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老總所說正如花花所說,查小斌掛斷電話,趕緊起床,振了振精神,仔細琢磨著細節(jié),甚至打開筆記本打著草稿,反復(fù)斟酌。
查小斌坐到鏡子跟前,反復(fù)練習(xí)著。
匆匆吃過午飯,查小斌按照花花指示,掐著老板午睡的點,來到了公司。
查小斌深呼吸一口氣,重重猛敲響老板辦公室的門。
“查小斌?”老板瞪著布滿紅血絲的眼珠子,愣了會兒,想想還是算了,不耐煩地說道,“算了,算了,你進來說吧!”
老板拖著疲乏的步子準(zhǔn)備靠躺在按摩椅上。
“嘿!”
查小斌猛一咋呼,老板剛彎下的腰細頓時直挺起來。
“犯什么毛病啊你?。俊崩习辶R道。
查小斌也不去理睬,徑直走過去,靠坐在老板椅上,翹起二郎腿。
老板吃驚地不自覺摸了摸下巴,還好,還在!
“查小斌?你孬了吧你?就你這態(tài)度,在這座城市,你甭想再在同行找著工作了,給老子起開!”
老總呵斥。
“站好,立正!誰跟你嬉皮笑臉!”查小斌大聲回擊,完全按照提前預(yù)備好的內(nèi)容來說。
查小斌繼續(xù)顛著二郎腿,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查小斌慢悠悠道,“老總,今兒個給你送錢來了,你不站著難道我站著?”
查小斌瞥了一眼老板,繼續(xù)道,“算清楚多少錢了沒?”
“財務(wù)下午過來,你一分都少不了,我跟你講!”老板手指指著查小斌鼻尖,怒得臉色通紅。
“不用等了!”查小斌直起身來,掏出手機,“合同規(guī)定賠償6個月基本工資,是這個數(shù)不?”
查小斌打開手機銀行,故意切換至轉(zhuǎn)賬頁面,將充足的余額展現(xiàn)給老總看。
“哼!”老總哼了哼鼻子,不屑中又突然調(diào)轉(zhuǎn)話頭,“這么點,夠,是夠了,當(dāng)真賠償了,難道不覺得可惜,不覺得冤的慌?”
查小斌聽老總這么一說,高懸的緊張心情頓時打開了降落傘似的,極力保持鎮(zhèn)靜道,“那又怎么搞好呢?做,做不下去,走,又要賠償,我也不想這樣,不都是按照方總您的意思辦的么?你倒說起了風(fēng)涼話!”
“呵呵,呵,呵呵呵,”方總尬笑著,“查小斌,你辭職可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啊,怎么能說是按照我的意思來的?說句實在話,我內(nèi)心可是不愿意你這么辭職的!這個事,可氣得我昨夜一晚沒睡好!”
查小斌站起身來,故作一副為難的樣子,嘆了口氣,“唉!方總,我知道,你待我們這些人都還不錯,只是,我辭職也是在沒辦法,一下賠這么多錢,我心里也滴血??!實在沒辦法的事??!”
“實在沒辦法?什么意思?”方總裝著糊涂問道。
“方總剛剛也看見我的余額了,在這個大城市,一年多,快兩年了,省吃儉用就這么點,連女朋友都不敢交,唉!”查小斌又故意嘆了口氣,“實在沒辦法,要不,也不會這么突然?!?p> 方總突然緊盯著查小斌,“你已經(jīng)找好新工作了?”
“沒有,沒有,哪那么容易!”
“那你還敢冒然辭職?”方總頓時更有了底氣。
“沒辦法,辭職了,才有時間去應(yīng)聘的嘛,帶隊開發(fā)過APP的程序員,四千塊的工作,應(yīng)該不難?!?p> “哈哈哈哈!”方總突然大笑,“好你個查小斌,你不就是嫌工資低了嘛,整這么一出,還辭職!難道我招不到新的員工?”
“不是這個意思,方總您誤會了!您還是將賬號提供給我吧,我現(xiàn)在轉(zhuǎn)給您,免得耽誤您午睡!哦,對了,那個招聘新員工要抓緊哦,雖然新簽訂的大單我已經(jīng)將后臺架構(gòu)組建好了,但是各個模塊及之間的協(xié)調(diào),還是需要費一番功夫的?!?p> 方總想了想,搖了搖頭,“查小斌,說到底,還不是工資的事兒!我就不明白,為什么要整辭職這么一出來向我提工資,你直說不就好了?為什么整這么麻煩?害得我昨夜一夜沒睡,你這個智商與情商也太互補了吧!”
方總說著,靠躺在按摩椅上。
“當(dāng)時,辭職是真的那么決定的,現(xiàn)在,也是真的想留下,漲工資?!?p> “沒明白!”方總又站了起來,“你給我整明白了,我立馬給你漲工資!一萬二一個月,老程序員的待遇,你給我整明白了先!”
這一出,完全超乎查小斌的預(yù)料,這可怎么回答,預(yù)先可沒準(zhǔn)備好,按照事實來說,還是臨時撒個謊,查小斌腦袋飛轉(zhuǎn),卻轉(zhuǎn)不出個圓滿的謊言來搪塞這個問題。
“因為一個女人!”查小斌吞吐說著,臉色頓時通紅一片。
方總不相信自己聽到的,但是相信自己看到查小斌臉色通紅的事實,突然大笑起來,徹底化解了這一出好戲引發(fā)的尷尬,“哈哈哈哈,好!給你漲一萬二,為了女人,這錢,老子出了!”
查小斌笑著連連道謝,退了出來,輕輕關(guān)上老總辦公室的門。
方總搖著腦袋,自言自語,“這孩子咋有點彪呢?不過倒挺老實可愛的!”
查小斌迫不及待想要去告訴花花,奔跑進辦公大廳。
花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身上披著件西服,應(yīng)該是花總過來給他披上的。
查小斌也不好叫醒她,可心底實在急得慌,比女人臨盆要生孩子了還要讓人著急。
再去看看其他同事,都撲在辦公桌上午睡著。
查小斌看著花花側(cè)臉?biāo)斓哪?,?yīng)該是剛剛換了邊臉,因為露出的半邊臉上有一道紅通通的壓痕,均勻細膩的呼吸像是一個無憂無慮單純的小孩。
有點兒嬰兒肥的臉、手腕,白皙中泛著淡紅,像極了桃花花瓣上,紅與白交界處的顏色。
查小斌秉著呼吸,斗膽認真欣賞了花花的交好的面容一番,心臟如發(fā)動機在高速空轉(zhuǎn),已達峰值,氣血膨脹的厲害,瞬間收回眼神,不敢再多看,查小斌趕緊回到自己的辦公桌,靠躺在椅子上,雙腳架在桌子上,腦海里,想著那一萬二,十四萬四……心頭上,念著那花花,泛紅的臉頰……
就這樣躺靠著躺靠著,又酣睡了過去,姿勢不對,呼嚕聲震天響。
“我靠,是誰,這么囂張?”經(jīng)理踩著上班的時間點走進集體辦公大廳,聽見呼啦啦的鼾聲頓時要發(fā)飆。
大家都輕輕笑著,沒人去說話。
經(jīng)理尋著呼嚕聲來到查小斌辦公桌前,猛地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驚得查小斌差點從椅子上側(cè)翻下來。
“經(jīng)理!”查小斌趕緊站起來。
經(jīng)理想起一句古話,寧惹豺狼豹,不欺老實憨。再說了,這查小斌最近剛剛幫自己圓了個謊,要事翻起了臉,他指不定會采取什么報復(fù)。
“唉!”經(jīng)理猶豫了一下,嘆了口氣,搖著頭慢慢走開,“子曰,小斌睡大覺,朽木不可雕啊!”
見經(jīng)理進了獨立辦公室,同事們都停了笑聲。
花花雙手靠背,遠遠地盯著查小斌,若有所思地徑直走過來。
查小斌坐直身子,本能地用手梳了把稀疏的頭發(fā),緊盯著花花走近,走近,心頭的小鹿又開始活蹦亂跳了。
“查小斌,我有話跟你說!”花花輕柔地說了一句,轉(zhuǎn)身走出公司。
查小斌極高的智商又開始極速運作,這輕柔的音量,這態(tài)度,這時機,昨晚剛剛發(fā)生的事兒……
查小斌迅速在腦海里推敲出一百種可能,帶著緊張略顯興奮的心情趕緊跟了上去。
寫字樓的樓頂,風(fēng)依舊呼呼地吹。
查小斌停留在出口,眼巴巴看著花花,緊張而又興奮的心情,此時此刻,只剩下緊張了。
因為花花,已經(jīng)走到了樓頂邊緣。
花花回過頭,朝查小斌招招手。
查小斌嚇得不知所措,噗通先跪倒再說,“花花!別再往前走了,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花花睜大著眼珠,“錯了?你做錯什么了?”
“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千萬別跳??!”
花花噗嗤一笑,“誰要跳???哼!”花花又好笑又氣不過,“要跳???也要先把你這個渣男推下去再跳。”
“你不是要跳?”查小斌吞了口口水,提到嗓子眼的心臟終于歸位。
“我為什么要跳?”花花說著走到查小斌旁邊,攙著查小斌往邊緣處走。
“誒,誒,誒,好了,好了,我,我恐高!”查小斌像一頭倔驢似的,任憑花花怎么拉也不挪動半步,撅著的屁股快要賴到地上去了。
花花突然沒了氣力,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指著查小斌懦夫相,大笑起來。
查小斌也不管這些,腿腳發(fā)軟,只顧蹲在地上看著花花,任憑花花笑破天他也不會站起來。
“好啦好啦!”花花看著查小斌求饒似的眼神,也就作罷了,“膽兒這么小,還怎么做渣男?起來,陪我看看風(fēng)景!”
查小斌像四肢動物一樣,緩緩挪至樓沿邊,撅起的屁股高過頭,剛好與護墻一樣高。
“唉!”花花瞅了眼眼前這個渣男,四肢貼地,頭低垂,屁股卻撅得老高。
“啪”花花偷襲查小斌屁股一巴掌,大笑著對著他屁股問道,“查小斌,你眼睛長屁股上去啦?風(fēng)景好看不?”
查小斌鼓起勇氣,發(fā)現(xiàn)雙手微顫,慢慢蹲起身來,探出腦袋朝樓下望去。
頓時一陣眩暈腿軟,癱坐在低,手腳無力,“啊,不行不行,高,高,好高啊……”
“誒?”花花用腳輕輕踢了踢查小斌,“死了沒?”
“沒,還沒!”
“你喜歡我嗎?”
花花突然直問。
查小斌頓時眼睛一睜,他不確定剛剛是不是出現(xiàn)了幻覺,直盯著花花,半天沒有反應(yīng)。
花花顯然在等著他回答。
“這棟樓有72層每層層高3米共計216米乘坐電梯如果直達的話只要三分半鐘如果步行的話我喜歡你從樓下開車去海邊平均需要十五分鐘如果紅綠燈很通暢的話只需要十分鐘……”
花花聽著查小斌一頓嘰里咕嚕,也聽明白了他話里的話,她沒有吱聲,走近樓沿邊,朝大海方向望去。
大風(fēng)吹落了她幾滴剛剛流出的淚水,水潤的眼眸逆著風(fēng),很快就被吹得干澀,只能瞇著眼。
查小斌鼓足了勇氣,反復(fù)進行了思想斗爭,突然直起腰板,硬著頭皮走上前去,無論如何絕不能讓自己喜歡的女孩覺得自己膽小無能。
站在樓頂,沒有什么建筑物遮擋遠處的大海,湛藍的顏色,天際處如一道分界線,將天和海隔開,又如遙不可及的天和海在此處相逢連為一體了。
花花掃了眼這個城市,一座豪華的鋼筋水泥堆砌的城市,感覺不到一絲絲暖意。她又朝遠處的海呆呆望著,似乎那里才有詩和遠方,更有白馬王子停留在那里。
花花一把拉過查小斌,更近樓沿邊。
查小斌更緊張了,這小姑娘還不是很懂事,不會做出什么事兒來吧,查小斌心頭緊繃,時刻注意著花花一舉一動,隨時做好撲倒她的準(zhǔn)備。
“查小斌,”花花突然開口,嚴(yán)肅問道,查小斌渾身一驚,“查小斌!如果,是你開車送我,我是說,如果,只有我和你,而且我醉了睡著了,你會不會占我便宜侵犯我?”
試探,典型的試探人品的問題,查小斌得意極了,“不會!”
查小斌果斷回答。
“這怎么可能不會呢?別人不會,你查小斌竟然不會?”
臥槽,在你心里,我查小斌到底是什么樣的人?竟惹得你說出這般散盡天良的話。查小斌一時無語,只能悻悻發(fā)誓般道,“別人我不知道,反正我,不會!”
“給我個理由!”花花仍舊覺得不可思議,這同時交往三個女孩的渣男竟然會恬不知恥地說出這般欺師滅祖的謊話。
查小斌猶豫了一下,吞吞吐吐道,“因為,因為,那個,你心里,沒有我!”
“什么?這跟我心里有沒有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因為,男女之事,當(dāng)以情為先。我不可能那個啥的?!?p> “那你?”花花差點脫口而出,突然轉(zhuǎn)口道,“那,那,查小斌,我暫且信你!”
花花又看了會風(fēng)景,查小斌一言不發(fā)陪在旁邊,似乎自己都當(dāng)自己不存在一樣。
過了許久。
“花花!”查小斌猛地一拍自己的腦袋,突然想起了加薪的高興事兒。
“怎么了?”花花從若有所思中轉(zhuǎn)過身來,瞅著查小斌,“別那么使勁拍自己!”
“沒事,我,我,不疼!你不用為我擔(dān)心的?!?p> “不,不是,我是說,你頭上,就那么幾根毛了,再拍就真的拍沒了!”
“額?”查小斌咧開嘴,停頓了一下,“那個,我要好好謝謝你!”
“謝我什么?”
“我加薪了!”
“真的?加多少了?”花花知道自己的計策成功了,比查小斌還開心,“那?那你不辭職了吧?”
“嗯!不走了!舍不得……”
“舍不得?”
“嗯?那個?工資那么高,當(dāng)然舍不得了?!辈樾”筅s緊解釋道。
“很高嗎?多少哈?”
聊到這個話題,兩人像孩子得到父母多給的零花錢一樣,可以考慮多買些糖吃了,兩人逆著風(fēng)笑得很開心很美麗。
查小斌故意停頓了一下,賣了個關(guān),“你猜!”
“切!以前多少,不到五千,這回能加到多少,頂破天翻一倍,一萬撐死你個渣男!”
“嘿嘿!”查小斌得意地笑著。
“難道?”花花不敢再猜,這漲工資難道還有比翻倍更厲害的嗎?“多少?你說,你說!快點說,你快點說!說嘛!”
花花邊問邊使勁搖晃著查小斌的胳膊。
查小斌感覺自己在得意地顛著身子,就是不說。
“你說不說?”花花踮起腳尖,好跟查小斌一般高,緊盯著他的眼睛,“說,還是不說?”
花花露出陰險狡黠的眼神。
“好啦,好啦,說,說,一萬二!”
“我靠,你個渣男!唉,我錯了,”花花突然自責(zé)起來,“你有這么些錢,又不知道要去騙多少女孩子了!唉,我對不起她們吶!”
花花半開玩笑半演戲著,可愛極了。
查小斌看著她的表演,心頭已如花兒正在抑制不住地綻放。
“花花!”查小斌猛地抱過花花,花花一驚,還沒反應(yīng)過來,已被查小斌抱得死死的,容不得絲毫反抗,“花花,我,我,我不是渣男,我,我,你,你,我,我可以用一生來證明?!?p> 這渣男,膽兒越來越肥了,花花吃驚的表情持續(xù)了一陣,突然爆笑起來,“哈哈哈哈!不愧是渣男,我花小萌差點就信了!松開!給我松開!”
花花掙脫開來,“啪”一聲,狠狠一巴掌扇在查小斌臉上,“我看在同事一場份上才幫你的,不管你是不是渣男,你這輩子,都別想打我的主意!”
似乎這巴掌打在了查小斌臉上,卻傷在了花花心里,她紅著眼圈傷心地逃開。
“花花!”查小斌仍不死心,“不管怎么樣,你幫我這么大忙,我,我想感謝你,請你吃個飯可以嗎?”
花花停了腳步,沒有回答,繼續(xù)走開了去。
查小斌獨自停留在樓頂,風(fēng)再大,也難以吹散那煩心的思緒,她,顯然心里還有唐駭,而自己,不過是一種寄托罷了。
“查小斌啊查小斌,人家何苦?你又何必?”查小斌極力勸說著自己,卻始終無法釋懷。他不知什么時候開始對她動了情,一往而深,而她,對唐駭?shù)暮?,可以看見,揮散不去,一念又生。她心底還是沒有徹底放下唐駭?shù)摹?p> 查小斌想得頭痛欲裂,這喜歡自個兒跟自個兒卯上了的毛病又犯上了,非得整出個所以然不可,這一次,他想不明白,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才好。
這是電話響起了,查苗芳和另外兩個女子已經(jīng)到了樓下。
查小斌趕緊收回思緒,暫且先將花花藏在心底,剩下的一切,都隨緣吧。
電梯門打開,唐駭和一名女子正在電梯里,查小斌猶豫了一下,裝作不認識,走了進去。
本以為自己認得唐駭,唐駭不認得自己,可是,自己的名聲早就驚動了渣男唐駭。
唐駭沖查小斌笑了笑,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查小斌,稀疏的頭發(fā),黑且憨實的相貌,圓滾的身子都上下一般粗,找不到腰在哪兒,個頭又不高。
唐駭笑著笑著,露出輕蔑的眼光,查小斌扭過臉,完全無視唐駭。
唐駭頓時怒極了,礙于有一名女性在場,不能有失風(fēng)度,暫且忍下了,隨著電梯逐步下移,倒也奇怪,沒有人搭乘電梯。
唐駭瞅了瞅眼前的女人,又瞥了眼查小斌,嘴角似有微微一笑的痕跡。
“啪”一聲清脆聲響,那站在電梯里,面對著電梯門的女子本能地一聲尖叫,捂住屁股,猛地轉(zhuǎn)過身來。
狠狠瞪視著查小斌和唐駭。
查小斌一陣慌亂,半張著嘴巴,極力裝作若無其事,卻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時不時心虛似的快速瞟她一眼。
唐駭鎮(zhèn)定自若,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一副驚訝的表情似乎在告訴世人:我剛剛錯過什么了。
查小斌再也無法忍受,手指唐駭,說道,“是他!”
話音剛落,“啪”一聲,一巴掌狠狠扇在查小斌臉上。
“渣男!渣男!渣男!”電梯門開,女子氣得紅了眼圈,委屈得溢出了眼淚,哭著跑出了電梯。
“你?”查小斌指著唐駭。
“哎,哎,哎,別拿你那蹄子指我,又不是我打了你一巴掌!哈哈哈哈!”說罷一陣讓人極其反感的嘲笑聲。
“難道不是你打的她?”
“是我打的,如何?”
“敢做不敢認,要我來給你這個渣男背黑鍋,無恥!”查小斌罵道。
“喲,喲,我要你給我背黑鍋?笑話!我唐駭敢作敢當(dāng),她非要認定是你,我又有什么辦法?再說了,你不也是渣男么?你不是專門喜歡收破爛么??。抗?p>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哼!我還沒找你算賬呢,花小萌就算我不要了,也輪不到你惦記!”唐駭用手指邊說邊猛戳查小斌胸口,“就憑你?也只能撿個別人玩剩的破爛!來來來,你看看,對對,對,看見沒,這是你,查小斌,你好好看看!”唐駭引他看看電梯反光中的自己。
“你住口!花花遇到你是她的不幸,她是個好女孩,我不許你再傷害她!”
“哎喲喂!花花是你什么人?她馬上又會回到我身邊,你信不?只要我一個召喚!哼!你什么東西!渣男查小斌,原來不過是個矬男!呵呵呵呵……”
電梯門開,又進來一女士,約摸三十歲上下。
查小斌強忍著心中怒火,氣得直喘氣。
女士聽著查小斌粗獷的喘息聲,挪開身子,不自覺回頭看了看查小斌,又看了看唐駭,唐駭紳士地微微一笑,女士用溫柔的眼神回敬,轉(zhuǎn)過頭去。
查小斌怒氣壯膽,心生一計,瞅了瞅女士,又斜眼瞟了瞟唐駭。
心中著急,生怕唐駭搶先一步,再故伎重演,屏住一口氣,余光看準(zhǔn)那女士。
“嘣”一聲悶響,如拳頭捶在墻壁上一樣深沉。
女士差點沒癱瘓下去,一個踉蹌,撞在電梯上,雙手捂住腰背。
“神經(jīng)病???捶我后背干什么?我剛做的手術(shù)?。“?,嗚,嗚……”
我去,那么大的臀,那么細的腰,怎么會打偏了?查小斌對自己無語透了。
女子疼哭了,蹲電梯門邊,電梯門開了也起不開身出去。
因為她一只手略碰到電梯門,電梯門也關(guān)閉不上,就這樣蹲哭了足有五分鐘,才緩過勁來,慢慢靠著電梯站起身。
唐駭攙扶著她一邊胳膊,才勉強站穩(wěn)。
查小斌趕緊上前試圖攙扶另一邊胳膊,剛剛觸碰她的胳膊。
“滾!滾!滾啊……”女子說著,一只手亂拍亂撓一通,查小斌竟不躲閃,任由她沖著自己的臉拍撓抓起來。
女士向唐駭輕聲說了句謝謝,雙手捂住后腰,勉強挪起步子走開了。
唐駭返回電梯,再不笑出來他就要憋爆炸了,爆發(fā)出的大笑深深刺進查小斌骨子里,挑釁他腦海里百思不得其解的緊繃神經(jīng)。
他內(nèi)心抓狂極了,卻無法釋放,還得繼續(xù)忍受這渣男唐駭?shù)乃烈獬靶?,無可奈何的感覺讓他想成為一顆炸彈,引爆自己,將渣男唐駭炸得粉身碎骨。
可惜,他不是炸彈,他只是一名普通的程序員。
從頂樓到一樓,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卻過得如此漫長而又艱難。
查小斌迫不及待地快步走出電梯,差點撞上正等在電梯外的女子,雖只是匆匆一眼,卻認出,正是那與唐駭坐一起吃餛飩的女子。
女子嚇得往旁邊一躲閃,嫌棄加驚嚇的表情如看到一只蒼蠅從旁邊飛過去。
“寶貝兒,沒事,一個沒有素質(zhì)的窮屌絲!”唐駭摟過女子的腰間,看著查小斌有些駝背的背影,嘲笑道。
“我看他,好像一條狗誒!”女子嗤嗤笑著,紅嘴唇里露出白皙的牙齒。
“瞎說!”唐駭輕輕刮了下女子的鼻子,“你怎么能這么說話呢?怎么一點都不懂得尊重人?你看,那分明是一條會站著走路的狗嘛!”
查小斌心情糟糕透了,低著頭猛往外沖,還他媽的直接撞玻璃門上去了。
“嘣”的一聲巨響,慣性大就是這么拽,連撞擊的聲響也比別人大得多。
一樓大廳來往的人比較多,紛紛投來關(guān)注的目光和忍不住的笑聲。
查小斌趕緊爬起身來,溜了出去。
“查小斌!”
三個女子正在朝自己招手,完全看不出做過流產(chǎn)的樣子,穿著艷麗,完全一副雨過天晴的心情。
查小斌看見她們開心地朝自己招手,又年輕又漂亮,關(guān)鍵是充滿了陽光的感覺,他不自覺將苦惱的心情丟擲一邊。
笑著快步迎上去,“你們今天這樣,很陽光很美麗!行吧,既然來到我的地盤,我做東,請你們吃海鮮大餐,怎么樣?”
還沒等她們回答,身后傳來一陣“嘖嘖”聲。
“嘖嘖嘖,”唐駭摟著女子走過來,“嘖嘖嘖,你看見沒,傳說中的渣男查小斌,喏,就是他咯!有沒有一點失望!”
“太氣人了,好白菜都讓豬給拱了!還一拱三,太渣了!怎么會有這樣的人?”女子直言不諱。
唐駭和女子出言挑釁,查小斌一急便智商猛降,不知如何回擊,三個女子看不過去,直接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喲,小姑娘,你是好白菜呢?還是爛白菜?”
“就是,要是爛白菜呢,我今兒個也就不說什么了,要是好白菜,請問,拱你的豬呢,在哪?”
女子氣得說不出話來,朝唐駭耍起了小脾氣。
“我今兒不與你們?nèi)齻€小女子計較,眼瞎呢,我也管不著,讓讓吧!難道要我叫保安過來?渣男配渣女,絕配??!哈哈哈哈!”唐駭挺身而出,絲毫不留情面,“你們可是真瞎啊,就那么個駝背禿發(fā)男,你們到底是怎么想的?喂,查小斌,你到底有什么魅力,露兩手給大家看看唄,渣男不能徒有虛名啊是不?”
此話一處,很多認識唐駭?shù)暮檬抡呒娂姼胶蜕蟻怼?p> “是??!”
“露兩手唄!”
“光說不練假把式,露兩手,讓弟兄們服氣!”
“哎哎哎,別說了,就那么個矬樣,又沒錢,哪有什么魅力,別逼人家了,就算是狗,也要留個狗洞給它鉆走啊,何況,嗯,對吧?”
“哦,對對對?!?p> “算了,算了!”
“散了散了,還想看狗鉆洞啊,都散了吧!”
帶頭起哄的人多次與唐駭眼神對視,生怕待會兒被忘記,討不到一點好處費。
眾人起哄“散了散了”,卻沒有一個人散去。
查小斌無奈,輕蔑地笑了笑,也只能不予他計較,拉過三個女子準(zhǔn)備離去。
“等等!”
一熟悉聲音高聲吶喊,只見,花花從樓里走出來。
“等等,”花花瞅了眼唐駭和他正摟著的女子,沖查小斌大聲道,“查小斌!你說你喜歡我,是真的嗎?”花花說著走近查小斌,牽過他的手。
眾人停了起哄,變配角為看客,張大著嘴巴看著好戲上演。
查小斌深深看著花花,這一刻,凝固了許久,他紅了眼圈,他多希望這一幕是真的。
“嗯!”查小斌不知哪來的巨大勇氣,突然放聲吼道,“我查小斌喜歡花小萌!”
眾人頓時一片唏噓,有不少罵罵咧咧的,更有十分氣憤的,但是,真的有一部分人伸出大拇指來,佩服得五體投地,渣霸果然名不虛傳。
“我,花小萌,也喜歡查小斌!”花花也高聲回敬,并主動挽過查小斌的胳膊。
“誰最帥?”花花刻意高聲問道。
“查小斌最最帥!”四個女子異口同聲。
“誰最美?”
“查小斌女友最最美!”
“誰最渣?”
“渣霸查小斌最最渣!”
“愛他啥?”
“死心塌地為他生娃!”
……
就這樣,查小斌在眾目睽睽下,在四個女子的簇擁下,高調(diào)而去。徒留下顏面散盡的唐駭和受著委屈不斷撒嬌的女子。
從此,江湖上,再也不聞渣男查小斌的傳言,唯有,渣霸查小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