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壁虎剛走,手下的嘍啰就叛變了。
一個個跳出來,吹噓著自己多么能干,希望能夠得到鐵公子另眼相看。
當(dāng)然,嘍啰們也不是傻子,并不會相信當(dāng)多大官的鬼話,這種表忠心,只是下意識跟隨強(qiáng)者心態(tài)。
鐵幕要用這些人,便不會去打擊他們,這些地痞熟悉每一個街角暗道,是最好的打探消息的人才。
“好了,本公子知道了,你叫劉二虎,你,王狗子,羅大才……”
鐵幕將每一個人的大名點出來,竟然是一個人不差。
這下子,把一眾地痞激動的不行,鐵公子居然將他們的名字全都記住了,將來也一定不會忘了自己。
鐵公子是什么樣的人物,這些人非常清楚,這一個月來市井中全是鐵公子的事跡,不管是信譽(yù)與名聲、德行,都是杠杠的好。
這么一簡單的點名,就讓地痞們放心了許多。
“我呢?我呢?”小男孩急得不行。
鐵幕搓了搓小男孩兒亂糟糟的頭發(fā),也說出了他的名字,“傅紅雪?!?p> 見到小男孩兒開心的翻跟斗,鐵幕才重新看向一眾地痞。
“你們都是好樣的,只是以前走錯了道。將來好好跟著本公子做事,定然會給你們一個好前程。”
“謝鐵公子?!?p> 一眾地痞齊齊抱拳,態(tài)度可比面對他們的老大時認(rèn)真多了。
鐵幕又道:“我需要你們幫我去探查,韃子搶來的糧食,收繳的兵器都儲存在哪里。
然后將這些消息匯總起來,統(tǒng)一匯報給關(guān)師傅,能做到嗎?”
“能。”“公子放心,我們最擅長打探消息。”
關(guān)鐵匠沒想到自己會被鐵公子任命為頭頭,為鐵公子辦事,他當(dāng)然義不容辭,只是有些疑惑,為什么消息不直接匯報給鐵公子?
“鐵公子不與我們一起?”他問。
“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辦,到時候我會去找你。不過關(guān)師傅,我需要你一滴血,不要問為什么,我自有我的理由。”
鐵幕注視關(guān)鐵匠,看他如何反應(yīng)。
這種要求其實很過分,若有懂得祝由術(shù)的人,就不只是要一滴血那么簡單。
而是告訴人家,‘我想要你的命,你愿意給我嗎?不要問理由?!?p> 關(guān)鐵匠只是微微一愣,就笑了起來,露出一排發(fā)黃的牙齒。
“鐵公子既然開口,要我命又如何!”
‘刷,’抽出鋼刀,就要往胳膊上割下去。
鐵幕一閃身到他跟前,右手二指夾住刀面,輕輕搖頭,“只要一滴血,用不到它?!?p> 手腕稍一用力,就將鋼刀奪了下來。
這一手二指夾刀,不顯山不露水,卻著實驚到了眾人。
誰都知道關(guān)鐵匠力氣大,居然被鐵公子用兩根手指夾著刀面奪走了鋼刀……
又見鐵公子夾著鋼刀的二指一轉(zhuǎn)一甩,‘唰’,眾人尚未看清,鋼刀已重新歸鞘。
緊接著,鐵公子左手指尖鉆出一根金針,在關(guān)鐵匠的手臂上輕輕扎了一下,一滴鮮血就這樣簡單被取走。
且不提鐵公子取一滴血做什么,就剛剛這一連串的動作,已經(jīng)讓一眾地痞看得眼花繚亂,甚至根本看不懂。
雖然之前明知道鐵公子獨(dú)自破了城主府,但在這些地痞的心中,一直覺得那些巨狼才是最大的功臣。
直到此刻,他們才真正意識到,鐵公子不僅身份高貴,萬人稱頌,具備的武功也與自己這些人不在一個層面。
這也更加堅定了一眾地痞好好辦事的決心。
“你們也走吧,子時之前,我會來找到你們的。
對了,若是遇上巨狼,不要逃,你們跑不過狼。找一處狹小的空間鉆進(jìn)去,或者直接跳進(jìn)茅坑也行?!?p> “多謝鐵公子提醒。”“我們懂得,懂得,嘿嘿!”“鐵公子放心吧,您交代的事,我們一定能辦好。”
關(guān)鐵匠以及一眾地痞紛紛抱拳。
傅紅雪還在撒歡。
翻完一個跟斗,才發(fā)現(xiàn)不對,怎么這么快就談完了,大人們談事兒不是很磨嘰的嗎!
“我呢?我呢?”傅紅雪趕緊跑過來,“鐵公子也給我吩咐個任務(wù)吧?!?p> “你?”鐵幕看了看小男孩的大眼睛,這小子很有靈性。
想了想,說道:“這樣吧,本公子就交給你一個最重要的任務(wù)?!?p> “什么?是什么?”傅紅雪仰著小腦袋。
“你啊,先跟著關(guān)師傅,最重要的就是保護(hù)好自己。”
鐵幕有意逗他,故意不將話說完,果然見傅紅雪垂頭喪氣,緊跟著小臉就鼓了起來。
“鐵公子少看不起人。小爺……我可是連螞蟻窩都能數(shù)得清楚的。”
“呵呵?!?p> 鐵幕還真沒有小看他,盡管傅紅雪只是一個八歲稚童。
因為傅紅雪是除狼女之外,在如此小的年齡就擁有成就的人。
狼女的成就是‘與狼共舞’,屬于后天培養(yǎng)的。傅紅雪的成就卻極可能是先天天賦––‘夜視’
“你過來?!?p> 鐵幕對著傅紅雪招了招手,小男孩鼓著腮幫子挪到近前。
直到鐵幕在他耳邊說了一陣悄悄話,傅紅雪才重新高興起來,一個勁兒的保證一定完成任務(wù)。
其實也沒交代他做什么大事。
鐵幕只是對之前計劃的漏洞做出一個補(bǔ)充。
就是讓傅紅雪入夜后去糧倉附近躲著,看到有人放火就跳出來阻止,然后告訴他們幫忙奪下糧倉。
當(dāng)然,鐵幕也跟小家伙說了那群人的身份,否則小家伙不可能這么高興。
直到所有人皆已走遠(yuǎn),一直不曾開口的康海,才捻著胡須欣慰的笑起來。
“哈哈!慕文不愧是鐵仲舒的公子,遇事殺伐果斷,處理細(xì)務(wù)又井井有條。
武功有獨(dú)闖敵營,斬殺狼將軍之威。
文治亦懂得以民為先,如此環(huán)境下也不拋棄任何人。
老夫甚為欣慰?。?p> 慕文,你既然已經(jīng)考慮了糧草與兵械,接下來就是統(tǒng)籌大軍了吧。
老夫正好知道張僉事被軟禁于何處,這就為慕文引路,可好。”
“張僉事,為何是軟禁?”
鐵幕知道指揮僉事一職,是明軍指揮都司的屬官,正四品,與知府同級。
“哦?!笨岛R馔獾目粗?,“莫非,慕文以為是囚禁!看來,慕文還不知道你父親的情況吧?!?p> 鐵幕搖頭。
他有想過鐵銘是個什么樣的人,卻有意識地將它略去。
康海沒能從學(xué)生臉上看到擔(dān)憂的神色,心里莫名的平衡了一些。
這小子,簡直沒法說了,連父親的安危都可以放下,一心用在拯救普通民眾身上。
“你父親投了韃子。”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態(tài),康海如此說道。
“不可能?!辫F幕下意識反駁。
“張僉事與你父親私交甚好,才能軍民一心抵抗韃子月余。
如今,鐵仲舒在韃子軍中出任招討使,張僉事則留在城內(nèi)收編降卒,只不過韃子入城,按例要任由士兵放縱五日。這才暫時將降卒關(guān)押,并將張僉事軟禁于另一處宅邸?!?p> 聽到收編降卒的消息,鐵幕心里對張僉事生出了一絲殺意,陰沉著臉說道:“帶我去!”
“呃,你先別急,老夫還未講完呢?!?p> 看到學(xué)生的臉色,康海急了,別好心辦了壞事。
康海從內(nèi)心是能夠理解鐵銘的做法的,卻不愿意接受這樣的結(jié)果。
從他一心尋死的做法就能看得出,他是一個寧愿站著死,不愿跪著生的頭鐵之人。
之所以以這種方式,告訴鐵幕他的父親投降了韃子,只是想在自己學(xué)生腦中形成一個先入為主的印象。
康??刹辉敢?,因為自己的話,讓鐵幕對張僉事產(chǎn)生了殺意。
但鐵幕剛才的表情把他嚇到了,再也不敢隱瞞,當(dāng)即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