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剛回家,我就被丁一叫了過去。
“長青,今天江小姐給我打電話了。”
凌天大廈39層。
丁一呷著茶水,正在魚池邊懶散坐著撒魚食。
打電話打電話唄,關(guān)我啥事!
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
見我不動聲色,也沒有接話,丁一搖頭笑了笑。
他指點著我道:“年紀(jì)輕輕的,倒是沉得住氣。
好吧,叫你來,其實是有些好奇。
不過一場宴會,你怎么搭上江小姐這條線的?
他打電話過來,專門問了你的事情?!?p> 我聞言,沉吟不已。
按理說,告訴丁一我和江音容誤入巫山,我還摘了人家第一滴血,可能會迅速提升他對我的好感。
但既然江音容沒有表態(tài),我擅自泄露她這種私密事情,絕對不是什么明智的選擇。
我只能模棱兩可道:“或許她只是隨口問問?!?p> 丁一笑道:“連你的婚戀情況,和生辰八字都問去了,可不像是隨口問問啊。
行吧,既然你不想說,我也懶得問。
不過,聽說郭圖山今天好像跟你鬧掰了?什么原因?”
大佬的講話藝術(shù)就是不一樣。
先提一個我不能回答的,然后再問一個可能能回答的,出于某種愧疚心情,我可能就會說答案。
不過朱敏寒的事情不算什么機密。
我想了想道;“郭圖山的女人朱敏寒昨天出現(xiàn)在宴會上了,惹惱了江音容,被砍了手指,我不小心……也有參與,惡了郭圖山。”
見我沒說具體原因,丁一也沒好意思再問。
“行吧,既然是對付郭圖山,我更加義不容辭。有什么需要幫助的,隨時可以找我或者倚天?!?p> “謝謝丁大哥。”
……
不安但平靜的日子過了兩天,如同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寧靜。
這天下午,我正老老實實蹲在公司。
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打了進來。
“桀桀~猜猜我是誰!”
神塔么我是誰?
你咋不捂住我的眼睛再問我?!
我臉頰一抽,直接掛了電話。
過了半晌,電話又打了進來:“哼,方長青方老板,你好大的架……”
我再次掛了電話。
第三次打過來,六哥終于老實了:“方長青,郭總叫你來吃晚飯?!?p> 我冷笑道:“不裝逼了?”
“你……哼,地點北山大酒店,7點,若不過來,后果自負(fù)?!?p> 苦笑著掛了電話。
過去郭圖山叫我去吃飯,都是家宴來著。
這次卻在北山大酒店。
地點在翠屏山以北,隨著別墅群一起新建成星級酒店。
周圍配套設(shè)施還沒建起來,出了門走兩步就是荒無人煙的荒野……
來者不善吶這是!
老郭啊老郭,我們何至于此?
看看時間,已經(jīng)下午五點了。
叫上葛天和大張,順便又給雞仔去了個電話讓他趕過來。
四個人到了我家,直接換上防彈衣,穿在冬衣里面也不顯眼。
拍拍邦邦硬的胸脯,腰間再別一把G17,安全感瞬間呈幾何等級上升。
想了想,我又專門去買了一個大電量的錄音筆。
人無遠(yuǎn)慮必有近憂,收集證據(jù)防郭圖山一手,還是很有必要的。
6點半,北山大酒店附近。
雞仔提前下了車,挺拔魁梧的身影鉆進了黑暗之中,消失不見。
我瞥了一眼遠(yuǎn)處的酒店,門口燈火輝煌,停著幾輛金杯,還有郭圖山的梅賽德斯奔馳S600豪華加長轎車。
但,一個客人也沒有。
沒錢慘紅的大紅燈籠,像是地獄之門前的引魂燈。
不只是我有點虛,大張和葛天也有些發(fā)憷。
鴻門宴。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去赴的。
“方哥,要不咱改天再來吧?”
“屁的改天,干就完事了,葛天跟我進去,大張隨時準(zhǔn)備開車撤!”
我發(fā)了狠,直接跳下車,大步走向酒店。
想要逃這一回很容易,但以后在郭圖山面前,我永遠(yuǎn)都會抬不起頭來。
我和宋語冰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一步,絕不會被一場小小的鴻門宴嚇住。
葛天面色沉靜,警惕如深夜捕獵的豹子,緊跟在我身邊。
酒店大門洞開。
大廳里燈光昏暗,只有一盞吊燈亮著,照著下方的餐桌。
郭圖山一個人正在吃西餐,左刀右叉,慢條斯理,像是在家里悠閑用餐。
除了他,大廳里再無其他人。
但暗中卻有細(xì)微的聲音被我捕捉到。
哼,裝神弄鬼。
我胳膊碰了碰腋下的G17,心中安定,徑直走向了餐桌。
葛天則留在門口,警惕被人堵在里面。
徑直拉開一把椅子坐在郭圖山對面。
我決定先發(fā)制人。
“郭總,這頓飯,是跟我賠禮道歉的嗎?”
“哦~”
郭圖山聞言,訝然看著我,古井無波的臉上露出少許疑惑。
他撂下刀叉,優(yōu)雅擦擦嘴,呵呵笑道:“道歉?呵呵,我可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情,說來聽聽?!?p> “當(dāng)然不是郭總您。您高風(fēng)亮節(jié),仗義忠信,自從您在4S店幫我仗義執(zhí)言那時起,我就對您一直崇拜不已?!?p> “哼,少說這些沒用的?!?p> “我要說的是,韓敏姝!”
“韓敏姝又是誰?”
“呵呵,六哥也在吧?不如把他叫出來,問上一問不就清楚了?”
郭圖山皺了皺眉,偏頭沖身后的黑暗喚了一聲。
“六子,你來?!?p> “郭總?!?p> 缺了一只右耳的光頭,從黑暗中緩慢走出。
他兇狠的目光恨恨瞪了我一眼,在郭圖山面前低下頭來。
“韓敏姝是誰?”
郭圖山淡淡的問話,卻像是重逾千斤的命令,讓六哥不敢怠慢。
“郭總,韓敏姝是我曾經(jīng)……咳咳,曾經(jīng)拍照勒索過的一個女孩?!?p> 郭圖山點點頭,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雙手抱胸,平靜注視著我道:“所以呢?這跟讓我道歉有何關(guān)系?”
我看著對方,慢條斯理的講述起來:“昨天我去參加宴會。
宴會上就遇見了這個韓敏姝,她求我?guī)退龤⒘肆纭?p> 我說那是郭總的人,就沒答應(yīng)。
于是,她就在我酒里下了藥,將我送到了一個女孩的床上,并且想要留下影像要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