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牧民的努力多少得到了一些回報,大蛇的身體里剖出了剛才被吞的牧民的尸體,另外還發(fā)現(xiàn)一個女人和兩個孩童的尸體。
牧民跪在尸體前嚎啕大哭,白遠青和赤秋慕幾人看到后也是搖頭嘆息,沒有上前勸解,只是默默地找了一些工具,在柵欄邊挖了一個大的墓穴。
待牧民的情緒稍稍平緩,幾人合力將尸體埋葬后,又趕著羊群,向南面的巨野城走去。
一路上,眾人的情緒都不高,連一向活潑好動的陽雨兒都默不做聲,只有兩只牧羊犬,似乎已經(jīng)忘記了先前可怕的一幕,時不時跑上幾步,對著不聽話的羊大聲吠叫。
羊群走得很慢,天色開始變暗的時候,眾人才走到巨野城下。
這是一座不大的城池,沒有護城河,連城墻都是土夯而成,只有六米高、四米寬的樣子,城門處和城墻上有值守的軍士,個個都是一臉凝重,如臨大敵的樣子。
見到幾人趕著羊群過來,值守的軍士圍過來,當先一名軍官模樣的人問道:
“這些羊有沒有受傷的?有的話必須在城外屠掉!”
見赤秋慕搖頭否定后,軍官松了口氣,叫身后的士卒又細細檢查了一遍羊群,才將眾人和羊群放進城。
和牧民道別后,赤秋慕帶著眾人在城中找了個看起來相對好些的客棧,要了三個房間,放下行李,一起進到白遠青房中。
“青哥,現(xiàn)在該怎么做?”
白遠青斟酌著措辭,緩緩說道:
“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十分蹊蹺,我認為那些動物都染上了疾病,一種可以快速傳播的疾病,可以肯定的是,只要被咬傷的動物都會被傳染……”
“青哥,什么是傳染?”秦可可問道,其余幾人也不解地望著白遠青。
“那些被咬傷后發(fā)了狂的羊就是被傳染了?!?p> “更可怕的是,這種疾病能讓動物死而復生,現(xiàn)在看來,似乎只有攻擊頭部才能真正殺死那些被傳染的動物?!?p> “就是砍掉腦袋嘛,也不是多難?!标栍陜浩财沧?,有些心不在焉地說道。
“對我們來說確實不是多難,但要注意的是,千萬不能被咬傷,最好是被傳染的動物的血肉都不要沾到,免得發(fā)生意外?!?p> “接下來,你們先去給可可買把長劍,我觀察一下周圍的動靜,如果沒什么意外的話,等你們回來,我們就去西邊探探獸群的情況?!?p> 赤秋慕應了一聲,帶著可可和單吉武出去了。
白遠青放出神識,向西蔓延出去,看到先前出城的那十幾個穿著各異的漢子已經(jīng)向巨野城折返回來,在他們后方二、三十公里處,有兩只巨大的白毛猩猩的獸群正緩緩向這邊過來。
巨野城南面,上午看到的那個獸群已經(jīng)不見蹤影,不知道是向其它地方去了,還是化整為零隱藏起來了,光線有些暗,神識搜索起來也頗為吃力。
白遠青收回神識,這才注意到陽雨兒還在旁邊坐著,臉上有幾分沉重,正無聊地絞著手。
“沒和他們一起去逛逛?”
“沒興趣!”雨兒頭也不抬地答道。
“怎么啦,雨兒丫頭有心事?”
“那些牧民太可憐了……百姓都太可憐了,看了后心里不舒服?!?p> 白遠青有心開解一下,卻不知該從何說起,屋內(nèi)頓時陷入了沉默中。
正好赤秋慕三人回來,推開門問道:
“青哥,現(xiàn)在就去么?”
“現(xiàn)在就去,雨兒和可可留下吧,天黑了,我擔心有意想不到的危險?!?p> “我要去!”兩個姑娘異口同聲地說道。
白遠青苦笑著搖搖頭,率先向西邊城門走去。
此時城門已經(jīng)關閉,赤秋慕上前和值守的軍官交涉,見幾人氣度不凡,軍官也不敢多攔,眼睜睜看著幾人從城墻上一躍而下。
向西走了幾公里后,遇到了白遠青神識看見的那群折返回來的漢子,當先一人快步走過來,抱拳招呼道:
“幾位請留步!”
白遠青見此人言語謙和,生出幾分好感,抱拳問道:
“兄臺有何指教?”
“在下田仕宏,不知各位是否知曉此處野獸橫行的事?”
陽雨兒聽得有些不耐煩了,接口說道:
“當然知道,我們就是來宰殺那些野獸的,你想說什么就快點說,別啰啰嗦嗦的!”
田仕宏沒有動怒,正色道:
“現(xiàn)在天色已晚,此處危機四伏,我勸幾位先回巨野城吧,明天再……”
“謝謝兄臺提醒,我等今日剛到巨野城,正想趁夜探查一下后方獸群的情況?!?p> “獸群?既然有獸群,我等隨幾位一起去,如何?”
這些人本來就是來消除獸患的修煉者,身手應該沒有問題,白遠青點點頭,邁步向前走去。
“請問兄臺高姓?”
“不要這么文縐縐的,叫他青哥就好了,我們是靈韻宗門下?!?p> 秦可可聽得腦瓜子疼,搶先答道。
“原來是靈韻宗弟子,失敬失敬!”
田仕宏又抱拳對幾人一揖,回頭喊道:
“他們是靈韻宗弟子,說前面有獸群,我們跟他們走吧!”
十幾個人匯攏過來,跟在白遠青身后,繼續(xù)向西走去。
“大家要注意地下鉆出來的大老鼠,這東西好像吃錯了藥,要咬人了!”
“有人被咬了?”
白遠青停下腳步,倏地回過頭來看著田仕宏。
“沒有,我兄弟躲得快,沒被咬著。”
“那就好!獸群距離我們還遠,得加快一些了,大家把劍拿出來,用槍的把子彈上膛?!?p> 眾人加快速度,又走了四個小時,白遠青才放慢腳步,看看手表,此時已經(jīng)凌晨一點多了。
“獸群就在這個緩坡后,我們悄悄上去,先看看情況,千萬不要驚動了它們!”
白遠青率先摸上坡頂,趴在草叢中,借著一點暗淡的星光向遠處看去。
視線內(nèi)大約有幾百只野獸,能分辨出獅子、鬣狗、豹子和狼,卻沒有發(fā)現(xiàn)先前看到的兩只巨大的白毛猩猩,有些野獸的眼睛偶爾發(fā)出綠光,鬼火一般閃爍。
獸群行動的速度很慢,看不到頭,也看不到尾,除了踩過草叢的沙沙聲外,聽不到一聲嚎叫,坡頂?shù)娜诵÷曈懻撈饋?,拿步槍的幾位更是拉開了槍栓。
“怎么辦,青哥,要不要搞一下試試?”
赤秋慕湊上來,小聲問道。
來都來了,肯定是要碰一下獸群試試,對于可能出現(xiàn)的危險,白遠青對自己這五個人有信心,只是不知道后面跟來的這十來號人能不能應對。
還沒等白遠青開口說話,一個拿步槍的仁兄已經(jīng)開了火,“砰”地一聲槍響瞬間打破了草原的寧靜,緩坡下的一頭胡狼似乎被打中了,身子抖了兩下,卻沒有栽倒在地。
所有的野獸都停下來,看向緩坡上,沒有立刻發(fā)動攻擊,好像在等待什么。
“田仕宏,管好你的人!”
這個小意外讓白遠青有些生氣:
“下面這些東西不能亂打,只能攻擊頭部!槍法不好就等它們近些再打!”
田仕宏趕緊把話傳過去,就在這時,視線外傳來兩聲凄厲的嚎叫,類似鐵器在玻璃上劃過的聲音,尖利又瘆人。
聽到嚎叫后,獸群立刻向緩坡上快速沖來,完全沒有了剛才剛才看到的木訥的樣子,緩坡上的人也三三兩兩站在一起,面色沉重,如臨大敵。
白遠青把陽雨兒和秦可可拉到身后,說道:
“一會兒你們就站在后面,這些野獸可能沒有那么容易對付……”
“再不好對付也就是一些野獸而已,有什么怕的,難道還傷得了我不成?”
陽雨兒瑤鼻一皺,不屑地回了一句后,從腰間抽出軟劍,向獸群沖去。
這時獸群已經(jīng)沖到近處,幾只步槍也已開火,白遠青也放出靈力之刃,跟在陽雨兒旁邊,赤秋慕和單吉武也跟過來,只留秦可可保護后背。
最先跑到面前的是豹子,白遠青還沒來得及出手,旁邊的軟劍帶起一陣青光,那只豹子便頭首分離,腦袋骨碌碌地向坡下滾去。
隨后,更多的野獸沖到面前,被幾人閑庭信步般撂倒在地,無一例外,都是直接斬首。
白遠青右手指尖的靈力之刃寒光一閃,劈掉了一只鬣狗的半邊腦袋后,抽空看了看田仕宏那邊,發(fā)現(xiàn)那十多人的刀劍和步槍配合著,也殺得有板有眼,很是輕松的樣子。
事情有些不對,如果這些野獸都這么容易對付,定元王朝的軍隊就可以搞定了,還用得著道一宗發(fā)英雄帖么?
幾分鐘過去,緩坡下堆積了一百多具野獸的尸體,坡頂?shù)谋娙伺浜系迷絹碓胶?,這些小怪似乎沒有一點難度。
坡下又傳來一聲瘆人的嚎叫,沖上坡頂?shù)囊矮F突然止住攻勢,緩緩退了幾米,眾人也樂得停下來休息,沒有追擊。
“看那兒!”
陽雨兒拽了拽白遠青的胳膊,指向坡下。
坡下的三四百米處的獸群中,不知道什么時候來了一只巨大的猩猩,那聲瘆人的嚎叫就是它發(fā)出的,此時,它正直起三米多高的身子,遙遙望向緩坡上。
最讓白遠青擔心的,其實是大猩猩身邊那個差不多高的巨大人影!先前幾次神識的探查都沒有發(fā)現(xiàn)它,此時卻突兀地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