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魔宗陰謀
世上的資源是有限的,你多一點,那我自然就會少一點,這憑什么呢?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既然你我在天地間都一樣,那么能夠決定成敗的,自然就只有實力。南域魔宗和中原正道信仰不同,彼此之間又為了爭奪修道寶地、生存資源,多年來戰(zhàn)爭不斷,雙方早已結(jié)下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
華麗的大廳內(nèi),宋平高坐在上首,眼神中帶著威嚴,目光掃視著廳內(nèi)的眾人,表情肅然,開口道:“諸位都是我黑巖城最厲害的高手,此次魔宗妖孽狡詐多端,不知暗地里在策劃著什么陰謀,已殺掉我城中多位少年英才,望各位一定要摒棄前嫌,眾志成城,合力圍剿?!?p> 眾人想到門中弟子的慘死之狀,皆心生憤怒與寒意,魔宗行事果真歹毒如斯。被殺的弟子們大都二十五左右,在各門各派之中天資均不俗,都是各家的寶貝疙瘩,誰料這些有大好前途的年輕人們,都被吸干精血而死。每個弟子死后幾乎都成了干尸,干癟枯瘦,或許是臨死之前的不甘,瞪著的雙眼布滿鮮紅的血絲,真可謂是死不瞑目。
方玉坐在左邊第一張椅子上,想起前幾日看到厲刀門弟子的慘狀,也不禁蹙起眉頭,那弟子已修行到了元關(guān)中品,臨死之時顯然是拼盡全力搏殺,結(jié)果被砍斷了一雙手腳,連那顆干枯的頭顱上的雙眼都被活活挖出,死狀慘不忍睹。
右方下首的一位老者更是神色極為悲痛憤怒,望著宋平拱手一禮道:“自是都聽城主吩咐。只是捉到那些惡徒之后,還請讓老朽懲處一二。我家孫兒死的太冤枉了,定要把這些妖人千刀萬剮,扒皮抽筋!”白天行是黑巖城除宋平外有數(shù)的高手,修為高深,已修行至臨淵中境,平日里威望頗高,老來失去了唯一的孫子自是悲痛異常,恨不得將那些魔宗妖孽挫骨揚灰。
宋平望著這位老者,安撫道:“白老的心情大家都能理解,抓到了魔宗諸人,由您發(fā)落也無不可。”
方玉正想開口說什么,突然臉色一變,站了起來,急切對宋平道:“宋師兄,依依被魔宗妖人抓走了,還請援手?!?p> 宋平聽了此言也是神色一變,他平日里知道方玉對這女兒溺愛無比,保命護身的法寶不知砸了多少在她身上,忙道:“怎么回事?依依怎么會被抓走?”他心中疑惑,這孩子自從那件事后幾乎沒出過城主府,怎么會被抓走?
廳內(nèi)的十?dāng)?shù)人均面帶疑惑,這秦依依可是方玉的心頭肉,修為不低,更何況這是城主府,守衛(wèi)森嚴,高手如云,即便是魔宗奸細也不能輕易混入。
方玉面色已然隱隱有些發(fā)白,眼露焦急:“宋師兄來不及細說了?!闭f著從懷里拿出一張符箓。那符箓一出,廳內(nèi)的空氣驟然熾熱起來,眾人像是被扔進了火爐,隨之感到一陣極強的威勢,有修為稍弱者竟隱隱出現(xiàn)暈眩之意。宋平抵御著這駭人的壓迫,面色微凜,不知道在想什么。
符箓周身散發(fā)著淡淡的紅光,時而微弱暗淡時而光芒大盛,在方玉雙眉緊促,左手在空中快速劃了幾道虛印,那符箓頓時像是被解除了封印,變得極為有靈性,旋轉(zhuǎn)幾圈后,直直朝南方飛去。方玉見如此迅速飛身前往,宋平衣袖一擺也緊隨其后,廳內(nèi)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有些發(fā)愣,但好歹各位也都是黑巖城各宗門掌舵人,很快反應(yīng)過來,紛紛跟上。
……
城南五里坡乃是黑巖城墓冢之地,除了特定的日子回來祭拜自己的先人以外,素日里幾乎沒有人回來這里。五里坡位于山之南,即便在夏季正午,酷熱的陽光也無法徹底驅(qū)散這里的寒意,更何況已然入秋。枯木荒墳,寂然冷然,除了被風(fēng)卷落的黃葉之外,并無一絲人氣。
朝雨紅偷偷打量著對面的幾十名魔宗中人,心中不知道應(yīng)該慶幸還是應(yīng)該暗道倒霉。她雙手被縛在身后,不住扭動著,也不知道這繩索是以什么制成,韌性異常,她暗地里偷偷試了很久都沒辦法掙脫。
五里坡為黑巖城中陰氣最為匯聚之地,地處偏僻,非常適合魔宗中人的修煉和隱蔽。魔宗各人的臉上都帶著面具,只露出兩只黑色的眼睛,看不清樣貌,身上皆披著一件黑色披風(fēng),分為兩列不發(fā)一言,沉默以對,似乎和這冢地里的墓碑一樣,冰冷又死寂,連這里的陰風(fēng)都不能吹動一絲一角。
為首的那名黑袍人似乎很是滿意此次祭品,饒是臉上戴著鬼面面具,朝雨紅都能感受到他陰惻惻的笑臉。正如她所想,黑袍人真的比較滿意,他們?nèi)齻€是此次黑巖城中最好的血祭人選,年輕血氣充足,修為都到了元關(guān)上境,兩個女孩子更是上品,那穿紅衣的小姑娘尤為出眾甚至讓自己也有些看不透。不過這都不算什么,只等今夜月圓,便可祭起陣壇,吸取三人新鮮的血液和靈氣,想必主上一定會非常滿意。
夜色漸濃,寒意漸重,朝雨紅心中愈來愈焦急,這數(shù)日里在城主府的所見所聞,都讓她對這些人的意圖清楚了十之七八。吸干血液和靈力的干尸,怕是自己也會步那些弟子的后塵。斜眼望了一眼還暈倒在地的秦依依和宋星星,朝雨紅感到了一陣無力,這兩人怎么還沒醒?都快大難臨頭了,還暈得這么死!
天空高掛的那輪圓月逐漸輪廓逐漸變得清晰起來,最前邊的祭壇隨著那些黑袍人的吟唱,變得漸漸明亮起來。吟唱之聲不是中原音調(diào),朝雨紅聽起來只覺得晦澀不明,異奧難懂,但能清楚感到其中蘊藏著的肅殺之意,像是從遠古而來的兇獸,正在慢慢蘇醒。她被這古怪的吟唱弄得十分難受,只覺得胸口五臟似是被一塊大石壓住,喉嚨里嘔出一口腥甜。
祭壇光芒越來越盛,被放置在祭壇中心的三人好像三只待宰的羔羊,等待著最后的獻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