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皇甫鈺從賬中出來便看到姚纖月眼中的神色,雖然不知道對方在想什么,但是明顯感覺出來她神情中的悲哀和對戰(zhàn)爭的不喜。
“怎么了?”皇甫鈺上前打斷她的思路。
“無事,我只是在想如果沒有戰(zhàn)爭就好了?!辈恢罏槭裁?,姚纖月此時就想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告訴對方。
“總會有那么一天的?!薄暗皇乾F在?!被矢︹曅睦锶缡窍氲?,現在東盛,西楚,星羅三國鼎立,已經維持了近百年的和平,各國都在想方設法的打破目前的格局,北又有突厥虎視眈眈,未來的時間里戰(zhàn)爭只會越來越多,除非有一國實力超群,將其它兩國收入囊中,但是目前說來,任何一國都無此實力。
此時,恰有兵士來報,突厥十萬軍隊已經行至一公里處,眾人也隱隱可以感覺到地面的震動,連忙往城樓上登去,等大家在厚重的城墻上往下觀望之時,對方已經停留在兩百米的射程之外。
突厥部落的人以游牧為生,自小長于馬背,看上去個個精悍,為首的大將拓跋宏乃突厥的二皇子,年齡大約在二十五歲左右,以雄勇善戰(zhàn)著稱,但為人極為殘忍弒殺,觀其眼神便可略知一二,五年前曾攻破西楚的邊城-賽洛城,將城中百姓殺戮殆盡,婦女被凌虐者更是不計其數,可謂尸橫遍野,血流成河,至今賽洛城仍然沒有恢復往日的繁華,而拓跋宏也一戰(zhàn)成名,成為讓人聞風喪膽的存在,是以此次邊關被襲,除皇甫鈺外,無一人主動請纓而來,也幸虧吳勇將軍善于守城,這才等到援軍到來,將突厥軍隊徹底阻擋于龍虎關之外。
此時拓跋宏與皇甫鈺遠遠相望,可謂仇敵見面,分外眼紅,拓跋宏作為突厥的二皇子,年少成名,一直是令人驕傲的存在,向來自命不凡,無人可望其項背,臨行前更是放下豪言,此次出戰(zhàn),必將把東盛打的屁滾尿流,沒想到出師不利,一開始就碰到了難纏的吳勇,硬是將他拖在龍虎關外十日之久,等到東盛援軍到來,拓跋宏發(fā)現援軍將領竟然是個不及弱冠的少年,還曾嘲笑了許久,只當東盛無人可派了,居然弄了個剛斷奶的娃娃過來,心想這次就算是打到京都也并非沒有可能,到那時突厥內部還有誰能與之爭鋒。只是沒想到看起來不起眼的小小少年居然有如此能耐,不禁沒讓自己占到半分便宜,還追的自己丟盔棄甲,望風而逃,現在他拓跋宏已經成為整個突厥的笑柄了。
昨日自己收到錦陽城內傳來的密信,皇甫鈺已經不良于行,此次自己必能一雪前恥,待攻破錦陽城,必將在里面進行一場殺人比賽,以泄自己心頭之恨。
“皇甫小兒,此次可敢出城應戰(zhàn),我必將你斬于馬下,一雪前恥?!蓖匕虾旮糁鴥砂俣嗝椎木嚯x沖皇甫鈺挑釁到,聲音震天,如在耳邊清晰可聞,可見此人確實實力非凡。
“二皇子威武……”
“二皇子攻無不克,戰(zhàn)無不勝……”
……
拓跋宏手下眾人分分搖旗吶喊助威。
“哼,手下敗將,豈敢言爾?”皇甫鈺開口回擊道。
“怎么,你這是想要做縮頭烏龜了?還是說你皇甫鈺已經成了一個廢物,不敢接受我的挑戰(zhàn)?”拓跋宏料想李世召是不敢欺騙自己的,那此時皇甫鈺畢竟是在裝腔作勢,只等把他引出城來,必能一舉將其斬于馬下,到時便可徹底除去這個阻礙。
“二皇子不必著急,我二人必有一戰(zhàn),但時候一定會讓你再次體會一下失敗的滋味?!?p> 皇甫鈺不慌不忙的回話,卻句句往對方的心窩子上戳,拓跋宏此時已經氣的面色漲紅,皇甫鈺讓他在手下面前顏面盡失,自己絕對不會輕易饒過他。
“廢話少說,我到要看看這龍虎關是不是真的牢不可破,待我破城之日,就是爾等命喪黃泉之時?!?p> “兒郎們,想要城里的財寶嗎?”拓跋宏大聲喊到。
“想”
“想要東盛的女人嗎?”
“想”
“既然想要,那就拿起你們手里的彎刀,盡情的砍向對方的頭顱,到時候財寶美人應有盡有,還在等什么,給我沖啊!”
“沖啊!”
“沖啊!”
十萬大軍如流水一般向城墻這邊沖來,聲音振聾發(fā)聵,氣勢驚人。
待他們進入射程之內,城墻上密密麻麻的弓箭急射而去,加上之前布置的蒺藜和絆馬索,突厥軍隊一時間人仰馬翻,但這些也僅僅是減緩了攻勢而已,不一會,敵人已經逼近了城墻之下。
云梯頃刻間便已矗立在城墻之上,兇猛的突厥士兵順勢而上,有些云梯被守城的兵士掀翻掉落下去,砸到底下人的身上,一時間哭叫連連,有的還沒爬上去就被從上至下的石塊砸中,頓時腦漿迸裂,僥幸爬上城墻的也被三三兩兩的守城將士合而攻擊,瞬間斃命。
皇甫鈺立于城墻之上,神色不明的看著眼前的一幕,眾將領隨侍左右,姚纖月自然也在其中,她還是第一次真正見識到古代的戰(zhàn)場是什么樣子,這是真正的血與肉的交鋒,幾乎每一刀下去就是一個生命的消逝,城墻下很快就堆滿了尸體,有敵人的,也有東盛的。姚纖月自然是不同情這些突厥人的,就算她再無知也知道一旦城破,城里的百姓會面臨怎樣的結局,所以此時她的神色看起來倒是平靜至極。
就連皇甫鈺也沒想到姚纖月的神色竟如此淡然,自己第一次上戰(zhàn)場的時候雖然努力保持平靜,但是心里還是震撼不已的,他之前一直覺得自己童年是如此不幸,甚至有點憤世嫉俗,但當他第一次親臨戰(zhàn)場,看到滿地的殘肢斷臂,盡然覺得以前所受的苦如此的不值一提,自己再不幸最起碼還活著,而有的人連活著的機會都沒有。
敵人三三兩兩的出現在城墻之上,遠處的箭矢也緊隨而至,戰(zhàn)爭的形式越來越嚴峻,云逸等人也加入到戰(zhàn)斗中去,姚青手拿弓箭,例無虛發(fā),每一箭射出都有一個敵人倒地。
此時皇甫鈺的身邊只剩下姚纖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