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宓重疾?”施重華震驚地站起來,重復道。
如今闔宮都知道妘婕妤有多受寵了,即便是施重華這同位份的人也比不過,雖然不知道為何不宣召她侍寢,但大部分人都是這樣認為的。
還未待施重華反應(yīng)過來,莊苓已經(jīng)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清了清喉嚨,提醒道:“前些日子國公爺傳令讓您從妘婕妤這里下手,如今卻……”
“不可能。”施重華倏忽看向莊苓,目光如炬,鄭重道:“妘宓手段高明,我們在儲秀宮已經(jīng)見識過一二,我不認為她會用這種能被輕易揭穿的拙劣計謀,難道姑姑以為,太醫(yī)院及整個信蘭軒的人都會配合她演戲?”
“以重利誘之,有幾人能拒絕?”莊苓皺眉,顯然不認同施重華的看法,勸道:“而且這回明顯不同于上次小輩之間的小打小鬧,事關(guān)各大家族,說不得就是妘家有人在背后出招?!?p> 暄和的宮室內(nèi)明火燭幽,襯得幾人的面容麗色煥發(fā),細雪抿著唇為施重華注了一杯杏仁茶,安靜地站在階下不說話。
“細雪,你怎么不說話?”施重華小啜著杏仁茶,偏頭去看她。
“奴婢得了教訓,再不敢胡亂插嘴了,主子和姑姑神仙打架,奴婢這凡胎肉身可耽擱不起?!奔氀┢财沧?,慢條斯理道。
“好啊你個細雪,還敢揶揄主子,沒想到你的心眼這么小?!笔┲厝A心知細雪是在逗自己開心,也不生氣,笑著點了點細雪的額頭,直把莊苓晾在一遍,好不尷尬。
“細雪,你胡鬧也算了,讓小姐也陪你一起胡鬧么?”最后莊苓看不過去,說了細雪兩句。
莊苓本是給自己下臺階的話,卻被施重華異常認真地糾正道:“沒事,細雪也是為我分憂。”
“姑姑也許不知道,陛下可是親自去了信蘭軒?!币娗f苓不說話了,施重華斜睨一眼,慵懶啟唇:“陛下也能被重利收買?也許美色還差不多……”
“小姐,國公爺……”莊苓還要再勸。
施重華柳眉一揚,不耐煩的別過頭,沖細雪喊道:“細雪呢,再給我來一杯杏仁茶,宮里頭的就是滋味醇正,在外面估計吃不上?!?p> 被施重華含沙射影地嘲諷一番,莊苓的臉色不太好看,心想這小姐就是小姐,總是小女兒心性,大事當前還只顧著玩鬧,不過國公爺偏生寵的跟什么似的,罷了。
“老奴給小姐端一盤糕點過來?!鼻f苓搪塞一句。
“細雪,”見莊苓轉(zhuǎn)身走出去,施重華對著細雪勾了勾手,示意她湊過來聽,“你這樣……”
沒過幾天,宮中傳遍流言,言明妘婕妤重疾不治,病危在即,先前收到手信的諸人紛紛低調(diào)起來,歡喜轉(zhuǎn)變?yōu)榫o張,觀望不前。
待這則消息傳到信蘭軒時,已經(jīng)在三天之后。
“主子不是還好好的,怎么就是不治之癥了?”徵羽為妘宓抱不平,忿然道:“這不是在咒主子嗎?”
知夏正在給妘宓捏肩,臥病在床久了難免有些肩頸僵硬。
“是啊,我還好好的。”妘宓漫不經(jīng)心的回了一句,隨即臉色一變:“把近幾日在信蘭軒的人都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