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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女劍客

綠河畔患難與共,借機緣絕處逢生

第一女劍客 涂蘇凡凡 2001 2020-08-05 11:13:52

  山林深處暮靄沉沉。無名雀鳥啼鳴三兩,更顯林間幽深??v然已近嚴冬,靈蘿仍舊提防著未來得及冬眠的毒蟲毒蛇,以長劍打葉。

  “眼下天都快黑了,臭道士和你那個侍衛(wèi)清輝發(fā)現(xiàn)咱們沒有回去一定會找來的?!苯?jīng)過一番奔波,靈蘿已是發(fā)髻松散,一襲黃衫分辨不出原色。

  “不會?!惫予馈?p>  “你說不會?”靈蘿有些驚訝,隨即想起,剛才這邊的煙花聲音那么大,都沒能把那二人吸引過來,顯然他們是被什么事給拖住了。

  在如今這種情況尚能冷靜思考,靈蘿對公子瑾之有一絲欣賞之余又多了一分警惕。

  這些彼岸的殺手并非沖著她來,甚至在她出現(xiàn)時都未表現(xiàn)出太大反應(yīng)??磥聿皇悄且勾洗虤罈臍⑹执嫘膱髲汀?p>  莫非他們的目標真是面前這個絲毫不會武功的公子?

  回想起剛才那錦衣刀客喊的最后一句話,靈蘿心下一沉,轉(zhuǎn)頭問道:“你到底是什么……”

  話說一半突然頓住,只見公子白衣已被殷血染紅,半只箭羽隱沒肩頭。那箭身滿是倒刺,光是看著,靈蘿都覺得肩膀一痛,公子瑾之竟然這么久半聲未哼。

  “你……”

  “無礙。去叢林深處。”他聲音極淺淡,帶著幾分不容置喙的氣勢。

  靈蘿上前一步,不顧公子瑾之渾身那股生人勿近的氣場,抬起他未受傷的那條臂膀便自愿充當了他的拐杖。身體接觸之時,明顯感到公子一僵,欲抽回胳膊,但強忍住了。

  眼下那群鬼面人隨時可能會追上來,靈蘿不敢停歇,因而也不確定那短箭之上有無淬毒,只知公子越發(fā)虛弱。靈蘿怕公子瑾之睡過去,便沒話找話問道:“你身邊一直跟著暗衛(wèi)?”

  “嗯?!惫予畼O輕地答了聲。

  “那你知道這些天我在跟蹤你?”靈蘿想扭頭看他,卻被帷帽垂下的輕紗糊了一臉。

  公子沒有說話。

  想到這些天公子瑾之城里城外地跑,又是進山采藥,又是藥鋪一待就待半天,她突然道:“那你是故意遛我?”

  空氣異常安靜,就在靈蘿以為他不會回答時,公子淡漠道:“你想多了?!?p>  “好好好,是我小人之心了,”靈蘿笑道,她本就正是天真活潑的年紀,平時總是抱著劍裝作老成的樣子。此時就他們兩人,公子瑾之又是個悶葫蘆,便難免話密了起來,“你話一直這么少嗎?還是因為之前的事你討厭我?”

  “……”

  “你這帷帽上的紗拂得我發(fā)癢,能不能順到一邊去?!?p>  公子依然沒有搭理她。

  靈蘿心里一急,心想他莫不是暈倒了?連忙伸手想掀起輕紗查看。哪知抬手一個用力過猛,帷帽整個被她掀了下去。

  完了,這下公子心里一定更討厭她了。她連忙解釋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誰讓你一直不說話,我還以為你……”

  話說一半哽在喉嚨。只見公子瑾之一雙極美的瑞鳳眼,正淡淡地看著她。

  月華如練。晚風襲來,林木沙沙作響。

  少年公子面容秀麗,神情淡泊從容,眼中是寒嶺冰雪般的高曠絕倫。僅被他這么看著,靈蘿竟有點自慚形穢。鬼使神差地說了句:“怪不得戮紅蓮要調(diào)戲你了。”

  公子瑾之眉心一跳。

  見他臉色蒼白如紙,不知是箭傷疼得還是被她氣得,靈蘿也不敢再胡言亂語,斂了斂神色道:“眼下天色黑暗,或許還可以暫時藏匿。但他們畢竟人多,若是仔細搜尋開來怕是再也藏不住了。眼下咱們也回不了城了,城門處也一定埋伏了他們的人,得想個辦法?!?p>  公子瑾之道:“還有一處可去?!?p>  靈蘿:“何處?”

  “距這里不過數(shù)十里,有一地在鬧瘟疫?!?p>  靈蘿道:“寧遠鎮(zhèn)?”

  在客棧時靈蘿便聽店小二對人說過。滎揚城內(nèi)百姓只知道寧遠鎮(zhèn)流行一種怪病,卻不知是瘟疫。若是知道的話,怕是如何也做不到那么安逸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置之死地而后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公子點點頭,眉宇間仍有一絲憂慮。

  相隔寧遠鎮(zhèn)與滎揚城的,乃是一條寬約二百余丈的河流。名曰綠河。因兩岸青山映照河水幽綠而得名。

  綠河在大端境內(nèi)并非流域最長的河流,河水也并非最豐澤,卻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只因地理位置特殊。一條河相隔的兩岸仿若兩個世界,河以南溫暖如春,河以北徹骨嚴寒,甚至有時還能見到河面結(jié)冰只結(jié)一半的奇景。

  此時河面上雖未結(jié)冰,卻飄蕩著一層裊裊白煙,想也知道下面會是什么溫度。

  靈蘿扭頭看了看公子,擔憂孱弱的他無法下水。后者只是淡然道:“沒時間了?!?p>  前來搜尋的殺手的腳步,越來越近了。

  .

  “前輩確定不換一個字來測嗎?”客棧里,老板娘點燃了油燈。少年道長與面容懨懨的老者面對面坐著,中間暗流涌動。

  “不換?!崩险呷允悄歉睉v懶之態(tài)。

  “那抱歉,前輩今日所求之事,恐不能成?!庇駸o憂淡淡笑著,言辭篤定。

  “何出此言?”老者倏然抬眼,看向玉無憂的眼神中滿是陰冷之氣,油燈中的火苗即將吹熄,垂死掙扎地閃了一閃,冒出刺鼻的煙氣。老板娘大氣不敢喘,手里拿著火折子僵在那里,不敢上前。

  一旁的清輝拳頭里攥出了汗。

  老者起了殺念,明眼人一看便知。偏偏當事人后知后覺,撓了撓后腦勺道:“有酒無菜。老板娘!菜怎么還沒好!”

  被玉無憂一叫,老板娘如夢方醒,忙說道:“這就好?!碧铀频萌N房備菜。

  玉無憂看著老者,鎮(zhèn)定道:“這個字,左邊頭上懸著兩把利刃,下面是一個人被綁在木架上??上в疫厖s是一個殳字?!?p>  “那又如何?”老者問。

  “這個殳字,前輩乃是蘸著這茶水寫出。殳字,加上水就是沒戲的沒?!庇駸o憂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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