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桌子完全碎之前,景夙突然一個箭步上前,長臂一伸,單手撈過鐘離熹,一個轉(zhuǎn)身就把她帶離了危險地帶。
那心理醫(yī)生反應(yīng)也快,倒退幾步就完全避開了。
身高問題,被景夙勒著胳肢窩的鐘離熹,等站穩(wěn)腳步便推開了他的手,隨后轉(zhuǎn)過頭用一種景夙看不懂的眼神看著他。
景夙收回僵硬的手臂,微微皺眉,神情有點兒別扭,語氣淡淡的說,“會受傷?!?p> 【用你說???我自己不會避開?】
鐘離熹沒好氣的朝他翻了一個白眼,拉了兩下身上的衣服,頭一扭,走到了管家的身邊。
【要不是看在你是本將軍名義上的夫君,就憑你剛剛的無禮,本將軍都能把你手給擰下來。】
心里這樣想著,鐘離熹也斜著眼睛橫了景夙一眼。
景夙的注意力自剛剛進病房就一直在鐘離熹的身上,自然也看見了她不滿的眼神。
歪頭斜眼的,若在別人做來,不雅不說,也會使面相看著丑陋,但是鐘離熹做來嘛,倒是莫名的嬌嗔可愛。
只是,她不滿什么呢?
難道是兩人領(lǐng)證以來沒有陪過她嗎?
景夙是心性沉穩(wěn)淡定,面對這種情況也只是深深的看了鐘離熹一眼,挑了挑眉有些意外而已。
但是其他人不同,特別是在場的醫(yī)生護士三人。
那嘴巴直接張成了“O”型,滿臉的不可置信。
管家經(jīng)歷過一次衛(wèi)生間門的事件,還算淡定,只是對鐘離熹的武力值再一次有了新的認識。
心中暗暗決定:以后一定要遠離她,不然指不定什么時候就被誤傷了。
管家輕輕的呼出一口氣,朝著身側(cè)的鐘離熹綻放一抹標志性的微笑,“夫人,咱們?nèi)ツ沁叞?,讓醫(yī)生給你檢查一下,沒問題就可以出院回家了?!?p> 鐘離熹對他們幾人的反應(yīng)無知無覺,完全就是習以為常的態(tài)度。
可不嘛,以前在軍營,她手底下兵的反應(yīng)可比他們大多了。
就連敵軍也是,好幾次見著她都是棄馬而逃,眼里帶著驚恐,這算什么!
【哼!】
鐘離熹按照醫(yī)生的指示平躺在病床上,閉著眼睛,仍由他們把各種儀器帶在自己身上。
一開始鐘離熹還皺眉,雙腿雙腳不停的撲騰,不讓他們抓著。
景夙見著這種情況,冷著臉向管家瞥去了一個眼神。
管家心中叫苦不迭,按道理來說,他只是一個下人,現(xiàn)在卻變成了他主家先生夫人的傳聲筒,這叫什么事兒???
想歸想,管家還是上前一步,勸著鐘離熹,“夫人,這是檢查的儀器,確保夫人身體健康之后,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鐘離熹聽著這話想了想,能離開這個一片白的房間,那當然好,遂點點頭,放松了身體。
幾分鐘后,醫(yī)生護士把鐘離熹身上的儀器全部取下來,然后幫著她額頭上的傷換了一下藥。
護士在一邊收拾著東西,那醫(yī)生就對著景夙神色恭敬的說,“景先生,景夫人無恙,額頭上的傷現(xiàn)在也結(jié)了一層薄薄的血痂,只要注意不碰水就可以,前其他的沒什么問題?!?p> 景夙點點頭,“嗯?!?p> 醫(yī)生護士包括那個心理醫(yī)生,拿著自己的東西轉(zhuǎn)身就出了病房。
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還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而后深深的吐出一口氣。
一個破壞力太強,一個渾身冷氣,太嚇醫(yī)生了。
既然鐘離熹已經(jīng)沒什么問題了,那就可以直接出院了。
管家打了一個電話,鐘離熹坐在床上聽著說是辦理出院手續(xù)。
出院病號服就要換掉,管家收拾好了其他東西之后,就拿著一個從家里帶來的袋子交到鐘離熹手上。
“這里面是衣服,夫人拿去換上吧!”
鐘離熹拿著袋子一臉思索的站在床邊。
鑒于自己對這個世界的一竅不通,鐘離熹很難保證這袋子里的衣服她自己能穿好。
再說了,她在禮朝時穿女裝也要丫鬟們幫忙,這個——有點懸。
于是鐘離熹嘴角一扯,揚起一抹純真到極點的笑容,霧蒙蒙的大眼睛在景夙與管家之間徘徊著,“那個……可不可以找個人幫我???”
景夙靠在床頭的小沙發(fā)上,腿上放著一臺鐘離熹看不懂的東西,他的手指不停的在上面敲擊著,眼神專注。
聽見鐘離熹的話,景夙動作頓住,抬起頭,眼眸直直的看著鐘離熹笑靨如花的瓷白小臉,目光微微一閃,沉聲道:“管家。”
“是,”管家雙手交疊與腹前,四十五度彎腰應(yīng)答,然后轉(zhuǎn)身出去了病房。
管家走后,鐘離熹就抱著那個袋子站在原地沒有動,一只手在里面翻翻找找,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咧嘴,表情頗為嫌棄的模樣。
景夙看著她巴掌大的小臉上不斷變幻的神情,心里不覺好笑,索性把電腦上的內(nèi)容保存,合上放在一邊。
單手撐著沙發(fā)扶手,嘴角一如既往的抿著,眼里閃著饒有興致的光芒。
鐘離熹翻了一會兒,確定如自己所想的那樣。
——她完全不會穿。
嘆了一口氣,手上一用力把衣服扔進袋子里,神情看著有些喪,繼續(xù)抱著袋子等管家來。
視線卻不停的在房間里移來移去。
這會兒鐘離熹才有空認真的打量她所在的這個世界的建筑。
看來看去,她得出一句話,那就是這里遠比禮朝要好太多,至少這房子就強上百倍。
鐘離熹一邊打量著一邊暗自在心里評價,視線一轉(zhuǎn),就看到景夙眼眸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她皺眉,移開了視線,過了一會兒再扭頭看去,發(fā)現(xiàn)景夙還是看著自己。
這下鐘離熹有點兒不耐煩了,冷著臉,粗聲粗氣的沖著他說道,“看什么看?”
景夙聞言眉梢一動,把撐起來的手放下,雙腿交疊,目光變得深沉,薄唇輕啟,“你…真的是鐘離熹?”
鐘離熹心里咯噔一聲,表情瞬間僵硬,大眼圓瞪,眼底不可避免的因為這句話而泛起心虛。
她應(yīng)該慶幸自己是背對著他的。
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她本來就是鐘離熹啊,只是人不一樣而已,她為什么要心虛?
想通后,鐘離熹轉(zhuǎn)過身,直面對著景夙,眼瞼微垂,看著他,語氣格外的堅定,“我當然是鐘離熹,不然還能是誰?”
景夙眼神意味不明的看著鐘離熹粉嫩的雙頰,“傳聞,鐘離家大小姐可是體弱多病,命不久矣的?”
鐘離熹聞言,瞬間就松了一口氣。
原來他是擔心她是替代品冒充的。
她就說嘛,這個世界上有沒有神魔,正常人怎么可能知道她現(xiàn)在這具身體里已不是本尊了呢!
至于言行與之前不符,也頂多就是猜疑她因為什么事而性情大變。
等等!!
那個呆頭醫(yī)生說,她這種情況是失憶。
這個她明白,就是不記得以前的東西了。
【要是以后再有人問起,本將軍就說我失憶了,不然怎么解釋我對這個世界的無知呢!嗯,就這么辦?!?p> 不過眼下的解決她這個夫君問出來的問題。
鐘離熹“嘖”了一聲,“你也說了說傳聞,傳聞不可信這句話沒聽過嗎?”
景夙點點頭,“聽過?!?p> “那不就得了,”鐘離熹拍了拍紙袋子,“本將……”欲出口的話再觸及景夙冷沉的面容時,轉(zhuǎn)了一個彎,換成,“世家大族嘛,總會有幾條不實的傳言傳出來的?!?p> 也幸好他問起了,之前她還在糾結(jié)該怎么解釋自己一身力氣,失憶是不可能用的,誰失個憶還失出了一身力氣呢?
這下好了,全交給“傳聞”了。
但是嘛,問題是解決了,她可不想面對一身冷氣的景夙啊!
【黑炭,你怎么還不回來???我可不想面對這么不會笑的人,假笑也好??!】
像是聽到了鐘離熹的祈禱,在景夙還想問什么時,病房門打開,管家?guī)е粋€白大褂女醫(yī)生從外面走了進來。
“夫人,這是婦產(chǎn)科的張主任,您跟著她去就好!”
管家指著張主任介紹,鐘離熹點點頭,模樣乖巧的說,“張主任好。”
“夫人客氣了。”
張醫(yī)生帶著鐘離熹出了病房門。
病房門關(guān)起,景夙看了一眼衛(wèi)生間與陽臺前的狼藉,沉聲說道,“你去告訴衛(wèi)青,讓他重新調(diào)查一份鐘離熹從小到大的所有資料,越詳細越好,最關(guān)鍵的要是在鐘離家,晚上我要看到?!?p> “是,”管家答應(yīng)了一聲,從衣兜里掏出手機去了陽臺上打電話。
大約十幾分鐘后,景夙已經(jīng)抬手看了好幾次手表,病房門才被人從外面推開。
張主任臉上帶著些許疲憊,神情一言難盡的走了進來,垂頭喪氣的對著景夙說,“景先生,已經(jīng)好了?!?p> 說完便側(cè)開身體讓到一邊。
鐘離熹捏著裙擺緩緩走進來。
管家還來不及疑惑張主任的神情,見著鐘離熹的穿著后眼前不由得一亮。
一襲淺藍色一字肩及膝連衣裙,腰線收的剛剛好,愈發(fā)襯的鐘離熹腰肢盈盈一握,雙腿筆直修長,不胖不瘦的恰到好處,烏黑的長發(fā)因為繃帶原因并沒有挽起,柔順的披散在腰際。
鐘離熹皮膚白皙細膩,穿著藍色,就像是晶石一般,瀅亮剔透。
換下病號服,才知道她的身材這么好,整個人看起來嬌弱柔美不堪,想讓人好好的捧在手心里,細心呵護。
可是……
“這什么衣服啊,穿的好難受啊,下面還空蕩蕩的,還露個腿,這風一吹不就什么都看見了嘛……”
如果沒有聽見她的嘀咕聲,景夙覺得自己是愿意把她這個成為他不到一個月的夫人捧在手心里照顧的。
當然也要除了之前她大力破壞衛(wèi)生間門與玻璃桌的事。
景夙站起身,垂眸看向鐘離熹,“既然已經(jīng)換好了,那就走吧!”
轉(zhuǎn)身之前深深的看了一眼鐘離熹露在空氣中白的晃眼的精致鎖骨以及瘦削肩膀,眼底劃過一抹深意。
管家拿好行李與景夙的電腦,走到還在扯著裙子的鐘離熹身邊,“夫人,我們該走了。”
鐘離熹蹙著柳眉,嘟著嘴,“哦”了一聲,然后兩只手各拉著左右兩邊裙擺,緊緊貼著大腿,腳上穿著一雙平跟綁帶涼鞋。
腳步一歪一扭的出了病房,跟在景夙后面走著。
管家拿著東西在后頭,心里明白了為什么張主任滿臉的一言難盡。
他都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了。
身為女人,穿一條已經(jīng)蓋住膝蓋的裙子就那么難受嗎?
二冪
本將軍可是男人,你碰一下試試? 頭給你打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