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我八卦門人聽好了,老夫今日所作所為,與爾等無關(guān),爾等不可插手。
朝廷若要降罪,就沖我楚青山一個人來,不要牽連我八卦門普通弟子?!?p> 楚青山嗓子很好,向著碼頭喊話,聲音洪亮,氣勢十足,一點不像百多歲的老人。
鐵幕與楚青山相隔一丈距離,同樣面對碼頭方向,一老一少兩個人皆身姿不凡,吸引無數(shù)人目光。
聽到楚青山如此說,鐵幕不由吐槽。
“楚老,生死狀可不是讓你為門下弟子開脫的?!?p> “哼!”
楚青山清了清嗓子,繼續(xù)喊話。
“老夫身邊這位公子叫鐵幕,要與老夫簽?zāi)巧罓睢!?p> 嗡嗡嗡……
聽到此處,碼頭方向一片議論,紛紛猜測鐵幕是誰,樓船三層的白衣公子?
他有什么資格與楚前輩相提并論,竟然還要簽生死狀,簡直不知所謂。
“肅靜,聽老夫說來。”
楚青山一開腔,碼頭方向又安靜下來,都豎起耳朵仔細(xì)聽。
“老夫是什么樣的人,想必各位武林同道都清楚。
我楚青山說出的話,比一萬張生死狀更有效……
正所謂拳腳無眼,生死自究,今天,老夫若是死在這位鐵公子手中,凡我八卦門人不許報仇,更不許牽累鐵公子的親朋好友,否則就不是我八卦門弟子……”
楚青山說完,碼頭方向難得安靜下來,紛紛在心里猜測。
那白衣人到底是誰?值得掌門(師父)如此鄭重其事,看來掌門(師父)是真的遇到對手!
也是因此,鐵幕這個名字,第一次被他們記在心里,并且重視起來。
這個時候,外出游玩的人,以及冉秀秀、陶米等人都回到碼頭,只是被人堵住通道進(jìn)不來。
幸好從船下一眼就能看到鐵幕的身影,才沒有令陶米過于擔(dān)心。
隱約聽到別人的議論,有忌憚的,有輕視的,所有議論焦點都在樓船上一襲白衣身上。
陶米感到無比驕傲,少爺永遠(yuǎn)是夜空中最亮的一顆星,不管走到哪里,都掩蓋不了少爺身上光芒萬丈。
“楚青山?”
于二看不清老人的面容,卻對這個名字如雷貫耳。
外功已經(jīng)練到登峰造極,內(nèi)家拳也到抱丹境界,是一代大宗師,也是于二一直以來的偶像。
武林中有一句話,“雪山圣庭,南離劍宮,驪山無劍木子豐。”說的是三處勢力以及一個人。
可是在于二看來,那些虛無縹緲的人只是一個傳說,江湖中真正值得敬重、需要仰望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楚青山。
而今,主上竟然要挑戰(zhàn)楚青山?
盡管于二已經(jīng)真正臣服于鐵幕,也將主上的形象在心中無限放大,可還是不及眼前的一切來得震撼,輸贏暫且不論,單單能夠令楚前輩引起重視,并愿意當(dāng)眾說出‘生死不論’這樣的話,就足以在江湖中引起巨大的轟動。
于二此刻的心情興奮無比,忍不住擊掌相慶,他根本不擔(dān)心主上的安危,以楚前輩的氣度,就算贏了比斗也絕不會傷人性命。
所以,主上這是在空手套白狼啊,這一戰(zhàn)已經(jīng)無所謂輸贏,因為主上注定是贏家,他用一個若虛有的生死狀,贏回來巨大名聲,將來不管走到哪里,不管遇到販夫走卒還是武林豪客,只要提起鐵幕兩個字還有誰敢輕視?
同時,在千米高空上,藍(lán)小蝶終于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鐵幕?本姑娘記住你了,等著無窮無盡的刺殺吧,反正本姑娘的銀子多得用不完?!?p> 藍(lán)小蝶自語,看不清面具下的表情,不過想象中,應(yīng)該是絕美面孔帶著些許嘲弄。
她腳下輕輕一點鷹背,蒼鷹展翅沖入云霄。
唳!
一聲輕微的鷹啼,還是被鐵幕捕捉到。
他抬頭望向天空,眼中閃過一絲陰郁,這個藍(lán)小蝶陰魂不散,本座沒去找她,她倒是盯上我了!
……
半個時辰后,紫禁之巔(樓船之巔)
兩個人站在回廊房頂上,楚青山背著左手,鐵幕也背著左手。
楚青山擺出一個起手式,鐵幕也一樣。
楚青山被氣得吹胡子瞪眼,“臭小子,你打不打?”
鐵幕:“老頭,明明是你一再拖延?!?p> 楚青山:“你不攻我,怎么打?”
鐵幕:“本座讓你先出手?!?p> 楚青山:“混賬玩意兒,老夫這把年紀(jì),豈能占你先手。”
鐵幕:“老混蛋,本座怕你輸了賴皮,說我占你便宜?!?p> “啊……氣煞老夫也!”
……
這一戰(zhàn),二人交換了三掌。
第一掌,楚青山吃了個暗虧,錯估了鐵幕的力量,右臂差點脫臼。
第二掌,鐵幕被打飛出去,右臂之內(nèi)像是有鞭炮在爆炸,無形的氣勁將所有經(jīng)脈摧毀。
鐵幕知道楚青山留手了,這種氣勁如果在身體內(nèi)爆炸,五臟六腑都會變成肉泥。
身體在半空變得輕盈,重新飄回船上,鐵幕主動打出第三掌。
他的右臂并沒有被廢,因為鐵幕右臂特殊,并不是靠經(jīng)脈吃飯。
楚青山顯然走神了,伸掌去接的時候,鐵幕換成了劍指,飛花劍意瞬間展開,劍指懸停在前者雙目前方一寸距離。
鐵幕沒有戳下去,因為老混蛋先放水,他也不能沒了風(fēng)度,自己先勝一招,不服可以再打過。
楚青山先是一愣,接著開口罵道:“臭小子,你?;ㄕ?!”
鐵幕嗤笑,道:“老不死,別忘了咱們是在生死決斗,而不是單純比拼掌力。輸了就是輸了,你要是不服,本座可以陪你再打一次?!?p> 楚青山怔愣片刻,還要打嗎?他可丟不起這老臉!
“罷了!”他看向鐵幕的眼神有些復(fù)雜,“老夫毀你雙臂經(jīng)脈,你卻能以德報怨,放過我這一對招子……這一陣,是老夫敗了。”
鐵幕收回劍指,不置可否。勝敗于他而言并不重要,以德報怨更談不上,他不過是不想點燃這個火藥桶而已。
雖然有生死狀在前,那也只是為了防止意外發(fā)生,能夠友好收場才是最終目的。
“陳良女,老夫觀你還是處子之身,得以事奉君上,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但是,皇上乃是一國之君王,身系天下福祉,萬民生計,與普通夫妻不同,萬不可巧言魅惑,望你好自為之?!?p> 說完,楚青山縱身一躍跳下樓船,大踏步而去。
陳良女對著老人的背影大喊,“謝過楚前輩不殺之恩,您的教導(dǎo),陳良女一定謹(jǐn)記在心?!?p> 鐵幕來到她的身邊,小聲說道:“明明是我拼了命救你,你卻偏要去謝他……呵呵,女人!”
陳良女轉(zhuǎn)過頭來,看著白衣公子的臉,她有些醉了。
伸手?jǐn)Q了擰他腰間軟肉,嬌笑道,“喲,妾身怎么聞到一股酸味,嗯,哪里來的酸味?”
陳良女繞著鐵幕轉(zhuǎn)了一圈,皺起瓊鼻,到處嗅著,目光亂瞧,自然也看出鐵公子并沒受傷(嗯,身材真好)。
“公子可想喝上一杯,妾身聽說,醋能解酒,酒也能解醋!”她輕輕拽住他一根手指。
“哈哈哈!”
鐵幕大笑,伸手在陳良女大屁股上拍了一下(不是耍流氓,而是那里最順手),拿著魚竿就跳下船去。
“不喝嘍,本公子釣魚去也!”
陳良女大羞,咬著嘴唇咕噥一句,“真是個呆子,不解風(fēng)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