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風(fēng)暴潛藏的殺機
黃昏下,整片加勒比海好似熟睡的貴婦,安靜,誘人,充滿了別樣的魅惑力。
金榜、權(quán)力、戰(zhàn)爭,這些都是誘使著人們,前仆后繼奔向大海的主要因素,哪怕前方充滿了致命的危險,卻也無法阻擋桅桿上緩緩飄揚而起的風(fēng)帆。
站在船首一側(cè),微風(fēng)輕輕吹拂著臉龐,嗅著大海特有的氣息,邢澤不由感到了久違的寧靜。
拿著酒瓶痛飲一口略顯渾濁的朗姆酒,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他很想在海上自由自在的生活一段時間。
任何沒有生活在大海附近的人,第一次遠(yuǎn)航出海差不多都會升起同樣的想法。
只是他們并不知道,大海是有很多面的,正如看似高貴典雅的貴婦,私下里可能生活非常糜爛一樣,大海同樣也有不為人知的一面。
這不,還沒等邢澤的感慨落下,整個天地驟然為之一變。
黑壓壓的烏云襲來,海面上狂風(fēng)四起,巨大的浪頭一波波涌向了劫掠者號,使整個船身都開始了劇烈顛簸。
下一秒,豆大的雨滴猛然降下,未來得及回到船艙的邢澤,直接就被澆了個透心涼。
躲在船艙一層觀察室的他,看著外面努力維持平衡的水手們,語氣略帶有些感慨地說道:“好家伙,真是說變就變啊?!?p> 風(fēng)雨交加時,船身劇烈地晃蕩起伏,就好像巨大的磨石在山坡上滾上滾下,水手們必須一邊抓緊努力維持著平衡,一邊摸索著朝桅桿前進(jìn),如果不把風(fēng)帆放下來,海上颶風(fēng)很有可能會將整艘船掀翻,到時就是船毀人亡的下場。
電閃雷鳴的夜幕籠罩下,他們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憑著感覺和記憶前進(jìn),大海翻涌起的每一股波浪都仿佛能讓水手們葬身海底。
躲在船艙的邢澤甚至清楚見到,有幾名倒霉的海盜,在逃回船艙的過程中被海浪打翻,等到海水退去,那里已經(jīng)不見了幾人的身影。
“看來這場風(fēng)暴的威力不小啊?!毙蠞沙恢螘r來到身邊的吉娜說道。
看著甲板上,依舊在努力朝著桅桿前進(jìn)的水手,吉娜默默點點頭說道:“看樣子,加勒比海盜的生活沒有想象中的愉快自由?!?p> “自由,從來都是相對的?!边@個念頭在心中一晃而過,邢澤推開頭頂木制圓蓋,轉(zhuǎn)頭對著同伴吩咐道:“我去幫他們一把,船艙就交給你了。”
說完,仗著自己敏捷屬性高超,邢澤一步三晃卻速度飛快的朝著幾根桅桿沖了過去。
在他身后,吉娜微微撇了撇嘴,一頭鉆進(jìn)了通往底層甲板的梯子,準(zhǔn)備去支援那里的水手。
諸如劫掠者號,乃至黑珍珠號,它們的名頭不論多么響亮,附加的能力多么的強大,都不能改變一個事實。
那就是它們?nèi)际悄局频拇怼?p> 木制海船的船體,是由許多塊木板“拼合”而成,雖然在造船過程中,工匠們已經(jīng)在每一塊木板縫之間填充了用瀝青、麻繩和草木灰制作的“防水粘合劑”,但這并不能保證船只不漏水。
事實上只要海船下水,那么被海水長時間浸泡的木板就會自動吸水膨脹,將填充物從甲板縫隙中擠出,接著海水就會順著每塊木板之間的縫隙滲入到船底艙內(nèi)。
滲水問題,通常情況倒不至于使帆船什么,諸如原著劇情中,只要開戰(zhàn),黑珍珠號底層一定沖滿了大量的海水,可它這么多年以來依舊馳騁在加勒比海上,從未聽說有人可以將其擊沉。
不會沉歸不會沉,但滲水卻會增大船只的載重,降低船只的載貨量,使海船的行駛速度減緩。
而且,滲入船艙內(nèi)的海水若沒有及時排出,那么海水還會泡壞船艙內(nèi)的貨物或其他物品,并侵蝕船艙里還未損毀的木材,造成更多的漏水縫隙,加重滲水問題。
所以水手們必須經(jīng)常到船只的底艙巡邏,一旦發(fā)現(xiàn)滲水,就要用木桶、抽水泵等工具將滲入的海水排出船外,然后再用各種填充物堵死漏水的船縫。
一般情況下,船上若是有水密隔艙,那么處理船底滲水的工作量會少上許多,只需要簡單的探尋就能快速找到船底漏水的地方進(jìn)行修補。
如果船只上沒有水密隔艙,水手們就要花費很多時間在整個船底尋找漏水的地方,然后對其進(jìn)行封堵。
不幸的是,加勒比海盜時代的歐洲造船工匠們,還沒有從華夏引進(jìn)水密隔艙設(shè)計,這就意味著當(dāng)時的水手們,將要花很大的力氣才能找到船只漏水的地方,這無疑加大了他們的工作量。
邢澤之所以派遣吉娜前往底層船艙,就是想要借助她高超的感知能力,盡快找到下面的漏水點。
萬一這場風(fēng)暴的持續(xù)時間很長,為了不影響任務(wù),劫掠者號只能盡快駛離風(fēng)暴籠罩的海域才行。
......
甲板上,狂風(fēng)掀起層層巨浪,波濤相撞的聲音如同雷鳴一般,令人震耳欲聾。
即便擁有遠(yuǎn)超常人的敏捷屬性,邢澤依舊花費了接近一分鐘的時間,才來到了幾根桅桿旁。
這才多虧了他提前學(xué)習(xí)的基礎(chǔ)航行技能,否則這個時間還要延長一些。
雙手抱臂,身體微躬,硬頂著一道海浪的拍擊,趁著海水散落的空隙,他快速拔出了腰間刺劍,直接把捆綁風(fēng)帆的幾根纜繩盡數(shù)斬斷。
反正纜繩這種東西船上有的是,倒也不怕事后無法重新升起風(fēng)帆,頂多就是麻煩一點罷了,事態(tài)緊急,情況不容許他考慮那么多。
“狗屎,過來幾個人把風(fēng)帆給我綁在桅桿上,動作快點你們這幫廢物。”登船不到一天的時間,邢澤講話的風(fēng)格已經(jīng)像是一個老水手了。
兇名遠(yuǎn)揚的他,喝罵效果出乎預(yù)料的優(yōu)秀,原本還在慢慢挪動腳步的水手們,徒一接觸那雙冰冷的視線,立刻什么也不顧幾個大步就成功奔了過來。
見此,邢澤放下心來,腳步用力一跺甲板,借助沖力快速滑向了第二根桅桿。
望著眼前男子的背影,身后幾個水手相互對視一眼,不禁悄悄分散開來,呈半包圍狀的朝著他悄悄步行了過去。
明顯有些不懷好意的幾人,并沒有立刻急著動手,他們清楚彼此之間的實力差距,冒然行動只會招致失敗。
終于,耐心地苦等換來了機會。
“嘩!”
從風(fēng)暴來臨之后,最猛烈的一次撞擊產(chǎn)生,足以將整個甲板籠罩的巨浪驟然襲來,借此機會,幾人快速拔出彎刀,幾乎在同一時間朝著背對著他們的邢澤發(fā)動了偷襲。
浪花濺射在水手刀上,發(fā)出了一聲聲清脆的響音,在能見度如此之低的環(huán)境中,沒有人能夠察覺到這里發(fā)生的一幕。
隱藏許久的殺機,在浪頭翻涌,天地?zé)o色的甲板上,驟然迸發(fā)了出來。
隨著兇器越發(fā)接近目標(biāo),幾人的神情中都不免流露出了一絲欣喜,可就在這時,在眾人眼中已經(jīng)是個死人的邢澤,十分突兀的轉(zhuǎn)過頭來,目光正巧和他們對視在了一起。
“這樣濃烈的殺意,真以為老子發(fā)現(xiàn)不了嗎?!?p> 偷襲的舉動被人發(fā)現(xiàn),確實有些出乎他們的預(yù)料,只是此刻已然無法收手,幾人并沒有因為暴露而遲疑,反而手上力氣更是平添了幾分。
他們十分清楚,假如不能殺了眼前之人,等到事態(tài)平息,自己的結(jié)局就是被斬斷四肢扔進(jìn)海里。
不想葬身魚腹的海盜,暗自打定主意,今日拼死也要擊殺目標(biāo)。
只可惜,在幾人鬼鬼祟祟接近自己的時候,邢澤便有所察覺,安置戒備的他根本不會給敵人任何機會。
隨著轉(zhuǎn)頭的動作,原本正手持有的武器,一番回旋變成了反手持劍,手臂一抬,劍鋒一個上調(diào),便輕松隔開了右側(cè)襲來的利刃。
與此同時,他身體靈敏的朝著斜后方翻轉(zhuǎn)而去,不僅避開了另外幾把水手刀,還借此機會反手一劍,從背后捅穿了先前之人的心臟。
一腳踹開掛在劍身上的尸體,反手持劍的邢澤,就這么面帶冷笑地一步步朝敵人走去。
先手偷襲反被擊殺一人,可想而知此刻幾名行兇者的壓力,他們?nèi)缃穸喽嗌偕俣加行┖蠡诮袢彰笆У呐e動。
本以為手到擒來,誰曾想情況卻急轉(zhuǎn)直下,不得已,幾人只能冒死的再次沖了上來。
盯著迎面劈下的水手刀,邢澤單臂豎起,反手持有的刺劍自下而上劃過一道圓弧,成功擋開敵人武器的同時,手腕一翻驟然就是一個下劈。
刀鋒劃過敵人脖頸,邢澤沒有再理會他,轉(zhuǎn)而朝著另外一人殺了過去。
借助連殺兩人的威勢,他正手持劍徑直就是一個快若閃電的突刺。
水手刀和刺劍幾乎同時命中兩人身體,不同的是,邢澤只受到了不到10點的傷害,可敵人卻被直接貫穿了心臟。
轉(zhuǎn)瞬之間,前來襲殺他的敵人,就只剩最后一人孤零零地站在甲板上。
風(fēng)雨依舊在持續(xù)不斷,劍身上的血水很快就被沖洗干凈,就連幾具尸體也都隨著浪花掉入了海中。
“咔!”
突然,天空閃過一道明亮的閃電。
此刻提劍一步步走來的邢澤,在對面敵人眼中,基本等同地獄的魔鬼一般,光是看著就令人望之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