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伊沒有說話,只是眼睛盯著門口看,她怕是被關(guān)著了。
心里正琢磨著怎么出去,門吱呀開了,抬眼望去,是蕭然。
這一次見他,她竟有些驚喜,這樣就不用呆在丞相府,就可以不讓他為自己操心勞累。
蕭然來時,看她也正望著她,但他無暇顧及,眼前人,太憔悴了。一時間怒從心來,他強(qiáng)壓下去,顫顫巍巍,終于走到了李伊的身邊,“伊伊,我是醫(yī)生,知道怎么緩解你的癥狀,跟我走好不好!”
李伊朝他笑了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不許走!”李耳從后面出來,他沒想到她這么固執(zhí),瞬間慌了,強(qiáng)行把她抱在懷里,“你走了我怎么辦?”
“耳朵,乖!”
“我會照顧好你的,你不要走?!?p> “我知道,”李伊伸手撫摸著他眼前的烏青,“乖乖等我回來,我希望你能找到害我的兇手?!?p> “不行!”他哽咽著,手一刻都沒有松。
“你可以幫我嗎?”
“能!”
“怎么幫,把你的手臂借給我?”李伊掙扎著,聲音大了些,“除了讓你我痛苦無濟(jì)于事?!?p> “那你在家里治療好不好?我讓蕭然住過來,我得看到你。”他的手依舊沒松,聲音近乎哀求。
“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就當(dāng)我出去游玩幾天?!崩钜灵]著眼,輕輕拍著他的背,想起昨日種種,那樣可怖,她的身體與內(nèi)在,都不屬于自己。
此時,十五出現(xiàn)在門口,朝里看了一眼,又轉(zhuǎn)身走了。
但李耳沒有注意,只緊緊將她圈在懷里,一句話都不說。
“乖,聽我的,會沒事的,要是想我就來看我,十五應(yīng)該有消息要說,你還有好多事情,我會……?!?p> 李耳一頓,突然松開她,將人全趕了出去,只留下他兩,“不!你就在家里好不好?!?p> “耳朵,你該懂我的。”
李耳愣,還是沒有撒手,“你怎么樣我都喜歡,我陪你?!?p> “可是我不喜歡,聽話!”
“你不能離開我的視線。我可以在你病發(fā)時不去看你,但是你不能離開?!彼^,這已經(jīng)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何必呢?”
“答應(yīng)我,否則我會生不如死。”
“李耳!”
“伊伊?!彼幌朐僭谒谥新牭阶约鹤约翰幌肼牭降?,只是堵住她的唇,在她喘息之際,聲音透著絕決,“要是你敢走,我就親身去體驗(yàn)?zāi)愕母惺堋!?p> 李伊瞬間瞪大了瞳孔,木然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你先躺著,我去和蕭然說。”李耳吻了吻她的眼角,捻好被子,才不舍地離開。說到這個份上,他知道,她不會走了。
*
蕭然眼睛盯著門口,一眨不眨,看李耳出來,便一把抓住他的衣服,“你把她怎么了?”
“你搬我府上吧!”
“你威脅她?”之前的怒意瞬間被點(diǎn)燃,蕭然握緊拳頭,狠狠打在他身上,一次比一次重。
“你有什么資格插手?”李耳笑,帶著苦澀,他沒有還手,借此讓心里能好受些。
許久,蕭然才松開了他,“我要帶她走!”
“不行!”
“丞相府我高攀不起?!?p> 李耳一愣,抓著他的衣領(lǐng),“你救她,我知道你會幫她的?!?p> “我是可以幫她,但對你,沒興趣。”
“為什么?”他低聲呢喃著,好不容易說服了李伊,卻還是不行!一股絕望快要溢出來,整個人已經(jīng)踉踉蹌蹌靠在門上,半秒,突然站起來看他,“蕭府也該整理整理了?!?p> “你什么意思?”
“救她,在這!”
蕭然冷笑,“我已投……”
不等他說完,李耳已經(jīng)走到了他身前,在他耳邊悄聲道,“我知道你的身份!八年前蕭府公子怕是早死了!”
“你!”
“我不想讓你們見面,除了必要的時候,就乖乖呆著?!?p> 看他不說話,李耳也不多留,轉(zhuǎn)身開了門又進(jìn)了房里。
屋內(nèi)場面一度靜默,他往前走了幾步,又退了回去,最終站在離門口約五步的距離,一動不動。
李伊面色蒼白,嘴唇干裂,什么也不說,直到困意襲來,沉沉睡了過去。
李耳這才敢走過去,取了水在她唇上輕輕擦拭。他覺得自己很自私,明明知道她的想法,卻還是不愿意,他不敢往深想,不敢相信自己竟這般不信任她……他怕她離開,哪怕僅有億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愿冒險。
夜深人靜,燭火已經(jīng)燃盡,枕頭卻濕了一大半,李伊悄悄起身,將被子蓋在了他身上。
*
蕭然沒有磨蹭,快速收拾了東西就搬到了丞相府,以鄭童康摯友的身份。
兩人在藥田制備了一系列的治療計劃,直到中午,他端了藥過去。
李耳將藥接過,正要準(zhǔn)備喂她,卻被李伊制止,“又不是什么大事,只有發(fā)病的時候難受,平常情況下,還是沒有問題的?!闭f完,看了一眼蕭然,“沒想到你還懂醫(yī)術(shù)!”
“以前就是醫(yī)生,當(dāng)時忘記給你說了?!笔捜恍?,心疼地看她,他只是不想讓她察覺而已。
“那還好,謝謝你幫我!”
“沒事,要是覺得不適,就提前給我說,我和鄭前輩盡量做出最優(yōu)方案?!?p> “好的!它這個多久犯一次病?”
“你吃的藥量不多,對方有些心急了,所以不要著急,一般情況下,兩日吧,等到了后期,應(yīng)該間隔期會更長!”蕭然頓了頓,“只是,伊伊,現(xiàn)在擔(dān)心的是對方可能會想方設(shè)法再弄這些東西過來,因此飲食上一定要注意!”
“那是一定的,我可不想當(dāng)個癮君子?!崩钜咙c(diǎn)了點(diǎn)頭,昨日一晚,她已經(jīng)動搖了,他被打了,卻一句話抱怨都沒有。
李耳從始至終就站在旁邊靜靜聽著,他知道,生稞除了對身體,對精神也是摧殘,他不能再刺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