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黎明前夜
“宏王叔先別急,費加他們的藏身之處,我們現(xiàn)在有人在那盯著,只是有些其他的問題,還需和宏王叔求證?!币姾晖跏逡獎由恚嫱踮s忙說。
“什么事,你說?!焙晖鯁柕?。
“之前我們在跟蹤費加他們時,查到他們的藏身之處在一處樂坊的暗洞中。所以我們就查了那家樂坊是何人所辦,經(jīng)查證后發(fā)現(xiàn)此人名為單爾一,千山府的文卷記錄此人曾在宏王府做過管家,宏王叔對此人可有印象?”益王問道。
宏王聽了此人的名字很是驚訝,“什么?單爾一,不會吧?此人確實曾是我府中的管家,在我府中做事多年,因為年紀(jì)大了,便想要回老家,去年便離開了,按理說不應(yīng)該啊。”
“此人心性如何?若是與費加同謀,您覺得有可能嗎?”益王接著問道。
此人在宏王府管事多年,宏王對他頗為了解,“在我府中做事這么多年,為人正直,忠誠勇武,若說他會與費加同謀,我覺得不太可能?!?p> 想著那日在暗道中見到的費加身旁的那人,雖離得較遠,但舉手投足間并不像上了年紀(jì)的人,而應(yīng)該是個年輕的公子。此種事情,當(dāng)不會輕信別人替自己去辦,想著那日的情形,益王問道:“宏王叔,單爾一在您的府上多年,您可還能記得他身高大概多高嗎?比我如何?”
宏王聽了起身打量了下益王的身高,又和自己比了比,仔細回憶,說道:“我記得我那管家比我要高些,而咱們倆身高差不多,所以要是和你比起來,自然要高些,怎么了?子炎?!?p> 單爾一比自己要高些,益王想起那日和費加打斗,費加的身高要比自己矮些,而那日在暗洞里,費加和身旁的那人說話,要微微低頭,明顯那人要比費加還要矮些,如此看來,那人應(yīng)該不會是單爾一。
“若是這樣,那日我們在暗洞中所見那個可疑之人應(yīng)該不會是單爾一,身高差的太大,不可能。這樣的話,或許單爾一只是一個幌子,而這樂坊的主人其實另有他人。宏王叔,你可知單爾一老家的住處,他家中可還有其他什么人?”益王想著或許單爾一是被人威脅控制住了。
宏王聽了仔細想了想,“我記得他老家離千山不遠,他有一兒一女,兒子在我軍中,女兒也嫁在千山,當(dāng)初他要回去的時候大家也是都不讓,希望留在千山孩子身邊,他說是想老家了,想回去住一段時間,過段時間再回來?!?p> “可否請宏王叔馬上派人去他老家看看,人是否在?同時也問問他的兒子女兒,是否最近有家里的消息?!币嫱跽f道。
宏王馬上吩咐人去做了,單爾一的兒子就在軍中,便先叫過來了,經(jīng)詢問得知,近幾個月他和父親書信想回家看看,可父親或者說自己要到親戚家住些日子,或者說要和往日老友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回來也不在家,總是阻攔,和他家妹妹也是這樣說的。
“如此看來,單爾一極有可能真的被人控制了。既是如此,看來這真正的幕后之人還真是狡猾。宏王叔,方才還未與你說,其實經(jīng)過我們這些日子的調(diào)查,根據(jù)現(xiàn)在的線索來看,您的兩位公子最可疑,可是這一切似乎太順利了,我們知道世子就要成親了,可我們覺得這成親之日,或許就是那費加的動手之日,因為這個時候大家的目光都在宏王府,此時若是他們有所行動,應(yīng)是最有可能的。我想問宏王叔,對您的這兩位公子,我不是太了解,所以想請教下宏王叔的看法。”益王問道。
“子炎,你放心,你只管放開手腳去查,在國家大義面前,王叔從來不含糊,若是這兩個兔崽子真的做出叛國之事,我絕不袒護,我絕饒不了他們。方才你問我對他們的看法,說來也怪我平日里疏于管教,這兩個孩子又都對這世襲之位盯的緊,總是明爭暗斗,在這方面,我是該好好管管了。只是他們是什么樣的人,我最了解,兩人雖有爭斗,但若是說做內(nèi)應(yīng)這種大逆不道之事,我覺得他們不是這種人?!焙晖鯇ψ约旱膬蓚€孩子了解,覺得他們不會是這種人,會做出這種事。
“宏王叔,其實我們今日來,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想要求證?”益王問道。
“什么事?你說?!焙晖跻娨嫱跞绱苏f,好奇是什么事。
“不管這內(nèi)應(yīng)是誰,費加他們的行動應(yīng)該一定會在世子成親的那日,而他們的此次的行動不會是小打小鬧。若無戰(zhàn)事,千山的糧草運送不會大規(guī)模,所以我們想問,是否有消息,衛(wèi)國軍隊近來在邊境有所行動,您可否接到調(diào)糧的通知?!币嫱鯁柕?。
聽了益王的話,宏王一驚,說道:“確實,昨日剛收到密報,說是衛(wèi)國近來在邊境似乎在調(diào)動兵馬,以防不測,讓我準(zhǔn)備往冬州運送糧草?!?p> 果然如此,真如他們之前想的,衛(wèi)國軍隊在邊境有所行動,費加他們在千山謀劃斬斷糧草供應(yīng)。不過衛(wèi)國軍隊的調(diào)動,應(yīng)該只是一種配合費加此次行動的假象,冬州軍鎮(zhèn)守邊境,他們絕不敢輕易造次。
“那就對了,宏王叔,看來這是他們的一次配合行動,您覺得衛(wèi)國此時敢貿(mào)然進犯我大楚嗎?”益王問道。
“按常理看,確實不太可能,多年來,他們屢戰(zhàn)屢敗,早已有所收斂,再加上冬州軍鎮(zhèn)守邊境,他們已經(jīng)許久未敢生事了,所以此次接到他們調(diào)動兵馬的消息,我也是感到疑惑?!焙晖跻鄬Υ耸掠兴鶓岩伞?p> “調(diào)糧!把消息放出去。”益王說道。
宏王聽了,說道:“你方才分析那費加他們會在承兒成親那日行動,我得多加派些人手?!?p> “是要多加派些人手,不過世子成親那日是假調(diào)糧?!币嫱跽f道。
“假調(diào)糧?雖然確實衛(wèi)國兵馬此次調(diào)動可能真的是裝腔作勢,但我們也不可不防啊?!焙晖趼犃擞X得不可。
“宏王叔,您聽我說,糧我們當(dāng)然要調(diào),只是晚一日。我在冬州軍待過,我知道冬州軍糧草儲備充足,晚一日調(diào)糧,我們快馬加鞭些,當(dāng)不會有影響。但是對于衛(wèi)國費加他們就大不同了,他們唯一有機會的,只有那日了。所以那日他們必定會行動,倒不如給他們上演一出甕中捉鱉?!币嫱踝屑氄f與宏王聽了此次行動的細節(jié),大家一致同意。
“行,子炎,就按你說的辦,這幾日,你大可放開手腳去辦案,需要什么王叔在呢,只管說話?!币嫱踔x過宏王,和依依離開了。
話說夏侯子陽四人那邊按照大家的安排,一直在那樂坊外圍暗中守著。
“喂,老夏,下次你再找理由不能再像方才在王嬸面前那樣啊,成什么樣子??!靈兒幾時說要嫁與你了!”方才在王嬸面前,夏侯子陽說和靈兒要成親的事,夏柯可一直沒忘。
夏侯子陽未回應(yīng)夏柯,和靈兒說道:“方才一時情急,希望你不要怪罪?!?p> 靈兒沒有怪罪夏侯子陽,連日來的相處,靈兒對夏侯子陽也有種心動的感覺,此時見夏侯子陽這么說,自己也不知說什么好,有點紅了臉,低聲說道:“我知道?!?p> 靈兒話音剛落下,夏冰過來擋在了靈兒的前面,面對著夏侯子陽和夏柯,倒是沒說什么,手持佩劍,令人不敢靠前。
夏柯見了,把夏侯子陽拉到一邊,說道:“行了行了,看在靈兒都已經(jīng)原諒你的份上,我也原諒你了,不過你真的不準(zhǔn)再有下一次了,聽見沒有?!?p> 夏侯子陽說道:“放心,我知道,公平競爭?!?p> “怎么樣,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忽然耳邊有說話聲傳來,轉(zhuǎn)身一看,原來益王和依依回來了。
“你們回來了啊,一切如常,你們和宏王聊得怎么樣,有什么收獲嗎?”夏柯見了說道。
“計劃已經(jīng)安排好了,走吧,既然種種線索都指向宏王府的兩位公子,那我們就索性去宏王府轉(zhuǎn)轉(zhuǎn)?!币嫱跆嶙h。
眾人來到宏王府,此刻的宏王府已經(jīng)張燈結(jié)彩,緊鑼密鼓在準(zhǔn)備著宏王世子的親事。
“幾位英雄來了,快快里面請?!焙晖跏雷尤艘捎H了,人更加精神了,滿面笑容地歡迎益王他們。
“想來你們也是聽說了我就要成親的事,這不,正要邀請幾位英雄到時前來做客呢,給你們請?zhí)甲龊昧?,那日若是無事,還請幾位英雄定要前來喝杯喜酒啊?!焙晖跏雷有χf道。
益王等人以笑回應(yīng),“對了,這內(nèi)應(yīng)一事,不知諸位查的怎么樣了,可有什么進展?”
“哦,千頭萬緒,可能還需要些時日,不知世子近日可有什么線索?”見世子主動提到,益王順勢問道。
宏王世子想了想,說道:“我這邊也沒什么線索,加上近日我都在忙著成親的事,并沒有什么有價值的發(fā)現(xiàn)。”說完看了看益王他們,又笑著說道:“對了,我記得那日在仙夢樓中,諸位曾經(jīng)說我宏王府的兩位公子也是可疑之人,不知近來的調(diào)查,可有使這觀點有所變化?。俊?p> 這宏王世子還真是直接,益王說道:“既然事情沒有查清,那視線當(dāng)是不能從所有可疑之人身上挪開,您說是吧?世子。”說完笑了笑。
“說的好!”誰?誰在說話?眾人順著聲音找去,原來是宏王的二公子從門外進來了。
二公子進來和益王一行禮節(jié)問候之后,接著說道:“章公子說的對,既然事情沒有最終查清,著什么急讓人把視線移開啊,若是心中無鬼,自然不怕,您說是吧?兄長?!倍诱f完看向世子。
見二人如此爭鋒相對,還真是如楊啟建和宏王所說啊,益王正想著,世子開口說道:“自然,弟弟說的沒錯。只是不知這會兒弟弟怎么突然回來了,莫不是知道無名閣的諸位英雄今日會來,擔(dān)心了?”世子說完笑了笑。
二公子聽了笑了,“兄長還真會開玩笑啊,告訴你吧,今日我回來,是因為接到父親通報,后日,就是你成親那日,軍中調(diào)糧,規(guī)模會比較大,因為衛(wèi)國那邊兵馬近來有所調(diào)動,為了以防不測,所以要調(diào)糧往冬州。父親說了,此次運送他另有安排,你我都不用參與了?!?p> “大規(guī)模調(diào)糧?”宏王世子聽了似是一驚,接著說道:“為何不讓你我參與,難不成你做錯了什么事,惹到父親了?”
“我敬愛的兄長啊,你是就盼著我做錯什么事吧?是父親看你正好成親,讓我在府中幫你多張羅張羅!讓你安心成親!”二公子說道。
益王等人觀察著兩位公子,宏王世子似乎對衛(wèi)國兵馬調(diào)動,需要調(diào)糧一事,事先并未知道什么消息的樣子,而二公子言語之間也未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雖很多線索都指向他們,但會是他們嗎?
正想著,千山府的楊啟建來了,邊往里走邊說著:“哎呀,你們兩兄弟又吵,真是沒完沒了?!?p> 世子和二公子見楊啟建來了,爭吵停下,世子說道:“讓楊兄見笑了,楊兄今日怎么有空來我府上?”
是啊,楊啟建怎么來了,今日的人倒還來的挺齊,益王想著。
“哦,是這樣的,這不是看你快成親了嘛,整日忙里忙外的,如今眼見成親的日子就要到了,也該歇歇了,今日想著來找你去打場馬球,放松放松?!睏顔⒔ㄔ瓉硎茄s打馬球的。
見到益王一行也在,楊啟建說道:“沒想到今日人還真是多,這樣,世子二公子,還有無名閣的諸位英雄,今日楊某做東,請大家到尹家的大馬球場好好地打場球?!?p> 尹家?楊啟建提到尹家,倒也好,沒準(zhǔn)一會兒還能遇到尹家的公子期呢,到時內(nèi)應(yīng)一案的四個可疑之人全都聚齊了,這怎么能錯過,益王一行人馬上答應(yīng)。
眾人來到尹家的馬球場,果然在馬球場見到了尹家的公子期。
楊啟建在益王旁邊低聲說道:“怎么樣,章公子,這回人全齊了?!?p> 益王只知道楊啟建也在一直暗中盯著這幾個可疑之人,想了想今天的事,說道:“我若沒猜錯的話,今日楊公子到宏王府怕不是巧合吧,公子邀約我們來這邊打馬球前,應(yīng)該就已經(jīng)知道了尹家的公子期此時也在這里?!?p> 楊啟建聽了,笑了笑,說道:“沒錯,之前我也和你說過,我一直都在暗中調(diào)查,今日知道尹家公子期在這邊打馬球,而你們無名閣又去了宏王府,我想既然如此,倒不如找個機會把大家都湊到一起,章兄雖未與我說,但我知道你們應(yīng)該是查到些什么了,今日幾個可疑之人都在這了,試探也好,觀察也好,這內(nèi)應(yīng)一事已經(jīng)有些時日了,還是盡快解決了好。”
楊啟建倒也直接,他說的沒錯,世子后日成親,費加他們行動的日子就在眼前了,那內(nèi)應(yīng)也該是準(zhǔn)備逃脫了。如此大罪,眼見到了關(guān)鍵時刻,倒是不信那人會絲毫不慌亂。
益王低聲說道:“那就多謝楊兄了?!?p> 說話間,尹家公子期過來了,說道:“哎呀,今日還真是緣分啊,沒想到大家都在啊?!?p> “是啊,多日未見公子,公子還是這么瀟灑啊,方才見公子在場上打球,球技當(dāng)真是不錯啊?!币嫱跽f道。
公子期聽了哈哈大笑,“章公子還真是會說笑,在你們面前,我怎么敢當(dāng)啊。怎么樣,多日未見,章兄你們在千山住的可還習(xí)慣,不知案子查的怎么樣了?”
公子期也問起了案子,既然如此,益王順著說道:“住的還好,只是這個案子嘛,查的不順利啊,費加他們此行來的人應(yīng)該不少,可如今還未查到他們的藏身之處啊?!?p> 公子期聽了也是焦愁的樣子,說道:“是啊,這費加眾人本就武功不俗,他們留在千山,我們在明,他們在暗,要找起來確實不易啊。不過章兄,你們?nèi)羰怯惺裁葱枰匙龅模M管開口,尹某必當(dāng)傾盡全力相助?!?p> “可要說懷疑呢,確實也有的地方是有所懷疑的,你們說啊,這費加一行人數(shù)眾多,這么多人藏在哪個地方都不可能絲毫不露蹤跡的。根據(jù)我們這幾日的觀察,我們在千山的幾處樂坊酒樓發(fā)現(xiàn)了一些行跡可疑之人,本想細細追蹤,可卻總是不知不覺就跟丟了,你們說會不會在哪個樂坊酒樓中有暗洞,而費加他們就藏在那暗洞之中?”既然眼見費加他們行動的日子就要到了,倒不如將他們的發(fā)現(xiàn)說出一些,嚇一嚇?biāo)麄?,好讓他們不要畏縮才好,若是想繼續(xù)潛藏下去,自己就要查到他們了,益王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眾人的表情。
“既是如此,等我回府,加派些人手在這些樂坊酒樓附近好好查查?!睏顔⒔ㄋ坪躅I(lǐng)會了益王的意思,順勢跟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