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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宋不可能那么可愛

第二十九章:當(dāng)差吃飯

我的大宋不可能那么可愛 顧知過 2080 2020-07-18 10:16:22

  孟太后盡管焦慮,卻也于事無補。

  趙桓昏迷對大宋的江山造成巨大影響,孟太后只是一個方面,李綱也被卷進漩渦。李綱負(fù)責(zé)京城防務(wù),需要與諸多部門打交道,朝臣缺失讓整個體系都發(fā)生變化。

  比如廣備攻城作的兵器,便已經(jīng)跟不上城頭布防,李綱要求的在城北及水門附近安置的火油弓箭,拖延了一天都沒拿到。京城中后勤何灌負(fù)責(zé),何灌去廣備攻城作找劉春,劉春卻說沒有原料,何灌又去工部鬧,連工部尚書也沒見到,氣呼呼回去了。

  李綱卻不管這些事,把何灌劈頭蓋臉一頓痛罵,何灌郁悶到不行。下了值,何灌回到家中,步入后花園,溫了一壺酒,坐在亭子里賞雪。

  何灌的后花園不大,種了一圃花草,一叢竹子,另有一座人高假山,中間有流水,假山上有石橋,精致可愛。東北角種了一株臘梅,大冬天開出來如火一樣鮮紅的花兒。

  此時的何灌卻沒什么精神欣賞,端著酒杯放在嘴邊卻沒喝下去,腦子里不由想起趙桓來,趙桓假如真的死了,這朝堂該何去何從?

  大敵當(dāng)前,發(fā)生這樣的事情,難道是天要亡我大宋?

  “父親大人,”一聲呼喚把他驚醒,抬眼一看,只見一個精神萎靡的年輕男子從前院走來,腳步很輕,卻還是能看出來腿腳有點不方便。

  “薊兒啊,你回來了?”

  “是?!?p>  “糧倉那邊怎么樣了?昨日入京的糧米是否查驗過了?坐?!?p>  “是,都已經(jīng)入倉,尚且有一百多萬石還未到,估計也就是在這兩日?!焙嗡E坐下,挺直身子。

  何灌給何薊倒了一杯酒,眼睛瞥了一眼他那略微發(fā)抖的右腿,“腿傷還沒好么?”

  何薊誠惶誠恐接過,說:“已經(jīng)好多了,過不了幾日便能好?!?p>  何灌道:“唉,真是辛苦你。腿傷也不得休息,如今人手不足,你就再忍忍,等金兵退去,你再好好休息?!?p>  “不辛苦?!焙嗡E急忙回道,猶豫片刻,又問道:“父親,這官家……”

  “官家的事情你不用管,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焙喂嗤χ鄙碜雍纱蛄恐嗡E,“今日沒有沐休,你如何回來了?”

  “父親大人,薊昨日忙了一夜,掛念父親,特意回來看看!”

  “混賬東西!”何灌啪地摔碎酒杯,溫?zé)岬木扑诘厣下?,騰騰冒著熱氣。

  何薊一看父親發(fā)怒,十分利索跪下。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如此緊要關(guān)頭,怎可擅離糧倉?”

  何薊急忙道:“孩兒知錯。”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算盤?今我大宋岌岌可危,你還有心思勾心斗角,爭權(quán)奪利?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讀那么多書你都讀到哪兒去了?”

  何薊忙道:“父親,孩兒知錯?!?p>  “唉,你可知為父為何要不讓你升官?”

  “父親……”

  “沒錯,是我壓下來的?!焙喂啻笫忠粨]打斷何薊的話,“張茂德做了戶部尚書,提請你升任侍郎,被我拒絕。”

  何薊呆住,原以為是有人在搞鬼,沒想到這個人是父親,他張張嘴,想要說什么卻沒說出來。

  “糊涂!”何灌看到他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手指虛點了他幾下,“你以為現(xiàn)在做個戶部侍郎是好事?蠢貨!如今全城備戰(zhàn),這糧草是何等關(guān)鍵去處?大戰(zhàn)一旦開打,叫我如何能放心得下?”

  說到這里,何灌站起來,看著亭子外傲雪獨立的臘梅,悠悠說道:“官場黑暗,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個時候調(diào)任誰來管糧倉?若是管理不當(dāng),你叫這城中百萬百姓如何活命?”

  “是,父親,孩兒知道了。”

  “回去吧,看好糧倉。等事了,為父親自為你說項?!?p>  何薊叩頭,站了起來。

  何灌卻又加了一句,說:“若是你管不好,出了差錯,就算你是我兒子,我也定然親手宰了你!”

  何薊被父親那肅殺的氣勢嚇住,急忙低頭應(yīng)是,看到何灌揮揮手,這才退出后院。出了門,他就回過味來。何灌這一招是以退為進:當(dāng)今朝堂空乏,無數(shù)人都想著升官發(fā)財,孟太后能記得住誰?

  而他們父子一個管后勤,一個管糧倉,還主動辭官,孟太后能不記得?再說,這個位置確實也更容易立功一些。想到這里,他的心頭就釋然,坐上馬車去了大通門。

  大通門這里安置了五個糧倉,最大的是廣盈倉,儲糧五百萬石,廣濟、萬盈、富國、永豐四個倉庫稍微小一些,各自三百萬石左右。

  到了戶部設(shè)在這里的衙門,何薊便開始一一巡查這些糧倉。廣盈倉他最關(guān)心,這里糧食最多。進了廣盈倉,卻沒看到管營老軍,何薊勃然大怒,黑著臉直接去了廣盈倉的看護院里。

  走到門口便聽到屋子里傳出來的劃拳聲,聞到一股濃烈酒味。

  “八匹馬啊,六六順啊、四季財啊、到你了,快喝快喝?!?p>  “老五你他媽快點,磨磨唧唧跟個娘們似的?!?p>  何薊黑著臉,命仆人上前敲門,咚咚咚——

  “誰?直娘賊,這鬼天氣來糧倉干嘛?”

  “滾,別耽誤大爺雅興,喝酒喝酒?!?p>  屋子里傳出來骯臟不堪的叫罵,何薊給家丁使個眼色,那家丁使勁推了一下,卻沒推開,轉(zhuǎn)頭看何薊臉色難看,往后退了幾步,助跑,咣地一聲撞開房門。

  北風(fēng)裹著雪沖進屋中,雪花在門口打轉(zhuǎn)兒。屋內(nèi)有五六個人,正圍著桌子喝酒,腳下放著火盆兒。桌子上杯盤狼藉,顯然已經(jīng)進行了不短時間。

  何薊臉色極為難看,這些就是看守糧倉的兵丁。他自認(rèn)為待人不薄,這幾個人平日里也多有孝敬。因此很多事,何薊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起碼面子上要過得去。

  “鐘老三!”何薊低聲喝道,“你們就是這么給本官當(dāng)值的?”

  “何大人?你怎地這個時候來了?”鐘老三利索跪下見禮,其他幾個也紛紛跪下,待都見禮完畢,鐘老三才笑道:“何大人,這天氣寒冷,所以弟兄們喝點酒暖暖身子,何大人請進,小的再去整治幾個菜……”

  “來人!鐘老三知法犯法,當(dāng)為首犯,杖責(zé)三十!以觀后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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