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章 見到付榮臻
“屬下認為,周氏對CK毫無價值?!?p> 柳蕭顧直言,垂著眸,不卑不亢。
“是嗎?”
看似輕巧的二字反問,卻引的百里肅殺。
柳蕭顧不語,唯低頭侍立不動而已。
先生是何等樣的人,他沒有資格評價,只有一件事必得深諳于心:無論是誰,在先生面前都只有馬首是瞻的份,他是帝王的骨相,天生的九五至尊,風中鯤鵬,他若有心,隨手一揮便能毀天滅地。
能讓柳蕭顧信服的人不多,先生是第一個,或許也將是最后一個。
付容臻看著資料第一頁女孩明媚的笑容,一雙似龍的眼睛微微瞇起。
“周千尋……”
他沉冷緩慢的念出三個字,尾音悠長,引人遐想。
“先生為何,對這個女人如此在意?”柳蕭顧頓了一下,謹慎詢問。
付容臻不答,眉目間一閃而過的是無人察覺的沉思。
半個小時后,秘書打進內(nèi)線電話,“付總,周氏建筑總裁周黎陽和周千尋小姐在門外等候?!?p> “請進來?!?p> “好的?!?p> “周總裁,周小姐,請跟我來。”秘書小姐起身帶路,二人便緊隨其后。
周千尋并不緊張,反倒是父親雙手緊握,似乎心有所慮,她輕輕拽了拽爸爸的袖口,悄悄露出一個超治愈的笑容。
周黎陽點點頭,拍了拍她的手。
秘書敲了敲門板,停頓三秒后便有人從里面將門打開。
是一個正氣挺拔的青年人,應該比她大上幾歲,一雙鷹眼極富銳利。
“二位請進?!?p> 柳蕭顧讓開一條路,做了個“請”的手勢。
“謝謝。”
周千尋點頭微笑,極富涵養(yǎng)。
柳蕭顧頷首,將門再度關上。
應該說不愧為CK國際總裁的辦公室嗎?僅僅視線所及便覺這里有好幾百平米,就像另一個空闊簡約卻不失品格氣度的白色空間,輕聲說話也能聽見回聲。白漆辦公桌呈圓弧形,體積大概是正常辦公桌的七倍左右。桌上擺放著數(shù)臺電腦,資料夾排列有序。剩余空間陳列著佰爾帝北歐漆皮沙發(fā),菲尼娜實木書柜,halsanr美式會議桌,數(shù)字電子屏幕等一系列辦公用具,包括咖啡機和精修吧臺。
整個空間白色為主,大方簡約,與維森的裝修曲調(diào)一致。
而在這方令人吃驚的空闊中,端坐于圓弧形辦公桌后的,是那個傳說中的男人。
只一眼,便令人心悸。
天生的龍目貴相,瞳孔漆黑而大,恍如潑墨,深潭夜色,仿若一失足便是萬丈深淵。劍眉星目,不怒而威,情緒不形于色,周身散發(fā)帝王之氣。雖然如此,細看卻會發(fā)現(xiàn),付容臻的骨相是微斂秀氣的,精致的恰到好處的面龐驚才風逸,既有帝王將相的赫斯之威,又能令人聯(lián)想起此人年少時的鮮衣怒馬,氣質(zhì)如千古一帝,面貌上看起來卻比實際年齡年輕許多。
“一輪頃刻上天衢,逐退群星與殘月?!?p> “殺盡江南百萬兵,腰間寶劍血猶腥。”
不知為何,周千尋的腦中赫然蹦出了這兩句詩。
少年英雄中年將,說的大抵就是這樣的人物。
“付總裁,貿(mào)然拜訪,希望你不要介意?!?p> 周黎陽伸手,付容臻便起身,輕輕碰了一下。
“付總裁你好,我是周千尋?!?p> 她微笑,標準的露出八顆牙齒,繼父親之后伸出手。
付容臻繞過圓弧形的長桌,來到與她面對面的距離,視線在她的臉上停留了三秒,然后,握住了她的手。
寬厚的掌心將她纖細的骨節(jié)完全包裹,沒有停留太久,可手中的觸感依然明顯。
“請坐。”
和他對上目光的一瞬間,周千尋竟感到了一絲滯悶,轉(zhuǎn)瞬即逝,卻讓她有了小小的驚訝。
總覺得,付總裁看她的眼神就像……獵人看見獵物?是錯覺嗎,可能他只是對她的服裝不滿。
她輕輕搖了搖頭,把這個奇怪的想法暫且拋諸腦后。
付容臻在沙發(fā)上坐下,周黎陽便相對而坐,千尋陪立在他的左側(cè)。
“付總,我想你應該已經(jīng)清楚我此行的目的,我也就不玩什么迂回戰(zhàn)術,就在此直言相告了。周氏的危機不是秘密,今日早間許家下了最后通碟,只在一天之內(nèi)便要聯(lián)合柏家上書法院。實不相瞞,周氏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所以,唯一能尋求幫助的就是CK國際。”
“付總,關于房子的問題我感到十分抱歉,責任確實在周氏。只要你開出條件,我們一定盡力彌補,只希望在這個緊要關頭你可以放周氏一馬?!?p> 付容臻似乎聽得認真,只在柳蕭顧遞過咖啡的時候垂眸,其余時刻,便是一直盯著周黎陽,間或?qū)⒛抗庠谥芮ど砩嫌巫摺?p> “我很少買別人的房子,這是第一次?!?p> 他開口,天然的沉冷音色,不是動怒,卻令人不栗而寒。
“是,關于這點我本人以及整個周氏都覺得很抱歉?!敝芾桕桙c頭,脊背依然挺直,“雖然這中間有些隱情,但不管怎么說,我這個負責人都脫不了干系。所以,無論多么艱難的條件,我們都會盡量答應并滿足?!?p> 付容臻不語,卻將視線投向一旁的周千尋。
“周小姐有什么要說的嗎?”
突然被點名,周千尋在短暫的停頓之后便立刻反應過來。她看向爸爸,等他點頭示意之后才開口。
“付總裁,周氏此次的事故其實是一場商業(yè)陰謀?!彼龁⒋剑闶撬扑绺?,宛轉(zhuǎn)悠揚,嚴肅認真中傳來娓娓音律,一雙狐貍眼魅惑中竟透著正氣。
“怎么說?”
付容臻似乎很有興趣,優(yōu)雅的翹起二郎腿,雙手交叉放于膝蓋之上。
“華龍集團您應該并不陌生,盡管主打產(chǎn)業(yè)多少有差別,但算得上周氏的競爭對手。像您這樣老練成功的商人一定聽說過拿破侖的一句話,‘世界上有兩種東西驅(qū)使人們行動,那就是利息和恐懼?!只蛘撸磺新斆魅?,都是自私的’。放下這些虛言,就事論事,在商業(yè)利益的驅(qū)使下,無盡的野心讓華龍集團的行政總裁華梟龍先生使出了卑鄙惡劣的手段,他收買了我公司此次負責綠茵景園建造的工程總監(jiān)李東生,從中動了手腳,并瞞過了我父親和公司其他職員。事發(fā)后,華龍集團又收買了或者說早就設計好,讓房子出了質(zhì)量問題的兩家聯(lián)合對外詆毀周氏的名譽,并多次派人上門騷擾威脅,就在今天上午,許家二少帶著幾個保鏢來到我父親的辦公室進行威逼利誘,落敗而逃后惱羞成怒,這才讓許家沉不住氣決定現(xiàn)在就把周氏逼上絕路。說的再直白一點,華梟龍和許、柏兩家的行為已經(jīng)構成犯罪,論理可以用法律手段加以制裁。以上我所說的一切暫時都拿不出切實的證據(jù),因為華梟龍的妹夫是風城警察局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