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靈越主仆二人,各懷心事,喜笑顏開,脫了裙裝換了軟靴長褲,去往府上的管事那里,討要‘香水’。
老管事見到是她,笑著說道:“這件事容易,只要和二少爺討要,要多少有多少。”
“二哥?”李靈越狐疑地問道:“他會有,你別蒙我,二哥那個人最無趣,不可能去買這個的?!?p> “他是不買,但是他賣啊?!崩瞎苁鹿恍Γ瑤е鴰讉€下人去裝箱。
這次大少爺去京城,非同小可,老爺已經下了死命令,一點差池也不能有。
李靈越將信將疑,去到李欣的院子里,二哥果然又在軍營。
二嫂姜氏親熱地把她拉進門去,“你這妮子整日里不著家,怎么想起到我這兒來了。”
李靈越東張西望,漫不經心地問道:“二哥呢,什么時候回來?!?p> “別提他,他比你還不著調,兄妹一個德行,你找他做什么?”
這時候知畫努了努嘴,順著看去,發(fā)現(xiàn)一個小瓷瓶,李靈越跳跳噠噠過去,拿起來一聞果然好聞。
“我要這個!”
姜氏又氣又笑,“和你那個沒良心的哥哥一樣,沒事都不帶來我這兒的,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你要就拿去了吧。”
“不是說特別精貴么?”李靈越揣到懷里,目光不善地看著知畫問道。
“這個啊?對別人精貴,就是咱們將軍府做的,就在城西的秦鳳營?!?p> 李靈越也不甚在意,手里晃著小瓷瓶,笑著說道:“等我用完這個,再去秦鳳營找。”
她說完就要走,被姜氏拽住,“拿了東西就要走,哪有這種好事,這回說什么也要陪我用膳。”
李靈越拿人手短,笑著答應下來,只見姜氏去到內里,換了一身衣服。
“這兒氣悶,我們到湖心亭里吃?!?p> “好麻煩?!崩铎`越皺了皺鼻子,還是勉強答應下來。
“你啊,性子急的像個男人。”
姜氏是大戶人家出身,而且素來規(guī)矩,和李二小姐大有不同。
她們攜臂走了幾步,又有衣帽周全的小廝抬轎過來代步,一路只見那亭臺樓閣崢嶸軒峻,樹木山石蔥蔚洇潤,十分氣派。
走走轉轉好一會,才到了一個人工湖的亭子上,這亭子也有兩層樓,華美繁艷、雕梁畫棟的粉樓前,門額上雅書“湖心亭”三個字。
李靈越早就昏昏欲睡,一見終于到了,馬上跳下轎子。
城西的郊外,陳壽渾然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又成了香餑餑。
此時他滿腦子都是訓練自己的秦鳳營,自怨自艾,永遠都不能成功,即使是這個秦鳳營,自己也得好好把握住。
機會難得,總比在鄉(xiāng)下農莊,給毒婦蘇夫人種地要好吧。
鐘樓下的校場上,歪歪斜斜站著一群少年兵,陳壽面色一沉,朗聲道:“秦鳳營如此懶惰怠慢,臭名昭著,已經成了涼州的一大笑話。李將主特意差遣我來,整頓軍紀,爾等若是不服管教,許我革除出去,花名冊上劃掉名字?!?p> “劃就劃掉唄,反正兩年沒有發(fā)餉了。”
一個少年滿不在乎地說道,周圍一陣應和。
陳壽暗暗將他記在心里,大笑著說道:“你們還不知道吧,今年開始,朝廷要重新?lián)芸盍?。?p> 他開口到現(xiàn)在沒有一句實話,是滿嘴跑火車,無中生有,信口開河。
但是下面的少年兵不知就里,還以為他說的都是真的,臉色也起了變化。
畢竟這些都是家中喪父、喪兄的孤兒,除了他們,就是一群婦孺。
上面有老娘祖母,下面可能還有弟弟妹妹,若是有個餉銀拿補貼家用,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陳壽也有自己的打算,既然能通過香料賺一筆,就可以想出其他門道來。
若是將軍府要不來餉銀,到時候自己想辦法,有這么多手下,何愁弄不到錢。
“現(xiàn)在,我開始點名,將你們按順序分為一百個小隊,每個小隊三十人,再從每一個小隊挑出一個來,任隊長。隊長每個月有一兩銀子拿,我自掏腰包!”
這下底下的人才都正色起來,梗著脖子往上看,眼神中都閃著光芒。
一兩銀子,對他們來說,足夠養(yǎng)活家里半年!
要是能混上隊長,養(yǎng)活家人沒有問題。
誘之以利,唬之以謊,這些少年兵,很快就被陳壽調動起來。
校場上終于有了一絲軍營之風,三十人一個小隊,分成一百個小隊,各自站在一塊,頗有規(guī)模。
陳壽滿意地點了點頭,開始一個小組一個小組的檢驗,主要就是測試長跑、石鎖和攀爬。
沒有輪到的小組,則去蒸餾精油。
用這簡單的測試,從三十個人里,選出最強壯靈敏的來,作為小隊長。
這個方法十分簡潔高效,不到一下午的時間,就測試了五個小組。
征西將軍府治下,秦鳳營是最邊緣的一個營,也正因為如此,管事?lián)碛懈嗟臋嗬?p> 陳壽可以盡情地訓練、使用這些少年,只要按時交上足夠的精油,供將軍府售賣斂財就行。
這些年自籌軍費,讓將軍府擁有一套完善的商業(yè)體系,精油在他們手里,可以收取極大的利潤。
十天之后,校場上。
陳壽讓陳福帶著幾個人,去柜坊把自己的銀子取出一百兩,當著所有人的面,在校場上給隊長發(fā)了第一個月的銀子。
陳福心疼的不行,唉聲嘆氣地去到山門外看門,眼不見心不煩。
白花花的銀子被他們拿在手中,站在所有人的前面,對這些散漫的少年,是極大的震撼。
“張宏拿了我不甘心吶,我只慢了一點!”
“要是給我該多好...”
“要是拿回去給俺娘,她該多開心。”
所有人既羨慕又不服氣,陳壽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馬上笑著宣布,這個隊長不是固定的,每個月重新評定一次。
測試的項目也不是固定的,這次長跑比耐力,下次可能是比武也說不定。
底下歡聲雷動,臺上的人也都自負地看著他們,自己能贏一次,就能贏第二次。
陳壽看著眾人的反應,心中暗暗點頭,這些少年離成為自己的私兵不遠了。
這時候,陳福呼哧呼哧跑過來,到他跟前道:“二叔,一個叫綠兒的姑娘,在門外等你。”
“哦?”