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船隊終于走出黃土坡,進入了關(guān)中平原地帶。
距離咸陽還有兩日航程,而樓船上的補給已經(jīng)不夠,所以要在扶風(fēng)縣暫停半日。
趁此機會,鐵幕帶著淘米下船,吃飯,以及捕獵。
雖然還沒到月圓之夜,陶米功力卻進展得很快,經(jīng)常念叨著自己指甲好餓。
鐵幕知道,這是受到血煉紅蓮影響,渴血的表現(xiàn),現(xiàn)階段,還不需要太多鮮血,只要一碗血浸泡指甲,陶米就會好受許多。
所以二人就下了船來,并在碼頭上碰到老鬼百里不育與于二。
老鬼很老實,一路上都裝作高僧,并沒有鬧出什么亂子。
商船上的人,只有于二才知道,他根本不是什么高僧,而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神棍。
某一夜,于二為了完成鐵幕交代的任務(wù),想了一些不擇手段的辦法。
過程是這樣的……
于二:“藥師佛是狗屎?!?p> 百里:“藥師佛是臭狗屎?!?p> 于二:“藥師佛是傻逼。”
百里:“藥師佛是大傻逼?!?p> ……
扶風(fēng)碼頭,于二跑到鐵幕身邊,嘻嘻笑道,“東家,車夫于二順利完成任務(wù),特來向您報道?!?p> 百里老鬼緊跟而來,一本正經(jīng)的雙手合十,口誦佛號,“藥師慫比佛,鐵施主該放心了吧?!?p> 鐵幕扯動嘴角,差點笑出來,自己不過讓于二觀察老鬼,他到底做了什么?
“大師,餓了沒有,要不帶你吃齋飯去?”
“鐵兄弟,你還是叫我老鬼吧,泥這樣紙我好慌,我不吃齋飯,我想吃肉,我還沒錢……”
加上這百里老鬼,又一個喜歡吃肉的,讓于二覺得自己的荷包已經(jīng)岌岌可危。
于是,四個人來到一個籬笆小院。
據(jù)說,這家店的“桑葚甜雞”很出名。
鐵幕一次性點了十只雞……
雞籠中一群紅冠大公雞表示震精不已,沒想到自己吃桑葚長大,生命終結(jié)時,卻還是桑葚陪伴自己,成為一盤甜香可口的“桑葚甜雞”
桑葚,是扶風(fēng)縣的特色。
扶風(fēng)縣地形西邊是山坡,東邊是平原,正值桑葚成熟的時節(jié),半坡上紫紅色一片全是桑葚,甚是喜人。
從船上下來的人,只有鐵幕這幾人選擇吃飯,大多數(shù)人,則結(jié)伴游山去了。
籬笆小院中,兩個吃貨正在大快朵頤,和尚和丫鬟同時看中一只雞腿,兩對眼睛互相瞪視著對方,誰也不松手。
鐵幕點了一壇酒,悠閑喝掉一半,提著半壇酒走到后院,于二跟上來。
“喝了?!辫F幕將半壇酒遞給他。
于二沒有半分猶豫,提著酒壇就往嘴中灌酒,沒有撒出一滴。
喝下去之后,整張臉立即就紅起來。
鐵幕注視著他,冷聲道:“去裝一壇人血回來,不要讓人看見?!?p> 于二的表情比雞籠中大公雞更加震精,不過他沒有問原因,一手提著空酒壇,一手握緊了刀柄,悄悄溜走出去。
看著于二背影,鐵幕滿意地點頭,無條件服從自己的人……是幾等人來著?
“該死!居然有些記不清了……是中等,還是中下等呢?”鐵幕自語。
……
話說,陶米賣魚之后。
冉家小姐與胖丫頭家小姐就結(jié)了怨。
主要的原因,是兩個丫鬟添油加醋,一個說她窮,一個說她肥,互相之間也看不順眼,你一句冷嘲,我一句熱諷,怨很快就變成了仇。
桑葚林中,小冬冬不停催促小姐,“小姐,快點,快點!肥婆往那邊走了?!?p> 冉秀秀出身軍人世家,是個火爆脾氣,肥婆既然敢挑釁,桑葚林又這般茂密。
哼哼……看本小姐不將她打成豬頭!
冉秀秀氣勢洶洶,跟本小姐搶男人,你也配?
不用小冬冬提醒,她也能聞到那肥婆身上濃重的脂粉味,于是她干脆將冬冬背著,展開輕功追上去。
小冬冬趴在小姐背上,很興奮,拿著一根枯枝到處打,打落一地桑葚。
“打肥豬,大肥豬?!?p> “駕駕,馬兒快跑,本小姐要去打肥豬?!?p> “冬冬,你皮癢了!別吵!有些不對勁。”
冉秀秀被自己的丫鬟氣得牙癢癢,但沒有被氣昏頭,情況的確有些不對。
因為她已經(jīng)追得太遠了,自己有輕功算不上什么,可對方只是一個肥婆,再加上一個肥丫頭,跑這么遠干什么?不累嗎!
拐過一片山石,視線中,出現(xiàn)兩棵皂莢樹,茂盛的枝葉中,一條條青綠色的皂莢垂下,隨風(fēng)搖擺,一起搖擺的,還有兩顆血淋淋的人頭。
冉秀秀瞬間呆滯,嚇得有些魂不附體。
“?。。?!”
小冬冬尖叫,“豬頭,小姐快跑!好嚇人的豬頭?!?p> 冉秀秀這才反應(yīng)過來,拖著發(fā)軟的雙腿,向山下逃去。
……
鐵幕蒙住陶米的眼睛,讓她將手伸入酒壇,陶米聽話照做。
于二看著這對主仆,眼神有些復(fù)雜,終于明白取血的用途,原來是善良的丫鬟在練一種邪功,她本人還不知道。
在渭谷亭重新遇到東家,于二感覺東家已經(jīng)不像以前那么冷,也沒有那么懼怕。
看來還是自己太善良,可怕的人微笑起來也那么可怕。
相比于自己殺人放血,東家這種極致的溫柔,才是真正的大恐怖。
“感覺怎么樣?”鐵幕溫柔的問。
“嗯,指甲有些發(fā)燙,有些發(fā)癢,但又好舒服?!碧悦纵p聲回答。
“發(fā)癢是正常的,因為指甲正在進化,發(fā)燙的話……你可以試著,輸送些真氣過去?!?p> 陶米試了試少爺教的方法,喜道:
“嗯,好多了,現(xiàn)在指甲涼涼的。少爺,你給我泡的什么???為什么蒙住人家眼睛呀?”
“蒙住你的眼睛,是怕你心神不寧,至于泡的是什么?你先不用管,將來少爺自然會告訴淘米?!?p> “好的呀!”淘米乖巧回答。
很快,就將雙手雙腳全部泡完。
于二取走酒壇的時候,再次震驚了一次,因為酒壇中的人血已經(jīng)消失不見。
陶米的指甲也變得更鮮紅了一些。
“這個丫頭將來一定是個女魔頭,惹不起?!?p> 于二瞬間做出決定,只要自己還留在鐵幕身邊,就絕對不能得罪她。
就在這時,老鬼從院外進來。
“施主,有一群人過來,看她們樣子很惶急,可能有一些不好的事情發(fā)生了。”
老鬼指的是于二,他對血可是很敏感的,盡管于二滿身酒氣,也掩藏不住濃重的血腥味,老鬼知道于二帶回來的酒壇中裝的是什么。
于二臉色瞬間就白了,明明自己做的很隱蔽,為什么這么快就暴露?
于二正要跪下認(rèn)錯,鐵幕抬手制止他,“莫慌,萬事有我?!?p> “是,主上”于二還是半跪下去,不過已經(jīng)換了稱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