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的天邊殘陽如血,然而最后一抹余暉早已被頭頂無盡星空的黑暗遮蔽,白色的玉石反射著暗淡的星光,反而令大地比天空更加明亮。
奴隸們的逃亡還在持續(xù),他們?nèi)缤侵薏菰线w徙的角馬,在渡河的時候為了防備水下的鱷魚突然發(fā)動襲擊,往往擠在一起,用最快的速度奔騰而過。在這個過程中,經(jīng)常有角馬因踩踏而受傷,從而脫離隊伍,被潛伏在水中的掠食者捕殺。
與山谷邊緣混亂嘈雜的逃亡人群產(chǎn)生鮮明對比的,是城市中心過于開闊蒼涼的破碎廣場,這里人數(shù)稀少,只有七個人,安靜地站在各自的位置上,可氣氛卻比驚濤駭浪般的人潮更加緊張。
除了對峙中的劉遨與唐戒,還有從天空落地的司徒昊、黃奕元、吳渺子三人,另外就是緊張觀察場上局勢的夏無央與……
姓名:倪一豐
性別:男
年齡:33歲
臂力:489
身法:501
悟性:397
根骨:609
先天天賦:陰陽道體
后天天賦:冰火九重
代表功法:長生訣
陰陽道體:完美融合陰陽二氣的武道體質(zhì)。
冰火九重:駕馭陰陽二氣的極致能力。
長生訣:道家調(diào)理陰陽延年益壽的養(yǎng)生精要。
與這個看上去外表沒什么特點的鄉(xiāng)下老農(nóng)民視線相觸的瞬間,我們就明白彼此的來歷,各自心照不宣,很快移開視線。(在這里必須吐槽一下,對于《長生訣》的描述,系統(tǒng)你敢不敢再兒戲一點?。?p> 我與馬努從空中落下,大個子看似漫不經(jīng)心實則霸氣側(cè)漏地站在那五人中間,我目的明確地來到夏無央身邊,溫和地笑道。
“無央,別來無恙?”
氣質(zhì)優(yōu)雅的成熟女子雖然也對我微笑點頭,但她的注意力明顯全部放在遠處的唐戒身上,眼神里的擔(dān)憂不容忽視,看來她已經(jīng)知道這個鋼鐵修羅是她的什么人。
我湊上去握住她冰涼的手,夏無央微微一震,側(cè)頭看向我,我報以安心的微笑。
“放心吧,唐戒不會有事?!?p> 她面色微變,不可思議地看向我,很快反應(yīng)過來,稍稍松了口氣,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狐疑地問道。
“是你告訴他,我……我在這里?”
我看向正在與劉遨對峙的鐵面武者,感慨道。
“我也沒想到他這么快就來了。”
夏無央深深呼出一口氣,渾身顫抖著握緊我的手。
“有你在……”
她說著,視線轉(zhuǎn)移到馬努身上,雙眼微微瞇起。
“那位壯士,也是你的朋友?”
“嗯,沒錯,很厲害的家伙。對了,這里究竟怎么回事?那些奴隸們……”
“是唐戒放走的。其實他們本就預(yù)謀逃跑,只不過……”
我示意夏無央有話以后再說,只要能確定是唐戒放走了奴隸,一切都好辦了。嫉惡如仇的馬努絕不會為難解放者,反倒是白玉京的各位需要頭疼了。
我再次看向那個名叫倪一豐的農(nóng)民大叔,心里很清楚,別看他貌不驚人,氣息內(nèi)斂,絕對是個低調(diào)的高手。且不說那不輸于天劫戰(zhàn)體和龍神戰(zhàn)體的陰陽道體,《長生訣》是個啥我還是清楚的,傳說中的道家養(yǎng)生秘笈嘛,厲害得很!
察覺到我的視線,倪一豐也看向我,他的臉上還殘留著些許看到馬努屬性面板后的震驚,這也很正常,第一次見到大個子我也震撼得不行。我們視線再次相交,從他那里接收到的信息依舊是“井水不犯河水”,大家既然來自同一個地方,那就置身事外好了。
“他是一個月前剛剛從高麗接過來的人?!?p> 夏無央在我耳邊輕聲說道。
“他說自己機緣巧合得到了《長生訣》,躲在深山里苦心修行十幾年有所小成,初窺大道。他和劉遨交過手,劉遨對他大加贊賞,說天賦絕不在你之下?!?p> 即便現(xiàn)在,夏無央說這話的時候也難免略帶些異色,或許在她眼里,我的天賦已經(jīng)震古爍今,沒想到還有能與我不相伯仲的人存在。
我也暗自感慨,再等幾年,等到我們這一批人差不多成長起來之后,會有更多天縱奇才浮出水面。盡管這其中大多數(shù)可能被輪回神教提前發(fā)現(xiàn),可就算漏網(wǎng)之魚,也足夠在這里固步自封幾百年的諸位高人嘆為觀止。眼前這個隱居深山默默升級的開掛大佬,不就被你們提前發(fā)現(xiàn)捷足先登了嗎?
“哈哈哈哈,唐嬰兄弟,經(jīng)年不見,風(fēng)采依舊??!”
遠處出來劉遨豪爽的聲音,我從心底里比較欣賞這個大氣粗豪的漢子,笑著回應(yīng)他的問候。
“大哥才是豪氣不減!”
“哈哈哈,兄弟重逢,不痛飲一番哪來的豪氣!等此間事了,咱們不醉不歸!”
我也跟著大笑起來。
“與大哥共醉,人生快事!只是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不瞞大哥,是我告訴這位唐戒哥哥,夏無央身在此處的,他萬里尋來絕不會無緣無故惹是生非,這其中是不是有點誤會?”
我話音剛落,還沒等劉遨開口,就聽黃奕元搶先說道。
“唐嬰啊,我們知道無央和唐戒的關(guān)系,也很歡迎他能來??墒撬吹竭@里的奴隸想要逃跑,居然幫著他們一起逃跑。這是不是有點不像話了?”
白面書生扮相的黃奕元有點氣急敗壞,活像個跟丘八講不清道理的秀才,看得人忍俊不禁。
“奴隸……”
一旁的馬努沉聲說道,一雙電眸中隱含殺氣,我連忙出聲阻止。
“馬努稍安勿躁,解釋清楚就好。”
真怕他一言不合沖上去直接干掉黃奕元,可就大事不妙了。
“黃兄,這些人為白玉京勞作了近千年,幾十代人埋骨于此,才有了這恢弘壯闊的宮殿。易地而處,假設(shè)你被迫勞作,并且后代子孫永無翻身之日,是否也想著逃跑呢?”
黃奕元咂咂嘴,撓撓頭。
“這……奴隸不就是做那些事的嗎?”
階級觀念害死人啊。算了,不能從這個角度說服他,否則只會越扯越遠。于是我抱拳對在場所有人朗聲說道。
“諸位,在下發(fā)現(xiàn)一處比白玉京寬廣數(shù)百倍的洞天福地,那里不僅更像人間,而且修行之士成百上千,又有高深功法可供鉆研。這次前來就是想邀請各位前往那里,修行大道無窮,我等不該固步自封,久而久之做了那井底之蛙。”
言出于此,眾人似乎沒有特別的驚訝,我看向唐戒,后者面無表情地點頭,看來他已經(jīng)把幽冥鬼都介紹給在場諸位了,只是不知道他們的想法如何。
“哈哈哈,能夠和更多的同道切磋武功,當(dāng)然是人生快事!只不過今天,我一定要和唐戒一分高下才行。”
劉遨態(tài)度堅決,我也沒辦法。這位大哥的性格就是這樣,他也許并不在乎唐戒放走了奴隸,但遇到這種可堪一戰(zhàn)的勁敵,絕對不會放過。
“呵呵,唐嬰,無論如何今天唐戒失禮在先,總要先解決了這件事情吧。”
司徒昊笑呵呵開口,整個白玉京就數(shù)這老妖最深不可測,從屬性面板上根本無法估量他的深淺。我對司徒昊微微躬身,誠懇道。
“前輩,假如大家離開這里,不可能帶走所有奴隸,不如現(xiàn)在還他們自由,也算是功德一件?!?p> “就算我們都走了,這些奴隸也要好好看著白玉京,豈能說走就走?!?p> 吳渺子理所當(dāng)然地說道,也不見得他有多么盛氣凌人,只是幾百年養(yǎng)成的習(xí)慣形成的思維定勢令他從心底里把奴隸當(dāng)作自己的私人財產(chǎn),不可能三言兩語改變觀念。除了他,黃奕元也一副本該如此的淡然模樣,真是說不清楚。
我嘆口氣,有些無語。
“那好,今日我與唐戒、無央,還有這位馬努,同意放走奴隸?!?p> 我朗聲說道,毫不掩飾自己牽動規(guī)則的力量。
“那么就以劉遨大哥和唐戒之間的比武勝負決定這些人的命運。唐戒勝,還請諸位高抬貴手,大哥勝了,我們不再管此間之事?!?p> 為了配合我,大個子忽然爆發(fā)體內(nèi)威能,沒有一絲云彩的星空中驚雷乍現(xiàn),霹靂聲貫穿天地,雷聲過后,周圍一片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