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老實

　　因為蘇寅正的關(guān)系，周商商跟韓崢華駒他們關(guān)系就拉近了些，是一種很自然地改變，就像某天女生在宿舍里討厭韓崢跟班里哪個女生走得近些，有人說這個，有人說那個，然后有個人說是周商商，然后大家想了想，好像真是周商商。

　　其實事實上，韓崢也就是對她多說幾句話，而且一半的話還是給蘇寅正帶的；有時打球回教室會給她帶瓶汽水什么的，說是蘇寅正請的客。

　　鴨子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改變了對周商商的態(tài)度，有次看見周商商桌上放著一本《紅與黑》，像是找到了知己般，立馬在周商商邊上坐下跟她大談什么是意識流小說，他認(rèn)為的意識流是什么……周商商實在很不好意思地告訴他：“這書不是我的，是余佳怡的?！?p>　　對一個高中生，你成績好點，多多少少可以得到些看重，周商商就是這樣子，就是因為考到了校前幾名，在別人眼里的形象就有點改觀了，甚至找她借橡皮的人就多了，有些還是有借無還，周商商又不好意思去要回來，每次蘇寅正跟她一起去買文具都非常驚訝：“商商，最近是不是沒吃飽，怎么開始吃橡皮了……”

　　S一中舉辦校運動會，高一九班的體委游說了好幾天，結(jié)果報名的人除了他自己還是他自己，體委跑來問周商商要不要考慮報個三項全能，結(jié)果被路過的華駒聽道：“張大嘴，你懂不懂憐香惜玉懂不懂啊。”

　　體委淚奔地跑向老班那里說不干了，老班生氣了，男生由他親自指定，女生就采取抽簽的方式，周商商抽到了800米，余佳怡是跳高。晚自修的時候，余佳怡碰碰她：“商商，我們可以換個嗎？”

　　相比跑步，跳高是個技術(shù)活。蘇寅正知道她要去跳高，“沒想到你還有這個特長啊?！碧K寅正的話說得揶揄之極，周商商瞪了眼蘇寅正：“沒看見我腿長嗎？”

　　蘇寅正有一瞬間的動容，記憶中那個笑起來眉飛色舞的女孩好像再次鮮活起來。

　　周商商比賽之前，華駒跑來說等會有個驚喜給她，周商商當(dāng)時杵在候選區(qū)看到紅色的鋼桿被一點點抬上去，哪還有什么心情理會華駒說的驚喜，結(jié)果這天大的驚喜讓周商商狠狠驚了吧，周商商真是后悔沒有早點從華駒嘴里知道這驚喜，然后提早將這驚喜先扼殺掉。

　　而具體事情是這樣子的：華駒得知周商商要參加跳高比賽后，思如泉涌寫了一篇廣播稿，最后還拜托鴨子給他稍稍修改了下錯字，完稿后細(xì)細(xì)讀了不下三遍。運動會上負(fù)責(zé)廣播臺的是他以前的初中同學(xué)，早早打通關(guān)系，等周商商要上場時，有感情地進(jìn)行朗讀。

　　周商商屬于內(nèi)心越是緊張，臉上表情越是鎮(zhèn)定，比賽之前還做了幾個熱身動作，站在她身后的估計是同樣被強制性推上去的女同學(xué)，在周商商上場的時候，小聲說了句：“完了，這個估計比前面那個還厲害。”

　　周商商穩(wěn)了穩(wěn)腳，結(jié)果準(zhǔn)備要助跑的時候，廣播里有人念起了聲情并茂的稿子：

　　“親愛的商商，跳高的你，是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輕輕在空中劃過，是飛翔的燕子，飛向藍(lán)天，是……”

　　周商商當(dāng)場臉就黑了，同時黑臉地還有從主席臺趕過來的蘇寅正。

　　周商商是有舞蹈基礎(chǔ)，所以跳高之前的助跑和起跳動作做的是標(biāo)準(zhǔn)又漂亮，尤其是起跳要跳過杠子的瞬間，扎成馬尾的頭發(fā)高高甩起，白色的衣角被空中氣流微微吹起來。

　　然而就在大家看到她如何像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在空中輕輕劃過，如何像一只飛翔的燕子飛翔藍(lán)天時，周商商突然就硬生生從半空中摔落下來，因為杠子絆住了后腳。

　　周商商半張臉趴在田賽場，沒臉爬起來了，她哪是飛翔的燕子，明明是一只被箭射中墜落的大雕。

　　蘇寅正趕到之時正是周商商臉著了地，蘇寅正那個心急如焚啊，一個跨步上前，抱起周商商就往醫(yī)務(wù)室跑。

　　蘇寅正是以公主抱的方式抱著她跑的，田徑場上紛紛有人側(cè)目，周商商又羞又急：“蘇寅正，你放我下來，我沒事，真沒事！”

　　蘇寅正兩頰微微發(fā)紅，頓時也覺得自己有點愣頭青，小心翼翼放下她，扶著她的手：“來，走幾步給我看看?！?p>　　周商商“撲哧”地笑出聲：“寅正，剛剛我們簡直傻爆了?！?p>　　蘇寅正擺著臉，上上下下將周商商瞧了邊，還是不放心問了句：“真沒事？”

　　周商商伸出手，遞到蘇寅正的眼前：“蹭破了點皮。”

　　事后華駒還特別希冀地跑到周商商跟前，看著她問：“商商，你覺得我那稿子寫得怎么樣？”

　　周商商看了華駒一會，說：“我好想把你撕了?！?p>　　華駒無語凝咽，就在前一刻蘇寅正跟他說了一模一樣的話：“華駒，我真想把你給撕了?！?p>　　有傳聞周商商是蘇寅正的女朋友，熟人問蘇寅正這事的真實性：“你們是不是真在一起了？”蘇寅正一副不可說的樣子，看你的眼神又好像很疑惑這事怎么被你知道去了。也有熟人問周商商，周商商搖搖頭：“沒有的事，只是朋友?！?p>　　這樣一對比，大家都認(rèn)為蘇寅正比周商商老實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