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島的各方勢力劍拔弩張時,白遠青已經(jīng)習(xí)慣了靈體的存在,并且在梅輕蕓的指導(dǎo)下,學(xué)會了用靈體裹著身體,在水面自由自在地行走,或像鬼魅一般快速移動。
看到白遠青晉升靈體期后有些洋洋得意,梅輕蕓潑了盆冷水:
“靈體期就高興成這樣,晉升元神期后該怎么辦?”
白遠青笑著說道:
“新鮮勁還沒過呢!對了,梅師,元神期的修煉者是怎么出行的,還需要用到靈體,或是元神嗎?”
梅輕蕓玉手輕抬,招過來一片枯葉,懸浮在地面上方尺許處,然后輕飄飄地站上去,在空中隨意飛了一圈后又緩緩落下。
“就是這樣,御劍,不一定需要劍,自己常用的法寶就行了?!?p> 白遠青看得呆了,喃喃說道:
“仙女??!梅師,仙女也就最多是這樣了!”
“砰!”白遠青腦門上又挨了一記。
“好好修煉,別只顧著嘴甜!”梅輕蕓嗔怒道:
“還有,晚上我要吃叫花雞!”
“好……”
白遠青也試著對地上的枯葉一招,那片枯葉迅速飛過來,懸浮在面前,微微有些顫抖,他剛站上去,那片枯葉就像承受不住,掉了下來,摔了他一個趔趄。
梅輕蕓奇道:
“御物是元神期的本事,你怎么也會了?再試試看!”
多試幾次后兩人才發(fā)現(xiàn),白遠青站上去的時候總要忘記控制腳下的樹葉,導(dǎo)致每次一站上去就立刻摔下來。
“梅師,這樣試試看,我控制好腳下的東西后,你再托我上去,應(yīng)該就沒問題了。”
白遠青將樹葉換成一根小樹枝,待它穩(wěn)穩(wěn)地懸浮在面前后,梅輕蕓袍袖輕揮,將他穩(wěn)穩(wěn)地送上去站著。
“哈哈,成了,我也會飛啦!”
小樹枝馱著白遠青慢慢轉(zhuǎn)了個圈后,速度漸漸變快。
“梅師稍等,我這就去抓只野雞……”
話音未落,白遠青便消失在山峰下。
半分鐘后,木屋前的梅輕蕓輕嘆一聲,嘴角略略上勾,露出一絲笑意。
兩小時后,張狂地“御劍”飛下山去的白遠青一手拎著野雞,一手提著條活魚,焉焉地走了回來,鼻青臉腫,身上的衣衫也破了幾處,到處沾著泥土。
“這下新鮮感過了沒?不多加練習(xí),就敢御劍亂飛,你究竟有幾條命呢?”
白遠青垂著腦袋,一臉尷尬地說道:
“轉(zhuǎn)彎的時候急了點,被甩下來,就再也上不去了,梅師,等我去洗把臉,很快就好。”
“站?。∮鶆Σ皇悄氵@個階段該有的本事,你能做到,這是好事,但切不可過分沉迷于此?!?p> “是!弟子知道了!”
香噴噴的叫花雞端到木屋內(nèi)的桌上時,白遠青忍不住問了個問題:
“梅師,為什么每次吃東西,你都要到旁邊躲著呢?”
“什么躲不躲的?吃東西的樣子不好看嘛,難道要像你一樣不顧形象,張嘴大嚼?”
“梅師,你怎樣都好看,弟子看到過的最好看的人就是你了!”
“少嘴甜,你扯個雞腿,出去吃。”
“……梅師,你不怕長胖啊!”
“笑話,吃幾只雞就長胖了的話,我梅輕蕓豈不是白修煉了?”
“……”
“算了吧,你就坐這兒吃行了,但是不許盯著我!”
“……”
看到梅輕蕓吃得起勁,白遠青暗自歡喜,將烤好的魚裝入盤中,端進來放到桌上。
“梅師,和其他修煉者相比起來,我處于什么階段呢?”
梅輕蕓停下手中動作,正色說道:
“你剛晉升到靈體期,才窺到修煉大道,就如此膨脹,不可??!”
“梅師,你誤會了……”
“住嘴!你的爭強好勝是隱藏在骨子里的,如不克制,會在很大程度上制約你的進展?!?p> “要知道,靈體期之后的修煉,步步兇險,不能保持平常心的話,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fù)!”
“謹遵梅師教誨!”
“也該給你好好說說了?!?p> 梅輕蕓起身后,負手向屋外的平臺走去,白遠青趕緊站起,乖巧地跟在身后。
“整個西大陸的各個宗門,包括在王朝中當差的,靈將不下于三千,而元神期修煉者已是一方強豪,總數(shù)在一百上下,再往上,大乘期修煉者包括我在內(nèi),僅有六人。”
“知道這是為何嗎?”
“說明越往上越不容易晉升?!?p> “表面上看確是如此,但是,其中的兇險之處在于:從靈將往元神期晉升是個不可逆的過程,只要稍有不慎,便會身死道消,每年,各宗門都有靈將歿亡?!?p> “所以,往后的晉升就不再是容不容易的事了,而是事關(guān)生死,你必須全力以赴,摒棄各種雜念,才能在修煉這條兇險的道路上走得更遠!”
“弟子定然全力以赴,不負梅師厚望!”
“知道就好,不要枉費了你的血玉靈體?!?p> 血玉靈體?聽起來很高大上。
“梅師的意思是我很厲害?”
“砰!”白遠青腦門上又挨了一記。
“又來了?那點心性就收拾不好了?”
梅輕蕓走到屋內(nèi)坐下,準備繼續(xù)消滅桌上的美食。
“有些涼,不好吃了,拿去熱一下試試。”
白遠青“哦”了一聲,依言收拾桌上的食物,聽到梅輕蕓輕聲說道:
“遇到其他靈將,如果切磋的話,就隨便了,若是生死相搏,大概沒幾個能從你手中跑掉?!?p> “若是神將要殺你,機遇巧合加上你的那些秘密,或有一成生還可能?!?p> “若是那幾位大乘期要殺你,唯一的活路就是逃回來,沒人能當著我的面殺我弟子?!?p> “忠御,出來吧,這話就是說給你們聽的!”
白遠青嚇了一跳,到平臺上左右張望一下,沒有發(fā)現(xiàn)人影。
梅輕蕓款款走出來,笑道:
“你看不到他的,去泡些好茶,再將凳子拿出來?!?p> 平臺外的道路盡頭突然有金光閃動,然后猛然向外散開,一道人影憑空從金光中走出。
來人身材高大,光頭,國字臉,濃眉大眼,著一襲普通的灰色長袍,對著梅輕蕓抱拳揖道:
“梅掌門近來可好?忠御冒昧打擾,還請居士恕罪?!?p> “光頭,你這么客套,怕是又有什么事了吧?坐!”
兩人在石凳上相對坐下,白遠青拿著茶出來,見沒有地方放,又要回去搬桌子。
“不必了,放下就行。”
白遠青一楞,手中的茶壺茶杯自動飛起,穩(wěn)穩(wěn)地懸浮在兩人中間,就像下面已經(jīng)擺好桌子一樣。
“梅掌門,這位是?”
“正好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徒弟白遠青,以后你們這些做師叔、師伯的可要好好關(guān)照關(guān)照了!”
“遠青,這位是道一宗掌門忠御!快叫師叔,看看師叔給你帶了什么見面禮!”
道一宗掌門?這可是大人物,梅老師這秋風(fēng)打得666??!白遠青滿心歡喜,強裝出肅穆的表情,抱拳揖道:
“見過忠?guī)熓?!?p> “不對,他們道一宗的名字和其他不一樣,你要么叫師叔,要么叫忠御師叔!”
“見過忠御師叔!”
忠御的國字臉上居然泛起些紅暈,慌忙還了一禮后,有些窘迫地說道:
“在下來得急了,沒有備下禮物……”
“你手腕上這串珠子看起來就不錯,莫非舍不得了?”
“好……”
忠御頗有些肉疼地解下左手腕上戴的珠子,遞了過來,白遠青雙手接過,恭聲道:
“謝忠御師叔!”
忠御的目光從珠串上移開,緩緩說道:
“這串珠子堅硬無比,可避水火,驅(qū)毒邪,還有我尚未發(fā)現(xiàn)的功用,今日贈予梅掌門高徒,也算有了個好去處?!?p> 忠御臉上很快便恢復(fù)了無驚無喜的神色,正色說道:
“在下今日拜會居士,實有要事相商……”言語間,看了白遠青一眼。
白遠青會意,就要轉(zhuǎn)身進入木屋中。
“無需回避,你就呆在這兒好了,沒什么大不了的?!?p> 忠御無奈,繼續(xù)說道:
“近日,羽林衛(wèi)頻頻派出人手,到東大陸不斷發(fā)動襲擊,使得兩邊局勢異常緊張,有戰(zhàn)火重燃的跡象,居士怎么看?”
“有什么怎么看的?東大陸要打過來的話,滅了便是!但羽林衛(wèi)那些家伙實在有些出格了,你道一宗把持的稽天院為何不阻止他們?”
“當今皇帝也有開戰(zhàn)的意思,但沒有爭取到各大宗門的支持,他不敢冒然動手?!?p> “這不就得了?還擔心什么?”
“在下?lián)脑谟鹆中l(wèi)的不斷挑釁下,東大陸率先開啟戰(zhàn)端,各大宗門恐怕只有被迫應(yīng)戰(zhàn)了,那時候,天下百姓就……”
“稽天院說到底也就是皇帝手下的一個機構(gòu),調(diào)動道一宗的力量打擊羽林衛(wèi)的話確實有些說不過去?!?p> “你來找我,該不是想讓我出手對付羽林衛(wèi)吧?你還是去找鐵七星好些,只要說服他了,鐵明海還敢一意孤行?”
“鐵掌門那里我肯定會去的,但高層也不太可能直接插手下面的事,在羽林衛(wèi)將事情鬧大,戰(zhàn)火燃起之前,我們應(yīng)該暗中派出些人手,教訓(xùn)一下那些肆意妄為的家伙。”
“好了,忠御,不必再說了,這件事做得好的話,可以暫時打消他們開戰(zhàn)的想法,做得不好的話就成了同室操戈,我需要考慮一下才能答復(fù)你!”
“那……忠御就代天下蒼生謝過梅掌門了!”
“少給我?guī)Т竺弊?,動不動就天下蒼生,別來這套!”
“遠青,送客!”
忠御那張?zhí)焐龤鉂M滿的臉上泛起一絲苦笑,抱拳一揖后,瞬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