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第一縷陽光灑下來的時候,白遠青終于看到平臺的北面是什么。
云、霧、以及云霧中間透出的藍色天空。
和在地球的高原上看到的藍天一樣,很美,很假!
我知道你是假的,但我不愿意你是假的!
白遠青心中百感交集,但想到自己可能就要解開這個世界最大的謎團時,又很快振奮起來。
“你好像有些感觸?”梅輕蕓問道。
“沒事,我只是突然想起了家鄉(xiāng)的天空?!?p> 白遠青不愿多談,將話題移開,道:
“梅師,懸崖下是什么樣子?”
梅輕蕓勾起唇角,狡黠一笑,道:
“你準備好了?”
白遠青剛剛點了下頭,胳膊就被抓住,快速向懸崖下墜去。
這么猛?不太好吧,不是說下面很危險嗎?
下降了二十多秒后,梅輕蕓身形放緩,帶著白遠青慢慢落到一個石頭平臺上。
此處的光線依然不錯,白遠青探出頭去,依稀能看到下面還有一個類似的石頭平臺。
梅輕蕓微笑道:
“現(xiàn)在知道了吧?我們到下個平臺上去?!?p> “這也沒什么不得了的?。俊?p> 白遠青有些疑惑,能讓這些大佬如此忌憚的東西,定然不會這么簡單!
“才剛開始,急什么?”
話音未落,梅輕蕓已飄然落下去,白遠青趕緊跟上。
連著往下兩三次后,平臺上已經(jīng)變得漆黑一片,白遠青已經(jīng)感到一些寒意,取出溫度計一看,好家伙,零下一百一十度了!
梅輕蕓的面色變得凝重,道:
“下面就不能這樣去了,得等一下!”
“等什么?”
“等一個東西過去,這東西來的時候會變得很冷。”
“什么樣的東西?”
梅輕蕓道:
“我說不出來,就像是一團霧氣,看不到具體有什么,但是特別冷,我也承受不了那種溫度,還有,你要記住,在這地方千萬不要使用瞬移,要是瞬移的時候碰到那東西,誰都救不了你!”
很冷的霧氣?什么鬼?按理說,只有什么東西蒸發(fā)的時候才會形成霧氣,莫非是某種液態(tài)氣體?
白遠青將溫度計擺在平臺邊上,打著手電觀察。
等了十來分鐘后,一直定格在零下一百一十度的溫度計的讀數(shù)猛然下降,直接降到了零下一百七十多度,幾分鐘后,才慢慢上升,重新回到零下一百一十度。
梅輕蕓驚道:
“這東西還真有用哩,我感到那東西來了,這個讀數(shù)就變了,那東西一走,這讀數(shù)就回來了。遠青,這是什么道理?”
白遠青揚起嘴角,得意地一笑,道:
“科學!”
“砰!”
他的腦門上挨了一記爆栗,梅輕蕓撇撇嘴,道:
“愛說不說!那東西走了,我們也下去吧?!?p> 白遠青急道:
“等等!得看看那東西什么時候再回來,盡量找找規(guī)律?!?p> 果然,二十分鐘后,溫度計的讀數(shù)再次降到零下一百七十多度,三分鐘后,才慢慢回升。
白遠青收起溫度計,道:
“好了,這東西大概二十多分鐘就會出現(xiàn)一次,我們走吧,在這個時間內(nèi)要找到下個落腳點?!?p> 二人齊齊躍下,十分鐘后,在石壁上找了個落腳點。
白遠青剛一站穩(wěn),就放出靈力之刃,在石壁上鑿洞。
梅輕蕓奇道:
“你又在干什么?”
“我們站這兒的話,一會兒那東西回來了,豈不是馬上就把我們凍成冰棍了?得趕緊鑿個洞,躲在里面。”
梅輕蕓也趕緊動手,幾分鐘后,一個不大不小的,可供兩人藏身的石洞鑿好了,躲進去后,白遠青又切下一塊石板,將洞口封住,只留了一個很小的縫隙,將溫度計放在那兒。
“遠青,你真聰明,以前我來的時候,就是硬抗,沒有想過要挖個洞躲一下?!?p> “嘿嘿,梅師,沒白收我這個徒弟吧?”
白遠青語氣輕松,臉上卻很凝重,目光一直盯著溫度計。
又降下來一些后,現(xiàn)在的溫度是零下一百一十八度,即使到了元神期,白遠青也感到不適。
幾分鐘后,溫度計讀數(shù)迅速下降到零下一百八十度,白遠青躲在洞中也覺得寒冷刺骨,好在兩分多鐘后,溫度計讀數(shù)又升了回去。
梅輕蕓看到讀數(shù)變化后,問道:
“可以走了?”
“不行,再等一會兒,這兒的規(guī)律不見得和上面一樣?!?p> 白遠青盯著手表,耐心地等著下一波寒流。
果然,十五分鐘后,溫度計讀數(shù)再次下降,白遠青道:
“應(yīng)該是越到下面,寒流轉(zhuǎn)回來的速度就越快,梅師,下面還有多深?”
“不知道,以前我大概就只到了這個深度,硬抗了幾分鐘我就受不了,只好回去了?!?p> “梅師啊,我沒猜錯的話,這應(yīng)該是零下兩百度的液氮,您居然硬抗,我是該佩服您呢,還是佩服您呢!”
“師傅就是沒有你腦瓜子聰明,怎么了?翅膀硬了?想打翻天?。俊?p> “不敢,不敢!”
白遠青賠笑道:
“梅師,溫度升上來了,我們繼續(xù)吧!”
反復(fù)幾次后,所到之處已一片漆黑,環(huán)境溫度也降到零下一百二十五度,寒流過來時的溫度更是低到了零下一百九十度。
兩人躲在鑿出的石洞內(nèi),發(fā)現(xiàn)寒流轉(zhuǎn)回來的周期已經(jīng)縮短到了三分鐘多點,白遠青陷入了沉思。
從溫度來看,外面的寒流應(yīng)該是液氮形成的,但是,搞這樣的東西有什么作用呢?單純的防護?似乎沒有這個必要吧!
難道是為了給什么東西降溫?通常不都是用水嗎?但這些人既然能搞出這么大一個世界,把冷卻水換成液氮也沒有什么不可能。
再從液氮回轉(zhuǎn)的時間來看,如果它真是用作冷卻的話,現(xiàn)在的位置就應(yīng)該接近核心了,又該怎么找出這個核心呢?
“遠青,你的呼吸怎么變得急促了?”
梅輕蕓察覺到一些異常,關(guān)切地問道。
“壞了!”
白遠青驚道:
“可能是氬氣中毒!梅師,我們的時間不多了,現(xiàn)在開始,盡量減少呼吸!”
梅輕蕓一臉疑惑,還是點了點頭。
看到溫度計讀數(shù)回升,白遠青立刻打開洞口的石板,沖了出去。
外面依然是一片漆黑,即使打開手電,也什么都看不到。
白遠青從背囊中掏出一個小些的電筒,點亮后,說道:
“梅師,注意看對面是不是有東西。”
說罷,將電筒向石壁對面盡力扔了過去。
電筒的亮光在黑暗中翻滾著,畫出一個大大的弧線,幾秒后,突然碰到一個堅硬的東西,發(fā)出“啪”的聲音,亮光馬上熄滅。
“看到了,對面確實有東西,下面點的地方,好像有個通道,通道旁邊還有欄桿!”
梅輕蕓抓著白遠青的手,有些激動地說道。
可惜,只有手里這一把電筒了,不能都扔了吧……
“遠青,我們過去?”
“不忙,我們回去躲一下,等寒流過去后再飛過去?!?p> “飛過去?”
梅輕蕓回到石洞內(nèi)后,疑惑地問道。
白遠青道:
“對,這些玩意兒十分古怪,要是瞬移過去,碰到什么東西的話可能會引發(fā)未知的危險。”
幾分鐘后,見到溫度回升,白遠青立刻將溫度計塞入背囊,說了聲“走”,推開門口的石板,向?qū)γ骘w過去。
即使打開了手電,也差不多飛到面前后,白遠青才看到所謂的通道,那是焊接在一個巨大的金屬圓柱外的扶梯,沿著金屬圓柱,向下延伸到黑暗之中。
擔心扶梯上有報警器之類的東西,二人不敢踩上去,只是跟著扶梯一路飛下去。
離開石洞兩分半鐘后,白遠青做了個停止的手勢,道:
“先回去,下次寒流過后瞬移到這兒來?!?p> 第二次瞬移到扶梯處后,向下飛了約二十秒,就看到一個和扶梯相連的圓形透明通道,就連連接處的門也是透明的。
不對,應(yīng)該還有機關(guān),白遠青果斷攔住梅輕蕓,道:
“慢點,小心機關(guān),這地方不會太簡單!”
手電筒上下晃了晃后,果然在門的上方看到一個攝像頭樣子的東西,不過那個攝像似乎被低溫凍住了,表面上覆蓋了厚厚一層像冰一樣的東西。
其它地方都沒有什么疑點。
白遠青咬咬牙,輕輕落到扶梯上,走到門前,抓著把手一拉。
透明的玻璃門居然紋絲不動!
沒那么邪門吧,堂堂一個元神期強者,居然打不開一扇玻璃門。
白遠青暗自加了把勁,卻依然沒有效果。
“打不開?”
梅輕蕓問道。
白遠青點點頭,看著梅輕蕓右手伸出的靈力之刃,又搖搖頭,指了一下手表,道:
“先回去,一會兒再過來。”
回到石洞內(nèi),白遠青說道:
“用蠻力打開那個玻璃門應(yīng)該是沒有問題,但很有可能會觸碰到機關(guān),出現(xiàn)些未知的危險?!?p> 梅輕蕓不以為然,道:
“那又怎樣?都到這兒了,難道不進去看看?”
白遠青笑道:
“那不至于,只是,我們得想個相對安全些的辦法。”
梅輕蕓道:
“有了你這些挖洞什么的主意,我倒覺得這兒沒有太大的危險了,說不定安全的辦法就是我過去將那個門一刀劈開?!?p> “哎呀,您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暴力了?這辦法可不行,要是有什么意外的話,我救不到您!”
白遠青頓了一下后,道:
“這樣,您在后面,我過去把它劈開,有什么問題的話,您還能救我出來!”
“行吧!”梅輕蕓點頭。
瞅著溫度計的讀數(shù)開始回升,白遠青瞬移到玻璃門前方幾米處,梅輕蕓則如影隨形地跟在旁邊。
“要不,您再退點兒?”白遠青訕笑道。
除了那雙美目中透出的佯裝兇狠的目光外,沒有其它回應(yīng)。
白遠青也不啰嗦,馬上元神出竅,化做血紅色巨刃,全力向玻璃門斬去。
“砰”地一聲巨響后,異變陡生。
扶梯處到處紅光閃爍,刺耳的警報聲響起,玻璃門上那個類似監(jiān)控器的東西則向血紅巨刃噴出散發(fā)著白色霧氣的“水”流。
這一切發(fā)生在電光火石間,白遠青的元神來不及回歸,保持著血色巨刃的模樣,被完全凍住,“咔吧”一聲掉在地上。
閃爍的紅光是他看到的最后景象。
梅輕蕓見到,毫不遲疑,一只手摟住白遠青,同時一道分神電射而出,將凍得掉在地上的血紅色巨刃扔了過來,但那道分神也被瞬間凍住,摔倒在扶梯上,馬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梅輕蕓喉頭一甜,強壓住翻滾的氣血,接住血紅巨刃后,立刻瞬移,消失在原地。
扶梯外的寒流瘋狂旋轉(zhuǎn)一陣后,隨著紅光的消失,漸漸恢復(fù)正常,深淵中很快就平靜下來,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除了那道玻璃門上多出的一道裂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