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幾分鐘,我的身上已經(jīng)被汗水打濕,很難想象,一個年過古稀的老年人居然手腳利索的這么快的就將一個墳挖開。
我看到了爺爺竟然打開了棺材!
冷汗布滿了全身,但是我離的有些,棺材內(nèi)部的情況我無法看清,只能咬著牙走的近些,好在爺爺?shù)淖⒁饬Χ荚凇畢侨砩?,沒有注意到我。
爺爺將吳三的尸體拖了出來,朝著后山深處走去。
強(qiáng)烈的好奇心戰(zhàn)勝了我的理智,讓我跟著爺爺身后向著后山深處走去。
大概走了十幾分鐘,爺爺停了下來,我看到那是一小處寬闊的地面,約有十幾平米大,可是我在走近些,定睛看去的時候,我才漸漸發(fā)現(xiàn)這里并不是平地,而是有一處凸起,看起來像是一口井,周遭沒有任何建筑,唯一讓人疑惑的便是井邊有一條足有腿粗的鎖鏈。
正在我滿心不解的時候,爺爺卻突然發(fā)力,將吳三的尸身推進(jìn)井里!
沒有聽到預(yù)想中的落水聲,但是卻傳出一聲咔嗤的古怪聲響,讓人越發(fā)的疑惑,接下來傳進(jìn)我耳朵中的便是刺耳的‘咯吱咯吱’聲。
我聽的毛骨悚然,好像是骨骼摩擦的聲音,更明確的說,應(yīng)該是井中有什么東西在吞咽吳三的尸體!
倉惶間,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許是傳出了一些聲響,井中的吞咽聲停止了,仿佛是發(fā)現(xiàn)了我。
我感覺我周遭都是一雙雙猙獰而邪異的眼睛,沒有任何感情與憐憫的看著我,仿佛被數(shù)以萬計擇人而噬的惡魔所注視。
我恐懼的看向我爺爺,可是當(dāng)他回頭的一瞬間,我感覺腦袋一陣發(fā)疼,我看到的不是我爺爺,而是‘我’!
‘我’面帶邪異的微笑看著我,那猙獰的表情與嗜血的眼神,與曾經(jīng)吳三的被倒吊在我家房梁上時的表情一模一樣!
就在這時,我感覺到肩膀處受力,人的意識也漸漸消散……
在昏迷的前一刻,我仿佛聽見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很焦急,很熟悉,好像是爺爺?還是爸爸?但是聲音卻感覺越來越遠(yuǎn),直到徹底消失不見,而我也徹底陷入了昏迷。
當(dāng)我醒來時,肩膀處酸疼異常。
我的周圍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但是伴隨著我每次敲打,都會有砂礫掉在我的臉上。
我的周圍都是一塊塊木板子,當(dāng)我確定頭頂也是這樣時,眉頭皺的更緊了。
因為我隱隱猜到這里似乎不是我家,不僅如此,六面都是木板,而且空間狹小,頭部位置的空間較大,毫無疑問這是一口棺材!
而且剛剛隨著敲打,有砂礫掉落,顯然我已經(jīng)被埋在棺材中,并且已經(jīng)下葬!
我慌亂的向身下摸去,發(fā)現(xiàn)沒有尸體總算是松了一口氣,雖然眼看著是死多生少,但是至少不用嚇?biāo)酪菜闶嵌髻n了吧。
但是,想歸想,時間長了一些之后,我原有的理智也被‘等待死亡’時的絕望沖擊的不成樣子。
我恐懼、不甘!
我不知道是誰把我埋在這里,難道真是爺爺殺人滅口嗎?可是我是他唯一的孫子啊!他還說過我就是他的命,他為什么會這么做?難道這些年的親情就跟擺設(shè)一樣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見細(xì)微的聲音,好像是腳步聲,但是很輕很輕,好像在這墳前說著什么,但是我卻聽不清內(nèi)容,我大聲呼喊著,我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有沒有聽到,直到伴隨著腳步聲離去,滿心希弈的我又跌入了萬丈深淵。
又過了好久,我的心里防線已經(jīng)崩碎的一塌糊涂,甚至有些失常的我一會哭一會笑,真的沒有想到在收到高校錄取通知的我竟然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nèi)就這樣憋屈的死去。
原本我還以為我可以成為一個高校大學(xué)生,畢業(yè)后娶妻生子,帶著父親、爺爺去過美好的都市生活。
但是我卻怎樣也想不到,等待我的現(xiàn)實會是這么草率結(jié)尾!
瀕臨死亡,我的求生意志已經(jīng)徹底潰散,強(qiáng)烈的饑餓感與精神、肉體的乏累折磨的意識不清。
不知道過了多久,仿佛是一個世紀(jì)吧。
隨著一聲‘嘣’的木板撞擊地面聲音響起,一道刺目的光芒晃的我下意識的用手遮著眼睛。
“行了,趁著沒死還不出來,真想埋著嗎?”
一聲有些蒼老的聲音響起,但是很奇怪,這個聲音蒼老,但是聽起來卻一點都不難受。
眼睛長時間處于灰暗的棺材中,我足足緩了好久,才恢復(fù)視力。
來人是個婦人,約有五十多歲的樣子,光看面容很難想象那蒼老的聲音竟然是她,我看到這個婦人時,才漸漸想到,她是當(dāng)時那個腳步聲的主人!是她救了我!
我跟婦人道了聲謝。
“大姨,謝謝您?!?p> 婦人略微皺眉,不過也沒說什么,只是朝著前面的村子看了一眼,淡淡的道:
“跟我走吧。”
我有些疑惑,這老太太救了我,不會真讓我當(dāng)牛做馬啥的吧?
“大姨,我……”
老太太又皺了一下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后又說道:
“有人算計你,你如果不跟我走,活不過明天?!?p> 我有些錯愕的看著老太太,我實在想不出她是怎么知道的,而且,通過老太太的話來說,可能真是我爺爺,但是那會他正在墳邊,離我好幾十米,怎么可能打昏我,難道……是我爸?
或者是……那口井!
我滿臉的冷汗,如果說是我爺爺算計我,或許是因為我知道他殺了吳三,他殺我滅口。
可是我爸又因為什么?而且這兩個人,一個是我親爹,一個是我親爺爺,這怎么可能,就跟扯淡一樣!
雖然有些心虛,但我還是皺眉道:
“我是寒家獨苗,一個是我爹,一個是我爺爺,他們不會害我的。”
婦人看著我嘲弄的一笑。
“好啊,那你就回去吧,不過我不能保證明天一早還來給你挖墳?!?p> 婦人說著便走向了下山的小路,我皺著眉,無比的掙扎,但是最終還是叫住了她,跟她一起下山。
這時我才回頭跟兩個剛剛挖墳救我命的大哥道謝,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這個墳不是別人,正是吳三的墓地!
我代替吳三住了一夜他的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