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酒樓毒殺事件
汴城,距離邊境最近的一座城池,滄瀾國的名城之一,經(jīng)商要塞地,更是滄瀾國史上建城時間最長的一座城池。這座名城無數(shù)次的成為兵家必爭之地,兩軍對壘的戰(zhàn)場,幾度化為廢墟,又幾度繁盛。
陌塵和肖寒行走在汴城繁鬧的街道上,身后是四個穿著便服的隨從。
街道兩旁店肆林立,夕陽的余暉淡淡灑在紅磚綠瓦,樓閣飛檐之上,給眼前的繁盛之景憑添了不少朦朧感和詩意感。
見前方有一小巷,陌塵轉(zhuǎn)頭看去,小巷兩邊是破舊而古樸長滿青苔的院落,有些院墻上還鋪陳著綠油油的藤蔓,在狹長的陰影下,夕陽的余暉下,竟散發(fā)出詭異的氣息。
陌塵挑挑眉,轉(zhuǎn)而看向身前的肖寒。
此時的肖寒并不似先前那般冷徹逼人,頭發(fā)以玉簪束起,穿著一身月牙色的衣服,衣服上用青絲繡著雅致的楓葉圖案,很是別致。
陌塵困惑了,這樣的肖寒,當(dāng)真是之前那個渾身冷冽,猶如萬年寒冰般的男人嗎?!
似是察覺到什么,肖寒回頭看向她,看到她眼底的不解光芒,眉宇間閃過玩弄之色,“怎么?”
陌塵回過神,看到他左臉的疤痕,眸光犀利起來,沒錯!就是她面前的這個男人!
“該吃晚飯了!我餓了!”
聽著陌塵毫無溫度的話語,肖寒嘴角笑意更甚,“你小小年紀(jì)便已這般冷淡了嗎?還是說你長大以后想做個冷艷傲嬌的女子?”
陌塵將他的玩笑話徹底忽略了去,摸摸早已饑腸轆轆的肚子,繼續(xù)自己的話題,“我餓了!”
肖寒無趣的作罷了,“既如此,我們先去吃飯吧!”
陌塵輕哼一聲,眼底閃過一抹狡黠,直直看向前方樓閣飛檐,裝飾的富麗堂皇的酒樓,“就去那吧!”
肖寒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嘴角一陣抽動,這丫頭在吃穿用度上何時變得這般奢侈了?!
一走進(jìn)酒樓,還未等店小二招呼,陌塵揚(yáng)手便喊道:“店家,什么好吃的好喝的盡管上!魚翅鮑魚一個都不能少!”
看到陌塵身后跟著的氣質(zhì)不俗的肖寒和四個隨從,店小二心知來了大客戶,趕忙笑臉相迎,將他們領(lǐng)進(jìn)了二樓的清幽雅間。
“幾位客官,你們稍作休息,飯菜馬上就到!”
陌塵眉眼一彎,叫住了即將關(guān)門離去的小二,“再來壺上好的竹葉青茶!”
小二哈腰道:“是是是!”
肖寒摸摸腰間有些干癟的錢袋,嘆息一聲看向陌塵,經(jīng)過這幾日的觀察,這丫頭確實(shí)忘卻了自己的身世過往。但她卻是滄瀾國致命的毒藥,一著不慎便會滿盤皆輸,甚至還會有滅國的風(fēng)險,再加上她的家族背景,是要送她回宮還是就地解決成了他的一大難題!
送回宮的消息還沒有收到回信,他也只能先由著這丫頭了吧?!可再這么由著她他的錢袋可就……
與他們隨行的這幾日,這丫頭幾次嘗試逃脫,都以失敗告終,逃脫不成,又見他并無害她之心,膽子竟也大了起來,處處為難他不說,吃穿用度上要多奢侈有多奢侈,兩天不到的時間他派人去錢莊了三次!再這么下去,他家底都要被她敗光了!
“肖寒!……肖寒!……”
肖寒回神看向她,“何事?”
忘卻身世的她有一點(diǎn)倒是沒變,一樣的盛氣凌人,不懼威武,現(xiàn)在竟還敢直呼他的名諱了!
陌塵不滿的瞪了他一眼,“你發(fā)什么呆呢?”
“我在想再被你這么敗壞下去,過不了多久,我家底都空了!”
陌塵斜斜看向肖寒,陰陽怪氣道:“不好意思,您說什么?”
陌塵恨的牙直癢癢,他將她擄來又不殺她,還絕口不提如何處置她的話,她又時時被三四個人,甚至更多的人盯著,逃又逃不掉,她沒在他身上下功夫整他就已經(jīng)不錯了,他竟還敢抱怨她敗壞他的家產(chǎn)?!
“沒什么!”肖寒雙肩松弛不少,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的隨從,“吉恩!”
吉恩上前一步,見肖寒眼簾下垂,俯身將耳朵貼了上去。
肖寒在吉恩耳邊說了些什么,吉恩領(lǐng)命離去。
陌塵心中不快,指著余下的三個隨從,“你們?nèi)タ纯达埐嗽趺催€不來!”
三人目光冷淡的看向陌塵,無一人動彈。
陌塵故作氣惱,“怎么?沒人動?”
見陌塵就要有其他動作,肖寒開口道:“飛雪,你去!”
“是!”飛雪領(lǐng)命離去。
看著未關(guān)合嚴(yán)實(shí)的包廂門,陌塵不滿的看向肖寒,“你是不是該好好管教管教你的下人了?”
肖寒整整有些凌亂的衣衫,不緊不慢道:“你不過是我擄來的人質(zhì),又不是客人,他們自然不會聽命于你!”
“人質(zhì)?”陌塵瞇了眼,“難怪你將我擄來又不殺我,說說看,你是在為誰辦事?為何擄我?又打算將我交給何許人也?”
即便是人質(zhì)!那她也是個了不得的人質(zhì)!
他那些手下監(jiān)控她出逃的同時竟做起了她的護(hù)衛(wèi),而他呢還絲毫不限制她的揮霍無度,一個人質(zhì)能得到這種待遇可謂是前所未聞了!
肖寒笑笑,“你這么好的棋子還是干干凈凈的好,豈能沾染了那污濁之氣?”
“這么說你是為了我好了?”
“不然呢?”
陌塵歪頭打量起端坐于座的肖寒,扯出一個笑,“那你可知我是如何失憶的?”
肖寒神色冷冽不少,“這就要問你自己了!”
“你不知道?”
肖寒眸光一陣暗沉,“不知道!”
看著肖寒冷峻的面容,陌塵心知他沒有說謊,便無心再從他那套什么話,起身朝門走去,“我也去催催飯菜!”
連日來的舟車勞頓她身子都僵了,她也起身活動活動好了。
然而還未等她走上三步余下的婁意和慕凡眨眼間就攔到了她身前,齊聲道:“還請小姐耐心等待!”
耐心?!陌塵沉了臉,這些人有必要這么盯著她嗎?
“可我餓了!”
身后傳來肖寒戲謔的話語,“有多餓?”
陌塵回頭瞪向他,“快餓死了!”
肖寒嘴角一揚(yáng),揮手遣退二人,“還有力氣瞪人,看來不會死了!”
“你!……”
正說著,店小二帶著人敲門而入,身后之人皆端著托盤,不一會兒功夫,桌子上便擺滿了山珍海味。
“幾位客官,請慢用!”
陌塵早已饑腸轆轆,看著滿桌子的佳肴轉(zhuǎn)身回了座位,見肖寒拿起筷子,眸光一閃,拿起筷子奪了他剛夾起的鴨腿,“我也喜歡吃鴨腿!”
肖寒忍不住笑起來,“給你!”
沒一會兒飛雪也回來了,手里帶著便攜式的小桌,店小二緊隨其后,不稍一會兒,那小桌上也堆滿了精致食物。
對于他們分桌吃飯的規(guī)矩陌塵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想到這里的奴隸制度,她還是暗了神色。
滄瀾國蓄奴成風(fēng),那些蓄奴大戶,多則有奴近萬少則數(shù)百,他們對奴隸生殺予奪,絲毫不予與憐憫!有了這種風(fēng)氣自然少不了位于中介做這種買賣的人,在人身權(quán)利不平等的滄瀾國,一旦落在買賣奴隸的人販?zhǔn)种校`的身份便窮極一生也無法抹去了!
可嘆的是幾乎每座城池都有一個或大或小的奴隸販賣場,那里什么樣的奴隸都有,小到剛出生的嬰兒,大到百旬老人,精壯的,羸弱不堪的,俊美迷人的,還有武功高強(qiáng)的,只要你提的出來,就沒有他們交不出來的。
滄瀾國有權(quán)勢有地位的人是販賣場的重要客戶之一,就連皇上也會為了建設(shè)某一工程大量購買奴隸,可見蓄奴之風(fēng)不止是這個國家的傳統(tǒng),是習(xí)慣,更是一種本能了!
肖寒回頭看了眼飛雪三人,輕聲道:“吃飯吧!”
飛雪三人抱拳應(yīng)道:“是!”
三人這才落座開始吃飯。
看著幾人毫無溫度的交流,陌塵抿抿嘴唇繼續(xù)啃她的鴨腿了。
他們剛開吃沒一會兒,突然從門外傳來好些人的痛苦哀嚎聲。
陌塵微微一愣,挑眉看向肖寒,難道又是他搞的鬼?這幾日,他們每過一處肖寒必會來個清場,將他們周圍之人盡數(shù)散去,她明白他這是在防患于未來,可是真的有必要這么做嗎?
每過一處,她看到的只有普通的平民百姓,即便有些驕橫跋扈的主,也是當(dāng)?shù)匦∮袆萘Φ慕诸^混混,以及富商巨賈,官宦人家的家臣罷了!
“你不會是打算將酒樓里的客人全都趕出去吧?”
肖寒并沒有理會陌塵,瞇眼看向緊閉的房門,音色低沉道:“飛雪,慕凡,你們出去看看!”
陌塵心下一驚,跟著飛雪,慕凡的身影看向包廂門。
飛雪剛一打開門,過道里那些不停奔跑神志不清的客人扭著身子的就往他們包廂里沖。
見他們各各瘋狂的抓撓自己的脖子,尤其是咽喉處,抓的鮮血淋漓,陌塵驚詫的瞪大了眼睛,“他們這是怎么了?”
“主子!”留下來的婁意飛身一躍將沖進(jìn)來的幾個人攔擋在了幾米開外的位置。
肖寒眉眼一皺,“飛雪,外面是何情況?”
飛雪發(fā)力將身前幾個欲沖進(jìn)來的客人推了出去,言簡意賅道:“樓上樓下都亂了!”
慕凡略一思忖,漆黑的眸閃過絲絲精光,“能下出這般慘絕人寰毒藥的也只有他們了!”
陌塵看了眼門口的慕凡,繼續(xù)看向被婁意攔擋住的那幾個客人,有些無法理解他們現(xiàn)在的狀況。
“肖寒?!”
“是他們!”肖寒神色復(fù)雜的看了眼桌上的珍饈美食,眼底暴增出殺氣,“他們是為你而來!”
陌塵愣了下,“為我?”
肖寒看向門口的兩個人,交待道:“飛雪,慕凡,給發(fā)狂的客人服下萬靈散,你們也服下一顆,飯菜里有毒!”
飛雪與慕凡對視一眼,兩人領(lǐng)命離去。
沒了飛雪,慕凡在門外擋著,又有幾人沖了進(jìn)來,婁意當(dāng)即飛身出去關(guān)緊了包廂門。
而沖進(jìn)來的那幾個發(fā)狂的客人沒了婁意的阻攔竟齊齊沖向了肖寒和陌塵。
見他們雙眼通紅,似是能滴出血來,橫沖直撞間鼻孔里也流出了血,陌塵眉心一蹙,咬緊了下唇,下毒之人還真是心狠手辣,為了對付他們幾個竟向酒樓所有的客人下了毒!
肖寒輕哼出聲,穩(wěn)穩(wěn)的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掌拍了出去,竟有一道肉眼可見的勁風(fēng)沖向那幾人,勁風(fēng)呼嘯而過,那幾人也隨之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