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初次試探
話方落，不待楊兮安同意，慕容念予拉著她，往慕容懷琬座位上坐道“今日與楊家主一見如故，不如與我一道就坐？”
還一見如故呢？簡直是冤家路窄。楊兮安想，她的休聲美譽(yù)，差點(diǎn)就要?dú)г谀闶种辛恕?p> 她想掙脫，無奈小奶包力氣驚人，她有不好再眾目睽睽之下與一個(gè)小孩拉拉扯扯，不然成何體統(tǒng)，只能緊跟其后。
慕容懷琬心中的竊喜的，可是表面卻冷冷道“念予，休得胡鬧！”
恍若未聞，依舊我行我素，將楊兮安往座位上一按，道“楊家主都沒意見，您有什么立場，可反對的?！?p> 誰說她沒反對呢？她是礙于面子，不能跟小孩一爭長短，若換作平時(shí)早就將他甩開了。
楊兮安，展顏一笑道“無妨！本家主也覺得與小世子甚是投緣?！?p> 為了自己的算盤能打響，慕容念予，指了指楊兮安身側(cè)的位置道“父王，快入座？”
皇帝見楊兮安沒有反對之意，道“燕王，好生伺候楊家主。”
“是！”慕容懷琬，應(yīng)了一聲之后，從宮女手中接過未用的器具。
“楊家主，遠(yuǎn)道而來，朕有失遠(yuǎn)迎，在此向楊家主謝罪！”話落，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而后道“你，隨意！”
舉起酒杯，楊兮安起身，雙手舉起酒杯道“今日，是楊某唐突了，還望陛下見諒?！?p> 對于這位出其不意來的人，皇帝是心懷不安的，捉摸不透他的來意，只能祈禱他莫要砸場子，便好。輕笑道“本是一家人，楊家主莫要客氣才是?！?p> 追根溯源，兩家的確是同宗同源。楊兮安，輕笑道“是！”
落座后，慕容念予給楊兮安，斟酒道“楊家主，相逢即是緣分，來干一杯。”
這小孩要不要如此豪邁呀！好似兩人相識已久一樣，自來熟，按住了杯子道“喝酒傷身，小孩子還是莫要喝酒！”
翻了個(gè)白眼，酷酷道“你想多了，我是以茶代酒，這酒是給你的?！蹦饺菽钣鑼⒕票平o楊兮安，一手拿過準(zhǔn)備好的花茶。眼神示意他干杯。
還真是人小鬼大，看來自己的擔(dān)心是多余的。
楊兮安扶額，剛想舉起酒杯與他對飲，慕容懷琬奪過她手中的杯子，換了一杯花茶給她道“喝酒傷身，你也喝花茶吧！”
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呀！跟他很熟嗎？竟然妄自為她做主了。
念在他是一番好意的份上，楊兮安接過他的杯子道“恭敬，不如從命?！?p> 兩人對飲之后，慕容念予，又將榛子酥遞給了楊兮安道“楊家主，這是我最喜歡吃的，看在與你相見甚歡的份上，與你分享一番?！?p> 竟然跟他嗜好一致！
楊兮安心中不免對這位小奶包喜愛了幾分，接過他手中的榛子酥，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慕容懷琬想著予兒也是喜歡吃榛子酥的，只是那人向來是大口大口的吃。
用余光打量楊兮安的吃相，他總感覺有些違和，對他附耳道“只管現(xiàn)出原形，大口大口吃便是，我不會嘲笑你舉止不雅的。你這樣端著不累嗎？”
這人好似跟他相識了八百年似的，對他很了解嗎？
雖然他覺得端著家主的架子太累了，但是他的一言一行代表的是楊家，決不能讓人看了笑話。
不咸不淡道“還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難怪小世子，吃沒吃相，坐沒坐相原來是王爺教導(dǎo)的‘好’呀！”
望了他兒子一眼，見他姿態(tài)慵懶依偎在楊兮安身上，不用細(xì)想他便知，兒子定是想在她身上，尋到娘的感覺。
見他吃相極為不雅。他暗嘆道今日將宮廷禮儀拋擲腦后，釋放天性了不成，平日里舉止大方的樣子，怎么不見了，還真會坑爹呀！
展顏一笑道“雖說養(yǎng)不教父之過，但是罪魁禍?zhǔn)?，確是他那沒良心的娘。誰叫她生下他就拋夫棄子了，我整日里飽受相思之苦，苦不堪言，自己都自顧不暇，哪有閑功夫管教他呀！我疏于管教，他自生自滅，結(jié)果便長歪了?！?p> 這是什么歪理邪說，楊兮安扭頭便迎上了他那深情款款，炙熱如火，讓人望一眼便深陷其中的眼。
那藏不住的柔情，那藏不住的愛意，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深愛她入骨髓呢？
楊兮安想著小奶包方才的話，便知他是把她當(dāng)做她的妻子了，成了別人的影子了，心有不快。
這人連自己的妻子都認(rèn)不出，怎么能敢說愛她入骨呢？
沉聲道“若你真深愛她如斯，就應(yīng)該愛屋及烏，深愛你兒子，絕不會對他不管不顧。由此可見，你對她的愛不過如此?！?p> 還真是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己對這個(gè)兒子，可是付出了全部的心血，打小便親力親為教育他，將他視若生命，怎會不愛他呢？
可是若他再解釋，便前后矛盾了，抿了一口酒道“也許我對她的愛太自私了吧！自私到眼里只容得下她?！?p> 若當(dāng)初，他不是自私的，想與她過兩人世界，拋棄一切，也許也不會招來父皇的追殺吧？如今想來，當(dāng)初還是自己還過年輕，一心只想著兩人長相廝守，卻將外界的危險(xiǎn)，考慮的太少了，故而才到了無可挽留的地步。
見他自怨自艾，楊兮安覺得，此等情癡種，出現(xiàn)在皇家還真是鳳毛麟角呀！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她也不便妄加評論什么。
為了避免尷尬，她給慕容懷琬斟酒道“‘可以解憂，唯有杜康！’干了！”
這豪邁勁跟予兒，還真是如出一轍。
思及至此，慕容懷琬心中更加苦澀難耐，低低道“念予，一出生便沒娘了，為此他對有娘的孩子是羨慕不已的，他總愛詢問他們，被娘疼的感覺是怎樣的？他也總愛問我，是不是娘親討厭他才不要他的，諸如此類太多問題了，總是讓我無言以對，愧疚不已?！?p> 楊兮安看著慕容懷琬連灌了幾杯酒。
他的孤獨(dú)，他的悲傷，他的無奈，他的不舍……這一切的一切似乎自己與他一起親身經(jīng)歷了一樣。
她又望了望一味討好她的小奶包，覺得他爹不管，沒娘疼的也忒可憐了，將他抱在懷里。
小奶包的問道“這便是，被娘抱的感覺嗎？”
一時(shí)乍舌，楊兮安無言以對，更對他生了憐憫之心，摸了摸頭道“嗯！你覺得是便是！”
他轉(zhuǎn)身抱住了楊兮安，低低道“娘的懷抱果然如他們所說的那般模樣，如此溫暖，讓人眷戀，讓人心安。”
慕容懷琬望了望兒子，洋溢著幸福的笑臉，眼眶溢滿了淚珠，不由得觸景傷情。
心想若他是予兒，那他們必是這般歲月靜好，其樂融融。
酸水霎時(shí)涌上心頭，若不是怕失了顏面，他必會痛痛快快的哭一場。
眨了眨眼睛，將淚水逼了回去。
“聽聞，楊家主武藝蓋世無雙，不知今日是否有幸領(lǐng)教一番？”對面的二殿下，用洪亮如鐘的聲音，道
通過招數(shù)，慕容懷琬便可以知曉他是不是慕予了，心頭一喜，道“本王也想一飽眼福，還望楊家莊不吝賜教?！?p> 楊兮安輕抬頭，望了二殿下一眼，道“本家主，只會與旗鼓相當(dāng)?shù)娜私皇??！睋Q而言之是你不配我動(dòng)手。
還真是狂妄自大呀！二殿下咬牙切齒道“若本殿下執(zhí)意如此呢？”
“若殿下，不怕自取其辱，本家主，樂意奉陪?！睏钯獍草p蔑道
“刀劍無眼，此時(shí)賓客滿朋，還是不宜動(dòng)刀動(dòng)槍，若二殿下欲領(lǐng)教我朝的武藝，不如改日，朕命我朝第一高手，李都指揮使與你比試一番可好？”皇帝四兩撥千斤，緩解了矛盾。
二殿下知道皇帝的用意，也不好反駁，淡淡道“客隨主便?！?p> “五年前簽訂盟約之時(shí)，我朝看在貴國土地匱乏，人少物稀的份上，施舍些銀兩給貴國，作為戰(zhàn)敗方的貴國，理應(yīng)感激涕零的?？陕犅勎迥旰?，貴國卻得寸進(jìn)尺要求增加貢銀，可有此事？”
此話一出眾人倒吸一口冷氣，這人也太口無遮攔了吧！此等諱莫如深的話怎能輕易說出呢？
還真是不按常理出牌了，二殿下一時(shí)語塞。
旁邊的鴻臚寺卿向皇帝行禮，畢恭畢敬道“有貴國陛下在，此等國家大事，不該由楊家主做主吧！”
這話明顯是挑撥離間，禍水東引，還真是厲害呀！楊兮安也知道她說此話，是逾越了，可是為了百姓她不得不如此。
五年前和談時(shí)，她明哲保身，選擇袖手旁觀，不曾想這狗皇帝，竟然不顧百姓的死活，簽訂條約。
那是多少民脂民膏呀！她為此是心疼不已的，奈何那時(shí)楊家正處于危難之際，她也是無力回天，只聽之任之。
今時(shí)不同往日，她不能一錯(cuò)再錯(cuò)了，她為了天下蒼生，絕不允許北夏，再得寸進(jìn)尺一分一毫的。
“楊家以守護(hù)江山為己任，絕不允許任何人窺視我朝的一分一毫?！倍笾宦犚娻缘囊宦?，杯子破碎了，繼續(xù)道“對于心懷不軌者，本家主決不手軟。”后一句話貫徹云霄，讓心懷國家之人，熱血澎湃。
皇帝覺得此話是含沙射影，暗指他，將手中的杯子握緊了幾分。
慕容懷琬使出內(nèi)力，將碎杯子化為灰燼。道“楊家主與本王，志同道合?！?p> 他還真是不嫌事大呀！他有將，他這個(gè)老子放在眼里嗎？他這樣擅自做主，將他這個(gè)皇帝至于何地，如何自處？
這人一出府就給他添堵，還不如不要出來呢？
一場接風(fēng)宴，被楊兮安與慕容懷琬一攪和，搞得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