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廬城外，山嶺頂上，一條蜿蜒崎嶇的山路，水珠帶著妹妹水娣和兩個弟弟水魚、水龍，準備去摘稔子。他們今天很興奮，摘了稔子，就可以賣錢了，然后就可以買米做飯不用挨餓了。對于他們來說，現階段最大的問題，就是溫飽問題。失去了父母的他們，沒有收入，沒有存款，每天都要為生計奔波。水珠二十歲了，帶著妹妹弟弟們或摘野果，或砍柴，或抓魚，或幫人家干點雜活，獲得一點錢。父親嗜賭成性，被債主毆打致死，母親便辛苦勞累，含疾而終，一個原本溫馨平和的家庭便從此破落不堪。

　　太陽猶烈，他們摘了好多稔子，坐在大樹下休息，用竹筒接山泉解渴。

　　這時，水龍發(fā)現不遠處的石縫中有不少蜜蜂飛進飛出，過去一看，興奮地大叫起來：“我們發(fā)達了，這里有蜂蜜！”

　　大家都跑過去看，很想挖出來，水珠說：“我們明天再來挖吧，今天沒帶煙，會被蟄的。”

　　“那被別人發(fā)現挖走了我們就沒有了。”水龍擔心地說。

　　“應該不會，很少有人來山上，而且也不一定就來到這里?！彼檎f。

　　“明天讓我來挖?！彼~說。

　　他們滿懷期待地下了山，回到城里，迫不及待就在街邊找了一個地方，擺上稔子，插上兩根稻草，等待買主過來。

　　此時已近黃昏，他們也沒賣出多少稔子，都很著急。天幕降臨，來了個熟人，他就是林致老爺。母親甚在的時候，就給他家砍過柴，因此就認識了他，去年，他們也給他家砍過柴，換了點錢。

　　林致要了一籃子的稔子，付了錢，然后說：“今年你們再給我砍些柴，要比去年多一些，盡量多一些粗大的樹干，那樣才燒得久，入冬時就要，你們先備好?！?p>　　“好的！”他們異口同聲地說。

　　林致一走，水龍興奮地跳起來，“嘢，又有錢了。”

　　“興奮早了，砍柴時累死你呢?！彼~冷冷地說。

　　水龍一聽，興奮的氣焰瞬間被掐滅了，便乖乖坐在旁邊。

　　這時，來了三個人，他們一看，不得了，是傳說中的惡霸來了。他們靜靜地坐著，也不敢叫賣了。

　　那個惡霸就叫齊楠，年紀輕輕，就聞名遐邇了。他的父親齊遐繼承父業(yè)，是桐廬最富有的商人，而他，就是妥妥的富三代了。

　　他走到他們面前，說：“這是什么東西，吃的？”

　　“是吃的，這是山上的野果子?！彼檩p聲說。

　　他伸手拿了幾個稔子，一個個地拋進了嘴里，說：“全是渣?！?p>　　“不是這樣子吃的?！彼橼s忙給他示范。

　　“不早說。全給我打包了?！?p>　　“好的，這里一共是五十文錢?！彼榘扬哟虬?，遞給他們。

　　他的手下阿昆接過稔子，說：“二少爺，錢剛才花多了，現在只有二十文錢?！?p>　　“那就給二十文錢?！彼f著就開始走了。

　　阿昆掏出了二十文錢。水娣一看，火了，站起來，說：“我們要五十文錢，給二十文錢我們不賣了?！?p>　　“值五十文錢嗎，那么小個？阿昆，把錢扔給他們，我們走?！饼R楠說。

　　看他們把錢丟籃子里就走了，火冒三狀的水娣跑過去，擋在他們面前，說：“還有三十文錢沒給，要么給夠錢，要么把東西放下，把你們的錢拿走?！?p>　　“好霸道的姑娘。我在桐廬，你還是第二個敢這么跟我說話的?！?p>　　“到底是我霸道還是你霸道？有你這樣做生意的嗎？錢不給夠就拿東西走，跟搶有什么區(qū)別？”

　　“我有說不給錢嗎？”

　　“那給啊?！?p>　　“本公子今天錢花完了，改日給?！?p>　　這時水珠跑過來，說：“行，就改日給吧?！闭f完把水娣拉開。

　　回到攤位上，水娣憤怒地說：“干嘛就這樣給他了，他這種人怎么會說話算話？”

　　“不要跟他們較勁，鬧起矛盾就不好了，他們不好惹的，我們也躲不起?！?p>　　“好氣人啊，他們那么有錢，一點東西沒錢給嗎?！彼~忿忿地說。

　　他們去糧鋪買了一些米，便回家做飯了。

　　沒有燈火，沒有蠟燭，水魚燒起一堆火，火光閃閃中，印出他們紅黑紅黑的臉龐。一碗飯，配點腌菜，他們吃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