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著這紫色花田,兩個娛樂圈內(nèi)的頂級顏值的明星帶來一副異常養(yǎng)眼景象,監(jiān)控節(jié)目拍攝的總導(dǎo)演瞬間在耳麥里炸了鍋,狂吼起來。
“快拍!快給他們倆各自的近景,全景也要拍!”
跟拍攝像們被催的手忙腳亂,恨不得再多長一只手,多拿一臺機器,三百六十度無死角記錄。
沈年笑了好一陣,只覺得心中一股莫名的郁氣消散無蹤,進圈多年,他幾乎不記得自己上一次這樣開心是在什么時候了。
多虧了岑清。
沈年再次看向她,眼里更多了一分溫度:“收集食物需要我干什么,請指示?!?p> 岑清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對的,直接吩咐:“你個子高,去摘栗子吧,上面有毛刺,注意別碰到。”
“好。”沈年點點頭,乖乖的去摘栗子了。
岑清則去摘葡萄,葡萄容易碰碎,她每取下一串就用一些草葉包裹住,才小心的放進包里。
兩人分工明確,各做各的,到有一個莫名的和諧。
“這樣夠了嗎?”沈年拿著包過來,示意岑清檢查。
“嗯?!贬鍛?yīng)了一聲,視線卻被沈年手上碩大的蚊子包吸引。
他勁瘦白皙的手背上赫然有一個硬幣大小的凸起,又紅又腫,看著就很嚇人。
沈年見岑清盯著蚊子包,笑了笑準(zhǔn)備收回手:“我就是招蚊子的體質(zhì),沒事,過段時間就好了?!?p> 岑清卻猛地抓住沈年的手腕,眉頭緊皺:“會很癢,還可能發(fā)炎?!?p> “你等著?!贬鍋G下一句,就拿著小刀,繩子急匆匆的跑向一邊,幾步就消失在林子里,連她的跟拍攝像都沒來得及追上,跟了一下,一臉茫然的又回來了。
“你沒跟上岑清?!”
沈年不由得變了臉色,一個無人島,雖然是事先排查過,但岑清畢竟是女生,萬一出了事情怎么辦。
他語氣凌厲,駭?shù)哪菙z像一抖。
“一起進去找!用對講機聯(lián)系?!鄙蚰昱謯Z過攝像腰間的對講機,也沖進叢林里。
此時天色已經(jīng)開始發(fā)暗,離開那片花田,有樹林的遮掩,視野不太清晰。
沈年平日慣有的笑容已經(jīng)完全斂去,額前碎發(fā)被他疾走的風(fēng)吹開,露出那雙如墨玉般漆黑幽深的眸子,冰冷的嚇人。
這才是他最真實的模樣,溫和禮貌是他的一部分,但更內(nèi)里的沈年,猶如山巔上的皚皚白雪,疏離又薄涼。
沈年一邊跑,一邊緊緊掃視周圍,時不時呼喚岑清的名字。
可好一會兒,都沒見岑清的人影,不由咬牙罵道:“岑清,你這個小混蛋,跑哪兒去了!”
“不是讓你在原地等么,找我干嗎?!鄙蚰瓴耪f完,就聽道頭上傳來一個淡定的嗓音。
沈年抬頭看去,岑清跨站在大概有五米高的樹叉上,她本來就瘦弱的身軀更顯得嬌小,而且搖搖欲墜。
沈年猛然一驚,蹙著眉頭聲音都著急起來:“你怎么到那去了!”
太危險了!
沈年一時間都忘了能找人幫忙這回事,他張開手,神情嚴(yán)肅:“跳下來,我接著你?!?p> 岑清一愣,歪著頭仔細(xì)觀察了沈年的表情幾秒,臉上突然綻放出一個粲然的笑容。
“不用擔(dān)心?!彼贿呡p輕笑著,一邊把手上的繩子往面前的樹枝一繞,抓著繩子就往下一跳。
沈年心臟都隨著她往下跳的舉動停擺了一瞬。
但岑清毫發(fā)無損的安全攀著繩子降落到地面,然后手中繞樹的繩子也剛好收回,整個場面干凈利落的好像在拍動作電影。
這個身體柔韌性真不錯,這么多年沒玩這招了,還能完美落地。
岑清站直身體之后,就從運動衣的口袋里掏出幾株植物遞給沈年:“這個給你,用它們的汁液涂抹,可以治療你被咬的地方。”
“你爬那么高,就是為了摘這個?”沈年接過,語氣淡淡的,“以后別做這么危險的事了,走吧,跟拍攝像們會等急?!?p> 說完他轉(zhuǎn)身就走,一點都沒有為岑清這樣用心的舉動而有所觸動,甚至連句謝謝都沒有。
岑清鼓起腮幫子,疑惑的看著沈年的背影。
他怎么好像突然不開心了?
岑清在心里苦思冥想,終于想到一個點,難道是剛才自己直接跳下來,沒讓沈年幫忙,讓他覺得沒面子了?
肯定是這樣,岑清恍然大悟。
岑清啊,岑清,現(xiàn)在你可不是以前那個鐵血科學(xué)家,對待這些麻瓜要懂得換位思考。
岑清在心里默默反省,卻渾然不知自己“領(lǐng)悟”的原因跟沈年的異常理由差了十萬八千里。
前方的沈年嘴里是一片苦澀,又是后悔又是慶幸。
后悔的是,明明岑清是真誠待人,他卻那么冷漠,實在傷人。
可慶幸的也是自己的傷人。
岑清誠摯的心意在沈年面前,猶如一團烈火在碰觸堅冰,堅冰與烈火相遇,不是堅冰消融就火焰熄滅。
他早已經(jīng)不適應(yīng),也不需要那樣的好了。
回去的路上,氛圍有些古怪。
好歹沒走多久,沈年和岑清就和前來尋找的攝像們碰上了,在攝像機面前,沈年瞬間就收拾好了心情,重回溫和的面貌,讓岑清松了口氣。
唉,人真是太難搞了,她還是喜歡自己的儀器,不會鬧脾氣。
一行人拿著食物回到了宿營地。
岑清和沈年收集了一些枯枝,用打火機燃起了火堆。
水壺里的水在一下午的消耗下已經(jīng)用完了,他們臨近小溪,溪水也清冽,所以直接從溪水里打了水,煮開就喝了。
栗子被岑清清理了一下,拿泥包裹住,放入火堆烘烤,忙了半天,一頓晚飯才準(zhǔn)備好。
此時已經(jīng)是日暮西沉,只有遠方天空看得見一絲絲的落日余暉。
而叢林里已經(jīng)是沒有陽光了。
離睡覺還有一段時間,跟拍導(dǎo)演示意沈年和岑清說話,他們倆準(zhǔn)備晚飯的時間一句交流都沒有。
岑清自然接受不到導(dǎo)演的訊號,沈年卻不能視而不見。
他心里嘆氣,臉上毫無異樣,剝開栗子殼遞了一顆給岑清:“你覺得我們明天要去哪里找寶箱合適?”
跟岑清相處不過半天,但沈年已經(jīng)意識到,岑清對所有作秀或是展示自己的話題都沒有談?wù)摰挠?,反而對這些切實的問題能聊起來。
岑清道了聲謝謝,把栗子塞進嘴里,然后把栗子頂?shù)阶筮叺娜鶐妥永锓治龅溃骸皪u上只有三個寶箱,放置的位置一定是具有標(biāo)志性的。導(dǎo)游在船上給我們看過地圖,我猜測三個寶箱分別在瀑布,百鳥林,落日崖。
她臉頰鼓鼓的,一點點嬰兒肥,顯得極為可愛。
“船上?你是指導(dǎo)演組給我們傳看的宣傳冊?”沈年驚訝道,“就那么一會兒,你就記住了地圖?”
“那么久還記不住嗎?”岑清真誠反問。
她眼眸黑亮,帶著不解,全然只是詢問,沒有其他含義。
沈年有點哭笑不得,幸好岑清這話是對著他說,要是換一個人心里還不定怎么著惱。
“沒有,你繼續(xù)說?!鄙蚰旰闷獾捻樦脑挼?。
“瀑布在東南方,百鳥林在西南,落日崖在西北方,我們的位置更靠近瀑布?!贬迥昧烁鶚渲υ诘孛姹葎潱拔医ㄗh明天先去瀑布看看,然后百鳥林,落日崖,這樣距離是最短的,不過明天必須起很早。”
“行,那我們吃完就盡快休息?!?p> 兩人快速解決了一餐,把火堆掩埋掉,就做入睡準(zhǔn)備了。
節(jié)目工作人員在帳篷里安置攝像頭。
在攝像頭關(guān)閉的時候,工作人員也提供了洗漱用具給他倆使用。
畢竟是藝人,說是荒野求生,也是需要保持體面的。
月亮升入空中,明亮而耀眼,在無人聚集的海島上,這里的天空格外的清澈。
睡到半夜時分,岑清被一陣輕微的悉悉索索的聲音驚醒。
雖然有帳篷和節(jié)目組的保護,但睡在野外,上一輩子根深蒂固的警覺性讓岑清十分敏銳。
她側(cè)耳傾聽,那隱隱約約的聲音是從隔壁沈年的帳篷里發(fā)出的,聲音不大,但頻率很密集,似乎是在不停的翻身。
其中還伴隨著略微粗重的呼吸聲。
岑清立刻判斷出,沈年肯定有事情。
她抬手關(guān)掉了帳篷上的攝像頭,悄悄走出去。
離他們數(shù)十米的地方是工作人員睡覺的帳篷,一片寂靜。
岑清走到沈年帳篷前,輕輕拍了拍帳篷,里面的聲音立刻停止了。
沈年低聲道:“什么事?”
“是我,岑清?!?p> 岑清說完這句話后,里面沉默了一分鐘,然后拉鏈被拉開了,沈年露出半個身子,緩聲道:“怎么了?找我有事?”
“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有,只是有點失眠,睡不著罷了?!鄙蚰赀€是不緊不慢的語調(diào)。
岑清猛然攥住沈年的手,湊近了,月光下,沈年的額頭布滿一層極其難看清的細(xì)汗,臉白的像一張紙,唇上沒有半點血色。
她又看向那雙手,指骨凸起,青筋是藍紫色,修長蒼白,最明顯的是指甲有一些黯淡。
“岑清!”沈年語氣發(fā)沉,眸子微瞇起,已經(jīng)是有些怒意,“放手?!?p> 岑清沒放,反而斬釘截鐵道:“你胃病犯了?!?p> “跟你有關(guān)系嗎?”沈年氣笑了。
她以為自己是誰,憑什么自作主張的在這里斷言他的情況,難道還想要大張旗鼓的宣揚出去,他多么難受,多么敬業(yè)嗎?
“我知道你是因為李芳的要求,要跟我互動,不過我犯不犯胃病都跟你無關(guān),你要是想把這件事捅出去來跟我拉關(guān)系,就是大錯特錯了?!鄙蚰晟袂闃O為冷酷,“只要你敢,我一定會把你踢出節(jié)目組?!?p> 這一番冰冷無情的威脅下來,換一個人早就躲開的遠遠的,再不管這種閑事了。
但岑清只從沈年的話里提取了最關(guān)鍵的重點。
他不想被別人發(fā)現(xiàn)。
至于威脅?
上輩子被無數(shù)人威脅恐嚇,天天都要被刺殺的科學(xué)家表示,這是威脅?小貓伸伸爪子罷了。
岑清直接把沈年往帳篷里一推,自己也鉆了進去。
“你!”
“噓?!贬逭UQ劬ΓJ(rèn)知的制止沈年說話,“你不是不想被人發(fā)現(xiàn)嗎?我悄悄給你治?!?p> 她眼睛圓溜溜的,此時褪去了白日里的面癱狀,顯出極為真誠的可愛。
沈年被她清凌凌的眸子看著,竟然突兀的沒那么生氣了,他猶豫了一下,讓開身體,讓岑清進了帳篷。
“這里沒有藥?!鄙蚰牾久嫉溃澳隳茉趺粗?。”
“按穴位啊?!?p> “按穴位?!”沈年不可思議道。
“對啊,簡單來說就是我給你揉肚子?!贬迮律蚰隂]聽懂,再次解釋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