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這一天的基本功訓練,五名少年都倍感疲倦,尤其被剝奪吃飯資格的小胖子管劍鋒,訓練結束之后幾乎就是爬回宿舍房間的,而最難熬的漫長夜晚才剛剛開始。
為了觀察這幾個孩子,我可是特地一夜不睡過來蹲墻角,隱沒在學生宿舍的走廊盡頭,默默觀察著面前一扇扇緊閉的房門。
已經(jīng)過了午夜十二點,正當我有些失望的時候,其中一扇門鎖發(fā)出輕輕的喇叭聲,那是陳文韜與管劍鋒的房間。一道黑影躡手躡腳走出門來,挪到隔壁李玄易和左丘陽的宿舍,沒見他敲門,而是直接推門進去,片刻后重新出現(xiàn)在走廊上的時候,黑影手里多了一個方形事物。他回到原本房間,不久后再次出來,一路溜到走廊盡頭的樓梯間,我剛好隱藏在這附近,清楚地看到那正是我親自任命的組長陳文韜,他悄無聲息地走上樓梯,并沒有發(fā)現(xiàn)角落里有人。而樓上的一層,則是女生宿舍。
不久后,樓梯上方傳來另一個人更加輕盈的腳步聲,兩人一陣交頭接耳,以我的聽力完全可以辨認說話的內(nèi)容。
“夠不夠?”
“夠了,不能讓他吃太多。你早點回去,好好休息。”
“你今天那樣……討厭死了。”
“對不起?!?p> “我走了?!?p> 陳文韜提著一個紙袋再次從我眼前經(jīng)過,這次看的清楚,那是基地食堂用來裝餡餅的紙袋。
勉強算是合格了啊……
看著陳文韜回到自己宿舍,我默默轉(zhuǎn)身離開,心里盤算著明天要怎樣考驗這幾個小家伙。
“這里還是只有四枚硬幣,我會藏在基地里的不同位置,你們分開行動,一小時內(nèi)找不到硬幣的人,今天不準吃飯?!?p> 第二天……第三天……接下來的幾天,我都會用類似的方式懲罰他們當中的一到兩個人,不出意外的,每次受到懲罰的人都會得到同學們的幫助,偶爾甚至串聯(lián)到其他小組,比如有一回,四個人一起受罰的時候,單靠一個人的努力也是杯水車薪。我偶爾躲在一邊看他們互相幫助的過程,內(nèi)心對這些來歷不明的孩子愈發(fā)喜歡。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基本功訓練與相應的測試,不得不承認這幾人或多或少都具備頗高的武學天賦??磥磉x人的那位真是高手,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猜測的那個人。
或許是巧合,也可能與我這幾個月來給他們灌輸?shù)奈鋵W原理和基本功有著密切關系,這五個所謂被“挑剩下”的“差學生”反而很對我胃口,對于我將要傳授給他們的功夫具有很強的適應性。
“今天我來闡述一下你們將要接觸并且長期修煉的武學。這些武功基本上來自今天的中東地區(qū),屬于古波斯瑜伽術,注重開發(fā)身體潛能與發(fā)力技巧。大致分為三個階段:首先你們將修習一套名為圣火焚軀的心法,這是一套鍛煉心志的瑜伽術,它會讓他們達到身心同步的境界;有所成就后就可以修煉薔薇箴言或者乾坤大挪移,這兩部功法一攻一守,各有千秋,精通其中一門就足以躋身一流高手之列;最后階段你們將學習圣火令功法,這套功夫一旦有所成就,你們就有能力在槍林彈雨中自保,甚至在恰當時刻有所建樹?!?p> 此話一出,五個小家伙都興奮起來,事實上我也沒有說謊,雖說這里沒有鑄造圣火令與圣火劍的特殊材料,但經(jīng)過這段時間,創(chuàng)世洪爐夜以繼日地凝練內(nèi)息,我的橫斷星劍已然初具規(guī)模。哪怕現(xiàn)實規(guī)則的壓制令它無法真正具像化,我也有能力將那份力量的一小部分投射在某些器物上。即便威力不能與圣火劍同日而語,堪比圣火令還是沒問題的。作為我的學生,畢業(yè)的時候送點小禮物紀念品并不為過。一脈相承的功法,自然可以驅(qū)動同根同源的特殊武器。
圣火劍是獨孤疇的真元法器,琉璃環(huán)是師父獨孤伊洛的真元法器,我的則是星云劍,不知道“百年之后”白日飛升的龍璇音會淬煉出怎樣的真元法器,回歸現(xiàn)實的尹肇然又是否也具備了那樣寶物。
璇音……
我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若說不一定管用,卻也在朝向預定目標一點點邁進。沒有人能拒絕圣火令,對于大多數(shù)人來說,他們窮盡一生的終極成就,也未必比得上那一把小小的飛劍。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有條不紊地循序漸進著,五名弟子從圣火焚軀的基本功開始修煉,他們天賦異稟,個個勤奮刻苦,幾個月間便略有小成,就算比起當初身懷氣海歸虛的我,也不見得差太遠。若不是現(xiàn)如今我喪失了觀察目標屬性的能力,相信一定能從他們身上看到一些出人意表的先天天賦。這就更加印證了我的猜測,將他們選拔到這里的高手,說不定還保留著那項能力。
國家的力量終究不可小覷,但我從來不是個坐以待斃的人,大家各取所需,我會做到該做的事,但相應的報酬一點也不會少拿。
又過了三個月,在一次學員比武會上,當著包括孫立斌在內(nèi)的一眾首長的面,我門下的五個弟子以優(yōu)異的表現(xiàn)力壓其余同學,分別在一對一和團隊作戰(zhàn)中取得完勝。
“我們道家的武學一向都是順其自然,循序漸進,厚積薄發(fā)。別看陸迪的學生現(xiàn)在風光,可他們過于依賴招式技巧,等到我門下弟子內(nèi)功有成,必然后來居上。”
南斗子一萬個不服,也不知道這老道士從哪聽說我以前和守一觀有點過節(jié),對我越來越冷淡,遇到這種情況必然針鋒相對。
與他相比,其余幾人就表現(xiàn)得更有風度,起碼沒在言語上糾纏不休。
“看來教導徒弟這方面,咱們是沒法和山中老人比,他可是明教的大導師,阿薩辛的首領?!?p> 木青元嬉皮笑臉這么說著,表示甘拜下風。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三言兩語就把那些首長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孫立斌還說回去開會討論,看看要不要再給我多加幾個學生。
既然有那位慧眼如炬的大高手背書,我倒是不介意多收幾個徒弟,最好人人幾把圣火令,別讓這蓋世武學埋沒了才是。
這天,我久違地放假回家,提前接到通知的爸媽一大早就去市場買菜,弄了一大桌子飯菜等我回去。自從被孫立斌看中,加入特級教官部隊以來,我就幾乎沒有假期了。對父母的說法是我在首都找到了一份不錯的工作,一家游戲公司的研發(fā)團隊聘請我擔任他們的顧問。這也算圓了我的人生夢想吧……
起初爸媽各種不相信各種擔心,說我肯定被騙了,趕緊回家,還悄悄發(fā)信息過來問我要不要報警,媽媽擔驚受怕好幾天沒睡好。那時候我正接受思想教育呢根本無法脫身,還好上頭什么都考慮到了,把公司法律文書復印件、法人身份證明、合同原件一股腦全寄過去,再讓我和家里視頻通話確認安全,最后終于說服了二老。同時也了卻了他們一樁心愿,那就是一直擔心我與社會脫軌多年,還能否適應社會,獨立生存下去。
回到家,首先給他們一個大大的擁抱,不知道從何時起,這已經(jīng)成為慣例。這些年來,我欠他們的擁抱太多了。
一家人其樂融融高高興興吃飯看電視,出去散步逛超市,各種買,一路吃。我把工資卡交給老媽,讓她幫我存著錢,以后買房子結婚,老媽激動地熱淚盈眶,差點又是一番喜極而泣。
看到他們這樣,我心頭一陣酸楚。在夢境世界過了太多年,盡管前前后后遇到了慕容老爹,段叔叔,李童源,薩辛,師父他們,但這種真實的血濃于水的親情,真是久違了。
在這種幸福的氛圍里,時間過得飛快,說好的一周假期,第六天就打電話讓我回去,還是死命令。只不過這次,不是回基地,而是前往北方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