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子曰：夫人不言，言必有中。

　　第二天，木葉醫(yī)院解剖實驗室里，靜音站在實驗臺前，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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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吃早飯的時候，晴香按照丁座的吩咐，并沒有變更菜譜，于是剛坐下的駱離，看了一眼桌上的豐盛美味，又干嘔著跑進了衛(wèi)生間。

　　“他這是怎么了？懷孕了？”綱手莫名其妙，出聲譏諷道。

　　“昨天帶他去醫(yī)院嘗試那個…”靜音手上比劃了下動作，繼續(xù)說道：“他就開始一直吐個不停，看來還沒適應(yīng)?！?p>　　“什么那個？說清楚！”綱手一時沒明白，皺著眉頭追問道。

　　“就是那個…解剖啊…”靜音迫于無奈，只能小聲地說道。在飯桌上，她也不想提起那個詞，雖然她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但是得考慮別人不是。

　　雖說都是忍者，但是制造那啥跟解剖那啥，區(qū)別還是蠻大。

　　“吐成這樣了？不應(yīng)該啊，這小鬼被我打斷骨頭都沒吭聲…”綱手更莫名其妙了。

　　“似乎是心理方面的問題，他第一次吐的時候，甚至還沒看見…”靜音繼續(xù)解釋道。

　　“哈，沒想到我們的天才這么脆弱！”綱手看著剛好吐完回來的駱離，毫不留情地大聲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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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音悄摸摸地撇了撇嘴，就您還激將別人，您是忘了什么嗎？

　　駱離聞言氣不打一處來，就你個恐血癥晚期的選手還嘲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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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綱手老師，總有些難以接受的事情啊，跟脆弱談不上什么關(guān)系吧？”駱離難得地反駁道，臉上神情激憤，像極了小孩子嘴犟的模樣。

　　“哈，小鬼還不服氣啊，脆弱就是脆弱，強者就應(yīng)該無所畏懼！”綱手一撩衣服下擺，雙手叉腰，強者氣息撲面而來。

　　靜音一臉詫異地望著綱手，您怎么能做到這么自然地睜眼說瞎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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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我不相信…爸爸還有鹿久叔叔他們明明怕老婆怕得要死！”駱離舉了個例子。

　　“咳…咳咳…那是愛…”丁座尷尬極了，熊孩子瞎說什么大實話…

　　晴香也沒想到牽連到自己，紅了臉頰不好意思吭聲。

　　桌上的其他單身狗錯愕，沒想到這狗糧來得如此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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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為什么一直是靜音姐姐在教我實踐？綱手老師你肯定也不敢！”駱離沒空管桌上的微妙氣氛，仍然在套路綱手。

　　要是能借此擺脫學(xué)習(xí)醫(yī)療忍術(shù)，那就太好了！

　　“哈，小鬼，我可是傳說中的三忍，最強醫(yī)療忍者，會怕這個？！”綱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仍然說得豪氣干云。

　　“哼，證明…”駱離一伸手說道，臉上的鄙夷堪稱教科書級。

　　“證明就證明！要不要打個賭，如果你輸了，哼哼…”綱手氣炸了，不顧靜音在一旁瘋狂暗示，一拍桌子威脅道，試圖讓駱離知難而退。

　　說完，沖著靜音使了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心虛沒問題，氣勢要無敵！混跡賭場多年的心得，基操，勿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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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輸了條件隨你提！”駱離應(yīng)下了，你個逢賭必輸?shù)拇蠓恃驀樥l呢？

　　靜音垂下了頭，綱手大人，你哪里來的勇氣提打賭？

　　綱手也是一陣心虛，但仍然色厲內(nèi)荏地放著狠話：“小鬼，等著下午的地獄訓(xùn)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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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三人一吃完早飯，直奔醫(yī)院，路上還不斷互相擠兌，豪言壯語狂飆…

　　現(xiàn)在，駱離趴在洗手池前狂吐，面色蒼白，渾身無力；綱手握著手術(shù)刀癱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瑟瑟發(fā)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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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今天的時間又白耽誤了…

　　靜音從未想過，教學(xué)進度會這樣被耽誤，只有丁次還好說，可是綱手大人...

　　您這是輸了賭約又丟了面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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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綱手老師，要不就算了吧…我感覺我不適合成為醫(yī)療忍者，賭約就算我輸了?！瘪橂x開始求和，沒必要兩敗俱傷不是…

　　“不行…明天…繼續(xù)…”綱手聽到賭約兩個字，似乎稍微恢復(fù)了一點心神…

　　靜音無語了，綱手大人，您真尿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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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過去了，每日里兩人飯時互相嘲諷，飯后一臉蒼白地出發(fā)，中午一身綿軟地歸來，誰都不肯示弱，靜音小姐姐一聲不吭，好像憋得很辛苦。

　　飯桌上，已經(jīng)習(xí)慣每天蹭飯的大和，也習(xí)慣了這種場景。

　　不過，看著漸漸好轉(zhuǎn)的綱手公主，再看看面色蒼白不減的駱離，心想，果然天才都多多少少有點心理問題么，一直跨不過去這個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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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一天天過去，兩人似乎在對掐中獲得了鼓勵，綱手已經(jīng)恢復(fù)如常，駱離也不再吐了…

　　不過，他的狀況似乎更令人擔憂了，眼神里的麻木漸漸轉(zhuǎn)變?yōu)楸?，往日里的生命氣息日漸微弱，整個人越來越靠近機器…

　　鳴人已經(jīng)開始不敢面對他的眼神，甚至盡量遠離他。

　　綱手注意到了這種情況，決定放一段時間的假，連上午的訓(xùn)練都取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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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駱離沒有給自己放假，今天仍然在打木人樁。

　　看著招式越來越犀利的駱離，大和有些迷茫，他很想阻止駱離墜入黑暗，但他不知道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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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嘩…”宅院的后門打開，一個高大雄壯的身影走來。

　　丁座默默地站在旁邊，抱著雙手，注視著自己的兒子，臉上依舊笑得寬厚溫暖。

　　駱離慢慢地停下了動作，問道：“父親，有事嗎？”

　　丁座悠悠地蹲下，看著駱離的眼睛，和聲說道：“丁次，大家都很擔心你，特別是你的媽媽。”

　　駱離避開了眼神，擠出一絲苦笑：“沒事的，我已經(jīng)開始習(xí)慣了，不用擔心?！?p>　　丁座伸出手，撫上了駱離的腦袋，說道：“孩子，我們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正是擔心你開始習(xí)慣了?！?p>　　“你漸漸失去了對生命的敬畏，開始習(xí)慣死亡，甚至開始習(xí)慣制造死亡…”丁座的手搭向了駱離的肩膀，又抬起另一只手指指木人，沉聲說道。

　　最近幾天，木人的眼睛、喉結(jié)、心臟等等要害部位已經(jīng)留下了深深的痕跡。

　　“在這個亂世，我們不應(yīng)該習(xí)慣嗎？”駱離很疑惑，他覺得自己并沒有問題。

　　聽到這個問題，大和陷入了沉思，伊布利一族的逝去歷歷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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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正因為在亂世活著的艱難，所以生命才更值得敬畏，所以我們才更應(yīng)該尋找美好的東西來回饋生命，而不是習(xí)慣死亡。或者說，這才是我們追求美好的原因，為了不自我毀滅，為了遠離死亡。”丁座握住駱離的雙肩，聲音溫和而又力量。

　　“是這樣的么？”駱離也開始沉思，思考自己的變化，思考未來的道路。

　　“是的，我們敬畏生命，熱愛生活，所以我們才努力讓自己強大，目的是為了捍衛(wèi)生命，這才是我們?nèi)陶叽嬖诘囊饬x?；蛟S我們保衛(wèi)不了所有人，但是我們一定會拼盡全力保衛(wèi)我們所愛的人?！倍∽粗粲兴嫉膬鹤?，拍了拍他的肩膀，轉(zhuǎn)身離開了。

　　自己的兒子非常優(yōu)秀，一定可以想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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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沒想到這個大吃貨還能說出這么深邃的話！

　　子曰：夫人不言，言必有中。說的就是丁座這種人吧…

　　平日少言寡語的，一開口就切中要點。

　　駱離望著丁座偉岸的背影，心中泛起一股暖流。

　　有人關(guān)心的感覺真好！便宜老爸當?shù)倪€算盡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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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咻！”大和瞬身出現(xiàn)在駱離眼前，棕色的長發(fā)隨風(fēng)飄蕩。

　　“丁次，我也不懂說什么，但是希望能幫到你，有什么我能做的盡管開口。”大和誠懇地說道，笑得像個鄰家大哥哥。

　　“嗯，那就提前謝謝天藏大哥了！”駱離也笑了，他又想起了云淡風(fēng)輕，又想起了鳥語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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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吃過早飯的駱離沒有按例訓(xùn)練，帶著鳴人出門了。

　　大和跟著兩人，依次去了鹿丸家、井野家…

　　每去一家，就多一個小孩，隊伍漸漸壯大。

　　快到吃午飯的時候，鹿丸、井野、牙、志乃、丁次、鳴人，相熟的六人已經(jīng)成功在丁次的房間里集合，關(guān)上了房門鼓搗什么，大和看得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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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藏大哥，想請你幫個忙，用你的木遁…”吃飯的時候，駱離開口說道。

　　其余小伙伴跟著一臉希冀地望向大和，眼光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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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和沒有馬上答應(yīng)，而是用詢問的眼神看向了丁座。

　　幫忙的事情大和沒意見，但是木遁的事情畢竟還算是個機密，孩子或許不懂事，可能泄露出去。

　　六個小孩跟著大和的眼睛，灼灼的目光齊齊轉(zhuǎn)移到了丁座身上。

　　丁座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大和不了解，但是他知道，在座的這幾個小鬼都是木葉世家的，各自的家長回去了也會吩咐保密的。

　　“哦，我答應(yīng)了，但是你們要保密哦?！贝蠛鸵姞钚χ饝?yīng)下來。

　　“耶！多謝天藏大哥！”一群小孩振臂高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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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過午飯，駱離回房間拿了幾張亂七八糟的草圖出門了，大和被剩余幾個小孩簇擁著跟了上去。

　　一行人路過校場，繼續(xù)往林中走去，向著秋道和奈良兩家中間的方向。

　　大和就這么一頭霧水地被簇擁著向前，心里甚至有些期待，打算待會兒露一小手，讓他們驚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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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人走了一陣，來到一處水潭前，停下了腳步。

　　駱離低頭看了一眼手中姑且叫做草圖的東西，抬頭望了望四周，說道：“好了，這里挺合適的。”

　　然后轉(zhuǎn)向大和，懇求道：“天藏大哥，我們打算在這里建一個秘密基地，就是木屋什么的…”

　　“好，沒問題！有什么要求，盡管說！”大和信心滿滿地答道，木屋什么的小意思，信手拈來。

　　孩子們想要個秘密基地很正常啦，自己和雪見鉆山洞的時候也很愉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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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藏大哥，我想要一個滿是鮮花做成的木屋，屋頂上會垂下紫藤花，窗口爬滿粉色的玫瑰，地板上全是藍色的六月雪，還有，還有床是桂花做的，很香很香的那種！”清脆婉轉(zhuǎn)的聲音，這是小井野…

　　“我想要個大房子，很氣派的那種，又高、又大，比火影大樓還要…”這是鳴人…

　　“房子什么的隨便啦，但是我要房間里有很多狗狗的雕像！大門上要有，房梁上要有，桌子上要有…”這是狗奴犬塚牙…

　　“我想要一顆很大很大的樹，如果要說為什么的話…”志乃很著急，其他人太吵了，他語速跟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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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一群抱著自己大腿歡呼雀躍的孩子一邊拿著自己的涂鴉亂舞，一邊小手亂指，大和想哭！

　　我為什么要答應(yīng)幫這個忙！想想就好累??！

　　這都什么見鬼的要求啊！

　　滿是鮮花的房子，全是狗雕像的房子，還要火影大樓！

　　我只是個木遁忍者，不是花匠！不是雕塑家！不是土木工程師！

　　請你們尊重下我的職業(yè)！我是忍者！殺人不眨眼的那種啊！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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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我現(xiàn)在暈倒還來的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