你去哪?”夏猶清脫口而出,帶著質(zhì)問。
盛煜嵐低頭笑道:“我去關(guān)窗?!?p> 夏猶清看著他的背影,心里暖洋洋的,比照在臉上的驕陽還要暖和。
可是這家伙正經(jīng)不了一會,關(guān)好窗戶,整個人就趴在床邊,撐著腦袋,色瞇瞇的看著她。
“把東西給我?!?p> “清兒,光照在你的臉上,像瓷娃娃一樣,真好看?!?p> “把我昨晚給你的東西給我。”
“清兒,你餓不餓,我去給你做吃的?!?p> “請把我昨晚塞在你懷里的那塊玉石給我?!?p> “清兒,你冷不冷,我把我的衣服給你穿?!?p> 夏猶清實在忍無可忍了,心里暗想不妙,生氣道:“你不會弄丟了吧!”
盛煜嵐扭頭偷笑道:“清兒,你生氣的樣子也好可愛?!?p> 夏猶清終于明白了他在耍她,要不然定會哭著求她饒了他,對付他這個癩皮狗,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不搭理他。
所以她索性閉上了眼睛,調(diào)整了呼吸。
盛煜嵐伏在床邊,輕聲道:“原來,你是累了,那我就不說話陪你睡?!?p> 她氣得牙癢癢,幾乎要從床上蹦起來,再跟他耗下去,她重傷都要痊愈,直接跳起來鎖他喉了。
現(xiàn)有的理智已經(jīng)不足以連成一句話了,她咬著后牙槽,一字一句的蹦出來道:“你,把,它,弄,丟,了!”
盛煜嵐從床邊跳起,同時順手從懷里摸出了那塊玉石,笑嘻嘻道:“看!它在這,哈哈哈驚喜吧。”
夏猶清冷眼看著他,絲毫不為所動:“你知道為什么神鷹教,哦不,是整個江湖的人都愛說你的壞話嗎”
盛煜嵐撓撓腦袋,不以為然道:“啊,他們有說我壞話嗎?”卻被夏猶清一個厲色給打回原形,“好吧,我承認(rèn),之前是有許多人愛說我壞話的。嘻嘻,原來清兒你以前就關(guān)注我了。”
夏猶清嚴(yán)肅道:“我沒跟你開玩笑?!?p> “嗯......那清兒你說是為什么???”
她笑著嘲諷道:“因為你手賤、嘴欠,你活該?!毙睦锵氲氖亲约航K于扳回一層,還有點美滋滋。
那家伙竟然把臉湊過來,色瞇瞇道:“清兒,沒想到你罵人的樣子也好可愛啊?!?p> 額......這賴皮程度也是沒誰了。
他湊得格外近,能看到根根分明的睫毛,狹長的眼睛里藏著一條星河,長得這么俊朗可惜是個癩皮狗。
但該死的怎么會……有些緊張。
她抬起手,一把推開他。
“玉石還在就好,你聽好了,這玉石對我很重要,所以還需要你繼續(xù)幫我保管,千萬不要弄丟了。”
盛煜嵐細細端詳著那塊玉石,嘀咕道:“這么重要的東西交給我,連蕭盛和殷辰他們都沒這待遇,所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定情信物?!?p> “你!”
三天期限還有兩天她就身負(fù)重傷,根本救不出孤蘭,要是告訴井宗她受了傷,他很有可能撕票,到時候師傅的玉佩就更難到手了。
“清兒,你怎么了?”
三天期限,把人送到天星閣。她該怎么辦?又不好把大師兄牽扯進來,該怎么辦?
“清兒,你在想什么?”
對了,還有這家伙。
她抓住他的手,嚴(yán)肅道:“聽著,我待會說的話,你不能告訴任何人。”
他第一次感受到被她所信任。
夏猶清繼而道:“你本是事外人,如果你答應(yīng)幫我完成此事,事后我會盡我所能想辦法幫你脫身,但是這件事很兇險,我希望你能慎重考慮。”
“我答應(yīng)你。”他沒有猶豫。
“你再好好考慮一下,這很危險?!?p> “我只要你相信我,再危險我也會去?!?p> 夏猶清有些于心不忍,該死,這樣只會連累更多的人。
“我要救孤蘭,你再考慮......”
“好,我救她?!?p> 他沒有絲毫猶豫,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可他的眼神越是肯定,她的就越自責(zé),越心慌。
把他牽扯進來到底是對還是錯?
盛煜嵐站起身來,他替她蓋好被子,雙手撐在她兩側(cè),附身溫柔道:“你的傷本就因我而起,所以你不需要感到自責(zé),但是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p> “好,你問?!?p> “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這里,離開半月樓?!?p> 夏猶清心跳漏了一拍。
“你......怎么會......”
“因為你在這里不開心,處處小心提防,連走路都跟在外面不一樣。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嗎?你可能沒有注意到我,但是我在人群里第一眼就看到了你,你身著紅衣,手里緊握著劍,只一眼的明艷就動了我心。特別是你對著那幫虛偽正派振振有詞時的樣子,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昂首挺胸的活著,我第一次覺得我以往的反擊是那么的窩囊。我雖然不喜歡你留在這里,但我知道我沒有權(quán)利要求你離開這里。所以我只希望你能明白,我永遠站在你這邊,為你做的任何事都是我心甘情愿的,絕不是一時興起?!?p> 說完,他起身往外走,臨走時只道:“相信我?!?p> 夏猶清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恍惚間看到了兩年前,洛陽城醉霄樓,一個神鷹教弟子擋在門外,替她攔下追趕馬車之人。
當(dāng)時她心想,這個少年會不會被他的同門指責(zé)。
果然那些人看他的眼神不懷好意。
看樣子她又連累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