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斗轉(zhuǎn),轉(zhuǎn)眼之間中平六年已經(jīng)過了大半,歷史的時間線往前推進到了八月。
自從曹操來過之后,永樂宮在兩個多月的時間里就像是與外界隔絕了一樣,完全沒有別人再來造訪。
而陳言也正好樂得清閑,關(guān)起門來,每天除了練兵之外,也開始向潘璋討教起了武藝,自家主公虛心向?qū)W,潘璋自然是傾囊相授。
再加之陳言的身體素質(zhì)本來就不錯,也有一些底子,所以在潘璋兩個多月的指導之下,陳言的武藝也開始漸漸小有所成。
唯一可惜的是,正如曹操最后和陳言所說的那樣,自己分布于皇宮各處的探哨士卒們已經(jīng)被各大勢力給盯上了。
在曹操走后的短短幾天之內(nèi),就有多達四個士卒沒有在約定的時間內(nèi)回歸永樂宮報告消息。無奈之下,陳言也只好召回了在外的士卒們。
這樣一來,陳言對外界的了解卻是少了不少。
只不過,此時的洛陽朝堂之上也確實沒有什么需要探查才能夠知道的消息了,所有事情都被擺到了明面上來。
整個洛陽都已經(jīng)是暗流涌動,波濤洶涌,大有一場大戰(zhàn)就要一觸即發(fā)的態(tài)勢。
可以說,中平六年這一年對大漢來說注定將會是一個不平凡的年份。
自從四月起劉宏駕崩,這個本來就已經(jīng)搖搖欲墜,身處在懸崖邊上的王朝,就已經(jīng)徹底地跌進了萬劫不復(fù)的深淵之中。
在何進和袁紹的調(diào)集之下,以董卓為首的北方各州郡豪強官員都已經(jīng)領(lǐng)兵駐扎在了司隸三輔一帶的地區(qū),隨時等待何進進一步的命令。
而何進的僚屬王匡和騎都尉鮑信,也都在何進的授意之下,早早地就回到了他們的家鄉(xiāng)泰山郡召募軍隊,準備趕回洛陽勤王。
兗州的東郡太守橋瑁屯兵成地,武猛都尉丁原率領(lǐng)數(shù)千人的兵馬進軍河內(nèi)郡,焚燒黃河的孟津渡口,漫天的火光直照到洛陽城中。
這些人團結(jié)在何進的麾下,只要何進一聲令下,他們就會率領(lǐng)著自己麾下的士卒開赴洛陽。
經(jīng)過了大半年的明爭暗斗之后,以十常侍為代表的宦官集團和以何進,袁紹等人作為代表的外戚士族聯(lián)軍終于是要展開他們最后的一戰(zhàn)。
現(xiàn)如今的洛陽,整個城市里面都籠罩在一種緊張的氛圍之中。
大將軍府
何進端坐在書房之中,雙眉緊蹙地看著手中的竹簡。
越往下看,何進的眉頭就皺得更緊,到最后兩支眉毛甚至都擰在了一起。
沒過多長時間,只見何進用力地把竹簡卷成一團,然后一邊奮力地往門外丟去,一邊惡狠狠地罵道:“廢物,一介腐儒也敢妄議朝政!”
這一舉動可是把剛剛一只腳才踏進書房大門的袁紹嚇了一跳,只見袁紹慢慢彎下腰撿起了竹簡,然后一邊朝何進走來,一邊笑著說道:“大將軍這是怎么了,為何如此發(fā)怒?”
何進搖了搖頭,指著袁紹手里的竹簡,嘆息一聲以后說道:“本初你來的正好,今早有人發(fā)現(xiàn)侍御史鄭泰掛印而走,這是在他辦公的官房內(nèi)發(fā)現(xiàn)的,你且看看吧?!?p> 說著,何進是氣不打一處來,猛拍了一下面前的案桌,厲聲道:“這廝平日里就仗著他知道些儒學道理,在天下士人之中還有著些許威望,就對朝政多加針砭。如今更是說出這些言論,果然是書生無用,腐儒不能治國!”
袁紹沒有理會何進的怒火,展開竹簡之后,眼睛一邊掃過上面的內(nèi)容,一邊喃喃念道:“董卓為人強悍,不講仁義,貪得無厭。假如朝廷依靠他的支持,授以兵權(quán),他必將會為所欲為,這樣一來必然會威脅到朝廷的安全。大將軍作為皇帝國戚,掌握國家大權(quán),懲治宦官只需要依照本意獨斷獨行便是,實在不應(yīng)該依靠董卓作為外援。我鄭泰人微言輕,自知大將軍不會采納我的建議,今天掛印而走,只望大將軍能夠再思索一二?!?p> 看完竹簡上的內(nèi)容,袁紹慢慢合上竹簡,在何進面前躬身跪坐下來,微微一笑以后說道:“這些日子我在朝中也聽到了不少的流言蜚語,朝堂上像鄭泰這種想法的人不在少數(shù)?!?p> 何進冷哼一聲:“這些人難道當我何進是三歲頑童不成,若是有別的出路可走,我怎會調(diào)集外軍前來洛陽?!?p> 接著,何進雙眼朝皇宮的方向挑動了一下,補充道:“何氏蠢婦人,難與其共謀大事!”
袁紹端起案桌上的茶水,慢慢朝何進和自己的杯盞里倒?jié)M,然后輕輕呡上一口,笑道:“不過,大將軍,如今咱和十常侍的矛盾已成,行動企圖也都完全顯露。至此看來,確實是到了應(yīng)該行動的時候了,不宜再繼續(xù)遲疑下去了,早作決斷才是?!?p> 何進同樣手持杯盞,慢慢用杯蓋拂去茶水上點點白色的浮沫,臉色略顯猶豫地說道:“只是,現(xiàn)如今諸外軍距離洛陽還有些距離,現(xiàn)在就發(fā)起攻勢,萬一出了岔子,只怕他們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p> 袁紹擺了擺手,把杯盞推到了一邊,眼中放出一道精光,正視著何進說道:“大將軍,事不宜遲,遲則生變,若是再拖延下去,只怕竇武被害的慘劇就要再次重演了。而且,難道你真的希望這些外軍進到洛陽來嗎,我們召他們前來,本來就是在洛陽周圍駐扎,以此來威脅太后,給十常侍等人以壓力罷了,如今目的達到,就不必再去管他們。”
何進咬了咬牙,握緊杯盞的手上不斷發(fā)力,直把茶杯搓得吱吱作響。
“那依本初之意,現(xiàn)在應(yīng)該如何?”
袁紹臉上露出了一絲邪魅的笑容,說道:“大將軍如此便可......”
何進聽得頻頻點頭,最后吐出一句:“若是如此,便依本初所言行事便是,只希望事情能夠順利?!?p> “哈哈哈,大將軍且放心,此舉過后,你我都將是名垂史冊的大漢功臣。來,先讓我等二人以茶代酒,提前慶祝一番!”
說著,袁紹舉起了案桌上的杯盞。
“本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