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皇后娘娘恩典?！?p> 莫希月謝了恩，便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淖拢偬ь^時，對上了莊漠的目光，她眨眨眼睛，眼眸中滿是星光。
莊漠只覺得呼吸一頓，強迫自己轉(zhuǎn)過了頭。
莫希月也不在意，繼續(xù)溫吞的吃著，偶爾起來答話，還都是被逼的。有寧妃在前面沖，其余妃嬪再添上兩句話目光就會到莫希月身上，她則不溫不火的反駁回去，然后繼續(xù)吃。
“娘娘，小公主吃過晚飯后，又拉又吐的，乳母們用了各種方法都沒能緩解，您看……”碧落附在寧妃耳邊小聲道。
寧妃聽后臉色大變，不管不顧的站起來，走到中間，大聲道：“陛下，笑笑不知怎么的，又拉又吐的，請陛下準許臣妾回宮看望?！?p> 柳皇后下意識的看向莊漠，后者的臉有些黑，搶先開口道：“這本就是笑笑的百日宴，她身子不適，本宮等人怎能袖手旁觀？寧妃你先回去，本宮和陛下馬上就到。杏兒，傳太醫(yī)！”
“多謝皇后娘娘！”寧妃沒有任何猶豫，謝恩后便加快步伐離開了宮宴。
“陛下，方才臣妾擅作主張，還請陛下恕罪?！绷屎螽敿凑堊?。
莊漠一把扶住她，低聲道：“皇后何罪之有？你也是關心公主。好了，你和朕也一起去看看吧。”
柳皇后輕輕點頭。
帝后二人都決定離開，這宮宴也繼續(xù)不下去了，眾人對視一眼，便跟了出去。像莫希月和茹嬪這種位分較高的，可以跟進明月宮，其余人只能在偏殿等候。
莫希月追上時，太醫(yī)已經(jīng)到了，正低聲向莊漠稟告著病情。
“公主只是食用了蜂蜜，只要吃兩副藥調(diào)理腸胃就沒什么問題了?！彼翁t(yī)低聲道。
“蜂蜜？蜂蜜怎么會讓公主如此？”柳皇后問道。
宋太醫(yī)解釋道：“蜂蜜本無毒，食之甘甜，有排毒養(yǎng)顏之效。但公主不過百天，身子虛弱，不能有效吸收蜂蜜，反而被蜂蜜中不干凈的東西感染，故而上吐下瀉。等到一歲左右時，再食蜂蜜，就沒什么問題了?！?p> “有勞宋太醫(yī)了?！绷屎鬁厝岬?。
“都是臣的本分?！彼翁t(yī)客氣道。
碧落一下跪倒在地，哭道：“娘娘明鑒，奴婢們并沒有喂公主蜂蜜，奴婢們也不知道公主吃的蜂蜜是哪兒來的?！?p> “還敢狡辯！”寧妃怒道，“本宮以為你對本宮忠心耿耿，是個可用之人，沒想到你敢做不敢承認，本宮對你實在是太失望了！”
碧落搖頭，跪在地上大哭。
“來人，把她給我拖下去，聽候發(fā)落！”寧妃毫不留情，直接吩咐道。
兩個粗使婆子對視一眼，毫不猶豫的擼起袖子，對著碧落走去。
“娘娘，娘娘，奴婢真的不知道——”
漸漸的，碧落的聲音就消失不見。
明明這件事與莫希月無關，她的眼皮卻一直跳個不停，仿佛有什么事要發(fā)生。
“寧妃姐姐也不要同這些丫鬟太生氣，公主沒事就好。”茹嬪輕聲安慰。
莊漠和柳皇后也稱“是”，安慰了寧妃好幾句。
莊漠也是真的在意這個女兒，非要等到小公主喝了藥沒事了再走。他不走，其余妃嬪也不敢走，只能繼續(xù)站著。
“陛下，微臣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彼翁t(yī)斟酌道。
莊漠不明所以，直接道：“你說就是，朕恕你無罪?！?p> 宋太醫(yī)勉強松了一口氣，緩緩道：“小公主體內(nèi)，好像有鄰國奇毒‘朱顏散’，由于用量太輕，微臣也不敢確定?！?p> 莊漠和寧妃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很難看。柳皇后雖然沒有經(jīng)歷過，但也是有所耳聞，神色極為凝重。
“把張?zhí)t(yī)傳來，讓他驗?！鼻f漠低聲道，“小全子，給朕好好查，朕到底要看看誰這么膽大包天，敢對朕的女兒動手！”
小全子寒蟬若禁，連忙領命退下。
不過多時，張?zhí)t(yī)便來了。他到底是診斷過朱顏散的人，立馬得出了肯定的結(jié)果。
“張?zhí)t(yī)，有沒有可能是母體的毒性沒有排完，這才在小公主身上體現(xiàn)出來？”柳皇后問道。
張?zhí)t(yī)搖了搖頭：“當初是微臣親自排的毒，別的不敢說，但寧妃娘娘身上，絕對沒有朱顏散之毒?！?p> 莊漠給二人使了個眼色，二人立馬去給寧妃診脈，發(fā)現(xiàn)她身體中的朱顏散確實已經(jīng)排完。
“陛下，奴才找到了蜂蜜水?！毙∪优踔煌敕涿圩吡诉M來。
“會不會是……這碗蜂蜜水中有朱顏散？”柳皇后問道。
莊漠抿住唇，沒有說話，卻示意兩位太醫(yī)檢查這碗蜂蜜水。
“陛下，這碗蜂蜜水確實有問題！”兩人齊聲高呼。
“把方才那丫頭帶回來！”柳皇后怒道。
很快，碧落就被拖了回來，整張臉上都是鼻涕眼淚，看上去好不狼狽。
“說，這碗蜂蜜水是哪兒來的?！绷屎髥柕?。
碧落連忙道：“是……是一個眼生的小太監(jiān)送來的，奴婢也不知道他是哪個宮的?！?p> “這么說，你什么都不知道？”莊漠陰森森的看著她。
碧落被他盯的渾身發(fā)寒，往后蹭了一段距離，一把抱住莫希月的大腿，大叫道：“貴妃娘娘，貴妃娘娘救奴婢，奴婢……奴婢不想死，貴妃娘娘……”
早在宋太醫(yī)提起朱顏散之時，莫希月就知道和自己有關，面對碧落的行為，也見怪不怪，冷笑道：“你叫碧落吧？你可是寧妃妹妹的丫鬟，卻叫本宮救你，是想把臟水都潑到本宮身上嗎？”
“沒有……奴婢什么也沒說……”碧落慌亂道。
可她越是慌亂，就越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莫希月身上。
“別，這么模模糊糊的，反倒叫人懷疑，你還是大大方方的說出來吧。”莫希月微微推了推，沒有推動，不由得嘆了口氣，“你說你與本宮也不熟，為什么非要求本宮呢？是不是？”
碧落也顫抖著身子，絕望的回頭看了一眼，低聲道：“請貴妃娘娘照顧好奴婢的家人……”隨后，便一頭撞在了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