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原冽做了一個夢。
夢里的海水是血紅色,天空陰沉沉的,女人哀哀哭泣,伴隨著男人不耐冷漠的聲音,“我說了她只是一個秘書?!?p> “你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跟大街上的潑婦有區(qū)別嗎?!”
“算了,隨便你怎么想吧!”
“……”
仿佛有張密密麻麻的大網(wǎng),將他牢牢裹在里面,無論怎么撕扯,都無法逃離那張網(wǎng)。
原冽非常厭惡這個夢,夢里的一切令人感到喘不過來氣。
可每次做夢,夢里永遠都是這么幾個人。
接下來,就像是無數(shù)次夢到的那樣,男人甩門而去,女人蹲在地上捂著臉,淚水滾滾落下,渾身透露著絕望。
他多想把她抱在懷里安慰她,可身體卻不知被什么東西束縛住了,在這個夢里,不能動,甚至無法眨眼。
就只能像個看客般,看女人從最開始的哭泣到絕望,直至,死亡。
可這次的夢,跟之前卻是大有不同。
不知在什么時候,腳邊臥了只白狐。
很嬌小的一只狐貍,也不知是被誰飼養(yǎng)過,肚子吃得圓滾滾的,有點肥。
他低眸看著她,小狐貍也睜著那雙水汪汪的眸子瞅著他。
小狐貍眼清澈純凈,似是會說話。
突地,眼前冒出一抹煙霧,將小狐貍籠罩其中,他恍惚了一瞬,下一秒,腳邊的狐貍變成了一個少女。
少女長發(fā)披卷,唇瓣紅如櫻桃,膚色白得近乎透明,圓溜溜的眼眸彎成月牙,笑嘻嘻地沖著他喊:“原同學(xué)!”
“……”
原冽猛地從床上坐起身。
他抹了一把眉間的汗,微微吸了口氣。
那夢里的肥狐貍少女,竟是鹿啾啾。
*
因為老鹿不守約的原因,整個周末,鹿啾啾都沒有給對方個好臉色。
鹿則亭很憂傷。
任憑他如何哄勸保證,寶貝女兒就是臭著張臉不搭理他,急的鹿則亭心里像是有無數(shù)螞蟻在撓,迫不得已下,就打給了啾啾媽求助。
他把整件事的經(jīng)過一通說到底,完事兒了還苦著張臉:“啾啾媽,你可要給我支個招,你說她這什么臭脾氣,我是她爹,我是她爹!”
他憤怒地重復(fù),“女孩子家的,脾氣硬得跟石頭似的,怎么就不能原諒一次她那深沉不善于表達的父親呢!”
鹿則亭說完,下意識地抬了抬眼,然后就看到他那比石頭還硬得女兒木著臉,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鹿則亭:“……”
“我看您挺會表達的?!甭灌编北镏鴼?,硬邦邦地說。
隨后也不管跟在身后不停呼喊的鹿則亭,蹬蹬蹬地上了樓。
關(guān)門上鎖,一氣呵成。
電話那頭的郎聽蓉聽完了全過程,不禁冷笑一聲:“以前音樂比我重要,現(xiàn)在學(xué)生比女兒重要,鹿則亭,你就使勁兒作吧!”
“聽蓉,你聽我……”不等鹿則亭話說完,啪嗒一聲,對方把電話給掛了。
鹿則亭:“……”
他低頭看了看被掛斷的手機,又抬眼看了看關(guān)得嚴嚴實實的門,忍不住嘆了口氣。
“真不愧是姓狼的那女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