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
白葉一聲令下，漫天箭雨騰空而起朝著左秦大軍撲去。
左秦大軍紛紛亮出盾牌舉過頭頂，抵御這一波箭雨的攻擊。
白葉手上令旗一揮，在遠處木質(zhì)的傳令塔上的哨兵也揮動了令旗同時高喊：“火！”
后方的投石機上，點燃了一壇又一壇的油甕。伴隨一連串的砰砰砰聲，著火的油甕飛了出去，砸入左秦軍隊中，大火起，左秦大軍中頓生錯亂。
“東空的騎兵，沖鋒！”白葉一聲高喝，長槍高指蒼穹。在白葉身側(cè)的騎兵高聲呼應(yīng)“哦?。?！”
隨著馬蹄嘶鳴，數(shù)不盡的騎兵從白葉身側(cè)掠過。
陣前的重甲兵們手持等身高的玄甲盾，他們化作銅墻鐵壁，是后邊方陣最堅實的保障，此刻他們收起盾牌，側(cè)身而立，為騎兵們讓出道路。
氣勢沖沖的騎兵從方陣中一涌而出，朝遠處的左秦大軍奔襲而去。
“過來?！卑兹~對一旁的兩名傳令兵招了招手。
“將軍，有何吩咐？”兩名傳令兵騎著馬對白葉抱拳，異口同聲地問道。
“傳令，命左右兩翼的李將軍、公孫將軍從兩側(cè)發(fā)動突襲，將婧瀧的大軍包圍住，路上若遇敵軍，切不可輕敵?！?p> “是！”傳令兵得到指示，即刻扯動韁繩，策馬而去。
……
婧薰帶領(lǐng)五千人馬，一路奔襲至城外三十里處的一片樹林。
“停！”婧薰右手握拳，舉過頭頂。身后五千士兵齊齊頓足，寂靜無聲，排列整齊，體現(xiàn)出他們訓(xùn)練有素。
婧薰四處觀望地勢，思索了一陣子，回頭對身后三名校尉說道：“你們速速布防，敵軍若要偷襲我方側(cè)翼，必將路過此地，我?guī)П谝焕锏赝獾男「咂绿幫涎?，你們趁勢從林中殺出，可打得他們首尾不能兼顧?！?p> 這時，一名校尉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婧薰看向他，問道：“怎么了？”
“末將想不明白，婧瀧將軍怎么會派一個沒有帶兵打仗過的女流來擔此大任，這不是拿我們這些弟兄的性命在開玩笑嗎？”校尉正眼都不看婧薰一樣，顯然他瞧不起婧薰一介女流。
這些天，城中遍布流言蜚語，軍中也早有人對蒼蓉府感到不滿，這名校尉也受到影響，心中一直不服。
大敵當前，婧薰不想與他爭辯，只是冷冷的說：“既然知道我是婧瀧將軍派來的，不聽我的指令，你是想被軍法處置嗎？”說著，婧薰目光沉了下來，聲音也變得冷硬：“違抗軍令者，死。”說完，握緊了別在腰間的劍柄，只要那個校尉再敢出言不遜，以她現(xiàn)在的距離完全可以一劍要了他的命。
“大小姐，李校尉他為人耿直，還請不要計較?！边@時另一位校尉站出來，為這個頂撞統(tǒng)領(lǐng)的李校尉開脫。
“是啊，大小姐，這戰(zhàn)事焦灼，此時斬我方將士，不利呀?！逼溆嘈Ｎ炯娂婇_口。
婧薰的臉色依舊冰冷，她目光盯著李校尉。等待李校尉開口。
身為統(tǒng)領(lǐng)，這個李校尉讓她在這么多將士面前下不來臺，她威嚴何在，一會兒又該如何去號令這五千將士。
這時，李校尉身邊的校尉反應(yīng)過來，用手肘撞了撞李校尉，說：“快，還不給大小姐賠罪。”
李校尉看了看周圍的校尉，再看了看前方的婧薰，一臉不甘愿的抱拳道：“末將賠罪了。”
婧薰收斂了一下臉上怒容，放下了搭在劍柄上的手，高聲道：“高校尉，李校尉，林校尉，你們各自領(lǐng)一千士兵在這樹林中埋伏，我會在一里地外吸引敵軍，聽見殺聲響起，即刻殺出，前后夾擊，擊潰敵軍，再奔襲前線，助婧瀧將軍一臂之力?！?p> “是！”三名校尉拉扯韁繩，對麾下的百夫長下令，各自帶走了一千人馬。
“其余人，跟我走。”婧薰騎著馬朝另一側(cè)方向走去。余下的兩千人馬跟在婧薰身后。
婧薰帶著兩千人馬，來到小高坡，又下令道：“派一千人去下方布置陷阱，一炷香后即刻歸隊。再派遣三百人，去后方揚起塵土，虛張聲勢。”
跟隨婧薰的兩名校尉領(lǐng)命后，即刻回頭清點人手，并小聲嘀咕道：“大小姐這種戰(zhàn)術(shù)，怎么與蒼蓉府一貫作風不同？”
“是啊，還有一絲天策府的作風，不過大小姐在計謀方面，確實有些才華，只可惜沒有大將之風。”另一名校尉輕聲回應(yīng)道。
兩名校尉的私語，盡入婧薰耳畔。婧薰不語，默默望著東方。
小時候父親總希望她能讀一些兵書，但是她無心細讀，總是背誦過后，眨眼便忘了。
而在東空那段時間，與白葉在一起的時光，白葉時不時的復(fù)習(xí)兵法，她僅僅在白葉身旁瞄一眼，卻都記住了。而現(xiàn)在，她卻要用東空的兵法，去對付東空的軍隊。
莫名有些諷刺……
約莫一炷香時間后，西北邊塵煙飛揚，正在發(fā)呆的婧薰回神，向西北望去，黑壓壓的一片朝這邊快速行來，這種陣勢婧薰頭一回見，不由心中一緊。
“讓下方挖掘陷阱的士兵回來，準備戰(zhàn)斗！”婧薰高呼一聲，吸引士兵的注意力。
兩名校尉即刻命人吹響號角，將小高坡下的士兵們召回。
這么大的動靜，東空這邊的部隊早已注意到了。
那名領(lǐng)頭將軍坐在戰(zhàn)馬上，遙遙相望。
“李將軍，敵方身后塵土飛揚，只怕人數(shù)不少哇?！币幻Ｎ緦︻I(lǐng)頭的李將軍說道。
“哼?！崩顚④姴恍嫉剌p哼一聲，道：“那是敵軍想讓你看到的，你瞧，他們見我們來了，陷阱都來不及掩蓋，慌亂歸隊。依我看，他們頂多三四千人馬，而我們足足有七千，不足以為懼?！?p> “白葉將軍吩咐過，不可輕敵啊?！?p> “怕甚，我們東空的騎兵翻山越海如履平地，人數(shù)上更是多他們一倍有余，碾壓過去便是，若是晚了時辰，耽擱了軍情，你我可擔當不起?！?p> “可……”校尉還想再開口勸說，卻被李將軍打斷，“行了，無須多說?！敝灰娎顚④姲纬隽搜g的佩劍，遙指遠處零散的左秦部隊，喊道：“眾將聽令，全軍沖殺！”
“吼?。。 闭鹛靹拥氐暮鹇?，在東空軍團中發(fā)出。騎兵一馬當先，朝著左秦軍團所在的小高坡馳去，塵土飛揚。
戰(zhàn)馬嘶鳴，殺氣沖天，東空軍團氣勢洶洶地殺來，絕非老弱殘兵。婧薰從未見過這等場面，緊張地咽了一口口水，隨即高喝一聲：“放箭！”
一片箭雨騰空而起，猶如一只大鷹，朝著下方的東空騎兵撲去。
“啊——！”
東空沖鋒的騎兵中，雖有傷亡慘叫，卻沒有停下沖鋒的勢頭。他們依舊氣勢洶洶地沖殺而來，輕松越過陷阱，朝小高坡上沖殺而去。
“盾牌頂上！”一名校尉指揮手下的盾牌兵，在高坡邊緣站扎。左秦盾兵手上的盾牌非常笨重高大，近乎有一個人那么高，盾牌上還有許多尖刺。
騎兵沖殺上高坡，卻被盾牌所阻，戰(zhàn)馬撞在滿是尖刺的盾牌上，發(fā)出慘烈的嘶鳴，揚起前蹄，從小高坡上摔落。
前頭的騎兵摔下，連累了后方的騎兵，一時之間，東空騎兵的沖殺勢頭一滯。
“騎兵，沖殺！”另一名校尉下令，僅僅數(shù)百名騎兵從小高坡上俯沖而下，勢如破竹，竟然殺得東空兩千名騎兵一時毫無還手之力。
婧薰看著下方的廝殺，有些走神。當廝殺真正展開時，她已經(jīng)不知道該干嘛了。這不是兩個人的切磋，任何一個命令，都會關(guān)乎到數(shù)百人的生命。婧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知道該如何下令，所有的指揮都是在這兩名校尉身上。
小高坡下，在刀光劍影之間，黑色的血液染紅了黃沙，殘肢血尸被馬蹄踐踏。
這就是戰(zhàn)爭嗎？婧薰心中想道，一時間有些出神。
東空與左秦的戰(zhàn)爭，已經(jīng)在歷史的長河中紛爭許久，國界線也一直不停的變換，現(xiàn)在的人們已經(jīng)說不清祖先們的對錯了，這里的拼殺，都是歷史遺留下來的仇怨。
婧薰深深呼吸一口氣，雙方殺戮揚起的黃沙，夾雜著濃重的血腥味，在婧薰的面前，赫然是一副修羅場……
東空沖鋒的騎兵后面，是數(shù)千人馬，他們也已經(jīng)殺到了小高坡下，婧薰這邊僅僅數(shù)百騎兵，很快就潰敗，狼狽地逃回小高坡。
“沖！”東空的李將軍槍尖指著小高坡上的婧薰，對麾下的軍團下令道。
“殺……”就在這時，東空軍團的后方響起了殺喊聲。
李將軍一怔，連忙抓住身邊一名士兵，問道：“后面怎么回事！”
“將軍，我們被包圍了，后面也有敵軍！”士兵連忙說道。
“可惡！”李將軍松開手中的士兵，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小高坡上的婧薰。
婧薰站在軍旗下，赫然是首領(lǐng)。李將軍戎馬一生，今日見到這女子，心中萌生輕敵之意，竟然莽撞沖殺，結(jié)果被包圍了。
“沖上高坡！”李將軍立刻下令，帶領(lǐng)士兵向小高坡殺去，意圖鳩占鵲巢。
可是，左秦這邊又如何會讓他得逞？
“盾兵！”校尉一聲令下，數(shù)百名盾牌兵舉著等身高的玄鐵重盾，佇立在小高坡邊緣，猶如立起一堵高墻，將敵軍隔絕在外，長矛就像主人的逐客令，從盾墻的縫隙中伸出，戳傷那些意圖靠近的敵軍。
東空軍團一時間進退兩難，傷亡不斷增大。
李將軍畢竟是久經(jīng)沙場的老將，當機立斷作出決策，“分出兩千人馬，牽制坡上的敵軍，其余人與我剿殺后方敵軍！”
婧薰等人在高坡上，占據(jù)地勢之優(yōu)，東空軍團難以攻破。可是，在東空軍團后方的李校尉等人，卻毫無地理優(yōu)勢。
局勢瞬息萬變，前一刻還在挨打的東空軍團，突然反撲，打得左秦軍團猝不及防。
在人數(shù)上，東空軍團依舊占優(yōu)。
觀察戰(zhàn)局的校尉慌忙對婧薰說道：“大小姐，敵軍人數(shù)多于我們，現(xiàn)在分出一批牽制我們，主力集中對付后方，李校尉他們只會怕兇多吉少啊?！?p> “我們自保尚可，但是想要殺出去，幫助李校尉他們卻難啊?！绷硪幻Ｎ景櫭紦u頭道。
現(xiàn)在，進退兩難的變成了他們，兩軍交戰(zhàn)，已經(jīng)犬牙交錯，撤退已然來不及，進攻卻是同歸于盡之道。
婧薰陷入沉思，腦海浮現(xiàn)白葉的面容?！叭绻悄?，你會怎么做？”婧薰心中問道。
“弟兄們，我們拼了，與他們決一死戰(zhàn)，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觀察戰(zhàn)局的校尉一腔熱血地喊道。
“跟他們拼了！”
“誓死保衛(wèi)左秦！”
他的吶喊，也得到了許多士兵的回應(yīng)。
婧薰一怔，看向周圍的士兵，臉上不自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是啊，左秦的士兵，沒有一個是貪生怕死的。她身為蒼蓉府的嫡女，又怎能給蒼蓉府丟臉！
“且慢，讓我來解決?！闭f著，婧薰回頭下令道：“擂鼓！”
戰(zhàn)鼓低吼，似乎是每個人體內(nèi)血液流動的聲音。
婧薰不顧周圍士兵的眼光，騎著戰(zhàn)馬，走出了隊伍，來到小高坡的邊緣，抵擋在最前方的盾牌兵紛紛給婧薰讓路。
“在下蒼蓉府婧薰，敵將可敢一戰(zhàn)！”一聲清喝，在戰(zhàn)場上傳開。震天響的殺喊聲一瞬間緩了下來，婧薰又重復(fù)喊了一句，戰(zhàn)場上徹底鴉雀無聲。
雙方都將目光聚焦到婧薰身上，這個女將，竟然提出單挑！
婧薰緊張地吞咽了一下，雖然外表鎮(zhèn)定自若，但心里緊張萬分。婧薰知道，她帶兵打仗，連這些校尉都比不過，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尋求與敵將單挑，趁機將其擒拿。
只要首領(lǐng)被擒，其麾下部隊不攻自潰。
東空這邊，李將軍早就聽到了那一聲清喝，他抬頭看著高坡上那女將，嗤笑一聲，輕蔑的高喝：“就憑你？”
“在下曾有幸與你們的白將軍交過手，并傷了他，不知你的武藝跟他比如何？”婧薰有些不情愿地提起白葉，但是激將法在這種情況下有奇效。
聽聞此言，李將軍收斂了一下眼神中的輕蔑，但眼神中還是帶有一絲疑慮：“我的武藝，自然遠不及白將軍，你一個女娃子竟敢狂妄吹噓，說自己與白將軍交過手?！?p> “你連我一介女流都不敢戰(zhàn)？”婧薰繼續(xù)激他。
“額……”李將軍被嗆了一句，臉色顯得難看，他環(huán)顧身邊的士兵，見他們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臉上有點掛不住了。
“哼，行，你若輸了，就乖乖就范，讓我們這些兄弟們爽爽，哈哈哈哈?！崩顚④姽笮?，污穢語句傳開，惹得東空軍團的士兵一陣叫好。
婧薰臉色難看，咬牙道：“你身為東空的將軍，難道只會逞口舌之快嗎！”
“來吧，讓你領(lǐng)教一下，我們東空武將的槍法吧！”李將軍大喝一聲手持長槍，驅(qū)馳戰(zhàn)馬殺來。
婧薰連忙拔出腰間佩劍迎戰(zhàn)。
“咻——！”長槍劃破空氣，以極快的速度刺向婧薰的門面。
婧薰手中青鋒扭轉(zhuǎn)，別開襲來的槍尖，順手向李將軍的脖頸劃拉而去。
但是戰(zhàn)馬飛奔，婧薰的長劍劃空了。
在戰(zhàn)馬上，婧薰手中三尺青鋒占不到便宜。婧薰似乎意識到這一點，不禁皺了皺秀眉。
“怎么，你連一桿長槍都沒嗎？”李將軍在遠處質(zhì)問道。
婧薰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再次手握青鋒殺向了李將軍。
左秦軍團自然有長槍，但是婧薰根本不會用。在李將軍這種槍術(shù)高手前用槍，不是關(guān)公面前耍大刀嗎？
李將軍手中長槍一掃，婧薰連忙收起攻勢，去躲避李將軍的攻擊。
在馬背上戰(zhàn)斗活動空間有限，拼得是雙方手中的兵器。對方根本不需要刻意躲避婧薰的攻勢，僅憑手上的長槍，便可讓婧薰難以近身。
李將軍雖然在兵器上占優(yōu)勢，但婧薰以精湛的劍術(shù)，能夠格擋李將軍每次的進攻。再加上她常在黑石湖畔，觀看白葉精湛的槍術(shù)，現(xiàn)在能夠輕松擋下李將軍的槍法。
一時之間，兩人誰也奈何不了誰。
拼殺良久后，兩人再一次分開，保持距離。李將軍撫摸著槍身的劍痕，說道：“說實話，你的劍術(shù)非常出眾，但是在我們白將軍面前，你的劍法還不夠看的，真想不通，你是如何傷了他的，還是說你只是在虛張聲勢?！?p> 婧薰輕哼一聲，她傷了白葉是事實，雖然是黑燈瞎火時靠暗器得手的。但是這不代表她是軟柿子，可以隨意揉捏的。
“罷了，我也不占你便宜，下馬斗吧！”李將軍心高氣傲，不愿在決斗中占女子便宜。
婧薰一聽，自然樂意。立刻翻身下馬，拍了拍馬背，戰(zhàn)馬甩了甩柔順的馬尾，悠哉悠哉回到了左秦軍團之中。
李將軍下馬后，命手下將戰(zhàn)馬牽走，手持長槍擺好了架勢?！皝戆桑屛铱纯茨愕膭πg(shù)有多好?！崩顚④娞翎叺?。
“看招！”婧薰手持青鋒殺向李將軍，瘦小的身影在沙場上奔馳，纖纖玉手上的青鋒已經(jīng)蒙上了一層沙土。
“鏘！”刀光劍影的碰擦，婧薰與李將軍斗作一團，劍鋒與槍尖都直指對方的要害而去。
婧薰自己也沒想到，有一天她會在戰(zhàn)場上戰(zhàn)斗?；蛟S這就是將門之后的命運。雙方的輸贏也將影響到這次戰(zhàn)爭的勝利天平……
……
此刻長青城正南門外，婧瀧軍團依靠對地勢的掌握，在與白葉軍團的斗爭中，逐漸占據(jù)上風。
“白將軍，我們前方的防線快頂不住了?！币幻麥喩碓⊙男Ｎ掘T著戰(zhàn)馬驅(qū)馳而來。
白葉眉頭一皺，問道：“李將軍和公孫將軍的突襲部隊呢？”按理來說，突襲部隊已經(jīng)殺到了敵軍后方，可是現(xiàn)在左秦軍團在肆無忌憚向前沖鋒，完全無后顧之憂。
“突襲部隊還沒消息?！迸赃呉幻睂⒒卮鸬?。
“將軍！白將軍！”一名傳令兵騎著快馬飛奔而來，快馬還未停下，傳令兵已經(jīng)從馬背上跳了下來，連跑帶滾地來到白葉面前，抱拳道：“稟告將軍，突襲部隊在路上遭到伏擊，公孫將軍大敗而歸，我軍左翼側(cè)翼也受到了敵軍的襲擊，李將軍……仍在與敵軍交戰(zhàn)?！?p> 白葉重重地嘆了口氣，左手杵著額頭，指捏著印堂，對惡劣的戰(zhàn)況十分頭疼。
“白將軍，咱們遭到兩面攻擊，先撤退吧?！币幻Ｎ鞠虬兹~提議道。
白葉看了一眼長青城高大的墻頭，最終在一聲嘆息中，下達了撤退的命令：“留下五千人馬斷后，其余人跟本將向右側(cè)撤軍，接應(yīng)李將軍，一并撤回營地?！?p> “是！”周圍的校尉與副將一并應(yīng)答。
兵敗如山倒，一旦下達撤退命令，便大勢去矣，而留下來斷后的五千人，基本是有去無回了，他們只是留下來拖延時間的犧牲品。
很快，就有一名副將前來，對白葉說道：“白將軍，右翼軍已經(jīng)整裝待發(fā)了，請白將軍移至右翼帶領(lǐng)大軍撤退?！?p> “知道了?！卑兹~應(yīng)答著，驅(qū)馳胯下戰(zhàn)馬前往右翼軍。
左翼與前方都有敵軍，如果直接后撤，那么李將軍的隊伍相當于被拋棄了，為了接上李將軍，白葉準備從右邊撤軍。
撤軍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撤退代表打了敗仗，軍中士氣會大降，再加上敵軍乘勝追殺，容易出現(xiàn)混亂的狀況，屆時傷亡會更大。
好在，白葉麾下的將士訓(xùn)練有素，在撤退時井井有條，大部分人馬很快就撤出了戰(zhàn)場。
大軍向戰(zhàn)場東側(cè)撤離，很快就到了李將軍隊伍所在。
戰(zhàn)場上的慘狀讓白葉有些意外，李將軍竟然有如此多的傷亡，七千人的軍團竟然被人圍在中間。而敵軍從人數(shù)上來看，明顯少于李將軍所率領(lǐng)的部隊。
又是蒼蓉府的一代新秀？
白葉帶著這種疑慮，下令道：“我?guī)汕笋R去助李將軍突圍，你們繼續(xù)向東撤離?！?p> “將軍，還是我們?nèi)グ伞！?p> “不必，我一盞茶內(nèi)就能救出李將軍所率部隊，給李將軍鳴金，讓他做好收兵準備！”白葉拒絕了副將的請求，手上長槍一揮，帶領(lǐng)自己麾下直屬的兩千人馬沖殺而去。
“嗚……”號角的聲音在戰(zhàn)場上響起，旗手爬上箭塔，揮動著旗子，告訴李將軍所率部隊，立刻撤退。
隊伍瞬間殺到了左秦部隊的外圍圈，白葉所率領(lǐng)的部隊如同一桿長矛，瞬間破開了左秦軍團的包圍圈。
白葉沖入包圍圈，發(fā)現(xiàn)李將軍竟然在與敵將單挑！一時間，白葉氣不打一處來。李將軍足足有六七千人馬，敵方才四五千人馬，大可靠著兵力碾壓過去，可他卻選擇與敵將單挑，延誤戰(zhàn)機！
待撤回軍營，必嚴罰！白葉心中想道，隨即手持長槍，驅(qū)馳戰(zhàn)馬沖殺到敵將身后，長槍直刺敵將后腦勺。
可是出槍的一瞬間，白葉心中一慌，槍尖一抖，竟然刺偏了！
槍尖頂開了敵將首級上的頭盔，一頭秀發(fā)在白葉面前飄揚……
那熟悉的面孔，朝思暮想的人，赫然出現(xiàn)在了這個不該出現(xiàn)的地方。
白葉一愣，戰(zhàn)馬與她擦肩而過。
白葉拉扯韁繩，停下戰(zhàn)馬，回頭看向那個站在原地的“敵將”，一臉錯愕的表情。
婧薰背對著白葉，長發(fā)在夕陽下飛舞，遮住了她的面孔。
“嗚——”又一聲沉重的鳴金聲在上空回旋，將白葉從思緒中拉了回來。他后方還有數(shù)萬敵軍的追殺，一刻的猶豫都可能致使三軍陷入死地！
“李將軍，撤退！”白葉對李將軍喊道，驅(qū)使戰(zhàn)馬帶著部隊向另一側(cè)突圍。
突圍對東空軍團來說并非難事，李將軍原本率領(lǐng)部隊還剩六千人馬，再加上白葉帶來的兩千人馬，足足八千多人。左秦軍隊根本攔不住，只能看著他們突圍而去。
婧薰在原地佇立許久，心里滿是震驚，為什么……會遇到他……還是在這里……這么快……
婧薰有想過她會在戰(zhàn)場上與白葉相見，但是，她沒想到，竟然這么快就見面了。
她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傷。她高興的是再見到了他，他沒有受傷。悲傷的是……她跟白葉站在了對立面。
另一邊，白葉心中盡是復(fù)雜的滋味，他不知道，為什么婧薰會在這里……剛剛差點就一槍刺穿了她的腦袋了，現(xiàn)在想想不由一陣后怕，萬一真的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