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雙嬌
小翠不像個丫鬟，倒像個大家閨秀，云小小自己就覺得自己比不上她，這是一種感覺，或者說氣質(zhì)！小小是個朝氣蓬勃的開朗少女，和小翠這種安靜的美人有著迥異的風(fēng)格！
小翠早就知道這個小小，不客氣地說，她羨慕極了！然而今天，她害怕極了，因為小小張嘴就說了一個可怕的事實！
“你不是啞巴！”
小翠看著她，瞳孔之中滿滿的都是茫然，是黑暗的前程，以及呆滯。云小小看著這個一動不動的美人，覺得很沒意思，她果然是個傻乎乎的啞巴，這一詐居然也沒有讓她說話，看來確實不是裝的。
“喂，你也是進(jìn)過房的人了，以后咱倆分工，內(nèi)院歸你管，外院歸我！要知道我還是管家，賬房，丫鬟頭，還是公子的洗衣婆子，我早就忙不過來了！”
云小小掰著手指頭，故意給自己加大了無數(shù)工作，至于事實是什么，那重要嗎？能把自己的工作壓到別人頭上那就是本事！
“喂，你有聽見嗎？難不成還是個聾子？”
云小小見她一直發(fā)呆，于是就納悶了。聽說很多啞巴同時也是聾子，沒準(zhǔn)她也是！哎呦，這下子就麻煩了，來了個吃閑飯的，真是造孽！
小翠過了很長時間才回過神，這時候云小小已經(jīng)說的口干舌燥，跑出去了。等她恢復(fù)視覺的時候，只見小小黑著臉，手上拿著一把掃帚站在她面前，語氣里的憤怒已經(jīng)十分明顯了。
“掃地會不會？”
小翠趕緊點頭，沒想到這事就這么過去了，就像做夢一樣！她剛才簡直都不能呼吸了，提到嗓子眼的心差一點都能吐出來，這會兒不光腿軟，身子也乏力，就像繞著千家跑了一圈一樣的虛脫。
“哼，嬌氣！”
云小小白眼一翻，這位姐姐實在太會作秀了，看看這臉蛋上面的汗，一粒一粒的，實在太下本錢了！不過，我是不會手軟的，內(nèi)院就歸你了！
“那你先忙吧，我去前院看看那群死丫頭！一會不看著她們就作妖！”
她頭也不回地遠(yuǎn)去，留下小翠一個人在這兒發(fā)呆。確實是發(fā)呆，小翠并沒有聽到太多，只知道她安排自己掃地。
內(nèi)院相比外院而言確實要小一些，不過這個小也有限。這滿院子的花草樹木，昨夜落下來不少雜物都要掃，還有大大小小幾十間房子，這些都是日常工作，全都要掃。以前這是十幾個丫鬟的事情，現(xiàn)在，一個人都沒有。
難道她是懲罰我？大概是的！以前在家的時候，她們就是這樣折磨丫鬟們的，這滿院子的樹就是專門為丫鬟準(zhǔn)備的皮鞭，只要一停下來，等著她們的就是打罵！沒想到今天這個待遇也降臨到自己的身上來了！人生的境遇還真是……難以預(yù)料?。?p> 為了不挨打，小翠開始掃地，從早上開始，不知道何時能夠結(jié)束！
…
千家的前院開始熱鬧起來了。
聽從內(nèi)心的安排，夢藍(lán)也走出小院子，出來看一看。孤獨使人變壞，老四的話在她心中扎下了根，她不愿意也忍受不了孤獨！
千家丫鬟們的穿著并不顯得多么奢華，相比較而言，夢藍(lán)自己覺得自己身上的這套衣服都有點招搖了！丫鬟們的衣服是深綠色的套裙，腰間配著的是有著長長帶子的荷包。這是她們用來放賞錢的地方，同時也壓住裙角，也有人往里面放了一些茶末，因此有少許的茶香，這是丫鬟們能做的極限了。
愛美是所有人的天性，即使不為吸引老四，她們也會想辦法為自己增加一些魅力！
夢藍(lán)出來的時候丫鬟們正在嘰嘰喳喳地?fù)尫块g，那一排廂房就是她們的新住處，夢藍(lán)再也不用擔(dān)心自己一個人孤獨地居住在如同荒野一般的地方了。
廂房都是空著的，丫鬟也不是每人都有獨居的。不過相熟的人很快就能聯(lián)合起來霸占住相對好一點的房間，其他人那就對不住了。這叫先下手為強(qiáng)，后下手遭殃！
搶奪或者說是聯(lián)誼，結(jié)果很快就出來了。有一個很委屈的姑娘終于忍不住哭了，她被迫要獨自一人住在最差勁的屋子里，這實在太倒霉了！
其他丫鬟們都不說話，安靜地看著她哭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養(yǎng)鴿子的死丫頭出府去了呢！這兒的人數(shù)變成了單數(shù)，必然有個丫頭會倒霉地獨自一人承擔(dān)所有的委屈，勢單力薄的她注定了要過一段糟心的日子！
這事也不是多大，其實對面的那一排廂房也是空著的，但是她們卻集體忽視了它們，即使住在最差的屋子里，這個丫頭也不愿意離群。
夢藍(lán)想到自己這兒也缺個丫鬟，既然錢都花了，不如就讓她來和自己一起住，也免得在這兒哭的稀里嘩啦的，看著怪可憐！不過這還沒開口，小小的吼聲就震顫了整個左廂！
“哭什么哭，都瞎了？看看這地上，多少年沒掃了？都給我掃地去！中午之前掃不完，不許吃飯！”
“是！”
丫鬟們集體一個萬福，各自情緒低落地去干活，不然真的會沒飯吃，小小的威信早就深入人心，她們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對的，只是覺得太倒霉了，出府的念頭第一次上了她們的心里，只等到逼不得已的時候就真的離開千家然后盡快找個人嫁了！
夢藍(lán)愕然地看著小小，她又一次刷新了夢藍(lán)的世界觀，一個小丫頭也能做到這樣號令群眾，這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呀！
“好厲害！”
“哎呀，夢姐姐，你太小看她們了！你是不是想著讓那個丫頭跟著你？我跟你說，別天真了，她們都是老油條，過幾天你就明白了！”
小小提著一個小包袱，包袱里露出一截深綠色的袖子，里面是那個出府丫鬟的套裙，只有這個是要留下來的東西，其他的都可以帶走。這是為了避免外人仿造，然后混進(jìn)來，那樣就不能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她。
每一個大戶人家都有這種小小的細(xì)節(jié)，千家的標(biāo)記就是老四設(shè)計的，這是一個很隱蔽的符，它最開始是用在傀儡身上的，用在丫鬟的衣服上就是為了識別敵我的。夢藍(lán)身上沒有這個東西，小小拿著它就是專門送過來將就幾天，以免她被傀儡們當(dāng)作奸細(xì)攻擊而出了意外，等有時間，找老四重新弄一個就好了。
聽到小小還叫她夢姐姐，夢藍(lán)搖搖頭。
“叫我雀兒吧，從今天起，你得記著別叫錯了！”
夢藍(lán)從小小手上接過這套衣服，雖然不知道小小的本意，但她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自己的將來，早一天晚一天，也許都得穿上它。再說了，自己也不能坐吃山空，二十七片金葉子并不能保證自己衣食無憂，既然進(jìn)了千家的大門，還改了名字，那就得有個合適的身份，總不能一直客居前院，那和在酒樓其實沒有多大的區(qū)別。
“還有三個月，我也十七了?！?p> 夢藍(lán)的低落很明顯，但是小小幫不了她。云天風(fēng)并不是一個好的選擇，這是很多姑娘用自己的青春證明過的事情。但是留在千家照樣不是個好的歸宿，老四是小小的公子！她一個人的！
“好吧，雀兒，雀兒姐姐，那你…”
云小小十分為難，這個姐姐其實也是個嬌氣的，她看著人家做丫鬟很簡單，忍氣吞聲就行了，可是真的讓她做丫鬟，自己可不好意思開口教訓(xùn)她！這就是開后門的弊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來了！
“要不你去采茶吧！就在后院！”
云小小想起后面那個嬌氣的啞巴，頓時就有了主意，反正那是個吃閑飯的，順便帶上雀兒，就當(dāng)養(yǎng)了兩個米蟲就得了唄！
后院確實有茶園，那是千家的好茶，雖然只有一小片茶樹，但這些卻都是精品，云小小還不放心讓那群不太聽話的丫頭去呢！誰知道她們會不會夾帶，這可說不準(zhǔn)！姑娘們身上能藏東西的地方多了去，云小小早就見識過了她們的難纏！
前年采茶就有人放在胸前夾帶，后來小小交代了門房沒有她的許可不許放她們出門，這群姑娘輕易出不了千家大門，于是夾帶原茶也就沒有了意義！這東西非得炒好了才行，她們自己沒這個能耐，要不然這些丫頭能自己在廚房里折騰起來！
好茶貴呀！輕易不能浪費！云小小知道雀兒是個什么樣的人，這才放心讓她去的，前兩年都是她自己一點一點的弄好，這才便宜了老四一家人！老夫人喜歡她不是沒理由的！云小小也知道那個啞巴既然是老夫人送過來的，攆不走，也就只能忍住性子，自己防住她便是了！明天就讓雀兒領(lǐng)著她采茶，哼，出不了茶園，看你怎么勾搭公子！
“后院？！！”
雀兒驚訝，猛擺手拒絕，這可不是個好事情，人家又不是來找老四獻(xiàn)媚的，怎么能去后院？
“不行不行，我不去后院！”
“哎呀，夢…呃，不，雀兒姐姐，你想哪兒去了？我說的是后花園，千家沒有花園，那就是個茶園啦！你放心，公子不會去的，他住的地方才是花園！”
云小小伸伸舌頭，心說那是屁的花園，就是一片菜園子一樣的破地方！不過，一想到那個赤帶啞巴在那種地方掃地，她立馬又高興起來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