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大哥來了

　　秋天是收獲的季節(jié)，到處都金燦燦的。農(nóng)民們洋溢著笑臉迎接豐收的喜悅。青堆子鎮(zhèn)的集市上出現(xiàn)了很多農(nóng)民，他們挑著自己的種糧食、蔬菜在這里售賣。

　　一天，孫小滿剛吃完晌飯，就聽到有人在敲院子的門。她走出去一看，竟然是大哥孫滿倉和蓮花嫂子。孫小滿驚喜的問：“大哥、嫂子，你們怎么來了？”

　　孫倉解下身上的糧袋放在地上，憨厚的笑了起來。

　　“咱家地里豐收了。我和你嫂子進(jìn)城來賣糧，順道來看看你?！闭f著他拎起糧袋進(jìn)了院子。

　　“小滿，這袋糧食給你放哪兒？”

　　“給我的？”孫小滿有些不敢相信：“糧食給我，娘知道嗎？”

　　蓮花嫂子說：“這些是俺們攢出來的，娘不知道。你哥怕你在城里挨餓就尋思著給你送點(diǎn)糧食?！?p>　　說著她又從背簍里拿出來幾個(gè)鳥蛋：“給，我攢了好些天才攢了這么幾個(gè)。另外，籃子里的南瓜是爹給你的。他還說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讓你別忘了這個(gè)家?！?p>　　兩人幫孫小滿把東西送進(jìn)屋子。

　　蓮花嫂子問：“小滿，旁邊住的是什么人？”

　　孫小滿說：“旁邊的屋子空著也是空著，我把它賃給一戶人家，每月也添點(diǎn)嚼用錢。”

　　“你夫君，一直都沒有回來？”蓮花關(guān)心的問。

　　“是啊。娘當(dāng)時(shí)把我的銀子和糧食都拿走了，我都不知道我怎么熬過這幾天的?！睂O小滿一說到這就來氣。宋氏算什么刀子嘴豆腐心，哪有親娘給自己女兒賣了不說，還往死路上逼的。

　　孫滿倉一提起這件事，就覺得對不起小妹，他激動(dòng)地說：“妹子，哥哥別的還做不了什么，以后我常來給你送吃的！”

　　孫小滿其實(shí)不想與孫家再有什么牽扯，聽他那么說不置可否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蓮花嫂子開始絮絮叨叨地說起家里最近發(fā)生的事情。

　　孫小滿簽了斷絕關(guān)系的契書走后。不少族老覺得孫家丟了村里人的臉，訓(xùn)了孫大山幾句，說他由著婦人作威作福，禍害孫家子女。

　　窩囊了一輩子的孫大山被訓(xùn)得一肚子邪火，回到家就朝著宋氏發(fā)作起來。宋氏的戰(zhàn)斗力也不可小瞧，晚上就聽屋里叮當(dāng)響。早上，宋氏嘴角青了一塊，孫大山臉上好幾道血痕。

　　孫滿倉不喜蓮花背后說自己父母，咳嗽兩聲。蓮花看自己男人不讓說就收了話題，說起老二孫滿房。

　　孫滿房把孫小滿的賣身銀子輸了大半后，宋氏把搜刮來的二兩銀子盯得死緊，孫滿房試了幾次也沒有得手，于是又開始無所事事滿村游蕩。

　　趙媒婆前幾天給宋氏帶來了山里的消息。因?yàn)樗问辖o的銀子少，山里人也很難找到愿意嫁的，再一聽說孫滿房不務(wù)正業(yè)，哪有好人家把姑娘送到火坑的。所以趙媒婆走了附近兩座大山也沒有合適的人家。

　　趙媒婆本來想著放棄了，可是為了賞銀，又咬咬牙去了最后一座大山。

　　這座山離孫家村最近，人們生活也相對富庶，趙媒婆本來不報(bào)希望了，可是真該緣分到了，還真有一家愿意的。

　　這一家住在山坳里，有一子一女，前年兒子打獵被老虎撕去了半邊身子當(dāng)場人就沒了。

　　老兩口怕年老無依就想招個(gè)養(yǎng)老女婿?？墒亲罂从铱矗戳藘赡?，硬生生把小女兒拖到了十六歲也沒有遇到合適的。家里的男人一著急病倒在床時(shí)日無多，所以不管啥樣人她們都愿意相看，就想在男人臨死前看到女兒出嫁。

　　趙媒婆一聽還有這等好事，樂顛顛地去了獵戶家。

　　獵戶姓吳，趙媒婆看了躺在床上瘦得不成人形的吳獵戶同情地掬了一把淚。她和吳婆子還有吳姑娘見了面。趙媒婆說了孫家的情況，吳姑娘也很大方，坐在一旁聽趙媒婆說話。

　　她聽著孫滿房好賭不由得皺了下眉頭。吳婆子看著吳姑娘問：“妮兒，咋整？這樣的還相看嗎？”

　　吳姑娘看看躺在炕上的吳獵戶，咬牙道：“看！大嬸子幫我問問男方愿不愿意當(dāng)養(yǎng)老女婿吧?！?p>　　得了吳家的信兒，趙媒婆馬不停蹄地來到了孫家。宋氏聽說去給人當(dāng)養(yǎng)老女婿心里就有些不愿意。趙媒婆說她給的銀子太少，孫滿房又是那么個(gè)情況，自己跑了兩座大山也沒有愿意嫁給他的。宋氏滿臉愁容，猶豫著沒有言語。

　　趙媒婆又夸吳姑娘怎么好看怎么能干：“大妹子，吳姑娘出落得跟水蔥一樣，俊著吶。再一個(gè)，吳獵戶不能打獵，家里都靠她撐著呢，吳姑娘可是個(gè)能干的。你家滿房和她成了親，真是掉到福窩里啦。”

　　可是自己養(yǎng)大的兒子給人去當(dāng)養(yǎng)老女婿，宋氏怎么想著心里也不得勁兒。

　　孫滿房在一旁聽說吳姑娘長得俊就活了心，對他娘說：“娘，上門就上門吧，兒的心可一直在這的?！?p>　　他又對趙媒婆說：“這要是當(dāng)了上門女婿，吳家得給我聘禮吧。”趙媒婆沒想到這個(gè)二皮臉還關(guān)心起了自己的聘禮，心里暗罵著，嘴上笑著說：“滿房說得對。女家說你家若是同意就找個(gè)日子相看，聘禮得看中了才能談。”

　　孫滿房一聽真有聘禮也來了精神，沒等宋氏同意就作主第二天相看。趙媒婆為了謝媒銀子當(dāng)天又顛顛地跑進(jìn)了山，和吳家定好明日相看的時(shí)間。

　　第二天，孫滿房跟著媒人去了吳家，怎么談的蓮花不清楚，就看到孫滿房喜得眉飛色舞，也不在村里閑逛了。沒過幾日兩家就定下了婚事。

　　本來說好孫滿房找到媳婦，剩下的銀子都是趙媒婆的謝媒銀子，可是如此一來男方變成了倒插門，宋氏管趙媒婆討要銀子。趙媒婆進(jìn)了兜里的銀子肯定不想拿出來，和宋氏兩人扯皮了好一陣子，最后宋氏給了她500文銅錢的買鞋錢。

　　孫滿房月底就要和吳姑娘成親了，吳家給了兩壇酒、兩對山雞還有孫滿房一身衣裳當(dāng)作聘禮。有一回孫滿房說漏了嘴，好像不光給了宋氏聘銀，還給了他零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