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戒備?!碧品f拔出佩劍戒備四周,道辭在這幾人里面感知最是敏銳,話音剛落遠處便見塵煙揚起,緊接著便傳來了震耳欲聾的馬蹄聲。
“殺!——”
馬蹄聲由遠及近,一行十二人盡皆騎著高頭大馬,身著黑袍手持圓月彎刀,沖到了幾人面前手起刀落面無表情地喝出了一個“殺”字。
道辭見狀整個人急向后撤,在他面前接二連三地浮起一根根枯木,堪堪擋住了這一刀,另一邊唐穎持劍上躥下跳攔住二人,方浪亦是揮拳上去與一人搏斗在了一處;趙伊雪喚出衡天鏡以神光制敵,賀青則是將手按在云迷夢香的印記之上,使出了天絲無線。
天絲無線,于無聲無息中蠱惑心智。一式使出之后賀青未做停留,直接抄起九算二話不說便使出了一記幻影九算!
四道人影出現(xiàn),與賀青本體各使出斷空尺淵,以迅雷之勢斬向了離賀青最近的一人!
長劍破空,呼嘯如嗚咽之聲。劍落如水,平靜不起波瀾。五道劍氣斬在那人身上,那人不及反應間便跌落馬背,氣絕身亡了。
賀青散去幻影,天絲無線對這些騎士的影響也頗小,賀青索性收了天絲無線,腳踏罡步默念法訣以劍為引,使出了一記神御天雷!
引九天之雷,蕩滌妖邪。
半空中的轟鳴之聲引得幾人紛紛側目,就連那幾名面無表情地騎士的臉上都顯露出了幾分惶恐之色,那十一名騎士仿佛商量好了一般,不再理會其他幾人,不管不顧地策馬沖向賀青,但趙伊雪又怎能讓他們?nèi)缭??衡天鏡一轉,神光落下瞬間帶走一名騎士的性命,其他幾人也紛紛出手意圖攔住騎士為賀青爭取時間——
然而那些騎士尚未沖到賀青面前,九天之上,神雷已經(jīng)落下。一共整整十二道神雷蘊含著無盡威能鎖定了其中六人落下,只在眨眼之間,那六人瞬間化作飛灰,而突破到四轉、識海已成的賀青接連運用極瞳、使出幻影九算、神御天雷之后神識已然見底,但——
他還有九算。幾乎是在一瞬間,用作雷引的九算在賀青手中挽了個劍花,賀青一劍遞出,使出青丘月起劍法贏了上去。
趙伊雪站在賀青身后抿嘴微微一笑,那幾名騎士急著沖向賀青,周身已經(jīng)被道辭布滿了枯木,而一旦被道辭布滿枯木——也許即便是賀青,也斷無戰(zhàn)勝的可能。
枯木逢春,逆向而生。
那些枯木瞬間化作藤蔓纏住了幾名騎士的馬腿,而后又自那藤蔓之中伸出無數(shù)尖刺,飛刺向幾名騎士!
那些尖刺雖看似柔弱,但在道辭神識加持之下竟瞬間穿透了騎士身上的鎧甲,尖刺之上另有暗槽,一旦刺到人身上,鮮血便會止不住地汩汩流出,那幾名騎士身中了數(shù)道尖刺,不片刻的功夫一個個便如同血人一般,顯然是死透了。
“他們是黑曜尊者的手下?!币呀?jīng)提前施展了搜魂術的賀青抬頭向山上看去,沉聲道,“我們再往前走一會兒,就到了黑曜尊者的領地了。”
這十二騎士修為不高,只有一人到了四轉,還被趙伊雪一道神光直接斬殺,幾人俱是各門派精銳弟子,收拾這些普通三轉邪修自是不費吹灰之力,因此幾人都沒有沾沾自喜,反而是面帶憂色看向山上,既然能在仙岳山脈中被稱作尊者,那想來不是一般人物。
“我們是繼續(xù)向上會會這個什么黑曜尊者,還是就在這邊緣探索?”賀青收劍回鞘問道。
“你們意下如何?”趙伊雪問眾人道。
“全聽隊長吩咐。”
“你在他們的記憶里能看出那黑曜尊者的修為如何嗎?”
“我保守估計,應該至少有六轉修為?!辟R青又探查了一人的記憶后說道,“這人的記憶比較完全,黑曜尊者是仙岳山脈中四大霸主之一,坐鎮(zhèn)山中一代,他手下有六大戰(zhàn)神,各自鎮(zhèn)守一方,這十二騎士就是在我們東邊的虎戰(zhàn)神手下?!?p> “找一找這個虎戰(zhàn)神的麻煩,或許還是可以的?!辟R青補充道,“看起來這虎戰(zhàn)神應該只有五轉修為?!?p> “虎戰(zhàn)神?”趙伊雪點頭,“也好,說不定從虎戰(zhàn)神那里我們能得到更多的關于北境的信息。大家還需不需要再休息一下?”
“都聽隊長安排,反正我恢復得差不多了。”柳子規(guī)笑嘻嘻地說道。
“區(qū)區(qū)一個虎戰(zhàn)神,聽起來就是個小嘍啰,我們何必休整,直接殺將過去干他娘的就是?!狈嚼伺牧伺男馗瑵M不在乎地說道。
“你還可以嗎?”趙伊雪看了眼賀青,剛剛十二道神雷劈下,即便是以自己的修為恐怕都難以支撐,更何況只有四轉修為的賀青?
“賀師弟修為高超,使出這區(qū)區(qū)神雷自然不在話下,想來是不必休息了吧?”方浪在一旁似有意似無意地笑道。
賀青畢竟少年心性,被方浪這么一說也不好意思再說自己神識消耗殆盡,灑脫一笑,“我還好,我們不如現(xiàn)在就出發(fā)吧。”
“休息一會兒吧?!币恢背聊蜒缘牡擂o波瀾不驚道,“都調整下狀態(tài)。”
說完,道辭也不管別人,直接在地上打坐閉目調息,方浪無奈,也坐到了一旁自行調息;趙伊雪怕幾人再被發(fā)現(xiàn),將衡天鏡的神光反轉,把幾人身形俱皆隱去。
如是過了許久,賀青覺得神識已恢復了十之八九,正待跟趙伊雪說可以出發(fā)的時候,只見道辭忽自地上站起,淡然道,“走吧。”
趙伊雪點頭,帶著眾人向東方的“虎戰(zhàn)神”領地走去,離了那片樹林之后,這一路走去皆是怪石嶙峋,沙土飛揚,連生物都未曾見到一個,頗顯荒涼。
趙伊雪為了保險起見,一路上都用衡天鏡護持著眾人,走了有十多里路的光景,眼前景色忽發(fā)生了變化,一片血紅的花海之中用頭骨鋪就了一條長長的甬道,甬道的盡頭是一間烏黑色的宮殿,宮殿兩旁有不少房子,隱約可見形色各異的小妖在里面奔走忙碌。
“這里想必就是虎戰(zhàn)神的領地了吧。”趙伊雪一揮手,止住了眾人步伐,“我開著衡天鏡進去打他們個措手不及如何?”
“有陣法。”道辭言簡意賅道,雖然衡天鏡能將幾人身形乃至于神識、真氣波動引去,但在專門的感應陣法面前還是很容易露出破綻的。
“不若由我先將那陣法破去。”賀青提議道,極瞳破陣,居家旅行無往不利之大殺器是也。
“你猜那里面的人莫名其妙被破去了陣法會是什么表情?”柳子規(guī)傷勢已好,整個人也重新變得活潑了起來,不由笑道。
“那就試試吧?!壁w伊雪也覺得有趣,賀青聽了便如法炮制,不過此間的感應陣法要比異種噬血蛛設下的陣法簡易許多,賀青也沒有強行摧毀陣眼破陣,只循著陣法的規(guī)律三下五除二便將那感應陣法破去了。
只不過在那宮殿內(nèi)的人們對于陣法被破完全沒有任何反應——似乎他們都沒有發(fā)現(xiàn)陣法被破掉了這一事實。
“真有種對牛彈琴的感覺啊?!逼脐囍蟮馁R青聳了聳肩,看了眼身旁的趙伊雪,只見她緊咬下唇面色有些蒼白,賀青不由問道,“維持衡天鏡的消耗很大嗎?”
“我們?nèi)舨辉谏窆夥秶鷥?nèi)施法倒沒什么,但為了籠住你的極瞳,剛剛消耗了我至少五成神識?!?p> 賀青砸了咂嘴,趙伊雪的五成神識怕不是要比自己的十成神識還要渾厚一些,但自己剛剛明明沒怎么消耗神識啊……
“喂,你都知道了還不把你的什么極瞳收起來,是真想把我們隊長的神識全部耗盡嗎?”唐穎有些不滿地看了眼賀青道。
賀青趕忙道歉,同時收起了極瞳,也不再動用任何法術。柳子規(guī)在一旁看了眼賀青,不由心下暗自搖了搖頭,這個小隊里隊長性子良善,但有時候未免太老好人了些,既容易無端為隊伍平添不少事端,又常常約束不住隊員;自己性子倒是隨和得很,但也因此并沒有什么發(fā)言權;唐穎師姐性子自小嬌生慣養(yǎng),頗有些目空一切的感覺,若非賀青真能憑自己的表現(xiàn)讓唐穎師姐心服口服,只怕唐穎師姐依舊會拿鼻孔看賀青,言語不善;方浪這個人性子急躁恩怨分明,是那種喜怒必形于色的人,之前他聽了不少賀青的傳聞,對賀青很是不喜;至于道辭——
不但話少,而且沒有人知道他內(nèi)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只是這樣一個看上去不好帶的隊伍,卻是每一個人對趙伊雪都心服口服,愣是在趙伊雪的帶領下,闖出了一片天來。
柳子規(guī)愣神的功夫,趙伊雪已經(jīng)把任務分配了下去,那血色花??雌饋眍H為詭異,為了不節(jié)外生枝,趙伊雪決定眾人從甬道上走過去,而探路的任務依舊交給了身為體修的柳子規(guī)。
甬道看起來并不長,也不像會有什么危險的樣子,柳子規(guī)收回心神,應了一聲之后便運起心法將整個身體強化到銅墻鐵壁的狀態(tài),向前試探著邁出了一步。
未曾想柳子規(guī)這一腳踏出,卻險些惹出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