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然后發(fā)生了什么？”對于亙戛然而止的回憶敘述，水有些疑惑，他對于接下來會發(fā)生的事情充滿了好奇。
一個守夜人的實力高低，取決于他前世死亡時的執(zhí)念強度。雖說成為守夜人之后還可以憑借自身努力，可以不斷修煉提升實力，但畢竟阿修羅界空氣元素稀薄，天地大道殘缺，修煉十分困難。就算亙是個地階天才，也不可能在幾百年內(nèi)煉入天階。
也就是說，亙死亡時，執(zhí)念深怨到了極致。換個說法，亙在剛剛成為守夜人時，便是天階。
“發(fā)生了什么呢？”
“那時候啊……”亙剛要對水繼續(xù)他的回憶，他的注意力卻被遠處黑夜中的一道身影的出現(xiàn)給帶走了，“那是……”
“村長啊……他在這里干什么？”水的遠視能力自然高超，一眼便看出來了遠處黑影的真正面容，“啊，他好像……好像在挖墳……”
“嗯？！”亙定睛一看，“這是……他在埋葬二瘋子……”
“真是一個好人啊，明明村子里面其他的人們對那個人都那么漠不關(guān)心……”水看著遠處的汀牟綽，喃喃道。
亙看著那道蒼老而又賣力的身影，卻只是沉默不語。
他好像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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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中村長突兀的過場，中斷了亙與水原本正經(jīng)的談話，這會兒水倒是開始對亙的感情史起了興趣：“你是怎么和靈兒走到一起的?。俊?p> 亙嘴角一抽：“可以別戳痛處嗎？我已經(jīng)很努力不想她了。”
不過亙嘴角隨即突然浮現(xiàn)一抹壞笑，反問水道：“水啊，看你小子長得這么漂亮，一定有喜歡你的女孩子吧？”
哪知水很平淡地回了他一句：“在我的世界那邊，十個女孩子，至少九個喜歡我。”
“哈？！”亙眼角一抽，“雖然我承認你很帥，但是你覺得你這話我會相信嗎”
“我說有很多……不，準確的來說，我們那邊一共七十億余人口，基本上，幾乎全部都很喜歡我?！彼芷降狞c點頭。
“什么情況啊，你男女通吃？！”亙雖然也覺得水長得實在好看，但是沒想到過他居然這么受歡迎，“七十億人，胡……胡說的吧？”
“啊，我是在你們面前隱藏了些東西的，為了避免麻煩……”水撓了撓鬢角，稍微解開了一點身上的一道氣息，“那個，現(xiàn)在我把我自己設(shè)下的封印解開一點點，你感受一下吧。”
一道氣息以水為中心，半徑一米展開，亙恰好被覆蓋其間。一霎時之間，他仿佛感覺自己在面對著一片溫暖的大海，平和而又包容;又好像進入了一片濃綠的森林，靜謐亦祥和;又好像被一陣本不屬于這阿修羅界的春風吹過，無盡的溫柔與……久違的心安。
“這……”等水收回了氣息，亙才回過神來，“這才是真正的你？”
水不說話，他和煦地笑笑，這一瞬，他的笑容仿佛明媚到能夠照亮這暗淡的阿修羅界，為之帶來春天。
“我好像明白了，為什么那么多人喜歡你，像你這樣的人……”亙笑笑，原來那么冷漠的自己會對這個少年產(chǎn)生莫名的好感，并不是沒有道理的，然而他隨即話鋒一轉(zhuǎn)，“但是你喜歡的人呢？你總不可能告訴我你同時喜歡七十億個人吧？”
“唉......我深愛著人類，”水搖搖頭，“盡管人性使他們無可救藥。”
“啪！”亙一拳玩笑拳砸在水的頭頂，“我問的是你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被你喜歡的女孩兒，一定很幸福吧？”
“啊？”水的神色瞬間低落了下去，“我可是喜歡別人懷里的女孩啊……”
“嗯？”亙神色古怪，他看著水，揶揄道，“你喜歡有夫之婦？太渣滓了吧！”
“不，不是那樣的……”水連忙否定，可是他臉上的失落，此時完完全全改變了，自嘲的笑容，在他嘴邊絕望地綻開，“我們換個說法吧……”
“嗯，你說?！眮兊哪樕嫌兄唤z玩味的笑容。
“我喜歡的女孩……”水無可奈何地搖搖頭，雙眼的神色、臉上的神情滿滿的都是無奈的自嘲，他把雙手仿佛無處可放般地在空氣中搖了搖，“我喜歡的女孩，在別人的懷里……”
嘶——
亙臉上玩味的笑容逐漸消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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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還有一個未婚妻，她人很好，長得比我剛剛跟你說的那個女孩甚至要更美，可是……”水臉上苦笑自剛才起就沒有消失，“天知道為什么那個女孩有那么大魅力，能把每個人死死吸在身邊，她……才是真正的男女通吃?！?p> “啊？這……”亙一時語塞，“特殊體質(zhì)？”
“可能是吧，”水的表情仍然只是苦笑，“真是可笑，如此的我，卻得不到她的芳心。”
“你的氣息……對她無效？”
“我也不知道，”水搖搖頭，“最奇怪的是，我的未婚妻知道我喜歡那個女孩之后，雖然有些吃醋，但是她們兩個見面之后，未婚妻反而不太在意我喜歡那個女孩的事情了，反而也在說那個女孩是個好女孩兒?！?p> “這……”亙有些驚訝，“你個人魅力如此強大，可是你的未婚妻還是被那個女孩子吸引了，你果然不如別人。”
他接著說：“看來是我這阿修羅界太小了，原來一山更比一山高啊！”
水賞給他的只有兩道白眼:“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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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又過了一段時間，水與亙終于意識到了一件事情，該逐漸變亮的天空，此時仍是一片漆黑，八荒毫無目的地在天上飄來飄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仿佛在發(fā)出嘲笑一般。
“亙啊……”
“不用你說，”亙剛剛還很愉悅的心情，此刻完全沉寂了下去，“是的，永夜，它……已經(jīng)到來了?！?p> 六眼烏鴉從亙的破屋里面飛出來，?？吭谒c亙身邊的枯樹上。
“咦？”水無意間瞥了一眼烏鴉，有些疑惑。
亙見水看著烏鴉疑惑的樣子，問他：“它怎么了？”
“這烏鴉，又長出了一只眼睛，已經(jīng)從六眼烏鴉，變成七眼烏鴉了，”水指著那烏鴉額間新長出的眼睛，“而且這只新眼與其他的不一樣，其他的都是烏黑的，這只的顏色卻是血紅的?！?p> 七眼烏鴉則完全沒有理會兩人的驚訝，它只是望向上方的八荒。
血紅的鴉眼，映照著天穹上的八荒，不知道在想著什么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