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明拿上自己的書包,換到梁解意的座位那邊。張有米也把自己的書包和桌上的書都挪到同桌立明的位置,他把自己的座位空出來給梁解意。
梁解意不敢去收拾書包,磨磨蹭蹭的。張有米看了看她,心下明白了。他默默地走到她的座位,替她把書包拿過來。
梁解意臉色發(fā)青,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盯著書包,有意遠之。
張有米秒懂,他把書包拿到教室外面,然后把里面的東西都倒出來,檢查看看有沒蟾蜍躲在里面。
看熱鬧的同學(xué)有些趴在窗戶上,有些扶著門,想看看?;ǖ臅锩嬗惺裁礀|西。
張有米抖了抖書包,再三確定沒有蟾蜍藏在里面。除了書本,她的書包里一個蝴蝶發(fā)夾,一把精致的小梳子,有一面小鏡子,還有一雙白色的絲襪。他沒多看沒多想,把東西都裝回書包。
幾個調(diào)皮搗蛋的男生悄悄議論開來,“剛才你有看到絲襪吧?”
“有,我還看到衛(wèi)生巾了?!边@個明顯是杜撰的,純粹是為了
張有米一轉(zhuǎn)身,背后這些看熱鬧的同學(xué)忽地都散開了。
“班長,這回你賺大便宜了。”朱光明過來跟張有米說,“要不我跟你換個位置唄?”
梁解意一見到這個朱光明,就覺得犯惡心。她用自己的腳碰了碰張有米的腳,提醒他不能這么做。
即使她不提醒,張有米也不會這么做,梁解意擔(dān)心多余了。
“沒什么好換的?!睆堄忻讏詻Q地回答。
朱光明長得人高馬大,班上很多男生女生都怕他。張有米個子比他矮小,但從來沒有怕過他。
“什么?我聽不見。你再說一次。”朱光明竟然握緊拳頭,隨時準(zhǔn)備揮拳的樣子。
這下梁解意心驚了,她悄悄地拉了拉張有米的衣角。
張有米卻鎮(zhèn)定自若,對朱光明說:“我讓你坐回自己的位置。”
梁解意害怕地盯著朱光明的拳頭,就怕他真的一拳擊中張有米。
“嘎吱”一聲,朱光明拉開了凳子。
梁解意反應(yīng)過度,還以為朱光明真的要打張有米,她大叫了一聲。
朱光明得意地狂笑起來,因為梁解意越害怕,他越覺得自己有成就感。
張有米盯著梁解意,說:“害怕什么?別怕。”
梁解意低著頭,不敢出聲。
朱光明帶著嫉妒恨的情緒,邊走開邊損道:“賣鹽的兒子,又臭又窮。賣鹽的兒子,還有一個又丑又臭的媽媽。”
張有米一聽,氣得站起來。朱光明言語中充滿了挑釁,他越哼越起勁,“賣鹽的兒子,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賣鹽的媽媽,她天天追在男人屁股后面賣鹽?!?p> 班上同學(xué)越聽越覺得好笑,笑倒了一大片。
張有米忍無可忍地朝朱光明吼了一聲,“馬上給我閉嘴?!?p> 朱光明才沒那么聽話,他甚至邊哼唱邊吐舌頭,就是擺明著要惡心惡心張有米。
梁解意抬頭看到張有米氣得滿臉漲紅,她不知道他為什么會這么在意這個。
“朱光明,如果你再不閉嘴,我就去找班主任了?!睆堄忻拙嫠?。
朱光明不怕班主任,因為班主任壓根就是個軟蛋,好捏。況且開學(xué)后班主任一直沒出現(xiàn),大家覺得他可能不回來這里了。
“我不怕。”朱光明狂傲地說。
隨著下課鈴聲響起,剛剛教室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下子被沖釋掉了。同學(xué)們紛紛跑出教室,去走廊看風(fēng)景聊八卦了。
最后只有張有米和梁解意兩個人留在教室里,安靜得只剩風(fēng)吹過課本時發(fā)出的噼啪聲。
“有米,今天謝謝你?!绷航庖廨p輕地說。
張有米好像有心事,不太開心。
“你怎么了?”梁解意關(guān)心地問道。
張有米閉上眼睛,深呼吸。
梁解意沒有打擾他,靜靜地看著。
“梁解意?!睆堄忻讖堥_眼睛,看向她。
梁解意突然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那么明亮清澈,就像一汪湖水。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口,就在這個時刻,梁解意徹底把張有米當(dāng)成了一個可以信任的好朋友。
“你干嘛一直這么看著我?”張有米問她。
梁解意笑著說,“有米,以后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我們當(dāng)好朋友,好不好?”
張有米笑了笑,“行啊,我的好朋友?!彼焓指樟宋帐?。
兩個人都天真地笑起來。
“你還沒告訴我為什么不開心?”梁解意問他。
張有米把頭轉(zhuǎn)回去,看起來不想說這事。
“我們是不是好朋友?你就告訴我嘛,以后我有心事也會毫無保留地告訴你的哦?!绷航庖庥行┱{(diào)皮。
張有米說,“看來你已經(jīng)不害怕了?”
梁解意說,“有你在,我不害怕?!?p> 張有米笑了笑。
放學(xué)后,梁解意跟著張有米去食堂排隊領(lǐng)飯盒。很多男生都“不懷好意”地蹭到梁解意身邊,她覺得很不自在。張有米看出來了,他干脆讓她先出去食堂外面等。
張?zhí)煨阆抡n后就跑過來了,看到梁解意自己一個人站在那里,她問:“你怎么在這?有米呢?”
“他在里面排隊?!绷航庖庥行┚趩省?p> “怎么了?有事嗎?”張?zhí)煨銌査?p> 梁解意說,“也沒什么,就是有點不習(xí)慣。以前我是回家吃午飯的,中午沒在學(xué)校吃過,突然間還有些難以適應(yīng)?!?p> 她正說著,兩個男生抱著飯盒走了出來,還朝她吹了兩聲口哨,“調(diào)戲”她。
梁解意無奈得很,她把頭轉(zhuǎn)向張?zhí)煨?,不去搭理這倆臭男生。
張?zhí)煨阋舱塘x地擋住她,保護著她。
林芳芳費了老大的勁,好不容易搞到了今天中午要吃的炒菜。他邊走過來邊感嘆,“食堂的菜是越來越難買了,阿姨的臉色也是越來越難看了?!?p> 他看到梁解意背著身子,微微靠在張?zhí)煨闵砩?,“怎么了?你們倆在干嘛?”
又有三五成群的男生經(jīng)過,都下意識地盯著梁解意看了看。
林芳芳明白過來了,等這些男生看夠了,走開了,他走過來問道:“是不是別人都把你當(dāng)動物一樣看得沒完沒了?”
張?zhí)煨愫喼睙o語了,“林芳芳,你這叫狗嘴吐不出象牙。”
“不是嗎?我怎么覺得大家看梁解意就像看大老虎一樣,稀奇得很?!绷址挤己┬@說道。
“怎么可能是看大老虎,解意這么美麗溫柔,像極了小白兔呢?!睆?zhí)煨阏f。
梁解意被他們兩個你一言我一語給逗笑了。
張有米領(lǐng)了飯盒出來,已是滿身大汗。他的頭發(fā)濕噠噠的,衣服也濕透了,樣子有些滑稽好笑。三個小伙伴紛紛看向他,然后都笑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