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演戲要敬業(yè)
他起身之時,便見她穿著一身道袍,手持拂塵,笑得奸詐,緩緩而來,她還貼了假胡子,偽裝成這樣去抓鬼嗎?還真是敬業(yè)呀!
她甩開道袍,往他身上一披道“爺,裝模作樣也得裝得以假亂真,才能讓人信服!”
假的就是假的,怎么能亂真呢?他才懶得跟她爭辯了,任由她捯飭自己。不一會她便為他換裝成功了,她感嘆道“仙風道骨,不染紅塵,恍如世外得道高人。不錯!不錯!”
這話怎么感覺聽著是在夸贊她的手藝呢?他對此有些無語了。
這胡子帖得粘糊糊的甚不舒服,他一臉嫌棄,道“徒兒,走吧!”
他可是巴不得趕緊完事,好卸掉這一身偽裝,不然他是渾身難受。
她將桃木劍給你他,道“師傅,這是你的抓鬼法器?!?p> 她想得還真是周到呀!他接過桃木劍,牽過她的手,徑直往前走。
兩人走到了黎府兩頭石獅子中間。
他望了望黎府的大門,仰望上空,用洪亮如鐘的聲音,道“此處怨氣籠罩,必有妖孽作祟,若不除去只怕會大禍臨頭呀!”
管家此時正好將祭拜的人,送出門外,一聽他這么多,啥時嚇得臉色煞白,走了過去,問道“道長,可有破解之法?”
他捋了捋胡子,指了指黎府上空,道“看到了嗎?那人年方二十左右,一身濕漉漉的,似從水里撈上來一樣,身上還在不停地滴著水,嘴里振振有詞的。隔得太遠了,本道長聽不到他在說什么。”
楊兮安見他一本正經(jīng)的話說八道,做得有模有樣的,讓人信以為真,她想這人不去當戲子,還真是浪費了一根好苗子呀!
管家順著他的手指往上看,除了艷陽,見不到一物,想著這些得到高人,定是能看見常人看不見的東西的,也不糾結(jié)于此了。根據(jù)他的描述,他想著應該大少爺無疑了。
他跪下抓住他的手道“道長,你得為我家少爺做主呀!”
楊兮安將拂塵一甩,道“待我們靠近那冤魂,讓他道出所受的冤屈,定能為他討回公道的?!?p> 管家也覺得言之有理,站起來,道“我這就去知會二少爺,讓他準許你們?nèi)敫!?p> 管家走后,楊兮安忍俊不禁,道“師傅,沒想到你竟然能通靈,道行挺高的嘛?讓弟子好生佩服呀!”
這人就不怕露出破綻嗎?他輕撇了她一眼,冷冷道“徒兒,小心駛得萬年船?!?p> 一語驚醒夢中人,她還真是得意忘形了,立刻收起笑容,聳了聳肩,道“師傅,教訓得極是?!?p> 少嫣,年方十八左右的翩翩少年郎,穿著一身麻衣,帶著一群仆人,怒氣沖沖的走了出來,嘴里振振有詞道“將這坑蒙拐騙的臭道士,給本少爺趕走?!?p> 話落,身后的仆人,手持武器,一擁而上。
這是打殺他們,反應不對呀!
未免被他們所傷,慕容懷琬抓住她的臂膀,踮起腳尖,施展輕功,飛檐走壁。
兩人,停在了屋頂上,她一臉得意,道“爺,這位少爺定有問題。”
若換做常人聽說親人有冤,定會請他們進去才是,而不是將他們趕走。
慕容懷琬也覺得言之有理,點點頭道“他心里定是有鬼的。我會命知府將他帶去衙門,好好審問一番的。”
她輕笑道“為爭權(quán)奪勢,尺布斗粟,實屬正常。莫非這便是他殺人的目的?”
他扯下胡子,道“無憑無據(jù),莫要妄下斷論?!?p> 她也將難受的胡子扯了下來,道“看來這鬼已經(jīng)現(xiàn)出原形了,我們也不用費心去抓鬼了?!?p> 他將身上的道袍扯下道“做事不能半途而廢,竟然來了就進去一探究竟吧?”
他想著這人定是不死心的,為了不讓她再拿此事煩他,這一趟是必須去的。
兩人將偽裝卸下之后,施展輕功進來院落,此時來府上祭拜的人多,他們也剛好渾水摸魚,來到了黎家少爺?shù)脑郝洹?p> 這個院子死了兩個主子,因此眾人也不敢靠近,他們便如入無人之境,堂而皇之的在大少爺?shù)脑鹤永?,走著?p> 她推門而入,環(huán)顧一下四周,東西皆整整齊齊擺放著,看不清任何異樣。
慕容懷琬望了望這華貴的臥室,往墻壁上敲敲打打。
楊兮安想著很多人,毀尸滅跡都是藏在隱秘的地方的,她也將地上的磚塊敲打著。
靠近床的時候,她聞到了似有似無的,臭味,小聲喊道“爺!你過來。”
他見她蹲在了床邊,以為她發(fā)現(xiàn)了線索,走了過去,道“可發(fā)現(xiàn)什么了?!?p> 她待了一會,覺得味道越來越難聞了,站立起來,鄒眉道“爺,腐肉的味道?!?p> 她一說他便想到了什么,趴下身,往里面一看,只見磚塊有動過的痕跡,他將靠在床腳未燒完的一根香,拿出來,端詳了一番,道“是迷香!”
她望了望迷香,這香是嶄新的,看來拿出來的時間不長,她想著那少爺那日是不是中了迷香?指了指床底,道“讓官府的人,過來,定能發(fā)現(xiàn)什么。”
他也覺得言之有理,對身邊的清風道“去將知府,叫過來。”
這里味道甚是難聞,他扯著她走出了院子。她吸了吸新鮮的空氣,感覺舒服多了,道“爺,你說那里藏著的可是尸身?”
床底的磚塊都動過了,他覺得極有可能,點點頭道“也許吧!”
知府一接到命令便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二少爺一見知府過來了,恭恭敬敬道“府臺大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呀!”
自恃過高的知府,是不會將這些草民放在眼里的。趾高氣昂,道“二少爺,煩請你帶本官到大少爺院落吧!”
完全是不容置喙的語氣!二少爺知跟他對抗那是以卵擊石,識趣的擺了擺請的姿勢,道“大人,請!”
知府一到寢室,便指著床底,道“去看看里面,有何異樣?”
捕頭一頭霧水,趴下身子,便聞道了腐肉的問道,根據(jù)他斷案多年的經(jīng)驗,他便有預感里面藏有尸體,道“來呀!將這床給我搬開?!?p> 二少爺緊跟知府后面,不知他們意欲何為?心中思緒萬千,故作鎮(zhèn)定,對身后的仆人,吆喝道“快!幫官老爺?shù)拿ρ?!?p> 床移開后,捕快急急忙忙的將磚搬開,只見里面的土是松的,喊道“拿鏟子過來,將這土挖開?!?p> 慕容懷琬趁著他們挖土之時,走了進來,知府剛想給他,行禮,他用眼神示意他,不必行禮。
知府知道這人是不想讓自己的身份大白于天下的,便順了他的意,朝他拱了拱手,以示尊敬。
慕容懷琬,頷首回禮。
少嫣,捕頭,驚呼道“真是尸首!”
這位爺?shù)氖虖囊呀?jīng)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跟知府說了,他覺得挖出尸體,是意料之中的事。淡定道“快!快挖!”而后對慕容懷琬,俯首帖耳,道“這晦氣,未免傷了您的玉體,要不您移駕。”
有這位爺在,他必定會束手束腳的,他是巴不得他趕緊走的。而且身份尊貴的人往這一站,他可是感覺如臨大敵,壓的他喘不過氣來呀!
他特地來探查真相,如今真相馬上便揭曉了,他必是不會錯過的,道“你莫要管我,便當我不存在吧!”
一個活生生的大佛,他怎么可能當他不存在呀!知府有些無奈了,恭恭敬敬道“是!”
不一會尸首便被挖出來了,手腳被繩子綁著,嘴巴用布條堵住,眼睛掙得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之態(tài)。
二少爺仆了上去,趴在尸首上,嚎啕大哭,道“大哥,你死得好慘呀!”
知府道“仵作!快去驗尸?!?p> 知府拿著馬油與生姜過來,道“含住生姜,擦點麻油在鼻口,就能避除尸臭了。你要不要來點?!?p> 他可不想在這待多久呀!搖搖頭道“不必了?!?p> 知府見他果斷拒絕了,也不自討沒趣了,將生姜含在自己嘴里,往鼻口擦了點馬油。
仵作將黎少爺臉部擦干凈的時候,她仔細的看了看他的尸身。
她滿臉疑惑,道“這尸首不發(fā)白,也不浮腫,腹部不膨脹,不似淹死的,難道他不是淹死的,是被活埋的?那跳河的那人是誰呀?”
尸首一拉出來,臭味熏天,他是受不了,鄒眉拉著她往外走。道“看來,這案子又增迷霧,越來越復雜了?!?p> 她本以為那少爺是投河自盡的,沒想到峰回路轉(zhuǎn),發(fā)現(xiàn)他竟然不是溺水的,那就復雜了。道“看來這是一場蓄謀的殺人案?!?p> 他不可置否,道“若他是溺死的,那便不必多此一舉,綁住他的尸身,扔回黎家了,而且那日他投河后,他的仆人緊跟其后下了水,真兇沒有在水下行兇的機會,總而言之,他不可能是溺水的。一個人若是悶死的話,從他們的臉部最容易看出,端倪。他面部發(fā)紺,腫脹,面部皮膚和眼瞼點狀出血,口唇紫紺則可看出他是悶死的。而房間內(nèi)出現(xiàn)了迷香,由此可推斷,他們是將他迷暈之后再悶死的。繼而推斷出,投河的并非是他,這便解釋得通,為何會死不見尸了?!?p> 她也覺得這個解釋是最能行得通的,低低道“看來那個投河之人便是兇手?!?p> 他點點頭道“嗯!”
她想著剛才的情形,道“那個二少爺,聽聞知府要探查床底時,是恐懼的,但他發(fā)現(xiàn)挖出是他哥哥尸首時,暗舒一口氣,且是驚訝的,這便說明他并不知情!不管如何,張小姐對一切是知情的,那她就是畏罪自殺了?!?p> 她是罪責難逃的,就算不死官府也會將她繩之于法的,對于張小姐他是嗤之以鼻的,自己不愛那個男子便算了又何必如此狠心將他殺了。
倒是可憐了那黎家少爺遇人不淑,一片癡心錯付,還為此喪命了。點點道“她應是為了,隱藏真相而死的?!?p> 她也覺得言之有理,嘆息道“兇手她必定是識得的,她選擇用死來保護他,可見這人在他心中的位置舉足輕重?!?p> 那日投河之時,她不,去阻攔,而且不置一詞,知情不報,可見她是識得那兇手的,這一切計謀,她也是清清楚楚的。
他也覺得她的推斷是對的,道“也許是情郎吧?”
她家中的人跟這個黎少爺是無冤無仇的定不會殺他的,唯一解釋便是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