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調查(一)
葉秋三言兩語就打發(fā)了這些難纏的百姓,讓周連生好不佩服。
“葉大人好手段,您是怎么知道他們是想要銀子的?”
葉秋微微一笑,嘆了口氣道,“都是貧苦百姓,自己的親人死了,沒有嚎叫著讓我們交出尸體下葬,只是不同意驗尸,鬧了這么許久也不離開,不是想要些利益還能是什么?”
“葉大人英明!下官竟沒有看出來!”
葉秋擺擺手笑道,“你為人正直不懂這些花花腸子也是正常,我在皇城許久,這種事情也只是見得多了而已!”
“是是是!葉大人,那下官現(xiàn)在可以讓仵作驗尸了吧!”
“快去吧!”
半個時辰后,白紗遮面的南宮萱和蕭正從停尸房走了出來。
“怎么樣?可有找到死因?”葉秋問道。
南宮萱看了一眼蕭正,隨后打開手里的帕子,帕子上是兩枚沾著血跡的黑色釘子,或許是在人體中放久了隱隱透著些血色。
“這是仵作在他們二人顱骨中取出的,但奇怪的是這兩人身上并沒有釘子被打入人體的傷口!”
葉秋正要用手拿起釘子卻被南宮萱阻止了,“師傅小心!”
“無礙!”葉秋擺擺手,將釘子拿在手里,“這東西不似尋常的釘子,聞著倒有一股藥酸味!萱兒,你回去找云伯,把這釘子給他看看!”
“嗯!”南宮萱點點頭,云伯看似只是個耄耋老人,但實則精通醫(yī)毒之術,南宮萱的毒術就是他教的,只是因為南宮萱不愛醫(yī)術,故而只學了個皮毛。
蕭正看了一眼葉秋,眼中似有疑惑,等南宮萱走后,蕭正方才開口問道,“葉大人,不知這云伯究竟是何來歷?”
葉秋并未正面回答蕭正,只是低聲道,“你只需知道他與我永遠都不可能傷害萱兒就夠了!”
“這點晚輩自然相信,但是您不覺得云伯的身份太令人懷疑了嗎?”蕭正沉聲道。
“蕭督公,您放心!云伯絕不會危害胤朝,也不會對任何人有妨礙!”說完葉秋便拱手退下了。
蕭正沒有繼續(xù)追問,云伯的身份雖然可疑但好在他對任何人都沒有惡意這點蕭正倒是可以放心,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天主教的事情。
他已讓西廠的人快馬加鞭趕來,助他調查此事。昨夜放煙花的人已經找到,嚴審之下也沒有任何答案,那些煙花在放之前通通被調換了,至于是誰,他們誰都不知道!
不多久,南宮萱就回來了。
“大人,師傅,云伯說這釘子是一種蠱術!”
“蠱術?”眾人驚訝地看著南宮萱。
傳聞在西域有一群精通蠱術的蠱師,他們行蹤詭異,手段更是奇異,可瞬息間飛天遁地,也可無形間取人性命。
而其中一種蠱術名為控魂蠱,是以蠱蟲為載體,將控魂釘吞噬入蟲體,以毒滋養(yǎng),蠱蟲大成時再讓其鉆入人腹中,順著血液來到顱骨間,蠱蟲會鉆進人腦中繼而自殺,將體內的控魂釘留在人體,從而控制人的一舉一動,視為控魂。
“這種手段也只有天主教才會有!此事還需皇上早下決定,督公大人!”葉秋說道。
“我早已稟告皇上此地的情況,從前天主教便是從各地開始蠱惑百姓,但如今只有杭州出現(xiàn)了這樣的情況,葉大人覺得為何?”
葉秋蹙眉細想了一下,杭州既非交通要道也非最富庶之地,天主教選擇此地作為宣戰(zhàn)地,除非這個地方對天主教的主人有著什么樣的意義!
葉秋眼眸一沉,隨即便命周連生徹查當年發(fā)生在杭州的一切有關天主教的事情。
“萱兒,我們去煙花商鋪再看看!”蕭正說道。
“好!”
那些放煙花的人都說自己根本不知道煙花怎么會變成那樣的,就連制作煙花的人都說那些根本不是他為賀新年做的煙花,如果假設這些人都沒有說謊的話,那唯一動手腳的機會就是在煙花放置在庫房的時候了。
來到煙花商鋪的庫房,蕭正和南宮萱默契地分頭查看,因為剛過完年,煙花都賣給了百姓,庫房里剩的不多。查了半天兩人也沒有看見什么端倪。
“大人,如果真的是天主教,那這些痕跡定然已經被抹去了,畢竟他們追求的是極致的幻術,應該不會那么容易被發(fā)現(xiàn)吧!”南宮萱說道。
“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會有跡可尋,即便故意抹去也不能掩蓋它曾經存在的事實,只要有人來過這兒,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那萬一他們沒進來呢?”
南宮萱的一句話讓蕭正腦中閃過一絲靈光,忽而間他猛地看向屋頂,那么多煙花如果從門口搬出去也太引人注目了,若是從屋頂運出,那人不用進庫房,煙花也可以被偷換。
蕭正飛身跳到房梁之上,果然在房梁的拐角處看見了一些黃色粉末,那是從煙花里面掉落的,這就說明煙花的確是從這里偷換的。
蕭正出門跳到房頂上,果然在正對放置煙花的上方看見了兩排沒有擦干凈的腳印。
“大人,您發(fā)現(xiàn)什么了?”南宮萱大喊道。
蕭正跳下去將南宮萱帶到房頂上,“你看!”
“腳印?!難道他們是從這兒把煙花掉換的!”
“應該是了!”
沉吟片刻后,蕭正帶著南宮萱跳下屋頂,“再去屠夫和漁民的家里看看!”
屠夫的妻子拿到了葉秋給的錢后便迫不及待地給自己添置了新衣準備改嫁他人,見蕭正和南宮萱過來,面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不是同意讓你們驗尸了嗎?怎么又來?”
“百姓配合官府查案是應該的,大娘,您難道不想給您的前夫申冤嗎?”
屠夫的妻子冷哼一聲,“申什么冤!他那種人,死了活該,閻王爺要收他,我們這一帶都恨不得敲鑼打鼓地感謝!”
“雖說他是殘忍了些但他畢竟也是您的丈夫,看見他死您就這么開心?”南宮萱挑眉道。
“開心!怎么不開心?我本來就不是自愿嫁給他的,是他在我大婚之日打傷我夫君,將我搶了去,當時年幼,又害怕他,只能勉強將日子過下去,我好不容易等到他死了,我能不開心嗎?”
說著說著,女人就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