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他黑無常從來都不是個心軟的人啊,卻敗在了天真無邪的小朋友手中……
兩個小時后,警察們來到山洞,只看到一群熟睡的孩子們躺在鐵籠中。
當他們問小朋友們發(fā)生了什么事兒時,小朋友們都搖了搖頭說不清楚。
此時的黑無常抱著小姑娘站在門口,確定了小朋友們的安全后,他們才離開。
這時候,恰逢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撒下,落在兩人的頭頂,溫暖安詳。
黑無常不知道的是,這一抱,就是一輩子的漫長守候……
黑夜很長,但有一暖束光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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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蘇再一次醒來的時,都已經(jīng)夕陽西下了,入鼻的是消毒水的味道,整個房間都是純白色的,陌生的地方讓她不安。
剛一準頭,就看到一個男人,他坐在單人椅上,合著眸,假寐。
夕陽的光從他的發(fā)燒穿過,驚為天人的容顏讓人心醉。
藍空空還是這樣的好看,好看得不像話,這種人,就應(yīng)該亂棍拖出去打死,免得禍害世界。
長得美也是罪啊,萬一持美行兇了咋辦?!
寧蘇坐了起來,一眼就看到了男人的喉結(jié)。
搞不懂為什么男人身上要長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還都是凸出來的,大個大個的。
寧蘇想伸出手去摸一摸,之間還沒有觸碰到喉結(jié),就那么幾毫米的距離,這時候,喉結(jié)動了,嚇得寧蘇收手。
或許是受到驚嚇后,寧蘇慣性地會把手往上抬,就這么好巧不巧地裝上了藍空的下顎。
硌的疼。
“哦!嘶!”
這是什么神仙下顎,一點肉都沒有,居然硌的她疼!
藍空:“……?。??”
不是,不應(yīng)該是他叫疼的嗎?
怎么她先叫起來了???
耐著性子,藍空拉過寧蘇的手,上面的確泛著紅,但也算不上眼中。
“啪!”
“?。」肤~!你干啥!是要疼死我嗎?”
藍空一個巴掌拍了上去,寧蘇立刻呼痛。
藍空道:“還能罵人?看來也沒什么心理陰影了?!?p> 寧蘇立刻消氣兒了,整個人軟塌了下來:“謝謝啊,藍空空?!?p> 藍空似笑非笑地盯著寧蘇:“嗯?大點聲兒?!?p> 寧蘇:“謝謝?!?p> “再大點兒?!?p> “……我謝謝你全家!??!聽到了嗎?狗魚?。?!”
“嗯。”
藍空心情十分美好,看來這個小傻魚沒有被昨晚的事兒干擾,還是一只活潑可愛的小傻魚。
他從旁邊拿出一個梨兒,削皮,寧蘇瞪大了眼睛看,居然沒有多削一點肉下來,這技術(shù),一看就是在某東方呆了兩年吧。
削好后,藍空分給一半給寧蘇。
寧蘇一臉委屈地看著藍空,就差沒哭出來了:“狗魚!你真的好狗,你太狗了!你簡直不是魚!居然樣干……!”
此時的藍.某狗魚.空心里閃過一排排問好,他又干啥了?
削個梨啊,至于嗎?
“不吃算了?!彼{空拿回給寧蘇的那一半,自己咬了一口。
寧蘇:“……藍空空,你真的好狗,連一條可愛的小魚魚都不放過,“分梨”就是“分離”啊,我這才剛出事兒你就迫不及待地趕我走?!?p> 藍空:“……”
心里一萬頭草泥馬飛過,這是什么鬼邏輯?!
在線騷操作?!
“不太了解,要不我重新給你削一個?”
自己買的小祖宗,還得哄著。
“算了,將就,”說著,寧蘇自顧自地搶了藍空手上的兩半梨,都咬了一口,嗯,真好吃,又把其中一半遞給藍空:“我手上這一半更甜一點?!?p> 藍空一愣:“……那是你咬過的?!睋Q言之下就是,你咬過的給我吃??!
臟死了!
寧蘇死毫不介意,漫不經(jīng)心地道:“嗐,多大點事兒,在海里面尿尿的人多了去了,你還不是照樣吸進去了,這么些年了,不都是好好的嗎,怕啥?!?p> 藍.狗魚.空:我竟然不知道改如何解釋……咋這么有道理呢?
這怕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被人說的無言以對……
默默拿起寧蘇咬過的梨,吃吧……
魚生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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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外面一片漆黑,清冷的月光撒下,好似沒有一丁點兒溫度。
寧蘇不敢閉眼,因為一閉眼,她就會回憶昨天晚上的事兒。
渾身都在顫抖著,警惕地盯著窗外,完全不敢動。
下一秒,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藍空小心翼翼地摟著寧蘇,避開她的傷口。
“寧小蘇,睡覺,嗯?”他帶著沙啞的聲音讓寧蘇的眼皮沉了一些。
寧蘇轉(zhuǎn)頭,就看到了黑夜中的男人,雖然只是一個輪廓,但是給她一股子安全感:“可是,藍空空,我好怕?!?p> “寧小蘇,我在,別怕?!彼{空盡量靠近寧蘇,讓她貼著自己的胸膛,壓低聲音道。
這一聲安慰,就像是一束暖陽,直沖沖地插入寧蘇的心臟,灌輸進來的是滾燙的溫暖,但是不傷人,不傷心。
只要有他在,自己就不怕任何東西…
“藍空空,你會一輩子這樣嗎?”她說得很小聲。
患得患失的東西,她不想要,也要不起,她時時刻刻警告自己,不是自己的東西千萬不能碰。
藍空:“嗯?”
寧蘇垂下眼皮:“沒什么,藍空空,咱們睡覺了吧。”
他不是沒有聽到,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從不輕易做承諾,一旦打不到,就是血淋淋的背叛,他怕整日活在罪惡感里,不想用自己的余生去贖罪。
不知過了好一會兒,藍空感覺到懷中的小可人兒睡著了,她的輕鼾聲落在耳畔,讓他很不是滋味。
終于,他湊近她的小耳朵,輕柔地道:“我會一輩這樣……僅限你一人?!?p> 聲音很小,接近沙啞,反正是這如大提琴一般的知性聲,才回讓人沉迷,連魚都不放過。
寧蘇突然從嘴邊蹦出一個字:“好……”
說完還暗笑了一下,隨即恢復(fù)正常。
藍空:“……?!”
感情這小傻魚沒有睡著啊,呵,居然騙他。
藍空剛想去掰小姑娘的臉,就聽到一句:“好……我要蒸熊掌,蒸鹿尾,燒子鵝,叫花雞,辣子雞,跑山雞,跑山豬,跑山鵝……”
藍空:“……?。?!”
啊啊!
他這張魚臉突然紅了,寧蘇這不在線的騷操作真是……嚇魚!??!
寧蘇感覺到空氣突然寧靜,然后睜開了自己小眼睛,一陣壞笑后閉上。
反正她是背對著藍空空的,不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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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還要院觀察一段時間,所以兩條魚還是在醫(yī)院。
一大早,藍空就醒了,給寧蘇蓋好被子后,去洗漱,然后下樓買早餐。
一股香味兒把寧蘇從夢中拉醒,不知道是不是有人陪伴的原因,寧蘇昨晚沒有做噩夢,相反,睡得十分香甜。
早餐很豐盛,很有營養(yǎng),寧蘇吃了很多。
拿過旁邊的iPad玩了起來,這款iPad是藍空今早上買來的,看著還不錯。
點進新聞,就看到了一篇報道,正是前天晚上的那件事兒,犯罪分子看起來格外的……可憐,慘兮兮的,話都不敢說。
寧蘇突然想起來,那個白衣男人給她說的話,指著屏幕上的一個男人:“藍空空,你知不知道這個男人?!?p> 藍空湊了過來,問:“怎么了?”
寧蘇眼底爬上了一抹寒冷:“他說,他的實驗室有很多……”
“有什么?”
“有很多人魚……”
?。。。?p> 周圍的環(huán)境突然安靜了下來,四周就只能聽到除了清風徐過的聲音,如此微弱,良久,藍空從寧蘇眼神中得到了肯定回答。
寧蘇放在身側(cè)的手緊了緊,大底還是同類,怎么可能當做沒聽見!
如果不是這句話,她也不會想著殺了那個白衣男人……
藍空靠近,輕輕撫摸寧蘇的頭發(fā),光滑又柔順:“等你腿好了再去。”
寧蘇沉默了一會兒,似是想到了什么,立刻抓住藍空的手,眼神中滿是堅定,還有執(zhí)著:“……藍空空,今天去,我沒事?!?p> 她體會過被人催眠、被人清洗記憶的痛苦……
雖然她看起來沒心沒肺的,但是骨子里的干凈和純潔不允許她坐視不理。
“好?!?p> -
下午。
天兒陰沉沉的,一個男人抱著一個小姑娘從醫(yī)院門口走了出去。
很快就上了一輛車,揚長而去。
那是在一個偏僻的平地上,有一個小建筑物立在那兒,純白色的小建筑物,在門口處卻有一點粉紅色的液體滲出……
兩個人互相對視一秒,不祥的預(yù)感襲來。
下一秒,藍空直接踹開了門。
沒錯了……
里面有一個透明的玻璃水缸,很大,里面有三條人魚,都是很小很小的人魚,應(yīng)該是剛出生幾十年的樣子,還是一群小姑娘的樣兒。
而在旁邊,有五個十字架,每一個十字架上都用鐵鏈綁了一條人魚,她們手臂上都有傷口,還在滴著血,魚尾上確是完好無缺的,連一臉塵灰都沒有粘上。
而在一面墻上,寧蘇看到看一排排的魚尾……都是小小一個的,而且只有皮,沒有肉。
看起來是多么的華麗亮堂啊!
特別是墻上有一匹布,上面亮閃閃的,寧蘇卻認得,那是人魚的鱗片……
周圍還散發(fā)著人魚xue才有的香甜,“粉紅”色的房間……
沒有了溫馨……
這些光鮮亮麗下,確是那樣的殘暴無情……
他怎能這么狠心!
這么多無辜的人魚……
她們都才剛出生幾十年??!
她們都還沒有成年,都還沒有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都還沒有去看過外面的世界,都沒有……
“我這兒……好疼?!?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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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兒……好疼?!?p> 突然冒出的一道聲音讓寧蘇摟緊了藍空,她下意識地問:“誰在說話?”
“左轉(zhuǎn)?!边@道聲音再次響起,空靈地,仿佛不存在。
左邊是一個十字架,上面是一條小人魚,她的左肩上有一排牙印,上面還滲著血。
她有一頭天亞麻色的長發(fā),鋪在身體上,遮住了臉,魚尾是銀色的,還閃著光,看樣子,應(yīng)該是里面最小的一個。
“你是誰?”寧蘇問。
“我是……戀殤情,救救我,我好疼?!蹦莻€小人魚開了口。
戀殤情?
寧蘇總覺得這個名字好奇怪。
靠近時,寧蘇讓藍空把自己放下了,她一瘸一拐地走了一步,隨后伸出手,摸了摸那只小人魚的頭,柔聲細語道:“殤情,別怕?!?p> 寧蘇呆在藍空身邊,也是學(xué)了兩套哄人法的。
起初,小人魚抖了一下,隨后安靜了下來,她深呼吸著,眼淚一滴滴地掉了下來:“水……嗚~我要回家,嗚~媽媽……”
寧蘇不解地看了一眼藍空,只見他催動法術(shù),一股咸水淋上了那條小人魚,避開了她的傷口,以及寧蘇。
下一秒,捆著戀殤情的鐵鏈破開了。
整條小人魚像是被人丟棄的娃娃一般,無力地趴在地上,一身狼狽。
“你沒事吧?”寧蘇問,說著還想去觸碰殤情。
“啊啊?。e靠近我!壞人!”殤情突然暴躁起來,往后退。
不是“壞魚”,而是“壞人”!
說明她是被人傷害的,寧蘇完全可以肯定,那個人,不是別人,就是那個白衣男人……
表面是清秀小生的模樣,暗地里卻是如此的殘暴無情。
“別怕,殤情,我也是人魚?!?p> 殤情在聽到這句話時,安靜了下來,緩緩抬頭,看了看眼前這個如天使一般干凈的女孩,好親切的感覺。
“你……沒騙我?”良久,殤情才開口。
雖然她嗅到了同類的氣息,但還是不確定地問了一句。
小心翼翼的樣子,讓寧蘇心里一陣酸澀。
“看著我……”寧蘇用余光瞟了一眼藍空,隨即閉上雙眼,好像是有海風吹過,絲絲微涼入骨,但涼中帶暖。
風過無痕,卻留下了一抹清爽的天藍色。
寧蘇現(xiàn)出了魚尾,因為有傷,所以魚尾還支撐不了她,眼看著寧蘇就要摔下去了,藍空眼疾手快,一步上前,接住這溫香軟玉。
好輕
藍空冷道:“下不為例?!?p> 寧蘇嬌嗔:“知道了?!?p> 其實,如果沒有藍空的允許,在不接觸海水的情況下,寧蘇是不可以現(xiàn)出元身的。(詳見前文有說的)
殤情愣了一下,恐懼的氣息削減了不少,她抬起頭來,露出了一雙水眸,音線是甜美的:“你……能帶我回家嗎?”
眼神中滿是渴求,這大概是經(jīng)歷過絕望想要牢牢抓住這一線希望的眼神,但靠近一看,你會發(fā)現(xiàn)其實她眼神里面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空洞無神,令人惋惜。
寧蘇頓時有一些無措,她只想著救魚來著……回看了一眼藍空,他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我……能!我要帶你們每一條魚回家!”
“我……能!我要帶你們每一條魚回家!帶你們重新望見深海!”
頓時,所有的人魚都看了過來,眼神中有帶著冷漠、有的帶著不信、有的帶著希望、以及帶著信任……
“你們應(yīng)該清楚你們現(xiàn)在的處境,無論怎么掙扎,你們都會死,亦或者被抓去做“小白鼠”,還可能連累整個深海一族!
所以,你們不如信我,雖然希望渺茫,但好歹有點希望?!?p> 所有人都看著這條窩在男人懷里的人魚,男人很神秘,也很吸睛,但絲毫不影響他懷中的女孩散發(fā)光芒,此刻她的眼中仿佛裝滿了璀璨之光,閃耀無比,給人堅定,讓人信念。
“你口口聲聲說你想救我們,可是你卻和“罪人”的同類混在一起!”這是在大水缸里的一條小人魚說的話,滿腔怒意。
寧蘇下意識看了一眼藍空,解釋道:“他……不是人,他是藍空,深海霸主!”
所有魚都愣在原地……
啥?
藍空?!
深海霸主???
別欺負她們年齡小好嗎?
她們也是聽說過深海霸主的藍空的,傳說長得奇丑無比,面目猙獰,四肢發(fā)達,雄壯……總而言之就是一個糙漢子!
怎么可能是眼前這個高冷禁欲的美男!
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啊!
“我看你就是人魚族的叛徒!幫著人類殘害同類!指不定騙我們出去就是為了把我們帶到另一個“危險”的地方!”
“就是!你也不去聽聽深海霸主的傳說!這個人和霸主一點聯(lián)系都沒有!”
“你是誰派來的逗比?真當我們年紀小好騙?我看你也是才出生不久吧,拼什么都認為我們和你一樣傻!”
……
寧蘇:“???”
如果眼睛冒出問號,寧蘇的眼睛大概可以發(fā)出一大波問號了……
寧蘇疑惑地問了一句:“你們沒見過藍空?”
“你真當深海霸主閑得慌?”
“就是,人霸主天天忙的要死,哪有心情來看你?”
“你真當霸主是個親民的!”
……
寧蘇:“……”
這要她怎么解釋?
她們都不信了,還解釋什么?寧蘇深呼吸一口氣,繼續(xù)解釋:“總而言之,他就是深海一族的,不會害你們……”
“有什么證據(jù)可以證明?再說了,萬一你們都是人類派來的,那我們……”
“我覺得不可信,一你會說他是深海霸主藍空,一會兒說他深海一族的,我到看他像個人類!”
“你就是個騙子,就是想害我們!”
……
寧蘇真覺得,她們無法用語言溝通了,這一群小屁孩都有被害妄想癥!
真是氣死了好嗎?
她的好心被當做了驢肝肺,試問,誰愿意被需要自己幫助的人懷疑?
難道她們沒注意現(xiàn)在的局勢嗎?
是她寧蘇要去幫助她們逃出去?。槭裁捶催^來自己要被懷疑?
一直糾結(jié)這個問題有意思嗎?
浪費時間。
“只要你不想,我們隨時都可以走。”寧蘇耳畔都是藍空的聲音,溫柔纏綿,更多的是……一種說不出來的磁性。
“藍空空,我們還是走吧,我怕待會兒我救了她們還會被她們罵死,那我就太慘了,我寧愿不做這個圣母?!睂幪K現(xiàn)在突然想到一句話,圣母難做,圣母婊更難做……
可是,她連做圣母的機會都沒有……
這就很尷尬了……
“我信你……”
“我信你,我要跟你走,我要回深海,我要見母親!”
這道聲音在眾多人魚聲中顯得很特別,寧蘇聽起來很悅耳。
說話的正是戀殤情。
說實話,能在這么多人都懷疑她的時候相信她,這無疑是對寧蘇最大的鼓勵,讓她知道,不虛此行。
“戀殤情,我會帶你走?!?p> 寧蘇的眸中很平淡,但出奇地讓戀殤情想信任,不知道為什么,戀殤情總覺得寧蘇很親切,就像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溫暖。
寧蘇又接著道:“至于其他魚……我只給你們十分鐘,考慮好了告訴我你們走還是不走?!?p> 畢竟時間很寶貴,浪費時間就是在把黃金往垃圾桶里丟??!
十分鐘,這得多少錢??!
雖然小屋里的人魚不多,但也有好幾條,都保持著沉默,似是人類面臨著高考一般。
寧蘇恢復(fù)了雙足,走到戀殤情旁邊,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蓋的嚴嚴實實的。
戀殤情眼底浮現(xiàn)出了一抹暖色,垂下眸,她不敢看寧蘇,因為寧蘇太干凈了,特別是那一雙清澈的眸子,仿佛能折射出人世間的險惡。
這會讓她產(chǎn)生自卑感……
雖然是在屋內(nèi),但脫了外套還是很冷的,畢竟這是一間冰冷的“qiu-籠”。
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魚也是怕冷的,對他們來說,在深海遠比在空氣中暖和。
當肩頭落下一個輕物,后背傳來一片溫暖時,寧蘇愣住了,微微轉(zhuǎn)頭,對上藍空明亮的眸,淡然一笑,拉攏了藍空的大衣……
但是……這個比她還長的大衣要怎么穿?
若是藍空放手,整個大衣下面的一半都要被地上的血跡打濕。
寧蘇努著嘴,一臉無可奈何地看著他。
沒辦法,她就是矮。
“呵”藍空嗤笑,將大衣從寧蘇身上抽離,自己穿上后把寧蘇抱起,攬在懷中,互相傳遞溫暖。
的確有暖洋淌過身軀,絲絲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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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后。
寧蘇在藍空懷里睡著了,還睡得很香甜,小嘴里嘟囔著什么,聽不清楚,但隱隱約約可以聽到“不要……不……”
這是什么虎狼之詞?
藍空眉宇間染上了一點點無奈,抱著寧蘇走了出去。
外面站了一排人,身著黑衣,帶著黑色的帽子,為首的是黑無常,他旁邊是一個紅裙小姑娘,一雙厭世眼點綴在精致的面容上,十分漂亮,她手中拿了一個布偶,可可愛愛的,略帶粉紅色。
外面的人看著藍空出來了,都微微俯身,黑無常得到允許后,立刻帶著人朝小建筑物中走去……
紅裙的小姑娘朝藍空看過去,窺得他懷里的小可人兒,只有一個側(cè)顏,宛如天仙,縱使還未張開,但正是這稚氣,十分惹人愛。
這是……那個東方的小姑娘?她有點印象,畢竟那是她見過的最精致的女孩,比她自己還精致……
但是她們的氣場不同,無論是衣著打扮,還是性格都大相徑庭。
藍空無視暖暖,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只是在低頭看他懷里的小姑娘時,眼眸總才有一點點溫度……
暖暖愣在原地,隨即挑眉一笑,明明是一個小女孩,卻似那風情萬種的古美人,妖艷但不令人厭惡。
沒事的,她有無常叔叔……
翌日。
“藍空空,殤情呢?”
寧蘇一醒來就意識到自己昨天好像睡著了,沒有帶殤情回來。
藍空揉了揉懷中的小女孩,眉頭微皺,頓時心生一抹不明的不甘,為什么寧小蘇一醒來就想著那條魚?
“放心,她們都安全?!?p> “我想去看看她們?!睂幪K一腳踢開被子,從床上蹦了起來。
“寧小蘇,她們正在隔離觀察,在沒有確定她們是否有危險之前,你不可以見她們?!彼{空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
呸,那個房間看起來就不正常,指不定里面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這樣都是為了寧蘇的安全著想,不是胡說八道,至少不算是。
“行吧,那要檢查多久?”寧蘇焉兒吧唧的,整個人無力地躺了下來,好無奈。
藍空瞟了一眼寧蘇,云淡風輕地道:“兩個月后才能檢查?!?p> “啥?為啥呢?現(xiàn)在不可以檢查嗎?”寧蘇狐疑地看著藍空,總感覺藍空有什么不對勁兒。
“先養(yǎng)傷,后檢查,她們死不了?!?p> 寧蘇突然想起來了,那一群小人魚還有著傷呢,“那那那,我們還要在這兒呆兩個月?”
藍空問:“你不喜歡這里?”
“emmm……喜歡,但是有了心里陰影?!比握l經(jīng)歷了這樣的事兒,也想要離開好嗎?
“從現(xiàn)在起,你的活動范圍在我周圍的一米之內(nèi)。”
藍空不容拒絕的語氣讓寧蘇感覺有哪兒不對,至于是哪她也不清楚。
“行趴,難道你是為了本姑娘好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計較了,一米就一米,我鐵定乖乖噠。”
于是,這一整天,藍空后面就像跟了一條小尾巴似的,甩不掉。
藍空去男廁所時,寧蘇也跟著去,被一群人圍觀……
藍空剛想要說兩句,就被寧蘇打斷:“是你說的,讓我不許出你一米之內(nèi)……”換言之下就是,我很乖,我很聽話,是你的餿主意才造成這樣的場面的。
藍空:“……寧小蘇,你是不是杠精?”
寧蘇罷了罷手,微微挑眉,“謙虛一笑”:“哪有,最多是杠精本精。”
很好!
是夜,藍空準備去洗漱,突然想到了什么,就杵在浴室門口,好以整暇地看著寧蘇,良久才開口:“不是說,不能離開我一米之外嗎?”
寧蘇:“???”
要她進去?
不可能的!
想都別想,大豬蹄子!呸,大鯊魚蹄子!
“蹄子!自己洗去吧,姑奶奶我困死了!”
藍空邪笑,繼續(xù)挑逗寧蘇:“今天某魚似乎去了男……”廁所,可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寧蘇的笑臉瞬間漲紅,嬌嗔道:“大鯊魚蹄子!你就是個杠上花!”
“杠上花?嗯?”藍空總覺得這不是個什么好詞……
寧蘇突然想到這是一個……噗嗤,于是開啟了她的“闡述”:“夸你好看呢,杠上花就是開在杠桿上的話,一路蜿蜒而上,不懼任何風吹雨打,形容你沒錯了啊,你看我多大氣,你說我,我還夸你?!?p> “杠上花?金剛葫蘆娃?”還風吹雨打呢,差點他就信了。
扯皮了一會兒,藍空也不逗寧蘇了,進去洗澡,留下一個趴在床上,撅著屁股的寧蘇,果然她是一個嗜睡體質(zhì),一沾床就睡。
等藍空出來就是一副小可愛睡著了的畫面,頭都來不及吹,邁著大步走過去,給寧蘇蓋好被子,確認沒有漏風后才躡手躡腳地離開,設(shè)置隔音屏障,藍空才敢吹頭發(fā)。
不然把這位祖宗吵醒了,估計得上天。
月光下,一個男人摟著一個小女孩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歲月安好,靜謐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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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藍空帶著寧蘇好好地玩了一遍,整個楓林國都被他們玩了個遍。
期間還遇上了幾個藍空的粉絲,又是合照,又是簽名的。
這天,藍空帶著寧蘇來到了郊外的一座小別墅里,里面都是被救起的小人魚們,藍空把她們安排在里面養(yǎng)傷。
寧蘇環(huán)市了一圈,終于看到了坐在床上的戀殤情,她立刻走過去,頓時發(fā)現(xiàn),戀殤情很像很像兩個她認識的人……但就是說不上名字!
太難熬了!
“殤情……”
這一聲,引得床上的小姑娘如蝶翼般的睫毛微顫,緩緩抬頭,落入眼簾的便是如仙女般好看的人兒。
寧蘇眼底浮現(xiàn)出一模擔憂:“殤情,你怎么樣了?感覺好點沒有?能不能動?”
“沒事了,謝謝?!边@一聲謝謝是如此的慘敗無力。
戀殤情也沒有再說些什么,倒是寧蘇先開口問了:“殤情,你呆在那個屋子里多久了?”
“我不太清楚,里面沒有光,我判斷不了,”戀殤情搖頭,表示抱歉,緩了一會兒問,“我們還有多久才可以回家?”
寧蘇放低了聲音,有一些無奈,這非她能力能涉及的范圍,畢竟她不是醫(yī)生:“等你們健健康康的時候,我就回來接你們?!?p> “你要走?”戀殤情突然有一些著急了,隨后一想,淡淡開口:“算了。”畢竟寧蘇已經(jīng)幫到這一步了,她們無權(quán)也無法道德綁架她,讓她留下。
“沒有,我只是回去參加成年禮。”寧蘇說著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畢竟像她這個年齡的魚都是長腿小姐姐,她就是個異類吧。
自戀殤情有意識起,就呆在那個充滿鮮血的地方,但好在里面有一些人魚是在深海中生活過的,所以她對人魚族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
有一些驚訝,畢竟寧蘇看起來也就幾十歲,居然快成年了……
“如果你選擇成為女孩,你一定會是整個世界上最漂亮的魚?!睉贇懬榫忂^來,毫不吝嗇地夸了一句。
對于別人的夸贊,沒有哪個人事不開心的,寧蘇瞬間綻放了一個甜美的笑容,瀲滟的眸子中染上了喜色:“謝謝,不過……我打算成為男孩?!?p> 剛準備進屋的藍空頓了頓,雖然這和他一開始想的一樣,寧蘇會成為男孩,但他突然感覺不是滋味。
就是心里不舒服……
當女孩子不好嗎?!
穿好看的小裙裙不行嗎?!
整天都是粉粉嫩嫩的不香嗎?!
被人寵在懷中它不舒服嗎?!
肯定是好??!行??!香啊!舒服??!
但為什么寧蘇想要當一個糙漢子?
藍空突然想到和沉燁打架那一場,寧蘇沉睡在水球的那一幕……
簡直活色生香!
當時他還在想——真不知道會便宜哪個混小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