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葉放下茶杯,對婧薰說:“薰姑娘請坐。”
看著入座的婧薰,白葉問道:“薰姑娘怎么這么早就在大街上閑逛了?”
婧薰垂了垂眸,道:“上街看看有什么好吃的,一早起來餓了。”
白葉雙眼盯著婧薰,微笑道:“薰姑娘若是不嫌,在舍下居住幾天,如何?”
環(huán)顧四周,婧薰暗想:在這里住下,無疑入了虎窩,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但,萬一出了破綻。心中猶豫,最后她還是輕輕的搖頭,輕聲道:“不必麻煩了,我住客棧?!?p> 白葉笑著搖了搖頭,看起來,薰姑娘并不明白自己的處境,于是提醒道:“薰姑娘,今早那幾位紈绔有些背景,只怕姑娘日后會(huì)不太好過?!?p> 婧薰恍然:原來如此,他竟然擔(dān)心我。不過,只要出了帝都,哪怕天皇老子,她也不放眼里。
婧薰回以微笑,道:“這個(gè)公子倒不必?fù)?dān)心,我自有脫身之計(jì)?!闭f著,婧薰心中暗想:大不了,再殺幾個(gè)人就是。
婧薰的反應(yīng)讓白葉微微蹙眉,心中無奈,他是元帥最得意的弟子,紈绔子弟不敢惹,但薰姑娘人生地不熟,被他們調(diào)查一番后,只怕會(huì)被變本加厲。
“薰姑娘是嫌棄舍下簡陋?”
“那倒不是。”婧薰心里感到奇怪:為什么這人這么頑固,萬一被他知道我的身份,那可就完了,何況,待在這里,也不方便動(dòng)作。
見婧薰搖頭拒絕,白葉只好說道:“在下跟你明說了吧,剛剛那幾位紈绔子弟中,有一人是當(dāng)朝元帥的親戚,其家中也有些權(quán)勢,只怕會(huì)對姑娘不利,待他們調(diào)查過后,發(fā)現(xiàn)姑娘并非東空帝國之人,只會(huì)更加變本加厲。在下與姑娘有過交集,自然不能眼看姑娘身陷險(xiǎn)境,本府最為安全,當(dāng)然,在下不勉強(qiáng)姑娘,若是姑娘嫌棄舍下,那么,姑娘請自便吧?!闭f完,白葉端起茶杯緩緩飲了一口茶。
“這……”聽完這番話,婧薰的心思倒不是她目前的處境,而是心下尋思著,如果她殺了那個(gè)紈绔子弟,會(huì)不會(huì)引起一陣混亂?燈火晚會(huì)將至,若是能掀起一陣風(fēng)波,倒也是個(gè)機(jī)會(huì)。這么想著,婧薰站起身,對白葉抱拳道:“多謝公子好意,但是我還是住客棧吧?!贝蚨酥饕?,她就想離開這里,為下一步計(jì)劃做部署。
白葉嘆了口氣,起身走到劍臺(tái)邊上,取下一柄寶劍,遞到薰姑娘身前,說:“若是有官府的人找你麻煩,亮此劍,保你平安,只是,這劍只管官府之人?!?p> 婧薰心下無奈,帶著這劍離開,只怕行蹤容易暴露吧!連忙搖頭道:“不需要,真的不用麻煩了”
見狀,白葉無奈至極,最終只好搖搖頭,收起長劍,對薰姑娘作揖道:“那么,薰姑娘留下吃完午飯?jiān)僮???p> 婧薰似乎感覺她屢次拒絕,如果再拒絕的話,也說不過去了,故而答曰:“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白葉對正廳外喊道:“管家!準(zhǔn)備午膳!”忽然,想起薰姑娘的傷勢,問道:“姑娘傷勢如何?”
婧薰不在意地回答:“無妨,也不是什么大傷。”
白葉坐回主座,拿起樹在身側(cè)的長槍,輕輕拭擦,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只是,在下好奇,以姑娘的武功怎連幾個(gè)紈绔也打不過?”
白葉這句話,讓婧薰暗暗心驚,想了想說道:“我不是你們本國人,在這里出手傷人,只怕我會(huì)吃不了兜著走?!?p> “我東空帝國不是不講理的國度,姑娘請放心?!卑兹~說著,忽然想起什么,抬頭看著薰姑娘,說道:“近日,姑娘晚上還是少出門為妙,昨日夜間,在下在帝都閑逛,遇到一蟊賊,一時(shí)輕敵,被蟊賊傷到了。”說著,舉起纏著紗布的左手晃了晃。
看著白葉纏滿紗布的左手,婧薰差點(diǎn)笑了出聲,好在忍住了,明知故問道:“公子可有大礙?何人竟能傷害公子?”婧薰心中冒出一個(gè)想法:如果他知道我就是那個(gè)人,會(huì)怎么樣?
白葉嘆了口氣,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打斗時(shí),徒手接住了蟊賊的長劍,割傷了手,只恨當(dāng)時(shí)只有這桿長槍隨身?!?p> 婧薰將目光移到白葉脖子上,那里淺淺的傷痕依稀可見,強(qiáng)忍笑意道:“看這樣子,公子受了不少傷。”
婧薰這句話,讓白葉心中微惱,用力地拍了一下桌案,不甘地說道:“因?yàn)檩p敵,險(xiǎn)些被抹了脖子,雖然也戳傷了她的肩膀,但我自己也受了傷,下次倘若再讓我遇到,定叫她插翅難飛?!?p> 婧薰眉毛輕挑,在心里暗暗調(diào)侃著:不用下次遇到了,現(xiàn)在我就在你面前呢,也不見得我插翅難飛。這樣想著,婧薰心情愉悅多了,但是依舊面不改色,說:“那公子可千萬要小心才是?!?p> 誰知白葉擺擺手,不以為然:“無礙,除了長槍,我還有三尺青鋒伴身。本以為帝都沒前線兇險(xiǎn),才帶了一桿長槍護(hù)身,下次斷不能輕敵了?!?p> 見白葉這態(tài)度,婧薰不可察覺的皺了皺眉,不經(jīng)意間問:“公子善舞長槍還是善舞劍?”
婧薰這個(gè)問題,讓白葉不由自信的勾起嘴角:“在下曾與叔叔上前線待過一兩年,三尺劍,六鈞弓,八尺槍,在下皆善。在下更能聽清五百步內(nèi),所有暗器的破空聲。”說罷,白葉單手持槍舞動(dòng)幾下,最終搖了搖頭道:“單手持槍遠(yuǎn)不如持劍來得方便?!?p> 白葉這番話讓婧薰暗自汗顏,看來,這回真的遇到強(qiáng)大的對手了。表面抱拳道:“公子年紀(jì)輕輕,就已經(jīng)戰(zhàn)功累累,著實(shí)叫人佩服。”
白葉心中不由一驚,貌似有些多嘴了,連忙擺了擺手,否認(rèn)道:“在下只是在戰(zhàn)場茍延殘喘,不敢談功,若有功,在下早已入天策府,為國效力。”
婧薰輕嘆一聲,看來,刺殺一事還是要從長計(jì)議,可別再遇上眼前的人了。
白葉不由松一口氣,雖然盡力幫她,但終究不是本國人,還是不要讓她知道他身份的好。這么想著,白葉忽然眼皮一顫,貌似也瞞不了多久,等這姑娘一出府,看到府門前的匾額,便知曉他的姓氏了。
罷了,知道身份也無妨,白葉嘆息道:“可惜,我已經(jīng)不如以前了。”說著,白葉看了一眼婧薰,問道:“薰姑娘居住于何處?”
婧薰心下一驚,警惕道:“公子為何問起這個(gè)?”
看著婧薰,白葉不由納悶,為什么這姑娘對我如此警惕,我長得很唬人?隨意回答道:“在下隨口一問?!?p> 婧薰抿唇想了想,說:“天來客棧,我住天來客棧?!?p> “好,改日,在下前去拜訪?!卑兹~納悶地坐在主座之上,想不通,為何一夜間薰姑娘對他如此警惕。
這時(shí),管家步入大廳,作揖道:“少主,飯菜已備好?!?p> 午飯過后,婧薰沒有多停留,當(dāng)即就離開了白葉的府邸。
白葉站在府門前,目送薰姑娘離去,微微轉(zhuǎn)頭,眼睛依舊盯著薰姑娘的背影,對身邊的管家說:“劉叔,去跟著薰姑娘,我擔(dān)心她的安危。”
看著管家利索跟去的身影,白葉心里松了一口氣,老劉武功雖然比不上他,但也算是一名高手了。
而著急離開的婧薰,也沒注意到掛著‘白府’二字的牌匾。
……
走在街上,忽然,婧薰感覺身后有人跟著,假裝去路邊小販那里買東西,實(shí)則看看后面跟的是誰??辞迥侨酥螅恨剐睦镆魂囆捏@:莫不是被懷疑了?這樣想著,加快了腳步,拐入巷口,甩開身后的人。
婧薰親眼目睹管家離去,才從巷口里出來,剛轉(zhuǎn)身,就看到了那幾名紈绔子弟,不屑的笑笑,冷冷的勾唇:“怎么,又想找麻煩?”
紈绔頭子痞痞的笑著,眼泛冷光,說:“這一次,沒人幫你,我看你哪里走!”
聞言,婧薰嗤笑不已,笑道:“放心,我不走!”心中冷笑:正愁找不到人,既然送上門來了,我就不客氣了。故作嬌媚,道:“幾位公子,這里人多眼雜,不如,我們?nèi)ソ纪?,如何??p> 那些紈绔見狀,紛紛奸笑道:“喲呵,這小美人就這么迫不及待?好,我們就陪你玩玩,兄弟們,我們走!”
走在前頭的婧薰心里暗諷:不知死活的東西!到了郊外,有你們好看。
……
白葉回到正廳,拔出別在腰間的長劍,輕輕拭擦。
忽然,老劉走了進(jìn)來,老臉上滿是糾結(jié)之色。
“劉叔,我不是讓去跟著薰姑娘嗎?你回來干嘛?!”
白葉心中不滿,卻聽老劉羞愧開口道:
“唉,別提了,那薰姑娘武功盛于老奴,老奴追不上她啊,老奴跟丟了……請少主責(zé)罰?!?p> 白葉心下驚奇,薰姑娘的武功竟然高于老劉!白葉看著長劍上倒映著自己的臉龐,嘴角勾起一絲壞笑,看起來,這個(gè)薰姑娘不簡單啊,瞥了一眼鞠著躬的管家,擺了擺手,道:“行了,劉叔,你一把老骨頭就別鞠躬了,小心把腰閃了,這事不怪你?!?p> 劉管家擦了擦額頭的汗,問道:“那……公子……今日還要去黑石湖練槍嗎?”
白葉點(diǎn)點(diǎn)頭,說:“自然,雖然受傷了,但豈能因?yàn)橐稽c(diǎn)小傷而耽誤訓(xùn)練,給我備馬,我要去黑石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