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本哈，悟了

　　伊斯坦國皇宮，枕在侍女大腿上的某哈士奇忽然睜開眼，然后起身去了書房。

　　分身無錢可用，這可是個大問題，這不僅關系到本哈個人的臉面，也將對體察民情一事產(chǎn)生不可預知的重大影響。

　　堂堂一國之君，自然是沒有口袋里揣錢的習慣，畢竟需要干些什么自有國庫承擔開銷，更何況，哈士奇身上怎么揣錢？用空間狗環(huán)嗎？

　　本哈的的書房是用來處理部分政務的，這里里自然是沒有藏私房錢的地方，也沒私房錢可藏，更沒藏私房錢的必要，我讓我的秘書官側耳過來，雖然只要我想，心靈傳聲根本可以不用發(fā)出聲音，但這樣更有儀式感。

　　“朕的國庫在哪兒？”

　　聽到我的問題，秘書官明顯一愣。

　　我的秘書官是位女性人類，名字好像是叫阿庫幾許，應該是，也有可能記錯了，她的相貌很可愛，這一點倒是沒什么問題，唯一的一點不足就是胸前的贅肉有點多，偏偏那些男的又都喜歡上去和她搭訕。

　　（這里需要說明一下，人類看到可愛的狗狗，和以哈士奇角度去看待可愛的人類是類似的感受，大概就是：這只寵物/仆人好可愛，我好喜歡，這個樣子。）

　　我不明白人類的男性為何會將注意力集中到女性的胸部，并被莫名其妙地吸引住，明明那樣的贅肉只會增加負擔，影響移動時的速度、協(xié)調(diào)和穩(wěn)定，對于生存需要來說，這是完全沒有必要存在的東西。

　　隨著哺乳動物的不斷進化，在當智慧發(fā)展到一定程度時，社會生產(chǎn)力水平相應的會有上升，直到哺乳已經(jīng)逐漸不會影響到下一代的生存幾率，相應的基因也就被整體基因所淡化，這便是原世界人類女性的容量普遍偏小的根本原因。

　　而從這個世界目前的狀況來看，顯然還未達到原世界的那種發(fā)展程度，會出現(xiàn)這樣的狀況也是情有可原的，不過這也正說明這個世界的人類還未完全開化，還處在被本能影響思維行動的后期階段。

　　不過本哈倒是還聽說過另外一種觀點，那就是“有容乃大、窮兇極惡”，這個論斷是經(jīng)過多方論證和問卷調(diào)查得出的可靠結論，難道說，這個外在特征的表現(xiàn)還對性格產(chǎn)生了相適性？

　　【解，理論上來說，第二性征的表現(xiàn)與激素分泌多少有關，內(nèi)分泌紊亂或不足的個體會有情緒波動幅度大的外在表現(xiàn)，而內(nèi)分泌穩(wěn)定、正常的個體，更容易處于情緒的平穩(wěn)狀態(tài)?！?p>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這倒也還算是一個優(yōu)點不假，畢竟誰也不喜歡性格不佳的仆人，但好像在原世界有通過后天彌補改變該特征的方法，那是否會通過外在手段改變內(nèi)在性格呢？這一點有待考究。

　　【解，理論上來說，經(jīng)過后天手段改變第二性征的個體，只要不是直接從內(nèi)分泌器官著手，一般不會對個體內(nèi)分泌系統(tǒng)產(chǎn)生改變，也就不會反饋到個體的情緒變化。】

　　算了，都還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原世界，考慮這些有的沒的是不是太閑了？

　　是的，本哈現(xiàn)在就是太特么閑了，在將全知者給出的改革細則復印出來交給大臣們?nèi)忛喓蜕塘恐?，本哈一身輕松，好像就啥事都不用干了。

　　也正是因為啥事都不用干了，所以本哈才學習分身魔法，想偷偷讓分身代替我去四處溜達，呸，是體察民情。

　　雖然本哈將改革細則都交給了各部門大臣們進行審閱，但為了避免改革的反抗阻力過大，各項改革方案還在完善中，并且將被推遲施行，根據(jù)全知者的建議，建立改革建設特區(qū)是一個不錯的方法。

　　所謂的建立改革建設特區(qū)，就是選取王室影響力大的領地作為樣本，進行實驗性改革，收集改革成果，以驗證全面改革的可行性。

　　畢竟這個世界與中世紀時的原世界還是有較大差距的，魔法等新元素的加入自不必說，就改革本身來講，既沒有全面改革的先決條件，既原始資本的積累和資本主義萌芽的誕生，也沒有不可調(diào)和的階級矛盾...也不是說沒有，但亞人類與人類的矛盾還未發(fā)展到高潮部分。

　　沒有工業(yè)革命，說不定會有魔法--工業(yè)革命，許多東西是無法預知的，在這樣的情況下倉促的推動發(fā)展很可能會讓國家陷入各方面發(fā)展不均衡的尷尬狀況，甚至陷入混亂與戰(zhàn)火之中。

　　這么一看，其實本哈還是懂一點政治的嘛，不過是平時思考的少了一點罷了。

　　思考到這里，我想了想，好像這個國家的國民生活得并不算艱難，因為先王陛下雖然因為太愛他的寵物而干出過許多荒誕的事情，但對于國家的管理還是很上心的。

　　因為先王陛下的善政，國家還是被管理得井井有條，雖然談不上全面小康，但80%的國民能夠解決溫飽，在這個生產(chǎn)力水平不算太高的時代，這已經(jīng)算是很賢明了。

　　我轉(zhuǎn)念一想。

　　真的需要發(fā)動侵略戰(zhàn)爭嗎？真的有必要進行全面改革嗎？本哈當國王不就是為的開心嗎？我到底想干什么來著？

　　我嘗試一條一條去細想。

　　嗯...首先是金錢，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但那是人和鳥的破事，跟哈士奇沒有多大的關聯(lián)。

　　本哈對財富好像沒有太大的需求，畢竟錦衣玉食，出行上有華蓋下有絨龍龍駕，從根本上來說，已經(jīng)沒有需要花費金錢的地方了，其實也只有人類這種下等生物才會對錢財趨之若鶩，毫不夸張的說，本哈從來就沒碰過錢，本哈對錢不感興趣。

　　然后是權利，本哈當國王為的是開心，當上國王之后能夠命令很多人、很多亞人、很多非人，對此我確實感覺不錯，得到了一點快樂，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阿諛奉承、唯命是從的仆人我有很多，有按摩師和備選按摩師，有護理師和備選護理師，有膝枕和備選膝枕，有暖床和備選暖床等等等等，每個仆人都很可愛，閃閃發(fā)光的眼睛、治愈心靈的笑容、溫柔靈巧的小手，我的仆人已經(jīng)很多了。

　　接著是女人，首先，本哈對開后宮興趣不大，本哈已經(jīng)是相當成熟的哈士奇了，自然不會被本能所驅(qū)使，那是人類才干得出的混賬事，所謂：以前得不到的，現(xiàn)在不想要了，這便是成熟。

　　當然，本哈并不是說以前得不到母狗的關愛，事實上，本哈以前也是那八條街、九條巷里最靚的犬，追求者自然是不會少。其次便是，本哈對收集可愛的仆人雖然稍有興趣，但目前來說已經(jīng)有不少人數(shù)了，再增加也沒有多大的意義。

　　我不禁陷入深深的思考。

　　我的理想究竟是什么呢？我的追求到底是往哪個方向？我的狗生到底何為高潮？

　　【解，如果您處在一本書中，那絕大部分超越格局的讀者可能認為，您只是單純地欠打而已?！?p>　　技能【魔獸帝國全知者】已被禁言12小時。

　　我究竟是為了什么才想成為國王？究竟是為了什么才來到這個世界？究竟是為了什么而存在于世？

　　我的使命究竟是什么，時光荏苒、花開花落，花朵生而為開放、生而為展露自己的美好，月圓月缺、流星飛梭，流星生而為閃耀，生而為追求極致的光亮。

　　開放、閃耀、美好、光亮，萬物存在而有其至理，萬物相生而有其真意。

　　本哈生而為王，自有王者之姿；本哈存而為尊，自有萬靈歸降。

　　論魅力，足以迷倒眾生，論才華，足以傲視先賢，論智慧，足以俯瞰世間，論偉力，足以震撼寰宇。

　　本哈深知自己這般存在已經(jīng)不為世界所容忍，萬靈嫉妒我的容貌，天空嫉妒我的才華，大海嫉妒我的智慧，高山嫉妒我的力量，天妒英才，佳木秀于林而風必摧之。

　　世間何其殘忍，賦予我金錢與權利卻剝奪了我的平庸與無為，給予我異性與仆從卻取締了我的孤獨與煩惱，用荒誕不經(jīng)的美好來消磨我的理想，用華而不實的美麗來隱藏我的追求。

　　我忽然明白了，我之所以這么做的根本原因究竟是什么。

　　金錢、權利、奉承、敬仰，所有的這些都是迷惑我的表象，要金錢干什么？要權利干什么？

　　本哈明白了，這些都是為了突顯自己與別的個體的與眾不同，為了彰顯自己可憐不自知的優(yōu)越感，為了表現(xiàn)出自己是比別的個體更高等級的存在，以為擁有越多、就比其他個體越優(yōu)秀；以為擁有越多、就比其他個體越自豪。

　　那這些又都是為了什么？那更加深層、更加根本、更加赤裸裸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本哈明白了，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能夠炫耀、都是為了能夠耀武揚威、都是為了讓那些曾經(jīng)不正眼看我的家伙明白自己的愚蠢和不可教化，都是為了把華麗麗的結果甩在那些蠢豬的臉上啪啪作響！

　　這個更加深層、更加根本、更加赤裸裸的真相，特么的就是裝逼??！

　　本哈明白了，本哈苦苦追尋的那份偉大而浩渺的理想，本哈矢志不渝的那份至高無上的追求，本哈生而為哈士奇，存在的狗生意義與全部價值，就是為了裝逼?。?p>　　沒有華麗的掩飾，沒有冠冕堂皇的解釋，扯下最后那塊遮羞布，只有赤裸裸的真相擺在本哈的面前，所謂的理想、所謂的追求、所謂的狗生高光，就是裝逼?。?p>　　一只哈士奇的生命是應該這樣度過的：當他回首往事的時候，不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因碌碌無為而羞恥。這樣在臨死的時候，他才能夠說：“我的生命和全部的經(jīng)歷都奉獻給了世界上最壯麗的事業(yè)——為裝逼偉業(yè)而斗爭！

　　陽光明媚，歲月靜好，窗前的帷幔被微風帶動，像天使的裙紗在飄舞。

　　光線灑落在我的面前，我低頭看向那明亮的光斑，嗅到了青春的芬芳。

　　本哈如夢初醒，恍然若隔世，終于發(fā)現(xiàn)了那個簡單至極而又無限崇高的答案。

　　本哈，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