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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貴驕女

25、借人手

富貴驕女 陶蘇 2153 2020-07-22 10:04:00

  懷疑歸懷疑,盧氏讓胡一槍退下去的時候,蒙慶云也并沒有說什么。

  她只招手讓綠煙過來,耳語道:“派個人,盯著胡一槍。”

  綠煙領會,在不引人注意的情況下,溜出去快速地安排了,然后又若無其事地回來。

  老夫人哭得肝腸寸斷。

  盧氏只得安慰道:“老夫人不要太過悲痛了,事已至此,只有等沂南那邊的消息,我們總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的?!?p>  蒙津即便辭官服喪,那也是官身,三年一過是必定要起復的,因為民亂而喪命于沂南,沂南官府責無旁貸,肯定是要撈到他的尸身,否則別說蒙氏,就是沂州的上級、萊州的官府以及京都,都要追責質問。

  在盧氏和檀香的連番安慰下,老夫人只能暫時收了眼淚,只是哭得渾身酸軟,難以支撐,檀香扶著她到內(nèi)室休息去了。

  盧氏對白榮信道:“家門不幸,竟然遭此大難?!?p>  白榮信道:“沂州轉運使與我乃是好友,我立刻去信請他幫忙尋人。”

  轉運司首要職責便是漕運,轉運使轄下有眾多經(jīng)驗老道的水手,下河撈人這種事他們才是行家。

  盧氏躬身感激:“多謝舅爺?!?p>  蒙慶云也眼淚汪汪地說道:“謝謝舅舅。”

  盧氏見她梨花帶雨的模樣,攬住她的肩頭道:“可憐的孩子,你怎么就這么命苦?!?p>  蒙慶云趁勢伏在她肩頭抽噎起來。

  蒙慧云看得可憐,忍不住拿出手帕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淚花。

  這場面著實溫情,仿佛大家都忘記了昨天才在這個地方劍拔弩張地斗爭過。

  盧氏本來只是做個面子客氣一下,也沒想到蒙慶云會在她懷里哭這么久,只能忍著心中的不耐,對白榮信道:“我有心留舅爺多住幾日,只是見舅爺生意著實繁忙,只好問一句,舅爺可是已經(jīng)定了歸期?”

  白榮信道:“荊湖北路那邊有些生意上的事,原本早該去處理的,接到舍妹過世的消息,自然先緊著這件大事,如今小妹已落土為安,荊湖那邊的事兒也等不得了,若無差池,后日我便辭行了。”

  盧氏道:“那我明日安排宴席,替舅爺踐行?!?p>  白榮信擺手道:“府上正值多事之秋,我看老夫人和大娘子也十分勞心傷神,有生意上的伙伴已約定了明日替我踐行,就不麻煩大娘子了。”

  盧氏道:“哪能如此草率,舅爺若白天忙,那就晚上安排家宴,就咱們自家人,便宜輕快,還請舅爺萬勿推辭。”

  這都是親戚間禮尚往來的應有之禮,白榮信客氣幾句也就受了。

  蒙慶云等他們說完話,才抹著眼淚道:“我舍不得舅舅?!?p>  白榮信摸摸她的頭發(fā)。

  蒙慶云對盧氏道:“我送舅舅回住處吧?!?p>  盧氏自然無不可,點頭應允了。

  蒙慶云便和白榮信一起出了樂壽堂,盧氏和蒙摯、王梓薇、蒙慧云便看著他們的背影。

  蒙慧云突然感慨了一句:“元娘也怪可憐的?!?p>  盧氏回過頭來看她,見她身后的婢女還捧著那支海棠花,不由心中腹誹:你還說人家可憐,你自己才是個傻憨憨。

  她是當家主母,整個蒙宅里外上下哪處沒有她的人,陳二郎送花給蒙慶云,又被后者轉送給蒙慧云的事情,早有下人偷偷告訴她了。

  對陳二郎這種行徑,她也很是不滿,少不得回頭要跟永康侯夫人投訴。

  夜幕低垂,華燈初上,出了樂壽堂,蒙慶云和白榮信才意識到,原來竟然已經(jīng)是夜里了。為了蒙津這事兒,大家竟連晚飯都錯過了。

  蒙慶云注意著經(jīng)過的路,見此時四下無人,靠近了白榮信,低聲道:“舅舅身邊可有會武功的人手?”

  “嗯?”白榮信不明,“怎么突然問這個?”

  蒙慶云道:“我心中有一個大逆不道的懷疑?!?p>  白榮信站住腳,停在原地。

  蒙慶云沖其他人擺手,婢女下人們心領神會,都各自散開了。

  蒙慶云這才說道:“我懷疑父親在沂南出事,未必是意外,恐怕是人為?!?p>  白榮信眉毛吃驚地挑起。

  “舅舅先別吃驚,聽我細說。其一,母親去世時我曾高燒三天,期間并非全無知覺,某次大娘子來看我,就曾在床前提到覬覦母親嫁妝一事,她有一句話令我印象深刻,‘一個女孩子,父親遠在外地,母親過世,生老病死,還不都在我的掌心里’。這已然反映出她對于奪取二房私產(chǎn)、掌控我生死的野心。這讓我很奇怪,即便母親去世,我還有父親在,父親還是官身,她如何就能為所欲為?”

  “其二,她派去給父親報信的這位胡一槍,本職乃是護院,日常在馬房當差,一貫是不必外出跑腿的,怎么這次突然將遠赴萊州的差事交給這么一個人?我派人打聽過,這胡一槍曾當過兵打過倭寇,武力出眾,上過戰(zhàn)場的人是不怕生死、最能下狠手的?!?p>  “其三,胡一槍方才在堂內(nèi)陳述事情經(jīng)過,言辭縝密,無一絲一毫的漏洞,就如同事先演練多次一般井井有條,這也不得不讓我生疑?!?p>  白榮信聽她一條一條地分析下來,不由皺起了眉頭:“你的這些疑惑,看上去是有些巧合,但并沒有真憑實據(jù),況且依你所說,若你父親之事當真是人為,那豈不是大娘子主使?她一介女流,能有這樣的膽子?”

  蒙慶云道:“母親尚在,她就敢一而再再而三地侵占挪用二房私產(chǎn);又敢在外頭放印子錢。舅舅也是生意場上的人,放印子錢的豈有良善之輩?為了逼人還債,使人傾家蕩產(chǎn)、販妻賣女的,都不是新鮮事。我家這位大娘子,就算手下真的出過人命,也不是沒可能?!?p>  資本從來都是骯臟血腥的,她前世身為跨國財閥繼承人,對此最有體會。

  白榮信雖然沒有反駁,但看神色,更多的還是不敢置信。

  蒙慶云眼珠一轉,挽住他的胳膊,撒嬌道:“好舅舅,這些懷疑如同在我心里扎了刺一般,不弄個水落石出,我就難以釋懷。你就借我?guī)讉€人手,將那胡一槍悄悄擄來盤問清楚。若當真只是我多心,那自然是最好。但反過來想,倘若我的懷疑是真,你我卻懵懂無知毫無作為,等你走后,我面對的該是何等兇險的處境?”

  白榮信神情一凜。

  “不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防患未然,總是沒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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