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月,快點……快點……看看這次我們獵到什么大家伙?聽動靜應(yīng)該是頭熊瞎子。等賣了錢就可以到鎮(zhèn)上大吃一頓了?!?p> 夜色早已掩蓋了最后一縷殘陽,雖是冬日,然而并沒有寒風(fēng)凜冽,只有無盡的清冷,前幾日下的一場小雪還未完全融化,偶爾在樹下反射著細(xì)碎的銀光,從樹葉縫隙間灑落下的月光中不難看出說話的是一位十多歲的少年,聲音歡快跳脫,行走間腳步急促,帶著地上的枯枝爛葉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音,只見他手里拿著一個捕獵用的叉子,背后隱約可見一把弓箭,身材略顯壯碩,徑直向捕獵挖的陷阱處跑來。
“急什么,到了咱們手中的獵物還能飛了不成?”聽起來一位妙齡少女無疑。只是聲音淡定從容,和剛才的跳脫少年形成鮮明的對比,步履更是不慌不忙,好似閑庭漫步般,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位大家小姐在自家后花園賞花聽曲,只是嘴邊叼著的狗尾巴草卻泄露了此女絕對與大家閨秀無緣。
“話可不能這么說”少年明顯不贊同同伴的話,邊走邊反駁道,“現(xiàn)在可是農(nóng)閑時候,上山打獵的可不止我們兩個,萬一被別人撿去,那我們豈不是白忙活了,為了弄這個陷阱,我可是費了不少力氣。”
“好了,知道了,這不是正要過去嗎?再說了,這座山上除了我們連個人毛都沒有,能丟了才怪了。”說著,腳下仍是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該怎樣走還是怎樣。
“算了,我還是自己先去看看吧,我可沒你那么淡定,這可是關(guān)系到我五臟廟的大事,想想都覺得興奮,一刻都等不得?!鄙倌暾f完向陷阱處跑去。
來到陷阱邊緣,只見之前上面鋪好的樹枝雜草已經(jīng)不見了,想來也是獵物掉落的時候給帶到洞底下去了,露出一個黑黢黢的大洞。拿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火把點燃向洞中慢慢伸去,可能是怕洞中的獵物突然跳起反擊,順便用力晃動了火把兩下,待到把洞中情形看了個七七八八,卻腳底一滑,猛地向后摔去,此時他雙眼圓瞪,呼吸急促,顯然是嚇的不清,連火把飛出去都沒有察覺。
“媽呀!有鬼!”
“要命了,現(xiàn)在可是冬天,一個火星子都能引燃一整片森林了,你是想變成烤乳豬嗎?”只見少女雙腳在地上輕輕一點,身子倏然離地,一只手向飛在半空中的火把伸去,待接到火把,身子在半空中一扭,腳尖在身側(cè)的樹干上輕觸,輕輕松松的立于原地,未曾有一絲火星濺出。有了火把的光亮,可見來人是一位大約10歲左右的小姑娘,明眸皓齒,眉目如畫,長發(fā)用一根絲帶簡單的扎成馬尾束于腦后,大約是因為剛運動完畢,有幾縷頭發(fā)隨風(fēng)飄落在臉上,使得素來淡定從容的臉上多了一絲俏皮。
“我說這青天白日的,哪來的鬼?”說完自己抬頭看了看天色,好吧,是大夜晚的,但是姚纖月是干什么的,上輩子可是國家軍情處S級的特工,什么場面沒見過,雖然莫名其妙的附身在這具身體里,但是骨子里的東西卻是怎么都改變不了的,讓她相信世界上有鬼,比相信母豬會上樹都難。
“真…真...的,纖...纖...月,你快來看看啊,里...里...面有一個滿臉毛發(fā)的怪物,有手...有腳,這不...不...會就是村里老人常常提起的野人吧,這玩意吃人嗎?要不我們快...快跑吧?”少年顯然嚇得不輕,說話都開始結(jié)巴了。
“起開”姚纖月一巴掌呼到少年的腦袋上,把他推到一邊,說到“熊瞎子吃的人更多,也沒見你害怕,剛才還想賣了去吃大餐呢?”說完身子前傾,把火把向洞中伸去,待看到洞中的情形,眼光微閃,向身后躲著當(dāng)鵪鶉的少年說到,“你先回家去,這邊我來處理?!?p> “那怎么行?”誰知剛剛嚇得魂都丟了的少年立馬昂首挺胸說道,“雖然我沒你厲害,但是關(guān)鍵時刻也可以替你爭取逃跑機會的,我得在這……”但是收到對方投來的鄙視眼神立馬把后面的話咽下去了。好吧,這時候他不得不承認(rèn),在任何時候他都是個拖后腿的,但是想到把一個小姑娘自己扔在這兒怎么想怎么不仗義,雖然從小到大自己從來沒把她當(dāng)女孩看過。而且自己不想走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自己走夜路太害怕了。?????????收到對方傳遞過來的可憐兮兮的眼神,姚纖月也覺得不放心,畢竟這座山上時常有兇猛的野獸出沒,萬一碰上,十個他也是跑不了的。
“算了,你在一邊待著吧,我下去看看?!币w月說完就想拿著火把下去洞中。
“我...我...我呢”少年在后面急忙喊到。
“當(dāng)然是在上面等著了,你不怕下來之后被野人吃掉?”
當(dāng)然怕了,可是……不等他再說什么,姚纖月已經(jīng)跳進挖好的洞中。里面面積不大,勉強可夠三四個人站立,她拿著火把慢慢走到地上躺著的人身邊,沒錯,有手有腳,確定是個人無疑,只見他頭發(fā)凌亂的披散在臉上,上面凝固著一些血跡,姚纖月用手小心的吧拉開幾縷頭發(fā),待看到此人面容,也不禁心中一顫,只見他臉上從左眼至下巴被一條長長的刀痕貫穿,皮肉外翻,臉上和頭發(fā)上的血跡大都來源于此,此時他躺在洞穴中央,身下墊著鋪設(shè)陷阱用的樹枝樹葉,小腿上一只折斷的箭柄露在外面,有黑色的血液緩緩流出,一身衣服已經(jīng)看不出本來顏色但是從服裝邊角反射的光澤上也可看出價值不菲,姚纖月看到此種情形,直覺這是個大麻煩,出身不凡,估計是被仇家追殺,一旦獲救,為了掩藏行蹤,說不定最先解決的就是施救之人。不怪姚纖月把人想的這么壞,實在是對這萬惡的封建社會上層階級的人品不抱任何期待。手按眉心來回走動了幾步,素來做事隨心所欲的自己居然不確定此人該不該救?一旦施救,自己從上輩子開始就期待的平靜生活可能就要被打破,一去不復(fù)返了。
“怎么樣了,纖月?下面是什么東西看清楚了嗎?”久不見下面有動靜,上面的少年焦急的問道。
聽到少年的聲音,姚纖月打斷腦中的思緒,對著上面喊到?
“鐵蛋,拿繩子來?!币w月眼中的猶豫被堅定所取代,雖然知道救了此人可能會出現(xiàn)數(shù)不盡的麻煩,但是眼睜睜的看著一個鮮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還是有違內(nèi)心的信仰。
“說了多少次了我叫姚青,再叫我鐵蛋我就跟你絕交”姚青聽到鐵蛋這個名字立馬炸毛似的跳起來,天知道他最討厭別人叫他鐵蛋了,這么俗氣的名字簡直就是對他英俊長相的侮辱。
“知道了,啰嗦!”姚青不用看也知道此刻姚纖月臉上必定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雖然每次自己聽到鐵蛋這兩個字都會反抗,但是好像并沒有什么效果。沒辦法,誰讓他們兩個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姚纖月問他叫什么,他說他叫鐵蛋,從此以后姚纖月時不時的就叫兩聲。
雖然滿臉不情愿但是姚青還是從肩膀上拿過繩子拉住一端把另一端往洞中甩去。
此時姚纖月正蹲在受傷之人的身邊查看傷口的情況,火把被她插在洞中縫隙處,聽到繩索襲來的聲音,反手一轉(zhuǎn)將其接到手中,緊接著就要往地上的人腰間纏去,不料剛剛彎下身子,就感覺一道犀利的掌風(fēng)向左胸襲來,可姚纖月是誰,就算是身體健康的人都很難與之相較,更何況一個深中劇毒失血過多的病秧子,一擋一撤,身體已經(jīng)站在陷阱的邊緣,只見身旁墻壁上土塊噗噗的落下,頃刻間一個深約一寸的不規(guī)則圓洞呈現(xiàn)在眼前,空氣為之一滯。受傷如此嚴(yán)重掌風(fēng)還能凌厲至此,可見此人并非凡夫俗子,若非自己反應(yīng)迅速,換成常人必定命喪在此。
“你是誰?”皇甫鈺剛剛醒來就發(fā)現(xiàn)有人欲偷襲他,一掌拍過去本應(yīng)該命中目標(biāo)才對,卻被對方輕松的躲了過去,本以為是追殺他的人派來的絕頂高手,沒想到放眼望去卻是一個眉目清秀的小姑娘,身穿白色修身夾襖,袖口收緊緊貼于腕部,脖子上環(huán)繞一圈狐皮皮毛,看穿著明明就是一個普通的農(nóng)家姑娘無疑,但是通身氣度卻又如此與眾不同,眼中不曾見一絲一毫的緊張與害怕,反而透露出一絲警惕和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